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冠路 532 新婦奉茶

作者 ︰ 流利瓶

華恬第二日醒過來,微微睜開眼楮,見一雙柔情萬千的眼楮正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己。

這雙眼楮很熟悉,是鐘離徹的。

只是她有些反應不過來,鐘離徹怎麼會在自己睜開眼楮便出現了。

眨眨眼,她才想起,昨日已經她已經被鐘離徹迎娶進門了。

「醒了?」鐘離徹見華恬睜開雙眼,又有些懵懂地看著自己,心軟的一塌糊涂,忍不住湊上去親了親華恬。

「嗯……」華恬輕輕地應了一聲,接著想伸個懶腰,孰料這一動,渾身像被碾壓過一般。

她低低呼了一聲,想起昨夜鐘離徹的不依不饒,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昨日明明說好的,會很快的,可是折騰了她一晚上,還說什麼因是第一次,所以放過她。

一次便如此,若是……

華恬渾身發燙,不敢再想下去了。

見華恬雙頰染上紅暈,雙目火焰耀眼至極,鐘離徹心中愛極,忍不住湊親了親華恬。

這一親,又加上早上本來就興奮,他瞬間情動,拉著華恬再度深吻起來。

華恬看到鐘離徹眼中熟悉的光芒,忙保持清醒將人推開,口中低低地喘息,道,「不行,今日要早起……」

鐘離徹畢竟不想華恬進門第一日便傳出不好听的名頭,便強忍著離開華恬,翻身坐起來。

「你出去叫人抬水來,給我洗一洗。」華恬見鐘離徹起身了。便躲在被窩中低聲說道。

鐘離徹穿上里衣,湊到華恬身旁親了親她,這才出去喚人。

外頭來儀和茴香早就準備好了洗澡用水,快手快腳抬進來,很快又紅著臉出去了。

華恬躲在被窩里卻不動,而是看著鐘離徹。

「咱們一起洗。」鐘離徹假裝看不懂華恬的意思,笑道。

華恬臉上一紅,「你快出去,我一個人洗……」

「我身上亦有味道,若是你洗。我不洗。旁人還是什麼都知道……」鐘離徹促狹道。

「你再叫人提水來。」華恬說著,又重審道,「快去,若我起遲了。定不饒你。」

見華恬當真有些發急。鐘離徹不好再逗她。便道,「你洗完了,我隨便擦一擦便罷。你快去罷。」

「你不許偷看。」華恬說著,又命令鐘離徹轉過身去。

鐘離徹口中嘀咕著什麼全都看遍了,但還是在華恬的目光中轉過了身去。

等兩人都洗漱畢,又命人進來服侍洗漱並穿衣打扮,一個婦人笑嘻嘻走進來,從床榻上拿了白帕子出去了。

華恬在鏡中看見,臉上又紅又白,一方面知道這是習俗,但是上一輩子的見識又讓她覺得恥辱。

憑什麼要求女子這些,對男子卻無限寬容。

但畢竟不是一個時代,爭論也是無用。

鐘離徹很快著衣畢,坐在一旁看來儀幫華恬梳妝。

因已經做了婦人,所以華恬的發髻也梳成了婦人的發髻,看起來與先前大是不同。

等到兩人梳洗畢,便帶著丫鬟準備入宮。

鐘離徹和華恬都是有品階之人,又是老聖人指婚的,所以兩人必須先進宮拜見老聖人,才回來鎮國公府拜見長輩。

老聖人因為早朝,尚未得空,華恬和鐘離徹便先去拜見老太後和皇後。

進了皇後的立政殿,卻見淑華公主竟也在。

華恬原本有些緊張的心,頓時輕松下來。

她和老太後幾乎沒有打過交道,和皇後也僅僅是見過面,面對這兩個大周朝最尊貴的女人,不免有些緊張。但是見著往日熟悉的淑華公主,那緊張便減輕不少。

老太後、皇後和華恬交情不大,但皇後因著華恬,才懷上小皇子,對華恬倒是頗為和顏悅色。

至于老太後,她喜歡端莊的淑女,但鐘離徹求娶華恬,讓她疑惑是兩人暗地里私相授受,有了私情之故,且又是親眼見過鐘離徹瘋了一般抱著渾身是血的華恬進宮求救,對華恬便有些看不上眼。

