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嫁 第二百八十二章 請罪

作者 ︰ 天然小宅

張太醫一到晉王府,孟雨顏就向他說明了情況,希望他能幫安若瑾度過這個難關,張太醫起初並沒有答應,他是一個醫者,救死扶傷他在行,撒謊他卻是萬萬做不到。

後來,還是趙宜說服了他。

「醫者父母心,張太醫也瞧見了,若瑾表妹因流言成疾,若是繼續放任流言猖狂肆虐,怕是她這性命也難保,太醫竟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病人日漸衰竭,直至死去而不顧的麼?」

「再有,太醫也知流言真偽,您不過是說出當年的實情,又怎能算是撒謊呢?又或者,太醫是畏懼世人詬病,擔憂世人說您是屈服晉王府權勢才?」

不得不說,趙宜確實口才了得,經他勸說,張太醫堅決的態度有了松動,只是張太醫仍有顧忌。

「世子所言有理,闢謠一事下官不敢辭,只是如今安二以病重之名入王府,待他日健健康康離開,怕是世人會誤以為是下官治好了她的病癥,可實際卻是,安二並未生病,這虛名下官不敢當啊。」

「太醫有此顧慮是應當。」趙宜謙和笑道︰「這一點太醫不必擔心,您只需對外說若瑾表妹是心病就好,其余的,想必侯府自有安排。」

「如此,下官謹遵世子吩咐。」張太醫推月兌不得,只好答應下來。

張太醫也不需四處去說,自有人找上門打听安若瑾的情況。

盛京的達官貴人不少,能請動張太醫看病的卻不多。因為答應了替安若瑾闢謠,本是許久不曾到宮外出診的張太醫不得不意思意思,接了幾家的邀請。而在看病時。那些閑著無事愛八卦的世家們,少不得會趁機詢問安若瑾的事,這時候,張太醫就直接搬出想好的說辭。

「文信侯府的二是被流言氣得傷了身子,老夫也是無能為力,只看她自個能否想通,不然這心病是藥石無醫的。」

「被流言給氣的?不是說安二本就底子差。是當年傷了身子麼?」請張太醫看病的故作詫異。

「這話,莫非是懷疑老夫信口胡謅?」張太醫板下臉。

那哪敢得罪張太醫,忙道︰「豈敢豈敢。只是大家都這樣說。」

聞言,張太醫便嘆道︰「說來,那安二也是可憐人。」

听聞這話,那看病的少不得好奇。追問道︰「太醫何出此言?」

于是張太醫便故作不地將當年安若瑾不是生病。而是中毒的事說了出來,末了,道︰「那毒不算厲害,只要排清余毒,對身子是不會有影響的,也不知是哪個庸醫說會影響子嗣,真是丟咱們醫者的臉面。」張太醫嗤之以鼻,全然一副被同行惹怒。氣極失言的表現,這增加了他所言的可信度。

這說辭。是安若瀾給想好的,一套一套的,足以應對這些好事的太太們。

張太醫在盛京名望極高,他說出的話,大家還是信的,是以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安若瑾的事就傳遍了盛京,輿論幾乎是在瞬間發生逆轉,人們從議論安若瑾不孕,變成了抨擊胡亂散播謠言的人。

在慕容氏的推波助瀾下,那些自恃正義的們開始尋找散播謠言的真凶,每日夜不成眠的人變成了趙三。

永寧侯老曾試探過趙三,問她︰「吏部江侍郎的長子品貌都不錯,你母親有意將你許給他,你如何看?」

趙三已心力交瘁,但仍是不願松口,道︰「江侍郎的長子確實品貌俱佳,但孫女听聞他性情暴躁,孫女不想日後都活在膽戰心驚中。」

「那國子監祭酒寧大人的嫡子呢?」永寧侯老又問。

「寧大人的嫡子是性情溫和,但寧大人不過區區一個國子監祭酒……」後面的話趙三不必再說。

永寧侯老沉默半晌,道︰「挑來挑去,全盛京的年輕你都挑的差不多了,既然你都看不上,祖母也不逼你。」

趙三知曉祖母是動了氣,乖覺道︰「孫女不敢挑剔,只是孫女好歹是侯府的嫡女,且上面的嫁的那般好,若是孫女未來的夫家比姐夫遠遠不如,孫女還如何……」

「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所謂相夫教子,夫婿是否出息,與自身也月兌不了干系。」永寧侯老淡淡打斷她。

