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生香 第325章   宸妃

作者 ︰ 紫蘇落葵

一群黑衣人都是嘴硬的主,一旦清醒過來,什麼都不說,有幾個還服毒自殺了。

月餅見狀,便問︰「寶蓮,你綁我作甚?」

「作甚?你豈不知這些人的身份?」陳秋娘反問。

月餅蹙了蹙眉,說︰「你想綁我,就直說,卻還弄了這借口。這些人的手法身形,一眼都能看出是石金尚訓練出來的。我能看出,你豈能看不出?」

陳秋娘不是寶蓮,自然是看不出這些黑衣人的來路的。她方才審問這些黑衣人,這樣的舉動怕月餅早就有所懷疑了,此時此刻,月餅還這樣與她,怕因為是他現在是階下囚,不好撕破臉罷了。

絕對不能放了這小子,否則後患無窮。陳秋娘心里一驚,好在自己之前就想過要將月餅綁了,若是沒有綁了,那自己多危險啊。

本來她的劍術雖不錯,但這里高手如雲,她能得手,完全靠的是下三濫的手段。她師父愛徒心切,雖然覺得自己的徒弟聰敏,易容技術不錯,但江湖險惡,他當年都栽到了趙光義手里,何況是自家徒兒。所以,浮光再三琢磨,除了教了一些速成的幻術之外,還調配了各種坑人陰人的藥,並且在陳秋娘下山之前的半年都在進行各種測試訓練。

也因此,陳秋娘在江湖上行走時,就有點有恃無恐了。

「他們為何殺你我?」陳秋娘思緒飄飛了一下,立馬拉入了正題。她要從月餅這里找出些許的蛛絲馬跡。

「你不是寶蓮。」月餅忽然很篤定地說。

陳秋娘站在陰影里。沒有。月餅卻問︰「你到底是誰?」

「你猜。」陳秋娘還是用寶蓮的聲音,但那言語已默認自己不是寶蓮了。

「你是主上要抓的女子?」月餅低聲問。

「你猜。」陳秋娘還是這樣說。月餅到底是聰敏之人,立刻就篤定陳秋娘就是他的主子要抓的女子,整個人激動起來,問︰「你,你,你要如何?」

「問你幾個問題而已,別緊張啊。」陳秋娘蹲身下來,拿了隨身攜帶的匕首在月餅的脖頸上比劃著。

「你,你問。莫要拿了匕首來。這匕首不長眼,一個失手」月餅十分驚恐的樣子。

陳秋娘斜睨了此人一眼,一抬手就在他脖頸上劃了一條口子,在他即將要叫出聲時。她沉聲喝道︰「別廢話。我問什麼。你答什麼,除此之外,你多說一個字。我就在你身上劃一刀。」

「可你不怕我大聲喊,引人來麼?」月餅不死心地問。

陳秋娘沒回答,一邊數數一邊拿匕首在他身上劃刀痕。月餅「啊啊啊啊」地咬著牙。陳秋娘劃完之後,才說︰「我耐心有限,別拿你的命來賭。」

「嗯。」月餅低聲回答。

陳秋娘便問︰「殺我的是什麼人?」

「是陛下的人。本來以為他們不會這麼快動手,卻沒想到陛下出其不意,看樣子是想將我們一網打盡,將主上在汴京的勢力連根拔除。」月餅說。

原來真是趙匡胤開始行動了,看樣子兄友弟恭都是假象,兩兄弟早就生了罅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不過,這批人沒能完成擊殺寶蓮和月餅的任務,想必趙匡胤那邊很快就會知道,不一會兒就有另一批人到來。在他們到來之前,必須要換個身份。

