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有錢 088 前塵

作者 ︰ 虐遍君心

「何春花!」

「他咬我!」肉圓子舉著手掌,手心兩個大大的牙印子,又補充了一句︰「主僕兩人都是屬狗的!」

沈澈陡然喊︰「啊……疼!」

何雅汗要滴下來︰「哪疼?何春花,你給我出去,罰你晚上不準吃飯!餓死你!」

肉圓子听懂了,不準吃飯可以吃肉啊!喜滋滋地出去了。

沈澈鼻孔往外出氣兒,表示很不滿,何雅笑道︰「別這麼小氣,來,為了補償你的鴿子,我今天給你講個關于肉的話本子。」

從何雅第一次要賣話本子掙錢開始,沈澈從何雅那兒听過的話本子就沒有重復過的,受傷這些日子以來,為了打發他的無聊,何雅幾乎一連一個講,沈澈很高興,玉硯揪了揪耳朵,見沈澈沒攆他,自發賴皮不走了。

何雅這些話本子,內容不入流不說,情[無_錯]小說M.WCXiaOsHUo.COm節荒誕不說,但就是吸著人想讓人听下去,偶爾听得他面紅耳赤的,沈澈倒是掃過來一個眼神,說他是心中有坨屎,眼里就有一坨屎。

總歸是想听的,尤其今天要講「肉」,玉硯早領悟到此肉非彼肉也。

但今天的肉也太嚇人了,玉硯听得再也不想吃肉了,表示強烈抗議︰「夫人你這肯定是瞎編的,嚇唬小孩兒的!」

何雅道;「我就說你要沒膽子就別听,我今天講的都是真事兒。」

沈澈沉默半響道;「從我掌管暗使三司以來,經歷大小無數案件,從未听過如此駭人之事。」

何雅心道我說的又不是你們這里的。卻听玉硯憤憤道︰「夫人您這不就是不想讓老爺追究肉圓子偷烤鴿子麼?犯不著還要編這麼一個故事,人心哪有這麼險惡?」

何雅道︰「人心不險惡?玉硯你非要跟我 是吧。我今天就給你將一個我親身經歷過的。」

玉硯屏了氣,見何雅真有些生氣了。何雅想了想,慢慢講道︰「你們也知道,我惡名遠揚,其實主要是因為我不喜歡循規蹈矩地屋里呆著,女子生來也應有與男子同樣的權利,所以那一年,有個戲班子到我們家來後,走的時候,我就偷偷地跟著溜出去了。因為我听他們說要去大黑山采一種極為罕見的血蘭花……」

何雅把前世的事情改頭換面套在了里面。今日也不知怎麼了,竟被玉硯激得回憶起來,這感覺就像是拂去玻璃上的一層土,斑駁卻依然觸目驚心。

沈澈和玉硯听得專注,不想何雅有這樣的魄力和經歷。

「他們並不知我的身份,但並不影響我和那班主還有其中的一個姑娘漸漸成為好朋友,我們無話不談,歷經辛苦,終于在一處懸崖找到了那血蘭……」何雅眼神中有什麼在漂浮。當時承接的那個項目正是去尋找一種珍貴的抗癌藥物,采回樣本之後,如果組培成功,將有可能大規模治治愈血癌;但這種藥物也被某知名生化公司控制。他們希望的是能將這種植物資源壟斷,獨佔市場,至于那些患者的死活。拿錢來換。分歧由此展開,何雅唇角露出一抹慘白的笑容︰「最終我被推下懸崖。卻在最後一刻拽住了一個人。」

「你拽住了誰?」沈澈問。

玉硯緊張的不能呼吸。

「我拽住了那個姑娘,是本能。然後我們一同墜入雪海里,她死了,被我砸死的……」

夫人您這個故事太逼真了……玉硯覺得手心發汗。

沈澈看著何雅的眼楮,總感覺這並不是一個故事。

「還沒有完,不是想听殘忍的部分嗎?她死了,我不想死,所以我奮力去尋找生路,我不回頭,一直走一直走,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我只是感覺不到我的腿,我的手……」何雅笑了笑;「到了一個地方,我突然發現我又走回去了,雪崖、岩石、墜下的包袱,那姑娘的衣裳,唯一不同的是……那姑娘的褲子被割開,一半截大腿上的肉不見了,只剩下白森森的骨頭,那肉……是被人用鋒利的匕首割了下去,從傷口可以看出來……我們路過青城鎮的時候,班主曾購買了一把這樣鋒利的匕首……」

玉硯猛地嘔了起來。

「你走了多久?」沈澈忍不住問。

「我也不知道,有時候天黑了就歇一歇,不敢歇太長時間,怕再也走不了。」何雅眼神有一瞬間的空洞。

沈澈心底那種感覺更為真實,對于那班主,對于那姑娘,何雅似乎隱藏著一種奇怪的情愫。

「那後來你是怎麼得救了?你一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怎麼受得了那份兒罪?」玉硯忘了沈澈在,大聲問道。