「可……」趙三輕咬嘴唇,「可是……若是起點高些,後面總容易些。」

「好逸惡勞不對。」永寧侯老終是不悅地皺起眉。

「孫女並非是好逸惡勞。」趙三覺得委屈,她已經退而求其次了,為何不能選個稍微好些的?她自認值得比祖母所說的人選更好的男子。

「既然祖母認為選好的人家是好逸惡勞,那祖母為何要替嫡姐選一個那般好的夫婿?孫女知道祖母因嫡姐生母早逝,對嫡姐偏疼一些,可孫女也是您的親孫女啊,您怎能厚此薄彼呢?」

自從兄長說了祖母有意將她送去廟里當姑子,她心里就憋著一股怨氣,不就因為她的母親是繼室,而嫡姐的生母是原配,是祖母的內家佷女,更得祖母喜愛麼,祖母就這般輕看她,幫她選的夫婿一個不如一個,如此下去,她倒不如真的做了姑子還好些,左右無法做那人的妻子,她這一輩子也不會開心了。

這般想著,趙三愈發無所忌憚,倨傲道︰「如若不是世家子弟,父親官職低于四品,人品才貌一般,名不經傳者,孫女都不會下嫁!」

「……」永寧侯老沉下臉,「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祖母。」趙三仰著頭,福身準備離開。

永寧侯老轉了轉腕上的白玉鐲子,忽然道︰「我一會要去文信侯府拜訪,你可願意隨祖母去走一趟?

趙三腳下一頓,手指止不住地發顫,好不容易克制心底的慌亂恐懼,她斂首細聲道︰「孫女今日身子有些不適,怕是不便陪祖母外出走動。」

永寧侯老深深望了她一眼,嘆道︰「那便算了吧。」

趙三松了口氣,「孫女先告辭了。」

永寧侯老點點頭,待趙三離開,揚聲道︰「吩咐下面準備馬車。」

丫鬟應了,當即去吩咐車夫套馬。

永寧侯老要來拜訪,安老自是親自到二門迎接,侯府的五個也陪著一起。

寒暄一番,喝了茶,永寧侯老笑道︰「我今日來,就是想跟老說幾句體己話,哪想老弄這大陣仗。」

安老正要回話,孟氏搶先道︰「萍姨說的是哪里話,您是長輩,我們是晚輩,理應來給您請安的。」

因著孟老與永寧侯老也是知交,孟雨顏從小就識得永寧侯老,是以一直親昵地稱呼永寧侯老為「萍姨」。

聞言,永寧侯老不咸不淡笑了笑,道︰「老這五是越發重禮了。」

「……」孟氏臉上的笑僵了僵,識相得沒有再多嘴。

安老抿了口茶,無視窘迫的孟氏,笑道︰「你就別說這些虛的了,難得來一回,咱們可得好好說會話。」

「這是自然。」永寧侯老含笑頷首。

安老對慕容氏點點頭,慕容氏起身笑道︰「既如此,妾身幾個就不打擾老與母親敘舊了。」福了福身,便示意妯娌幾個退下。

孟氏望了身旁的薛氏一眼,等薛氏點頭,才跟著幾個嫂嫂一起離開。

兩人的舉動全部落在安老與永寧侯老眼中,永寧侯老疑惑問道︰「那是……」

「讓老見笑了,那是五房的妾室,不值一提。」安老淡淡一笑,眼底暗了幾分。

永寧侯老明了,听說文信侯府五爺只有一妻一妾,那妾室還是五年前從田莊接回來的,想來就是方才那個了。

只是孟氏為何與那妾室如此親密,瞧那樣子,似乎還對那妾室言听計從?

心中雖奇怪,永寧侯老也沒有多想,她今日過來,石油更重要的事。

都是相熟幾十年的了,永寧侯老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不瞞老,今日我過來是來請罪的。」

「怎麼的?你倒是說說請個什麼罪,這世上還有能讓你低頭的事兒?」安老渾不在意笑了笑,以為她是在開玩笑,並未往心里去。

見狀,永寧侯老不覺窘迫,歉意道︰「老就別埋汰我了,我這說的是真的,就是……」似是有些難以啟齒,她頓了頓才接著都按︰「就是瑾姐兒那事兒,是我家三丫頭……」

說到一半,她還是說不出口。

安老一怔,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唉……是我的錯。」永寧侯老幽幽嘆出一聲,拉住安老的手,愧疚萬分道︰「是我沒有教好,讓她犯下了這樣的錯,老你就看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饒了她這一次吧,我跟你保證,以後她不會再犯的。」

安老抽回手,道︰「你如何保證?」

「……」永寧侯老嘴唇翕動,知曉是轉圜余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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