這看不上眼便讓老太後的態度甚是冷漠,或者說她幾乎無視華恬,只是拉著鐘離徹。

華恬自然知道這些老年人的固執,也沒有主動去示好,免得讓老太後越加討厭自己。

不過所幸,畢竟都是深宮中掌過大權的女人,老太後和皇後想著華恬的身份,對華恬的賞賜都是頗為豐厚的。

賞賜畢,老太後仍拉著鐘離徹,將華恬瞥在一邊。

皇後因著老太後的態度,本身也不是十分喜歡華恬,只是因為淑華公主和小皇子,才和華恬說了幾句話。

幾句話一過,她便專心逗弄懷中的小皇子,沒再管華恬。

華恬眼觀鼻鼻觀心,臉上始終帶著得體的微笑,並沒有因為受到冷落而露出什麼委屈之色。

淑華公主瞧華恬笑了笑,又看了看太後,並沒有。

鐘離徹自然知道若是自己去憐惜華恬,會惹老太後對華恬更多的反感,因此一直陪著老太後,沒有和華恬。

在眾人故意的冷落中,華恬心態極好,態度始終如一。

也不知過了多久,老聖人終于來了。

在華恬和鐘離徹跪拜之後,他說了些勸勉的話,又賞了些東西,便將兩人趕回去了。

回府的馬車上,鐘離徹憐惜地握了握華恬的手,又從車旁將準備好的糕點拿出來給華恬吃。

華恬早就餓了,拿著糕點吃了個半飽,這才緩過勁來。

「因我以前表現出過在意你,又求聖人將你指婚于我,所以太後疑你我私相授受。便拿你出氣了,對不起。」見華恬終于有了些精神,鐘離徹這才低聲道歉道。

華恬搖搖頭,「無礙,我也不是什麼金銀珠寶,夠不上人人都喜歡我。」

「若是她知道你便是雙城先生,只怕要求著你。」鐘離徹見華恬不在意,心中松了口氣,開玩笑道。

「哼,這是別有用心。我才不上當呢。」華恬笑嘻嘻道。「如果大家不知道我的身份還是喜歡我,這才是真的喜歡。」

「嗯,你先休息一會,回到府中我再叫你。」鐘離徹點點頭。又見華恬眼下有青影。便道。

華恬確實累了。便趴在鐘離徹懷中眯著眼楮養神。

鐘離徹當年叛出鎮國公府,如今又重修于好,鎮國公府的人還不知道會怎麼想呢。

根據她上輩子看小說的經驗。一會敬茶,肯定是暗流洶涌的。

她昨晚累了一晚,得養精蓄銳應對才是。

回到鎮國公府,兩人先回房換掉家居的衣裳,這才去給鎮國公府的人見禮。

這新婦第一日頗多講究,但幸好因為鎮國公府並非流傳下來的世家,禮儀減了許多。

進了大廳,見鎮國公府的人已經來齊了,都端坐在各自位置上。

華恬並不怯生,在眾多打量的目光中,跟著鐘離徹開始敬茶。

第一個便是老鎮國公夫婦,兩人臉上笑吟吟的,顯然對華恬很是滿意。

本來鐘離徹叛出鎮國公府,按照正常情況,是不可能和解的。但是因為和華家聯姻,竟然和解了。所以兩人對于華恬,首先便存了一份感激之意。

此外,鎮國公府作為偏向武官的一派,對于已經有崛起之勢的華家,亦是非常看重的。所以華恬嫁進來,亦讓他們為利益故給出的感激。

華恬從落鳳那里知道一些老鎮國公夫婦的事,此刻見兩人慈眉目善,也不以為意。對于政客來說,無論多麼的善良,都是建立在利益上的。

只要自己還有利用價值,只要華家屹立不倒,只要展博先生仍舊在世,鎮國公府就不敢虧待于她。

從丫鬟身邊接過茶,華恬和鐘離徹一起,給老鎮國公夫婦敬茶。

「好孩子,往後當這里是自己家里,不用客氣。若是誰欺負你了,告訴爺爺。」老鎮國公接過華恬奉的茶,一邊說著一邊遞出一個紅包。

華恬口中應是,又奉承了幾句,又開始給老鎮國公敬茶。

老鎮國公接過茶,笑吟吟地從一旁接過一個錦盒,遞給華恬。

下首的兩個婦人和幾個年輕的小娘子瞧見那錦盒,目光都投了,若有所思。

可惜華恬將錦盒拿過來,便遞給一旁的來儀,根本什麼都沒說。

接著,便輪到鐘離徹的父親了。

華恬先前便用眼角瞥見過,這里只坐了鐘離徹的父親,並沒有那位後來轉正的。

