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冠路 574 危機四伏

作者 ︰ 流利瓶

華恬昏睡了兩日一直未醒,急壞了鐘離徹等人。

說是中毒吧,可是孫大夫幫華恬仔細診斷過,根本沒有中毒,也沒有任何的不適,只是人一直睡著沒有醒來。

整個鎮國公府只喜悅了半日,就陷入了低迷之中。

在這兩日,茴香已經將拿住的兩個人審問過了,得知是府中二房和四房的人。

鐘離徹當即大怒,帶著人半點情面也不講,一路打進了二房和四房的園子里,闔府震驚。

二房當家鐘離徹的二叔被逼迫得當場氣暈了,四房的主母更是被鐘離徹掌風掃了出去重傷,二房四房一片亂,丫鬟小廝一片慘狀。

老鎮國公大怒,就要拿住鐘離徹問罪,可是鐘離徹將拿下的兩人喚了出來對質。二房和四房面對這人證,口中連呼冤枉,說是有人要陷害他們。

公說公有—無—錯—小說理婆說婆有理,鐘離徹咬定了二房和四房其心可誅,為了算計爵位,害自己妻兒。二房和四房則呼冤枉,說鐘離徹以下犯上,不敬長輩,如今還容不下他們,要將他們趕出鎮國公府。

鐘離徹原本就是聲名狼藉之輩,成親之後才稍有收斂。眼下華恬昏迷不醒,他那些個收斂全部化為烏有,見二房和四房兀自不認,勃然大怒之下,竟然揪住了兩位叔叔的衣領威逼。前來阻止的丫鬟小廝全被他拳打腳踢打了出去。

面對狂暴的鐘離徹,鐘離德大怒。可是根本喝止不了鐘離徹。

最後還是老鎮國公夫婦出來,讓鐘離徹注意名聲,不要讓華恬醒過來難做,鐘離徹才放了手。但狠話卻也放下了,這次他就不再追究,可是若有下次,他不止是不敬長輩,還會殺人。

見過鐘離徹宛如殺星的模樣,且根本不服管教,鐘離徹的二叔和四叔兩房心中十分恐懼。

但是兩房中既然有人敢出手算計謀劃。就不肯如此罷休的。才回到各自房中。就命人將鐘離徹不敬長輩,甚至對長輩動手之事往外傳。而兩房中有些門路的,則又去求人幫忙去向聖人伸冤。

鐘離徹發泄了一陣回到自己屋中,見丫鬟們守著的華恬仍舊閉目睡著。更加擔心了。

不過讓人放心的是。華恬雖然昏睡了三日。但是臉色卻是紅潤的,宛如睡著了一般。

茴香看到鐘離徹滿臉擔憂,慢慢退了出去。往隔壁新出生的小房中行去。

新出生的嬰兒長了三日,已經變成了白白女敕女敕的小可愛,很惹人憐愛。

只是坐在一旁看著小嬰兒的來儀眼圈卻有些紅,茴香一想也就明白了,可憐這小,才出生就遇上了母親昏迷。

「眼下心情不虞,我們將小帶罷。而且讓小和相處,沒準能把喚醒。」茴香對來儀說道。

來儀點點頭,抱起嬰兒和茴香一起往華恬房間行去。

華恆、華恪二人得知華恬昏迷不醒,都是又驚又憂。及至得知經過孫大夫診斷,華恬不是中毒,也不是虛弱,什麼毛病也沒有,只是昏迷不醒,兩人又想起悟道大師當年對華恬說的話。

莫不是,華恬這回又是離魂?

兩人心中有了猜測,卻也不敢對鐘離徹說,只是命人快馬加鞭去尋悟道大師,也命人回山陽鎮找展博先生。

正在這時,朝堂上御史大夫上折子參鎮國將軍行事跋扈,因憂心其昏迷的妻子而對長輩大打出手,致使長輩重傷。

大周朝是注重孝道的國家,鎮國將軍此舉與朝廷倡導的孝道不符,是為不忠,毆打長輩,是為不孝。如此不忠不孝之徒,竟高官厚祿,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最後,這些人倡議,將鐘離徹革職並拿下大牢。

