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生香 第368章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作者 ︰ 紫蘇落葵

之後的日子,單調而充實。每日里閱讀文字,彌補這沉睡的時間里,這個時代日新月異的變化。同時,努力做復建。通過視頻跟莫妮卡通話,將一些新式的菜譜傳給那邊的廚房,擴大經營。

她總是抱著一絲絲的期望︰萬一張賜來到這里呢!到時候自己沒錢,沒事業可不好辦。所以,在接受康復訓練的日子里,她開始認真規劃自己的事業。

當然,除了陳昭華與戴元慶來看她之外,還有一大批人來看她。有戴元慶那般哥們兒的太太團,也有一些久仰她大名的豪門妹子。更有酷愛美食的豪門太太團組團來跟她聊天解悶,順帶讓這位美食家點撥一二。

當然,除了閱讀新聞,她開始大量閱讀關于宋初的歷史史料,期望從那里找尋一絲絲關于張賜和九大家族的消息。但一無所獲,曹彬父子、張永德一家,潘美、趙匡胤都如同歷史上寫的那樣。

歷史波瀾壯闊,未曾留下關于張賜的只言片語。

研究宋史無果後,她與當日負責發掘酒窖與考古的工作人員接洽,詢問那酒窖的情況,得到的消息是當地土質疏松,坍塌太厲害,考古隊數次發掘都未果,而且那邊只是一個酒窖,歷史價值不大。考古隊又經費不足,早就放棄了。

「可有發掘到什麼石室麼?」她問。想起當年是親自從山嶺之下的石門而入,拾階而上,走到了酒窖的。

「不曾發現。」那人回答。爾後便是詢問她身子可好些,說當年可是把他們嚇壞了。

她微笑著說︰「讓你們擔心了。我現在康復得差不多了。」

她客氣地與那人告別。掛斷了。

「佑祺,我好想你啊。」她看著窗外的一輪彎月。

醒來時。正是深秋,而今又是一年的四月。當年,那個四月天,她在酒窖緩緩倒下,穿越千年,遇見了他。

「或者,我該再去看看了。」她自言自語,爾後轉身開始收拾行裝。

第二日,飛赴西安。給小田打了,讓他全權處理,幫她雇佣當地最有經驗的向導與馬隊。

四月天的秦嶺,即便是日光和暖,林間依舊霧氣升騰。剛到了山口,那老獵戶便滅了煙葉,說︰「我這**還沒坐熱,你們又來找我。」

小田笑嘻嘻地說︰「誰讓你對這一帶熟悉呢!你可是這里的活地圖呢。」

「再活地圖也不敢老往深山老林去啊。」老獵戶回答。

「嗨,你不是該接了活麼?帶一個是帶。帶兩個也是帶。」小田又說。

老獵戶白了他一眼,說︰「你又听人胡說了。那小伙子何須我帶啊?這許多年,每年來這里,都是自己進山的。」

「呀。單槍匹馬獵猛獸。這是不要命了,還是厲害的主啊?」小田大吃一驚。

老獵戶皺皺眉,看了看天。說︰「誰知道。」

「老爺子,你既不帶我們。可得看看天氣啊。」小田說。

「三四日也不會下雨,你們要去。就快些去,到那邊轉一圈,差不多就回返。便不會踫見雨季,來回都干淨。」老頭說。

「老爺子真不帶我們去啊?」小田又問。

他擺擺手說︰「不了。我老了。」

陳秋娘一襲勁裝騎著一匹棗紅馬,對那老獵人拱手說︰「多謝老爺子指點。」

「去去去,你們進山,處處危機,就看自己的造化了。若是見著那年輕人,記得叫他與你們一並回來。這山里可處處是吃人的地。」老獵人囑咐道。

「老爺子宅心仁厚,我們若遇見他,定會告知。」陳秋娘朗聲說。

爾後,她將戴元慶打來的摁掉,關機,進入了秦嶺。

四月天,秦嶺山區,日光和暖,植物瘋長,各色小花鋪排而上,不知名的鳥清脆鳴叫。起初的一段,大家都騎馬,後來路難行,大家就下馬,前進。因那地方已是秦嶺月復地,有幾個人就不願意往前走,說有猛獸。

小田說他們沒職業道德,同時也建議陳秋娘莫要往前走了,畢竟前面是獵人都不常來的地方。

「無妨。你們不去,便是不去了。」她說,還是堅持往前走。

小田看得驚心,只當這位江老師是太過敬業才要再一次去看那酒窖。他覺得自己是男子漢,有必要保護這位瘦弱的女子。于是在眾人都不陪他前行之時,毅然保護著她。

不過,說來也奇怪,兩人一路走來。這位江老師像是根本不需要他這個向導一樣,看看羅盤,埋頭往前走,竟然準確無誤地走到了酒窖那個地方。然後,她執意下了不見天日的山谷,一直往前走。

