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冠路 548 申王身亡

作者 ︰ 流利瓶

自從懷孕之後,華恬的日子便沒有那般瀟灑自由了。

不單出行有限制,就連吃食上也有嚴格要求,平日里舉手投足,動作大一些也被禁止了。

因為丫鬟們沒有經驗,她自己也生怕出了什麼問題,所以她還是乖乖的,願意听話。

但是這次出來避暑,本身便有蜜月的意思,這限制多了,她心情便不復那般愉快了。

幸好鐘離徹也時常注意她心情,會不時帶她到四周走一走,只是丫鬟僕從未免就多了一些。

就這麼過了數日,京城里傳來了地震一般的消息。

申王撇下王妃與小世子,和一個相好的藝妓在城郊情花下殉情了!

聖人龍顏大怒,一腔怒火撒向了京中的藝妓館,一時之間,京中的藝妓館紛紛關門。

在此關鍵時刻,林丞相將居于藝妓館的林若然綁回了林府,而林貴妃君前失儀,被聖人狠斥一頓,原先分掌六宮的權利盡數被收回。

華恬看到這兩條,都能夠想象老聖人的憤怒和林丞相的先見之明。

「京城要亂了,咱們還是在這里多待些日子罷。如今你有孕,也不適合趕路。」鐘離徹看完手上的情報,淡笑道。

「你不在京中,這些事可不好參與。」華恬說道。

鐘離徹沖華恬一笑,「你得你夫君的能力,一切早就安排好了。」

比起那些亂七八糟算計人的事,他更加看重的是自己的妻兒。

看到鐘離徹如此自信。華恬便不再多言,只是每日里等著看情報過日子。

她沒有打算再插手,但是關注一二還是需要的。畢竟鐘離徹是將領,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奔赴西北了。到時鐘離徹一離開,辦事的還是她。

信息鏈斷了許久,她再需要辦事,就沒能那麼流暢了。不如一直關注著,什麼事都有個底。

如同兩人所料,京中大亂。

大周朝的規矩是,成年後的皇子得離京前往封地。而申王一直留在帝都。就是因為特別受寵。

這寵愛毫無疑問。便是來自老聖人的!

如今備受寵愛的皇子竟然與一個上不了台面藝妓殉情了!這讓老聖人情何以堪?

不用多想,老聖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遷怒!

都是那幫子上不得台面的下賤女子慫恿的,不然以申王這麼個身份地位的。怎麼會想不開去死?

在老聖人怒意勃發之際。申王妃抱著年幼的小世子。進宮哭得死去活來。

相對于老聖人的憤怒,她是憤怒與不甘並存。

原本有機會爭奪皇位的人,竟然這麼不靠譜就死掉了。這讓她的家族的付出全部都化為烏有,而她也前途不明啊!

被申王妃這麼一哭,又看到年幼單純什麼都還不懂的小世子開口要爹爹,老聖人心中的火又旺了不知多少倍。

于是原本關門的藝妓館,全部被查封。

與那個引誘申王殉情的關窈交情好的藝妓,全部下了大牢。

面對老聖人近乎無理的行徑,沒有人敢多說什麼,畢竟人家都死了一個兒子,還不許人家發火麼?

程丞相一派,捉住這個機會紛紛上折子彈劾林丞相,說他教女無方,又包庇女兒。

老聖人雖然生氣悲傷,但還沒真正失去理智。斥責懲罰林丞相是必須的,但是絕對不會越過一個度。在程派官員的推波助瀾下,他敲打了林丞相一通。

與此同時又借題發揮,從程派那里收回數個重要職位,安排了今年高中的人才就職。

至于老聖人為何不認為申王是被下毒害死的,那也是有原因的。

一早他便收到了鐘離徹傳來的折子,知道了那「情花」與鯉魚一起吃會導致中毒身亡的。因為京中也有情花,所以他一早就通知了自己的幾個兒子,並又通知了各大臣。

申王中毒身亡,最為高興的就是少了一個競爭對手的太子一派了。

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太子一派不敢露出絲毫得意之情,反而害得裝作非常難過,並希望幫聖人分憂。

