「誰贏了？」司空瑤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
姜樊笑了笑，道︰「恭喜你們。這一條清蒸鱸魚，堪稱完美。」
不直接的回答，最直接的贊美，蘇從霜的臉上依舊是一副如大海般包羅萬物的恬靜笑容，而蘇遠航的臉上卻是震驚不已。
「姜總裁，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們凝天海樓的做的魚料理怎麼會輸個一個十幾歲的臭丫頭，你看看這一條紅星石斑，無論是選材還是大小皆是上等之選，為什麼會不如她一條小小的鱸魚。」
姜樊輕嘆了一口氣，可憐這蘇遠航妄作凝天海樓佛山分店的總廚，竟然連蒸魚的要點都給忘了。
姜樊無奈地道︰「蘇小姑娘，你願不願意留下來當我們凝天海樓的掌勺人？每天工作四個小時，只需要蒸煮這樣的鱸魚就可以了，月薪一萬。」
「嘶……」蘇遠航倒吸一口冷氣，想他一天累死累活在悶熱的廚房里面工作十二個小時，一個月也才賺那麼一萬四千塊，自己的佷女就這麼蒸一條小鱸魚就能有一萬塊，這讓他的心里怎麼能夠平衡？
蘇遠航微怒道︰「姜總裁，你這可太不講道理了吧，我的魚哪里比她差了？」
姜樊白了蘇遠航一眼，冷冷地道︰「等你明白你的魚哪里差的時候，我的凝天海樓就要倒閉了。」
蘇遠航咬咬牙，道︰「姜總裁，你這話未免也太傷人了吧，好歹我為凝天海樓賣了十幾年的力氣，你今天要是不說明白來，我怎麼也會不會服氣的。」
姜樊無奈地搖搖頭，凝天海樓時至今日。就連一個小女孩都能吃出問題來，和蘇遠航的自負不無干系。
「一盤上等的清蒸魚，必須女敕如豆腐、香如蟹肉。清淡爽口，絕對讓人吃一次就忘不了。尤其是魚月復部分。更是最女敕最香的精華所在，要蒸出一種女敕而不散，入口即化的感覺來，想要做出這種高水平的清蒸魚，就必須要掌握四個秘訣。而你這一條石斑，完全就是失敗得一塌糊涂。」
蘇遠航瞪大了雙眼，濃厚的眉毛因為困惑而擰在一起，讓人看了都不禁跟著一塊皺眉。
司空瑤撓撓頭。蒸魚還能蒸出四個秘訣來，這對身為一個甜點師的她來說簡直是聞所未聞。
別說司空瑤了，就算是漁民出身的蘇遠航，也沒听說過這四個秘訣，忍不住問道︰「這四個秘訣是什麼？」
姜樊嘆了一口，道︰「首先是選魚，魚的種群萬千，只有選對了魚，才能做出最好吃的清蒸魚來。很多人喜歡吃清蒸魚，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挑魚。只是籠統的覺得最重要的是選新鮮的活魚，和刺少的魚就好，實則未然。魚是水生動物。地域環境的不同，水質的不同都會影響魚的生長，因此選擇魚類的時候，最要緊的是看地域和口味。比如淮陽菜重刀工，則要選鯇魚，江蘇菜重湯汁，則要選擇刀魚，川菜以麻辣著稱，選一條圓溜的大青鱔最好。而粵菜，則要選擇鱸魚。廣東人愛吃。一日多餐，對胃的負擔十分之大。而鱸魚中的膠原蛋白可以調動腸胃中消化黴的活性，起到健胃消食的作用。」
蘇遠航無奈地看著自己的紅星石斑，又不服氣地道︰「那還有三點呢？」
姜樊又道︰「其次是魚的大小，魚的重量控制在一斤二兩，這樣大小的體積，肉質最為鮮味，而且整條魚擺在盤中，看上去即美觀又養眼，生熟火候也更加容易把握。」
蘇遠航看著自己做紅星石斑，二斤八兩的大小令它的頭和尾都只能懸在盤子之外，剛出爐的時候還十分霸氣，但是時間一長之後，便焉焉地垂了下去，顯得十分疲憊難堪。
姜樊緊接著又道︰「第三，作為一道菜，刀工是決定它賣相的關鍵。在收拾魚的時候，必須將魚脊骨從月復內斬斷，這一步非常考究廚師的刀工，稍有不慎就會破壞整條魚的完整性。而這一改刀的目的，在于防止蒸魚的過程中魚骨收縮而使魚的整體變形。」
蘇遠航劇烈地喘著氣，听了姜樊的講解之後，便有一種白干了十幾年大廚的感覺。
「那最後一點呢！說到底都只是門面功夫，味道才是最關鍵的啊！」蘇遠航不服氣，學了三十年的廚藝，今天竟然會輸給自家佷女，這口氣怎麼都咽不下去。
姜樊冷哼一聲，不屑地道︰「真是寧頑不靈，這最後一點，在于火候，清蒸魚最要緊的，是一定要在蒸鍋水開之後，才能將魚放入鍋內，這樣才不會讓魚的營養流失。小姑娘，我說的對嗎？」。
蘇從霜乖巧地點點頭，道︰「沒錯，就是這樣，魚和人一樣，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一個人只有在適合他的地方才能發揮出他的價值，而一條魚也只有選對了方法才能料理出它的美味。海神大人不會薄待任何一條魚，鱸魚也是魚，石斑魚也是魚，魚好不好吃，除了它本身的特點之外，最要緊的，還是料理師本人要懷著一顆虔誠之心。」