簡戶部侍郎則上折子參鎮國將軍生性浪蕩,既與藝妓廝混,又勾引小娘子,不配為鎮國將軍。

程派則參鎮國將軍去歲領兵大敗,雖說有人暗中構陷,但鎮國將軍大敗卻是不爭的事實。如此敗績,不能勝任鎮國將軍這個稱號,請求聖人革去鎮國將軍之職。

一時之間,朝廷中都是對鎮國將軍的攻訐。

華家和鐘離徹是姻親,是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鐘離徹倒霉的,因此也率領翰林院一眾人等,上折子支持鎮國將軍。

他們是大周朝最高水準的文人,折子寫得有理有據,文采斐然,一出來就駁得那些彈劾的聲音低了下去。

鎮國將軍為大周朝立下赫赫戰功,精忠報國,怎麼會是不忠?說他不孝,也是笑話。鎮國將軍真正要孝敬的是父母,這一點鎮國將軍並未有虧欠。

至于鎮國公府二房和四房,他們使人暗害安寧縣主,人證俱在,以無爵之身加害安寧縣主有封號之身,這才真正是以下犯上,不將皇室放在眼內!對于這等蔑視皇室的行為,鎮國將軍大義滅親,不是應該表率麼?

對于第二點,簡府說鎮國將軍風流浪蕩,試問天下哪個郎君不風流恣肆?藝妓本身乃風塵之人,鎮國將軍未曾成親與之廝混,算不得什麼。自成親後,他對安寧縣主一心一意,可比許多自詡痴情之人更加情真。

戶部簡侍郎之女,不尊父母,無女子之德,痴戀鎮國將軍不成,多次誣陷鎮國將軍。這怎能算是鎮國將軍的引誘?明白是簡侍郎夫婦教養不佳,以至于女兒失了女子之德,使天下女子蒙羞!

鎮國將軍因為奸人所害,差點把命丟在西北苦寒之地。程派不去徹查暗害鎮國將軍之輩,為鎮國將軍討回公道,反而顛倒黑白,以此攻擊鎮國將軍,簡直是朝廷百官之恥!

同時。這也讓人不得不懷疑,程派是否與那構陷鎮國將軍之人狼狽為奸。

翰林院站在有理一方,寫出文采華麗的折子駁斥彈劾鐘離徹的官員,同時犀利反問,贏得了百姓的好感。

畢竟,華家站在哪一邊,他們支持的就是那一邊。何況,這回華並翰林院說得如此有道理。

將那些彈劾駁斥下去之後,華恆和華恪專門拜訪鎮國公府,去見鐘離徹。

鎮國公府頻頻生事。老鎮國公夫婦年事已高。如今已經是心力交瘁了。他們雖然不滿鐘離徹毆打二房和四房的人,但是也更氣憤二房和四房手肘向外拐,將鎮國公府置于危險的境地。

這回幸得有華家回護,使鐘離徹不至于被革職。老鎮國公夫婦心中充滿了感激。

所以華恆、華恪上門來。夫婦倆都親自出來招待。

不過華恆、華恪只要是想跟鐘離徹商量事務。和老鎮國公夫婦寒暄一陣,便找了借口去見鐘離徹了。

鐘離徹一直黏在華恬身邊不願意離開,所以這些日子以來一直不肯去上朝。對于外頭的腥風血雨他知道,但是暫時不打算理會。

華恆、華恪雖有感于他對華恬的一片深情,但是也不喜歡他這種諸事不管的態度,所以一見面就斥責了鐘離徹,將他趕到一邊去反省。

兄弟兩人極為擔心華恬,將鐘離徹趕到一邊之後,都坐在華恬身旁,去探華恬的內息。

如同孫大夫所言,華恬什麼事都沒有,但就是不醒,這可真奇怪至極。

華恆、華恪探畢,心中越發肯定是悟道大師說過的,華恬離魂了。

可奇怪的是,華恬手上還帶著當初悟道大師所贈的念珠呢。悟道大師曾說過,帶著念珠就能逢凶化吉的,這會子怎麼還會離魂呢?

兄弟倆心中懷疑,但苦于找不到悟道大師,不能馬上找出求證或者原因。

憂心過後,轉念一想,覺得若只是離魂,想來也不會有危險,于是又有些放心。

「我小時候也曾有過如此癥狀,後來不知怎麼卻好了。你不要擔心。」最終,華恪對鐘離徹說道。

鐘離徹听畢大喜,看向華恪,「當真如此?可是大概要多久才能醒來?你們既知道,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他這些日子什麼都不想管,心中只有一個華恬,就連新出生的孩子也沒顧得上,只是可憐了那孩子。

華恪回道,「我們原先也不敢肯定,這麼多天了,我們看癥狀確實像,這才敢確定。」

之前不提,不過是他們也不知道。如今專門提起,也只是撒謊,為的是安慰鐘離徹罷了。

可是這些話他們不可能跟鐘離徹說的,看他這架勢,只能勸著。別到時自己妹子醒來,鎮國公府已經被鐘離徹敗得差不多,而鐘離徹自己,也被自己折騰得差不多。到時候華恬得花多少精力才能彌補得上啊!