老聖人並不接受太子一派的好意,在他心目中,沒有了申王制衡的太子一派太過危險了。甚至他還懷疑,那個藝妓關窈,是不是太子一派的。

小小的懷疑如果滋生在老聖人身上,那就可大可小了。

很快,太子派也被小小地洗了一次牌。

一時之間,京城可以說是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京中發生的事,華恬和鐘離徹並不是全部都知道的,但他們知道大致上的就可以了。

鐘離徹這手做得干淨之極,人又遠離京城,所以沒有任何人懷疑到他身上。

設計申王,本來就是為了引出背後的大蛇,華恬和鐘離徹遠離京城,這事便交給了華家和鐘離徹的嫡系手下去查了。

事情還未查到眉目,凌莊主和姚琴竟來到莊子上拜訪來了。

華恬听到來儀說是姚琴來了,忍不住笑起來。

這次設計申王中毒而亡,最高興的事太子一派,第二高興的恐怕就是姚琴了。

將人引進來,四人在一起,倒也是高興。

不過凌莊主畢竟是男客,鐘離徹不喜歡他和華恬言笑晏晏地,于是將人帶到一邊去了。

廳中只剩下華恬和姚琴後,姚琴臉上馬上帶上了光彩,「這申王當真貢獻杰出,那些賤人可從此都遭了殃!」

華恬笑笑,並未附和說什麼話。

她與姚琴不同,姚琴不用在京城里混,而她得在京城混一輩子。是不可能這麼隨意的。

姚琴並不需要華恬的附和,她滔滔不絕地說,更多的是發泄!