姜樊笑了笑，道︰「真是受教了，小姑娘，我提出來的條件，希望你能考慮考慮，我們凝天海樓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蘇從霜微微搖搖頭，道︰「謝謝蔣總裁的賞識，但是我目前還沒有想要當一個職業料理師的念頭，很抱歉。」
姜樊惜才地道︰「不要緊，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我們凝天海樓隨時歡迎你。」
蘇從霜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是司空瑤在一旁可是看得明白，蘇從霜不是不對一萬塊的月薪心動，而是不忍心留在這里和她的伯伯蘇遠航搶飯碗。
經過這一次對決之後，凝天海樓的聲譽必定大大受到影響，而蘇遠航想必也免不了被一番呵斥了。于此一來，蘇從霜如果還留下來的話，那麼無疑是對蘇遠航的落井下石。
看著蘇遠航和總經理兩人在一旁怨氣沖天的模樣，司空瑤心里頭盤算著還是早點離開這里為妙，在伏龍寨待了三個月的她，跟著沙封止也學了不少看認識人的本領。
司空瑤拉著蘇從霜的手，道︰「從霜我們走吧，天就要黑了，我們該去找個地方過夜了。」
蘇從霜點點頭示意贊許，而姜樊則挽留道︰「小姑娘，我們不是說好了嗎，這一次是我們凝天海樓的失責，我們將會賠償你們的一切損失，除了免單之外，還會為你們提供住宿。並且我在這里向在場的各位保證，如果凝天海樓以後再出現這種死魚換活魚的無恥行為，一經查實，我們將向舉報者獎賞五十萬。」
「哇！」
此言一出，立刻就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喧嘩聲，不愧是凝天海樓佛山地區的總裁，這開口就是闊綽，五十萬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足夠一些拮據的家庭吃上半個世紀了。
不過司空瑤卻是不以為然，在明合酒家大小姐的光環下長大的她，對于姜樊的心思再清楚不過了。
凝天海樓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揭穿用死魚換活魚的伎倆，而且總廚蘇遠航還輸給了一位小姑娘，這傳出去對凝天海樓的負面影響可不是五十萬就能夠解決的事情。
要知道凝天海樓是全省內的最負盛譽的餐飲店，如果這件事情處理得不好，損失可絕對不止是五十萬那麼簡單。如何妥善地處理這個問題，並把危機轉化為商機，這就是姜樊身為一個總裁要做的事情。
如此一來，人們反而會津津樂道凝天海樓高額懸賞整頓店內風氣，從而淡化死魚換活魚這個不爭的事實。
姜樊又道︰「我已經為你們安排好了住宿的地點，是我們最高級的總統套房，請務必給我們一次贖罪的機會。」
蘇從霜毫無心機，道︰「小瑤，現在也很晚了，去外面找旅館住的話會很麻煩的，而且你的身份證還在掛失中，還是留在這里比較方便。」
司空瑤猶豫地道︰「那好吧，就這樣」
姜樊笑道︰「那太好了，我馬上安排人帶你們過去，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為了表示我們的歉意，我們明天早上將安排專車送你們趕往深圳。」
經過一天的勞頓，而且飯飽之後最為倦疲，司空瑤此時也無力去多想些什麼，便先行答應了，于是乎兩人便在姜樊的安排下，住進了凝天酒樓旗下旅舍的總統套房。
總經理私底下微怒道︰「哥，你搞什麼，你沒瞧見那塊墜子有多值錢嗎？」。
兩人竟然是兄弟，如果不說出來的話，光憑兩個人的氣質還真是看不出來。
姜樊則繼而斥道︰「姜英你是傻子嗎？你沒看跟在蘇從霜身邊那個牙尖嘴利的小姑娘嗎？我早些年見過她一面，她可是明合酒家的大小姐，要是把她惹惱了指不定給凝天海樓捅出多大簍子來，你有沒有考慮一下我這做總裁的感受？」
姜英咬咬牙，怒道︰「那海神墜就不要了嗎？」。
姜樊白了姜英一眼，幽幽地道︰「所以這就是你只能當一家店的總經理，而我能當一個市的總裁的原因，你就給我等著吧，海神墜絕對是我的囊中之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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