「你們在這宮內多少人?」陳秋娘又問。

月餅哭著說︰「我只是個小角色,平素也是只與猛哥聯系,除了今晚見到的幾人,就沒見過別人了。」

陳秋娘也不追究這話的真實性,便繼續問︰「費小憐的關在哪里?」

「西苑,西苑的湖心亭。」月餅回答得快。

「當年你主子的暗衛領頭去蜀中的,除了王全斌,還有誰?」陳秋娘只撿自己感興趣的問。

月餅一愣,隨即便說︰「執行任務的人是猛哥,寶蓮也是去了的。我當時沒去。」

「陛下在何處?」陳秋娘蹲身在月餅面前。

「據聞在太後宮中。」月餅回答得很快。

陳秋娘總覺得不對,但來不及細想,只思量先問完再打算下一步,于是繼續問︰「石金尚如今何在?」

「與魏王守城去了。」月餅回答得十分順溜。

陳秋娘也不理會其中疑點,只又詢問了一些別的問題。正當月餅以為糊弄了她,希望她放人之時,陳秋娘冷笑道︰「你說的話還不足以讓你活命,你以為我那麼傻?還真你說的?」

「你,你到底是誰?」月餅十分驚恐地問。

「你不是知道了麼?你們也說我心狠手辣的,更何況你們常常給我母親臉色看。」陳秋娘一刀狠狠扎在了月餅的手腕上,幾乎將他定在了木柱頭上。月餅疼得齜牙咧嘴,破口大罵她不得好死。

「是你,是你。」月餅咬牙切齒地說,「小小年紀如此狠毒,張氏那位看中你什麼?不過也是看中你是蜀國亡國公主,可能知道寶藏的下落罷了,你以為,呵,你以為——」

「王八羔子,還挑撥我們夫妻關系。」陳秋娘惡狠狠地說著,將匕首抽出來將月餅的另一只手定住。

「你不得好死。」月餅咒罵。

「我如何死法,你是看不到了。但我卻能看得到你怎麼死的。你以為拖延時間就能利用縮骨功逃月兌束縛,從而對付我。呵,你太天真了。若你真知道我是誰,就該知道我師承何人。再者,我可不趙光義那個王八羔子會將一個廢物放在那麼重要的地方。」陳秋娘笑著說。

「你如何得知縮骨功?」月餅不再是之前的驚恐狀,現在被陳秋娘識破。他也沒有藏著掖著了,語氣反而平靜了。

「沒空告訴你。」陳秋娘冷笑一聲,匕首從他的左手手腕上拿下來,拭擦干淨放入袖中,然後長劍一揮,直接將這個月餅穿胸而過。

其實,月餅不知的是費小憐到她的房里,得知寶蓮已死,而眼前這個是自己的女兒時,曾給了她一份兒名單。其中。專門詳細說了這個小太監的情況。還說當年屠殺蜀王宮的,也有這小太監,另外還有東宮那位護衛首領,也就是所謂的猛哥。當年聯合擊殺青梅的就是這兩人。而且這兩人凶很毒辣。詭計多端。尤其是這個叫月餅的太監。似乎身體奇特,有時能夠將自己關入非常狹窄的箱子里。

陳秋娘當時就懷疑是縮骨功,所以就特別注意了一下月餅的手。仔細看那些骨節,還真是縮骨功。于是,她就先發制人了。由于費小憐說了這人不知沾了多少血,而且詭計多端,做事咄咄逼人。

她實力不濟,全靠一些不光明的手段,所以不能鋌而走險,更不能婦人之仁。因此,她在處理月餅時,幾乎不敢有一絲一毫細想,更別提想什麼現代人與人平等的觀念,她怕想了就會猶豫,最終害了自己。

于是,她不斷告誡自己的就是在這個殺人如麻的亂世,要想守護一個人,就要變得更強,必要時還要狠毒。

「我要活著,我要變得強悍,這樣才可以並肩與他站在一起。」這就是陳秋娘的想法。于是,她用自己的方式「心無旁騖」地殺掉了月餅。

月餅在臨死前以一種難以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她,仿若是不他真的就這樣死在了一個小女子的手里。

陳秋娘不敢看他的眼楮,只埋頭拔出長劍,又怕這個人渣不死,繼續狠狠補上一劍,撒上師父給的麻醉藥粉。過了片刻,在確認了月餅死之後,才將月餅的尸體嚴嚴實實地捆起來,扔到了先前拋尸的井里,將蓋子蓋上。

她冷靜地做完這一切,這期間不容許自己有半點的思考與猶豫。待做完這一切,她才聞到自己身上濃烈的血腥味。強忍住胃部的翻騰,不讓自己嘔吐出來。她將現場收拾一番,估模那些黑衣人的同伙快來了,于是快步離開。

她並沒有回醉香宮,因為經過眼前的事,那邊肯定很危險了,此刻回去就是自投羅網。于是陳秋娘快步離開了這偏僻的宮殿,找了一個僻靜院落,在人跡罕至的湖水里清洗了一下匕首以及手上的血污。

