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戲艷人兒 第十章

作者 ︰ 季璃

懦夫。

這些天,李允嗣只能找到這兩個字來形容自己,起初的怒火沖沖,經過數日的沉澱,多了一點啼笑皆非的無奈心情。

才不過短短一個月的功夫,避暑山莊里的景致變了個樣兒,深秋的楓紅落葉了,只剩下一些泛著枯色的葉片仍舊逗留在枝頭上,顯得份外淒涼。

湖面上不再波光粼粼,結了一層泛白的薄冰。天候還不夠冷,冰層太薄,偶爾一陣大風吹起水波,就會把冰給撞破,一片片薄冰就隨著在水面上飄著,三兩片打在湖邊的石舫上,成了更碎的細冰。

「明兒個還是不回去?

問出這句話的人是李舒懷,他與李允嗣同樣都坐在這艘石舫上,居高臨下望著湖水,以及遠方飄渺的山色,直至此刻,他仍舊不明白為何自己要在這里大冷天來到避暑山莊,坐在湖邊吹冷風。

如果說,李允嗣感到無奈,那他的心里就有多出百倍的無奈,明明就是一國之君。卻不能在看到自己皇叔一臉愁容時忍心不管。

但與其說是好心相陪,倒不如說他藏著想看好戲的壞心眼,想要知道這個向來是天之驕貴的皇叔為何愁容滿面。

李舒懷花了幾天的功夫旁敲側擎,大概知道了原因,出乎意料的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就是夫妻之間的閨房恩怨。

人家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他這個皇帝當然也只能夠袖手旁觀,但這會兒他只能追悔當初,因為十來天過去了,李允嗣沒打算回京,他可想回宮去了畢竟,他跟心愛的人兒可是親親愛愛,沒怨沒仇地呀,

李允嗣搖搖頭,「不回去,皇上,反正眼下是個太平盛世。你又恰好有一個能干的好宰相,干脆就陪叔叔我宰這個避暑山莊多住幾天,咱們叔佷兩人已

「那位魚姑娘真有這麼大的本事。把朕的皇叔搞得灰頭土臉逃到這個避暑山莊來,下次把她帶進宮來讓朕見識一下,朕要學學她的好本事。」

「本王沒逃,只是想出來散心,透口氣兒。」

「沒逃?如果不是存心逃避,怎麼會挑在這種大冷天把聯拉來避暑山莊散心?這里是夏宮,是夏天避暑之地.如果皇叔真有閑情逸致.那也該去避寒的冬宮,朕听說那里的楓杏顏色正艷,最適合溫酒小酌,聊人生樂事。」

「那敢情好,咱們就轉移陣地,現在就去冬宮吧!」

「慢著!」李舒懷輕喝了聲。心想住這個景色荒涼的避暑山莊他都可以待那麼久了,讓他去了溫暖宜人地冬宮.豈不是要待更久?「就留在這里吧!看著湖水結冰,也挺有情趣的。」

「是嗎」李允嗣倒是看不出來那一塊塊冷硬的冰哪里寫著情趣。

他喝著溫熱的酒,斂眸看著結著薄冰的湖水,雖然入喉的酒液溫潤,但吹過湖面的風拂在身上.還是寒得教人打從心底發冷了起來,

其實,他根本就沒有立場與她計較,打從一罔始,那妮子就沒掩飾過自己地不情願,勉強進王府當他的小妾,她心里只怕有千萬個不甘心吧!

該是他回去的時候了!

他與她之間的關系就如同這層薄冰,在這天氣還不夠冷,冰還不夠厚之時就該趁時把冰給碎了,免得越結越深,最後真的成了仇家。

「皇上說得是,這風吹得挺扎人的,還是回京去吧!委屈皇上適幾天陪著本王這個沒長志氣的皇叔,咱們明兒個就回去。」

自始至終,李舒懷都沒開口說話,只是眯細黑眸直勾勾地盯著他,心想說不回去的人是他,突然又要回去的人也是他,要不是看在兩人交情深厚不想追究.否則還真想問問他到底誰才是皇帝呢!

「如果這會兒朕說不想回京了呢?」李舒懷沒安好心眼,故意刁難。

但李允嗣卻沒感到為難,只是咧開嘴露出璀璨的笑容,「那皇叔我當然是奉陪到底,只怕咱們兩人都離京不管朝事.可憐了歐陽宰相要一肩挑起朝中大小事務,累壞了咱們的好相爺,皇上您不會心疼嗎?」

「被一語說中了心事,李舒懷咬咬牙沒說話,又氣又笑的瞪了皇叔一眼。「明兒個就回京,誰也不許反悔!」

☆☆☆

那個男人有幾天沒回王府,她就幾天沒好好合眼睡過。

一連幾天,魚無艷手里總是捏著一個烏木瓶子,那是她特別去跟太醫求來的,等著李允嗣回府時要替他止血療傷。

太醫說他的傷不好好醫治的話。可能會死掉,這些話她都記得,所以心里就特別地擔心,

但自從那天之後,他就沒回過王府,她吩咐紅華說無論何時只要得倒王爺回來的消息,就一定要知會她。

最後,府里的管事派人通報她說王爺與皇上去了避暑山莊,一時片刻是不會回府了!

