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冠路 336 爭風吃醋

作者 ︰ 流利瓶

風月戲班的插曲很快了,御花園中再度載歌載舞。

華恬擔心之余,也松了一口氣,華恆、華恪兩人並未挺身而出為風月戲班鳴不平。

落鳳在帝都混跡十年,且作為風月戲班的台柱,她手上的人脈是難以估量的。當初,鐘離徹求聖人賜婚他與華恬,不就是落鳳帶來的消息麼。

如今落鳳雖然身陷囹圄,以她的手段,很快便能全身而退。

歌舞仍在繼續,但大家很快都疲憊起來了,但是沒有一個人敢表現出來。

這等場合,沒有人敢表現出絲毫的不耐。

所幸,老聖人也是個識趣的,眼見歌舞唱到後期了,便揮手讓大家各自玩耍去。

文武百官那邊,自然是彼此互相敬酒,攀談交情或者打听消息。

已婚女眷,則交談起來,做必不可少的交際。當然,有些女眷帶了女兒過來,將女兒帶出去,讓女兒在貴婦人圈子里露臉。

華恬沒有長輩幫襯,便坐在一旁。她上首那個小娘子,知道華恬會有獎賞,原先那刻薄仿佛做夢一般,已經沒了。不對上華恬的神色,也都是彬彬有禮的。

雖然說每個人都是變色龍,但是能夠無恥到這種程度,也是罕見的。才剛剛趾高氣揚地奚落過華恬,轉眼又彬彬有禮起來,可真是個人才。

不過,她表現出禮貌周到,華恬自然是不甘示弱的。

華恬嘴角眉梢都是笑意,一派溫和。隱隱透著親熱。嚇得那個小娘子以為她有什麼陰謀。一直心驚膽顫,應付起華恬來,頗有些吃不消。

見她越是如此,華恬越發溫和了,那小娘子到最後,臉色都刷白了。

「恬兒,過來我們一起玩去。」正當此時,林新晴走過來。攀著華恬的手臂,笑嘻嘻說道。

華恬見林新晴來了,這才不逗弄那個小娘子,對那小娘子招呼一聲,說要出去走走,請她一道。

林新晴見那小娘子臉色有異,心中雖然不解,但也跟著邀請。

那小娘子哪里敢跟去,忙不迭地拒絕了,並且歡天喜地地將華恬與林新晴送走了。

走出老遠了。林新晴這才奇怪地問道,「方才那小娘子不是個好東西。你難道認得她,將她嚇得臉都白了?」

華恬搖搖頭,將那小娘子前倨後恭的態度說了一遍,又著重說了一遍自己的態度。

听得林新晴忍不住笑起來,「就該如此,讓她自己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

華恬點頭,可不是麼,其實讓一個人不好過,莫過于讓她一直提心吊膽了。當初她便是想如此法子對付沈金玉的,可惜得很,最後沈金玉自己下了狠手,走進了大牢。

御花園華恬還是第一次來,因此與林新晴手牽著手,慢慢地走著。

第一輩子,她少年慘死于青州山陽鎮,終生不得見帝都。第二輩子,已經不是帝制,皇城仍在,皇城便作為游覽觀賞之用,再見不到天家威儀下的皇城了。

此刻,雖已經入秋,可是御花園中各色鮮花仍舊開著,宮女來往于御花園,說不出的繁華綺麗,一時倒容易讓人以為這是陽春三月。

華恬被林新晴帶著,游覽整個御花園。

「秀初她們都被帶去認識人去了,我不耐煩那些,便辭了阿娘,來找你了。」林新晴快言快語,一邊指點園中花草,一邊對華恬說道。

華恬听到這里,心中頗為感動。林新晴雖說不願意去應酬才來找自己,想來也是有自己的因素在里頭的。

正走著,拐過游廊,聞得桂花香撲鼻而來,抬頭一看,卻見一個男子坐在桂花樹下的石凳上獨酌。

只見男子身穿朝服,戴朝冠,與旁人看起來並無不同,可是只看背影,偏生卻多了一股璀璨奪目之感。

听到聲音,男子轉過身來,那俊逸如玉的一張臉仿佛發著光一般,幽深的眼眸因著年齡帶上了成熟男子的韻味,令得華恬兩人皆是眼前一亮。

「周、周閣老——」林新晴頗有些局促地施禮,接著拉著華恬轉身慌慌張張地往後趕,躲會游廊後頭才停下來。

這還是華恬第一次見到林新晴如此冒失並膽怯,想著方才看到那有些熟悉的俊顏,華恬忍不住試探地看向林新晴。

哪里知道,林新晴喘著氣,未曾,卻听到那不遠處又有聲音響起,「周八,你怎地一人在此獨酌?」

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華恬忘了林新晴的怪異之處,側耳傾听起來。