這會兒,天已完全黑了,北方春夜起了呼呼的大風。溫度頗低,水有些刺骨。她剛清洗好匕首,就听見此起彼伏的狗叫聲越來越近。陳秋娘不由得皺起眉頭,暗想可能是相當于警犬之類的。

「真是麻煩。」她自語一句,將懷中的藥品玉佩都收拾起來,用防水布裹了又裹,當然這防水布就是來自于九大家族的工藝。她師父在拯救了陳秋娘之後,開了清單給張賜,獅子大開口,要了一大堆東西,比如洗發水、香皂、肥皂,防水布,精美的鐵箱子,各種紙張

拿蘇清苑的話說「我幫了你張老二這麼大的忙,你要敢皺一下眉,我保準你娶不到我徒弟」,蘇清苑說這話是張賜轉訴的。他轉述這話時,一臉不屑地說,「什麼如玉,宛若神人,敲詐勒索,與匪類無異。」

陳秋娘只是笑,先前她以為師父屋內那些現代化的玩意兒是出重金買來的。當然,這種玩意兒不是你想買就能買,只能九大家族內部人員使用,且一旦流出去,就會被追查到底,家法伺候。九大家族各有所長,互相之間的物品也是要買賣的。

陳秋娘這回出來,從師父的寶庫里撿了很多攜帶方便又有莫大用處的東西,這防水布就是其中之一。她將師父給的藥品以及一些重要東西包裹嚴實,就跳入湖中。湖水冰冷刺骨,她也顧不得,只快速游向遠方。游了一陣,她漸漸靠邊,在湖邊低矮處爬上去後,她回頭看方才蹲著清洗的地方,已經是火把點點,狗叫起伏,看來那些狗還是真拿來追蹤她的,可惜即便師父沒教過,但在現代社會刑偵抗日電視劇里泡大的她早知道如何擺月兌狗的追蹤。

不過,這會兒真不是得意的時候,北方春夜降了溫,又呼呼刮風。風一吹來,剛從湖里爬起來的陳秋娘直直哆嗦,此時此刻,她迫切想要的是溫熱的火爐,干淨的衣服。再者,那些人必定不是省油的燈,追蹤到那里不見人影,定知她入了水,肯定要沿著湖邊尋。此時,萬不可在此逗留。于是,她思量一番,又入了水。果然,那群人很快就沿著湖邊尋找,在她方才逗留的停留了不短的時間。

天氣太冷,在水中太長時間,即便是熟悉水性的陳秋娘也覺得四肢漸漸僵硬,整個人忍不住打哆嗦。她很清楚再這樣下去,即便不死再這湖里,也會生一場大病。而至此關鍵之時,生病也是大忌諱。

必須要上岸了。陳秋娘咬緊牙關,看了看周遭,又游了一段距離,在湖水曲徑淺水處上了岸。由于天黑,陳秋娘亦不此地為何處,只覺得這應該不湖水的邊緣,也不該是湖水的源頭。她是學建築的,基本的地理知識還是懂得點。這水流的速度以及這周圍的布局,應該是湖心。

湖心?難道游了一陣子居然到了西苑了?陳秋娘略略思考了一下所行的方向以及大約所用的時間,確信這就是西邊的太仙湖。而現在所處的位置應該是太仙湖上一個人造的島嶼。至于這島嶼是不是關押費小憐的那一座,她並不確定。

但因這里是宮內最大的太仙湖,可能關押著費小憐的胞妹,那麼就一定有人看守,自己一定要行事。陳秋娘躡手躡腳地爬上岸,在竹林里擰了擰衣服上的水,這才四處看了看。這座島比較大,竹林掩映處是一座小型院落,具有中國南方私家園林的特點,倒是少了皇家園林的大氣。大約是仿了江南風格吧。

陳秋娘在這座院落外的樹叢里隱蔽起來,看見院落里有燈火,透過格子的竹編落地花牆,似有人跪坐在軟榻上在泡茶。旁邊人影綽綽,看姿勢像是伺候的人。

「宸妃,風甚緊,落了外牆否?」有老婦人恭敬的聲音響起。

「竹林掩映,不必如此麻煩,你且拿些糕點過來。」是極其溫潤的女子聲音,讓人想到日光下溫潤的玉。

趙匡胤的宸妃是誰?陳秋娘仔細想了又想,然而還是沒印象。她那會兒與戴元慶談起這個時代,所談最多的還是英雄豪杰。趙匡胤的後宮亦只知花蕊,此人是誰?陳秋娘很是疑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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