料想這便是鐘離徹願意回歸鎮國公府的條件了,所以這會子她也假裝沒有看到,認認真真地給鐘離徹父親敬茶。

旁邊坐著兩個婦人,一直盯著華恬,等著看華恬出丑,哪里知道華恬竟目不斜視便敬茶了,根本不問那位婦人的去向。

因為之前被嚴令過,所以她們並不敢出聲說什麼。

華恬和鐘離徹一輪敬茶下來,竟然有驚無險,收了一堆紅包和錦盒。

且不論紅包和錦盒里有多值錢,無人發難,便讓華恬心中充滿了感激。

想來這些都是鐘離徹的努力,他怕自己第一日進門心里不快,所以提前跟老鄭國公夫婦說好了。

敬完茶,兩人便又再度回房中換衣裳。

華恬新進門,得下廚做一個菜給鎮國公府的長輩嘗才和禮儀。

出了大門,兩人走不多遠,便听到身後有人叫喚。

華恬听著那「嫂嫂」的聲音,便知道是鐘離徹那個弟弟了。此人如今也是嫡子,論身份比不過鐘離徹,但是也是不容小覷的。

「何事?」鐘離徹回過頭來,冷冷地問道。

鐘離二郎先對鐘離徹打了招呼,又對華恬作揖,這才道,「大嫂的詩才極其了得,京中男子也沒有比得上的。小弟向來對大嫂佩服至極,今日見了大嫂,忍不住上來見禮。」

「二郎客氣了。」華恬含笑點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目光看向後面,「弟妹想必是來尋二郎罷?」

一個嬌俏婦人走上前來,對著華恬和鐘離徹見了禮,這才嬌聲道,「大嫂是這京中第一才女,芳兒一早便希望得見。今日竟全了心思,實在太過激動。」

華恬又是一番謙虛,贊了這夫婦二人郎才女貌。

鐘離徹听著你來我往,都是奉承,便冷笑道,「恬兒早起入宮,這會子也乏了,你們去罷。」

鐘離二郎夫婦听畢,不好再說,便忙告辭了。

華恬和鐘離徹相視一眼,繼續往前走。

走出不多遠,迎面來了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

華恬知道這婦人的身份,也感覺到鐘離徹握著自己的雙手用了力,便緊緊回握于他。

「將軍和將軍當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那婦人帶著兩個丫鬟上前來,笑眯眯地說道。

華恬微微一笑,「謬贊了。」

鐘離徹不承認她,方才敬茶也沒有她,華恬也用不著客氣,便拿了聖人封的頭餃稱呼。

听了華恬的稱呼,那婦人臉色沒有任何改變,反而是笑眯眯地對著華恬指點了一些事務,態度極好。

華恬自然跟著她打太極,笑語相向,表現出一副得體模樣。

听了幾句,鐘離徹又開始要華恬早些回去。

他自見了這婦人的面,便不曾打過招呼,也不曾給過好臉色,直接要拉華恬走,態度可以說是極不好。

可是這婦人卻不以為意,听了鐘離徹的話,馬上露出歉意,道,「是我思量不周,不曉得六娘今日勞累。這府中人人都是極好的,六娘但有不懂,只管過來問。即便我亦不懂,也必會幫六娘妥當。」

華恬點頭道謝,才跟著鐘離徹回房。

回了房,華恬坐在梳妝台上讓丫鬟幫忙卸妝,腦中則思量著,那母子二人接連上來說好話,也不知是何意。

當初華恬心中惱恨鐘離徹的時候,曾經說過要幫那女人奪得鎮國公之位,所以使人給了那女人一個法子,便是幫皇後擋刀。

那女人照做了,照理說並不是多麼難纏的角色,反而是極好掌控的。

但方才一見,卻並不如此。

那女人城府極深,面對新婦進門的敬茶,連門也進不去這等奇恥大辱,竟也能忍受。事後甚至笑吟吟地過來討好,實在奇怪到了極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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