即便是山里長大的小田,也不由得問︰「江老師,你要去哪里?」

「真正的酒窖。」她回答。

小田很是不解,卻還是跟著她,大聲喊︰「你莫要太快,可能會有猛獸。這地方,獵人都不來的。」

「無妨。」她走得很快,有點在跳躍的感覺,似乎不是以前那個文文靜靜的女子,且一邊走,還一邊在撒什麼粉末。

小田戰戰兢兢,與她走到了黃昏,才出了山谷,到達了一處河邊。還沒到雨季,只有半河水,卻也不見其底。

「江老師,這條河,以前入渭水,現在水位下降了,流著流著就成地下河了。」小田雖是山野小伙子,但對于這些知道還是很了解的。

她沒回答,反而是轉過頭來看他,問︰「你會做船劃船麼?」

「啥?」小田一驚。

「我要去對岸。」她說。

小田覺得江老師有些不正常,便問︰「對岸是懸崖峭壁的山峰,有什麼好去的呢。」

「你會麼?」陳秋娘還是固執地問。

小田搖頭,她神情遺憾,然後站到了千年之前的野渡口,撿了一個石子丟入水中試了試水深。陳秋娘想憑借自己的水性,應該能在枯水期游。或者在家里,會找到關于張賜的蛛絲馬跡。

「你要作甚?」忽然,旁邊有人問,是標準的普通話,澄澈干淨的男子聲音,語氣里帶了略略的微笑。

陳秋娘不由得轉頭,看到十米開外,有個瘦削的男子站在那里,寸頭短發,一身干練的登山服,背著一個大大的雙肩包。那一張赫然就是張賜。

張賜?她揉了揉眼楮,疑心這是幻覺。

「我問你,想要干什麼?」他輕笑起來。

「這位小哥,她想游。」小田過來補充,立馬又嘟囔著讓那位小哥勸說一下江老師。

他卻沒有理會小田,只是手一揮,周遭濃霧漸起,只听得小田在喊︰「江老師,江老師,你在那里?」顯然是此君使用了障眼法。

陳秋娘還保持著蹲身的姿勢,看到他緩緩走來,在她面前站定,輕笑起來,在暮色黃昏里,他的雙眸璀璨得如同星斗。

「來,雲兒,我們回家。」他向她伸出右手。

這一句話,頃刻間,讓她淚如雨下。爾後,她起身把手放在他手中。他抱起她,一並跳將。一如千年之前那邊,沿著甬道蜿蜒而上,山洞中陳設依舊,只是溫泉干涸,有些家具在時間里風化為塵埃,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現代化的家具。

張賜對此的解釋是他等待著奇跡,獨自在這山中等她歸來,最終活到了九十多歲,白發蒼蒼,雞皮鶴發,卻還是不曾等到。

爾後,他死去。再度醒來,已是千年之後,他成為一個嬰孩,但幸運都是那一世與她相識的記憶,不曾消失。所以,從能獨立處事開始,就四處尋找江雲、或者江丹楓。

這十多年,他見過很多個江雲,很多個江丹楓,卻都不是她。而每一年,他都會在三四月份兒來到這邊居住,看著酒窖發生的事。因為他記得她是這個季節穿越的。但五年前那一個季節,他母親去世。他忙于料理喪事,不料竟然是錯過了。爾後,尋找昏迷的江雲,輾轉找到了醫院,卻被告知不準尋找。

「我還被一個叫戴元慶的警告呢。」他笑了笑,說,「我知道你就在京城的醫院,卻不知是哪一所。五年的時間,我瘋狂地學醫,在可能的醫院應聘工作,卻從不曾找到你。直到前日里,有個舊友說起一樁趣聞,說是醫學界奇跡,植物人五年,忽然醒來,與之前並無二致。絲毫沒有損傷。當時,我便想是你了。」

「那你也不曾發個尋人啟事?」她依偎在他懷里,頓時覺得上天原來不曾遺棄自己,曲曲折折,終于還是給了她圓滿。

「我有預感,你會回家來。我便先回來布置,布置。」他很是得意地說。

陳秋娘笑著,靠在他懷里。兩人一並在平台上看夜色蒼茫的秦嶺山色。天空沒有星星,只有一彎新月如鉤,並沒有什麼美景,兩人卻覺得怎麼也看不夠。

四月秦嶺,寒意徹骨。她只覺有暖暖的幸福流轉。

這一世,終究等到,該等的人。從此之後,屬于江丹楓與張賜的便是平凡的煙火生活。這一路攜手而行,食色生香,白首不相離。

(全劇終)(未完待續……)

PS︰嗯,結文了。嗯,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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