鐘離徹這幾日來心急如焚,又憂心忡忡,這會兒听華恪如此說,倒真信了個十成十。畢竟他是知道華恬三兄妹的感情的,華恆、華恪不擔心,就表示華恬確實沒有大礙。

這一放下心來,鐘離徹才有精力做旁的。

華恆、華恪見鐘離徹精神頭好了些,于是拉著他商量了好些朝中之事,也對先前打擊鐘離徹的人做了一些回敬的計劃。

等華恆、華恪走後,鐘離徹命來儀茴香等看好華恬,便收拾好了自己進宮去見老聖人。

老聖人見著鐘離徹,首先將手中捏著的茶杯朝鐘離徹扔過來。

鐘離徹側身一避,避過那茶杯,這才上前行禮。

老聖人笑罵道,「你可舍得來見朕了。」

鐘離徹道,「百官彈劾臣下,讓臣下不得不在家中反思,是不是臣下果真不適合領兵打仗。」

「什麼反思?你不過是為安寧縣主罷了,還在跟朕扯謊!」老聖人搖搖頭,頗有些嘆息,「朕真有些後悔將安寧縣主指婚給你了。」

說到這里,見鐘離徹怒目直視自己,不由得笑了,「你還真別急,你想想你自己,無論什麼事一涉及安寧縣主,是不是就沒了魂一般?男子漢大丈夫,怎能如此兒女情長?所謂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朕就怕你從此英雄氣短!」

「聖人說笑了,正因為娶得如意嬌妻,臣才會更加賣力保家衛國。畢竟臣的妻兒生活在大周朝,臣就要護住大周朝。」鐘離徹意有所指地說道。

老聖人眸光復雜起來,他自然听得出鐘離徹話中之意。

不過華恬乃華恆、華恪胞妹,他本身也不打算真的為難華恬,所以很快也不在意鐘離徹話中的意思。

「你好生注意些,前幾日這些不過是探路,後面還有什麼誰也不知道。若真有人找到置你于死地的證據,朕也保不了你。」老聖人長嘆一聲,說道。

自從申王去世,禹王回京,許多事便超出了控制。

作為大周朝的皇帝,他何嘗願意處置鐘離徹?西北諸軍,真正對他忠心的,就是鐘離徹。若鐘離徹倒下了,他也討不了好。

也許,要準備多培養一人了,有備無患嘛。

鐘離徹看了看老聖人,突然笑道,「聖人威武,小皇子不過一歲,竟又使得宮妃郭氏有孕。」

「什麼?竟又——」老聖人狂喜,整個人站了起來,可對上鐘離徹意味深長的視線,突然頓住了。

半晌,他緩緩坐了回去,伸手揉了揉眉心,「朕以為你一直閉門不出,並不知道程派的動作……」

鐘離徹道,「臣說過,臣即便在家里,也是將國事時刻記掛在心頭的。知道這些,又何足掛齒。」

老聖人沉默了,他將禹王叫回京中,是為了平衡京中局勢。如果將禹王打壓下去,太子一派沒了對手,只怕又要超出控制。

似是知道老聖人在想什麼,鐘離徹又道,「此舉並不會對程派傷筋動骨,聖人何必擔憂?」

程派不倒,禹王就不會倒。所以這次計謀即便成功,也不會讓禹王沉寂下去,根本不用過于擔心。

听了鐘離徹的話,老聖人沉默了,半晌才道,「容朕考慮考慮,你回去罷。」

鐘離徹見狀,忙行了禮,轉身出去了。

老聖人一人獨坐,閉上了眼楮。

隨身太監走了進來,見他閉目端坐上首,便垂首立在一旁,並不打擾。

「審酉,朕是不是老了,該讓賢了?」老聖人緩緩說道,但他並沒有睜開眼楮。

「聖人年事雖高,但決策成熟,天下並未有比聖人更賢之人。」老太監審酉垂首答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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