知道李允嗣平安無事,她的心里松了口氣。

但是另一方面,她想到自己這段時日替他擔足了心,而他卻在避暑山莊逍遙快活,一股窩囊氣就不由得勇上她的心頭。

是的!一開始是她錯了,是她不該說出如此傷人的話語,但後來是他的絕情完全不給她彌補的機會,如果早知道他是去逍遙快活,她就不需要一次又一次責怪自己的莽撞不懂事。

今天早上.她才剛用完早膳,就听羅總管說王爺與皇上已經回到京城,她原本以為他會立刻回王府.但是不久又听說北方傅來消息。赤雁國主要起兵攻打中原,大軍不久將抵達燕北口。

她不需要猜想,就知道一定是因為戰爭的事情,將他又逗留在宮廷之中。

「王爺回府了!」紅華一路上嚷著過來,一進門就眉開眼笑,「四姨太,王爺剛才回府了,你交代過只要王爺回來就告訴你,奴才剛听到王爺進門立刻就趕遇來了。」

魚無艷放下手里的書卷,沒好氣地瞪了婢女一眼。沒錯!她確實交代過李允嗣一回府就要立刻通傅,但是現在她不想見他了!

就在她站起身,打算走進內室時,

「自己的夫君也不原意嗎?」

一道沉厚的男嗓喚住了她

魚無艷頓了一頓,緩慢地回眸.看著李允嗣信步而入,在他的臉上依舊掛著微笑,她斂眸福了福身,「無艷參見王爺。」

「你從來就不曾對本王如此多禮,」他一把將她擁進懷里,俯眸瞅著她冷若冰霜的嬌顏,「瞧見如此溫順多禮的你.會讓人覺得不習慣。」

「放開我!」她用力地掙月兌他,躲到他伸手不及的地方,

她覺得自己真傻,為了這個男人,她幾乎快要恨死自己了!想想真是愚蠢因為無論她多自責,封于這個男人而言根本就無關痛癢。

「你還是不肯給我好臉色嗎?就算只是虛情假意,都不肯委屈自己嗎?」他笑嘆了口氣,神情苦澀。

「既然知道是虛情假意,你又何必強求呢?」

「看到你笑會讓覺得高興典。」

「就算只是虛偽的笑嗎?」

「你應該也听說赤雁國要攻打中原,如果戰況激烈,敵我雙方分不出勝負,說不定到最後連本王都要上戰場領軍打仗,到時候連要見你一面都很難,更別說是見到你的笑容了。」

說完,他沉靜地凝視了她半響,最後,只是執氣她肩畔的一束青絲湊在唇邊吻了下,然後便轉身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魚無艷回眸目送他高大的背影,那一天,看著他忿然離去的心痛此刻又隱隱約約地發作了起來,她孰起被他吻過的那束細發,沉思久久不語。

☆☆☆

夜深人靜,王府里除了守更的僕人與侍衛之外,其于的人都睡下了。

魚無艷一個人提著燈籠來到李允嗣的寢院,走到他的寢房前,見到門內一片黑暗,在門外遲疑了半晌。揚聲對門內喚道︰「我可以進去嗎?」

從門內傳來的沉寂雖持了好一段時間,久到讓她以為他不會回答了!

「進來。」

他低沉的嗓音帶著深厚的內力,忽如其來的聲起,讓她微微地嚇了一跳,恢後了冷靜之後,她吹熄了燈籠,推門而入。

「把門關上。」他又說道。

她依言照做,循著他的聲音穿過屏風。走到床炕前,見到了他躺在炕上。被褥只蓋住他的腰際。半敞的單衣露出他結實的胸膛,他唇畔勾著近似嘲弄的淺笑,看起來性感而且迷人。

「三更半夜來找我,有事嗎?」他沒起身,似乎不打算為她勞動大駕。

魚無艷低斂美眸。選擇不正眼瞧他,一顆心兒跳得飛快,腦海里不由得想起那夜的春色旖旎。

「剛才,我為赤雁國攻打中原一事佔了個卦,卦象上說這場戰爭可以是個和局,事情會有轉機,而且,倘若能和的話,對雙方都有益出,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去勸皇上,要他先按兵不動,等待時機來臨。」

「和局對雙方都有益處,那對我呢?」

「你需要什麼益處呢?兩國打仗,對方有備而來,到時候死傷難免,那些去打仗的男人家里都有等著他回去的妻兒父母。如果一旦真的挑起戰端,到時侯那些男人戰死了,家里的老弱婦孺又該如何是好呢?所以這埸仗能別打就不要打了吧!」

「還有呢?」他銳眸定定地注視著她,以眼神告訴她,剛才那番廢話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久久的沉默,仿佛過了幾百年的崴月,最後,她才悠悠地啟唇說道︰「你是無艷的夫君。」

「所以你會掛心我嗎?」

話落,又是一陣沉寂,她咬著女敕唇。幾乎已經不打算回答他了,但她仍舊開口了,柔軟的語氣之中有些怨慰,「我又不是鐵石心腸。」

李允嗣拐唇笑了,這不是答案,但封他而言卻已經是最令人動容的回答,冷不防地,他伸出大掌將她拉進懷里,翻轉講她按在身下,狠狠地吻住她那張倔強的小嘴。魚無艷還來不及呼喊,已經被他的唇強悍的封住,他封住了她所有的抵抗行為,粗魯地扯掉她身上的衣衫,以侵犯的疼痛懲罰她的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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