何雅視線落在沈澈臉上,瞧見沈澈眼底濃重的擔心,不由撲哧一笑︰「傻了吧,你們倆,這不過是我編的故事,專門嚇唬你們的,誰叫你們和我作對!」

玉硯猛地松了口氣,還真以為那人吃了那姑娘一條腿。

玉硯出去了,何雅起身準備點燈。突听沈澈低語︰「這真是你編的?」

何雅停住,笑道︰「難道還是真的,我可從連盛京都沒出去過呢,什麼時候你帶我去外面看看……」

話未說完,便覺手腕被人大力扯住,她想往回扯,又想起沈澈的傷,只得隨著他輕伏在他胸口︰「小心傷口……」

「你到底從哪來?」一語問出,沈澈不動,低頭看著妻子的眼,他這話未經考慮,是本能問出,說出來之後自己也吃了一驚,不過他素來從臉上看不出什麼,但是卻清楚地看見妻子臉上的驚訝,這瞬間的驚訝讓原本離奇荒誕的猜測一下子有了根一樣,沈澈心里茫茫的一片,不知道那是什麼,或者什麼都不是。

何雅定了定心神,臉上已經恢復自然︰「我從哪來,你不清楚麼?你來模模我……」

她舉起他的手模在她臉上,溫度是有的,軟軟的,滑滑的,沈澈猛地捧起她的臉吻了上來。

何雅來不及推他,卻也不能由他,那身上口子剛止住血。

「不管你從哪來,都是我的,都得一直在我身邊……」低語伴隨著灼熱的吻,直到懷里的人靜止不動。

燈終于點上,何雅端過來看他前襟,果然透出點血跡,不由氣道︰「以後不給你講了!」

沈澈眼含擔憂︰「你還沒說。」

何雅無奈,將燭火放下,握了他手道;「我能去哪?除了你肯要我,也沒別人了。」

這可憐的語氣,沈澈笑了︰「那是,你可是有名的盛京一虎呢。」

何雅也笑︰「看來我這故事講得還可以,以後沒飯吃了,可以靠這個吃飯。」

沈澈嘴癟了︰「有爺在輪不到你拋頭露面,給我乖乖在家生兒子!」

眼珠兒一轉︰「我這幾天怎麼沒見你喝藥?」

說的是讓姜大夫專門給何雅調配的孕子藥,何雅臉苦了,好不容易跑到這兒,還要吃藥啊,沈澈一看就明白了︰「沒帶過來是吧,無妨,陳大夫也會。」

何雅︰……

天亮時,何雅被一陣重重的腳步聲吵醒,外面似乎有很多人,耳際有熱氣,她才想起來昨夜和沈澈說話說到太晚,他硬是沒讓她睡到軟榻上,而是就貼著他而睡。

「怎麼了?」

沈澈臉上並沒有驚慌,何雅自然地放下心,不過有些不明白。

「雅雅你得快點穿上衣裳,王爺他來了。」

看樣子沈澈是早就得了信,卻不早點叫她,收到何雅的白眼,沈澈只是笑了笑,心道還不是想讓你多睡會兒。

何雅手忙腳亂地收拾好,外面已傳來通報聲,靜王周煜文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何雅忙下跪恭迎,周煜文瞧也不瞧何雅一眼,疾步走至床前︰「雪涯,你可好些了?」

雪涯正是沈澈小字。

沈澈欲下床行禮,卻被周煜文攔住︰「你我兄弟,何需多禮?」

沈澈道︰「夫人,給王爺上茶。」

何雅被這一聲夫人叫暈了,恍了恍神連忙跑出去了,外面一看,里三層外三層重兵把守,還有一個宮裝麗人。

周煜文來看沈澈還帶著女人?

但這女人看著也不像是侍妾之類的……疑惑間,那女人倒是大方地走了過來,長相中人之姿,卻有不凡氣質,一笑間大氣天成。

「可是沈夫人,燕嫻久仰了。」

女子用「久仰」,還少有人「久仰」于她,但這女子眉眼之中毫無做作之態。

燕嫻、燕嫻,莊燕嫻,何雅猛地醒悟過來,原來這是周煜文的原配夫人,未來的大周後。

忙欲行禮,卻被莊燕嫻扶住︰「謹瑜與雪涯情同手足,你我也當如姐妹,何需多禮。」

說得好听,躺床上的不是你家男人。

不過這莊燕嫻竟然也能下得廚房,處處落落大方,頗有光明磊落之氣,令人難生不喜之心——當真有母儀天下之風。

稍後跟隨何雅進去親自探望沈澈不提,當晚便與周煜文同住莊子上,何雅此時方才明白,沈澈同周煜文桃代李僵不過是第一步,這第二步便是繼續裝做重傷,好消除那昭王的懷疑和戒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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