「外頭你來我往,不見半句真話,不如獨酌。」泠泠作響的聲音響起,想必是來自周閣老的。

十年不見,想不到他變化如此之大。

華恬心中暗嘆。

那周閣老,便是十年前,在青州山陽鎮求鑒賞書畫的周八了。他彼時少年俊朗,生得好極,心地也極為善良,甫見面便將貴重的白狐皮裘贈與華恬。

多年,他已經長成如今俊朗的成熟男子模樣,風采更勝當初了。就連聲音,也多了些冷凝,不若少年時溫和。

華恬一時不知感傷好,還是歡喜好。

多年不見的故人,一朝在御花園驀然撞見,不得不說是一種緣分。

「恬兒,那人長得極好罷?他便是周閣老了,你大哥為中書舍人,正是他轄下。」林新晴扶著怦怦直跳的心,對華恬低聲說道。

華恬一時不知如何接話,據她所知,中書舍人中資歷最老者為閣老,如此一來,華恆算不得是周八轄下罷。而且,若論中書舍人中年齡最老的,想必是禮部尚書之子李賢罷,怎地又成了周八了?

俱當年打听到的消息,李賢的在宮中為妃,是頗為得寵的麗妃。今日出席宮宴的,卻並無麗妃。難不成,李賢不能為閣老,是因為麗妃之事?

「恬兒?」林新晴見華恬仿佛呆了一般不,不由得喚了一聲,轉而又歡喜道,「難不成你看周閣老,看呆了去?想不到你也如我一般,喜歡成熟一些的男子。」

華恬馬上回過神來,剛想否認自己並不是看呆了去,而是想事情,哪里知道林新晴已經高興地說起來了,

「周閣老生得是真好,你看傻了也是應該的。我第一次見他,也是如此。噓——咱們離遠一些,據聞周閣老曉得武功,可不能讓他听了去……」

林新晴自說自話,將華恬拉著往游廊一直退,退了老遠這才停下來。

看了看距離,華恬拉著林新晴又往回走,一直退,退到她認為距離安全了,這才道,「方才那距離,他還是听得到的。」

林新晴俏臉一紅,瞠目結舌,「完了,方才他豈不是都听了去?」

華恬笑吟吟地點頭。

「我不怕……」林新晴一把抱住華恬,「有你一起跟著我丟臉,我才不怕哩。」

華恬扶額,「我並不曾喜歡他,方才只是發呆而已。」

「你莫要騙我了,你是喜歡得發呆了罷。」林新晴一臉不信,牽著華恬左右看看,頗有些猶豫不定,「唉,我既想看到周閣老,又怕看到他……」

華恬听了,心中一滯,看向林新晴,見她俏臉嫣紅,雙眸如水,不禁有些擔心,「周閣老已經娶妻生子,生活和美,你……」

「我自是曉得的,如今,不過是瞧幾眼罷了……」說到這里,林新晴心情有些低落,微微垂下頭去。

華恬心中一聲嘆息,看這情形,林新晴分明動心了。可是周八有妻有子,根本不可能與林新晴發展些什麼。

林新晴,只怕注定了是沒有結果的單戀。

「我們去那邊走走罷,適才遠遠瞧見那邊似乎開了好些花兒……」說著,華恬拉著林新晴的手便走。

林新晴回過神來,依依不舍回頭看了一眼周八所在那處,嘟囔道,「哪里不是開了許多花兒……」

華恬可不管林新晴,她希望拉著林新晴遠離周八,免得她越陷越深。

兩人游了賞玩了一會子,還打算往前走,卻見有小娘子互相攙扶著急急往回走。

難道出事了?華恬首先想到的便是這個。深宮之中女子眾多,單是爭寵便能攪得宮中雞犬不寧了。

林新晴也是好奇,忙扯了一個小娘子問情況。

那小娘子急著月兌身,快言快語地便說了,「听聞鐘離將軍與周閣老打起來了,如今聖人正御前問責呢。」說完,一掙扎,掙月兌了便趕緊往回走。

林新晴有些發愣,但很快反應過來,拉著華恬慌慌張張也跟著往回走。

鐘離徹乃將軍,而周八是中書舍人,風牛馬不相及,竟然打起來了?

華恬被拖著走,心中則思考著此事。

難不成,又是如同落鳳一樣,是被誰設計了?

可是方才她與林新晴才見過周閣老,距如今不過一刻鐘,只短短時間,怎地便打起來,並鬧到御前去了?

跟著跑了一會子,很快回到宴會中的御花園一角。

「看他不順眼便打了,哪里來的那麼多理由。」鐘離徹英勇無畏的聲音傳了出來。

「你、你簡直是個潑才——」老聖人顯然很是生氣。

「臣認為,鐘離將軍想極了婚配,如今不曾婚配,心里妒火難耐。」周八清冷的聲音緊接著響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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