她怨恨京城里那些靠著美貌和所謂的才華就勾引人的藝妓,所以看到藝妓倒霉了,心里暢快之情就別提了。

說了許久,無非都是罵人的話,華恬起先還是假裝在听,到後來干脆神游去了,根本不記得她具體說了什麼。

等姚琴說完了,發現華恬並沒有在听自己。便冷笑一聲。

「你自己出身好,有才華,自然無法與我感同身受的。只不過,鐘離將軍與藝妓的淵源。不可謂不深厚了。也不知將來你會不會成為另一個我。」

這話不可謂不歹毒。心理陰暗一些的,就自動往上套,認為這是詛咒了。

華恬掩住嘴暗暗打了個哈欠。道,「那都是些什麼東西,值得我如此置氣?與那些人計較,不是平白辱沒了自己身份麼。」

听到華恬這話,姚琴嘿嘿冷笑,「鐘離將軍將我夫君帶到一旁說悄悄話去了,也不知是不是就是感嘆那些美人兒的。」

「我听得凌曾經說過凌莊主不會看上那些假惺惺的藝妓的,可如今若當真被我夫君說得起了興趣,那就真是個噩耗了。」

這話引得姚琴馬上坐立不安起來,在她心中,就沒有男人不喜歡那些個有點小才的美貌女子的。

見姚琴坐立不安,華恬不動聲色轉了話題,拉著姚琴坐在這里。

姚琴心中已經生了刺,如何能夠平靜地和華恬?不一會兒她便頻頻走神,答不上話來了。

可是華恬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當初她願意委曲求全,不代表如今也願意。

姚琴來到自己的地盤上還敢如此囂張,她不叫她難過就不是華恬了。

更何況如今她懷孕了,脾性不好,又被鐘離徹悉心照顧,那股子矯情勁更上了一個檔次,如何能夠咽下姚琴的這些挑釁。

不過該怎麼實施,讓姚琴不得不坐下來听,也是一個技巧。

華恬說的,便是姚琴想知道的。不過她說得散漫無比,提到相關的,很快又擴散開去說了一通旁的,等到見姚琴開始走神了,這才又將話題扯了回來。

如此這般,一件簡單的事被華恬拖拖拉拉,雜七雜八再加上些廢話,竟說了許久。

姚琴听得人暈乎了,甚至連臉色也都刷白刷白的。只是她確實惦記自己兩個兄長,恨不得每件小事都知道。所以即便由凌莊主那里知道了許多事,她還是不放過華恬口中說的小事。

到了最後,見姚琴臉色實在難看,華恬這才收住話題,提議送她去休息。

姚琴實在撐不住了,也不矯情,點頭就叫丫鬟扶著她去休息了。

甚至因為華恬這份體貼,她原本有些扭曲怪癖的性子,竟由衷產生了一絲感激之情。

華恬若知道姚琴竟因此對自己產生感激之情,肯定要笑死。

將姚琴送去休息了,華恬自己也有些累,便命檀香去找鐘離徹回話,說明她和姚琴都歇息。

來儀陪著華恬回房,一邊幫華恬將頭上的首飾解下來,一邊說道,「那凌委實難听,往後莫要招待她了,省得自己不好受。」

華恬打了個哈欠,「我倒不難受,她才難受得白了臉。」

她方才算是手下留情了,姚琴懷了身孕,若是太過疲憊,會禍及月復中胎兒。

華恬自己也是有了身孕之人,所以才仁慈收了手,不至于讓姚琴真真遭殃。

「你是好氣性,我們听著心里可氣了。」來儀開始解華恬的發髻。

華恬笑道,「她發傻,我可不跟她傻。對了,你吩咐廚房熬些參湯,等會凌醒了,給她端些去。」

來儀心中雖不願意,但是華恬吩咐了,便應下了。

不知鐘離徹和凌莊主是怎麼談的,竟然談得挺好。鐘離徹竟然留飯了。

而姚琴一醒來,得知華恬命人熬了參湯讓她補身子,心中再次多了一絲感動。

吃晚膳時,四人已經不如初見時那般拘束和生疏,反而談話很是盡興。

送走了這夫妻,鐘離徹道,「凌莊主倒是個值得相交的,雖是武人,但頗有君子之風。」

華恬則道,「凌遭逢大變,性子卻有些扭曲。若兩人能夠長長久久一輩子,倒是好事一樁。」

在她看來,姚琴是有些配不上凌莊主的。可是兩個人之間如何,外人根本不懂,也許人家就是幸福呢。

听了華恬這話,鐘離徹道,「我听凌莊主提及他,言語間是諸多愛護的,必能長久。」

接下來的日子,凌莊主夫婦不時上門做客,有時又邀請華恬夫婦前去凌風山莊做客。

華恬初初懷孕,不方便勞累,所以夫妻兩人雖意動要去凌風山莊,還是一直忍著,打算等到懷胎穩定了再出門。

隨著交往加深,鐘離徹和凌莊主引為知己好友自不必提,就連那性子奇怪的姚琴,竟也真心將華恬當成了知心好友。

這里日子過得悠閑,京城里卻一片水深火熱。

因為申王中毒身亡,京中一片動蕩不安,影響極為深遠。

原本已經站好隊的各個家族,又重新動蕩起來。而太子一派,也恨不得將申王那派的人都吸取過來。

申王已經沒了,雖然有小世子,但是根本無法與太子抗衡。心思活絡的,早就重新選擇了依附的皇子。

與太子想象的相反,並沒有多少人家願意依附到太子這一派別。

想也知道,太子派別格局已定,有的是大家族,即便後來加入,也得不到多少利益。只有選擇局勢未定的皇子,才能當得上元老級別,到時行功論賞,才能佔據更大的利益。

並不是說這些人傻,有穩妥的不去依附,反而依附風險大的。

要知道,風險與機遇是並存的,風險越大,成功之後得到的就越豐厚。

每一個搞政治的,都是冒險家。他們都願意賭一把,願意以小博大。

在京城動蕩不安之際,華家和鐘離徹嫡系密切關注著水面下,等背後那個人露出馬腳。

功夫不負有心人,很快他們鎖定了目標。

以十八妙齡未嫁,向來在京中口碑極好的端宜郡主,進入了華家人的眼中。

自從申王中毒身亡的消息傳出,端宜郡主便病了。

一臉病了數日,等身體好了,便頻頻進宮。

她進宮不是去見一個宮妃,而是到老太後那里去服侍大半日。

按照她自己的說法,是知道申王故去了,怕素來疼愛申王的太後過于傷心,所以專門進宮去陪太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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