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雕琢的時光 記得把自己帶上

作者 ︰ 槐崖

最後聚會由一首歌結束的,這首歌我听過哥哥唱過,歌詞還是他們那時自己寫的,只是在場的唯獨缺少作曲的人。

覃超,那個林墨然回憶起來,似乎只會用一個「酷」字來形容的家伙,酷酷的穿著,酷酷的發型,連走起來也是酷酷的。可是直到聚會的結束我也沒有看到那個所謂的很酷的家伙。我很好奇的想知道他身上的酷,到底是怎樣的一種酷。

那天的聚會其實他來過,不是大家沒發現他,只是不願意打擾他們罷了。

覃超來的時候,是和張楓他們一起來的,他們在這之前小聚過一次。就在她們進門的時,他遇到了陳江麗,兩人相顧無語。陳江麗淡漠的眼神,缺少了往日的光彩。她看著他,只是看到他的那一刻,瞳孔放大了些。,別無其他。

覃超微笑的說,「幾年沒見,別來無恙。」

陳麗低著頭,眼鏡下斜的看著覃超,不想思考的樣子,卻不做聲。覃超見她不說話,從她身邊的走過。就在她們擦身而過的時候,覃超的手被人拉住,回過頭來,是陳江麗。

陳江麗哭了,拉著覃超的手哭了。她問他︰「為什麼現在才回來,」還沒等到覃超回答,「難道真的打算把我給忘了麼?」

那個時候,他們已經分手,分手了三年,繁華的街燈下,映著兩個落寞的身影,覃超還記得那天。

對于這一切,覃超沒什麼好說的。只是在見到陳江麗的那一刻,心里覺得堵的慌,那些一直以來被自己封閉的情感,那些無數次午夜夢回出現過的身影,現在完整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竟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陳江麗問他的話,他答不上來,盡管在他的心里已經有了明確的答案。他是離不開她的,畢竟她是他最美好的歲月里,曾有過的最執著的惦念。

僅僅三年的打拼給了他留下了許多的副作用。他不知道現在的他還配不配得上她。至少現在他可以知道的是,三年,三年讓他們都變了,變得足夠讓他們相隔天涯海角。

那天。他們兩人相互依偎著。坐在角落的沙發上。兩人說了很多的話。陳江麗在他的懷里漸漸的睡卻,覃超小心的將陳江麗的雙手從自己身上挪開,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做得很小心。生怕會打擾了睡夢中的她。陳江麗的淚水還掛在眼角,他看著她的臉龐,最後一次那麼近距離的看著她,一如年少的模樣。他掏出紙巾將她的淚水輕輕的拭去,卻怎麼也擦不完。可是他得走了,不必須在陳江麗還沒醒過來之前就悄悄的離去,否則他就再也走不了了,他不想讓自己後悔。而他走時,沒有給任何一個人說過道別的話,于是也沒有人知道他的離開,一個人匆匆的趕上飛往北京的飛機。

哥哥曾問過覃超,難道就真的打算和陳江麗這樣分開,放下所有的一切,找一個地方從新開始。覃超說他開始不了,因為最初的開始還沒有結束,他也不願意就這樣結束,既然結束不了,就把它放在心里好了,總有一點值得懷念的東西。

覃超對陳江麗說︰「時間是我能給你的,最長情的告白。」這句話他怎麼都沒能說出口,並不是不敢,而是不願。

是啊,眼淚並不是對愛情的證明,堅持愛情的那份時間才是。

後來結束的時候,陳江麗被大家從角落的找到,輕輕的推醒,夏香艾問怎麼哭了,陳江麗擦擦眼角的淚水,她說,「沒什麼,只是做了一個很幸福的夢而已。」

而幸福的夢卻只會讓現實更加不幸。

覃超的確是一個很酷的人,以前我以為灑月兌就是「酷,」不過知道我知道了他——覃超。我才明白,原來痴情不只是「放得下」還有「拿的起,」不僅要拿得起,還要敢長久的放在心底,這才是最「酷」的。

他的整個青春都被某個人的名字填滿,他沒有選擇遺忘,因為內心有過的負累,也是對愛的一種證明,只是這種證明,不公的是自己。

三年,在大學畢業之後的三年,從高中畢業到現在是七年。所有的老同學七年才這麼聚一次,覃超就這麼說走就走了。

最後曲終人散,大家也各自說著再見,各自走向未知的遠方。

說起同學聚會,在這之前,我對「同學」這兩個字基本上沒什麼概念,也沒有他們這樣的深刻。他們說,「同學」是一個很廣義的詞,他包含著友情、兄弟之情、還有那些未知的感情在里面,相互湊成了一個完成的青春往事。

他們說同學聚會就是,會一會當初那些完整的感情,看看現在還剩下些什麼,如果記,請深深的記,如果忘,那就狠狠的忘。他們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前者,哪怕再用力一點兒,就一點兒,他們的青春就還完整的在他們的身旁。

細細的回想起來,我的青春看來的確不太完整。畢業時我連班上很多人的名字都還不知道,我也沒想過什麼時候會遇到那時讀書時代的故友,幾個人一起想他們一樣相互取鬧,把酒言歡,倒是挺遺憾的。

哥哥開車送我回去,張楓就在不遠處,哥哥招呼著送他一段路程,反正也是順路。張楓也不客氣,打開車門坐到我們身後。

一晚上,我听了許多他們的故事。只有張楓的故事很散亂,或許是他也不知道該講些什麼的緣故吧。我回過頭來問他,再給我講一講你們的故事吧,不過我明確說要听關于他們初戀的故事,因為我怕覺得初戀往往是最美,最純白無暇的,應該會很有意思。

沒想到張楓想了想問,他好像很傷腦筋的樣子,「我們的初戀啊?那怎樣才算是初戀呢?」

我說︰「第一次牽手在一起的就算。」

我把「初戀」這兩個字故意說得狹義了些,因為我討厭那些沒有勇氣的暗戀,愛情始終是需要自己把握的。

然後他對我說起他們幾個當年說過的一句話——「如果我們之間有一個是女的該多好啊,我二話不說就娶了。」

張楓說,「現在想起來,這句話說得多對啊,要是墨然當初真是一個女生該多好,說不定他就會是我的初戀,而現在就會是我的媳婦兒。」

我笑了,「現在是一個性別和外貌自主的年代,要兩個大男人在一起結婚生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再說了,你們難道你就沒有一個正常點兒的初戀麼?」

「如果說牽手在一起的的確沒有,我直接跳過了這一步,然後結了婚。」張楓說,「我似乎沒經歷過初戀就成現在這樣了,如果非要說有的話,那我的初戀就被我果斷獻給了自己,不過我後來才知道人們管這叫‘自戀。’」

哥哥笑著說張楓二十幾歲的人,都當爹了,還是淨會耍嘴皮子。

我有問他們有沒有過什麼夢想,當什麼很厲害的人什麼的。

張楓說他的夢想很簡單,就是一家人開開心心的過好每一天就好,沒有煩惱,偶爾吵吵架也可以,但是不能超過半個小時,而生氣的持續時間不可以到第二天早上。

這和我猜測的差不多,因為張楓就是一個看似復雜卻很簡單的人。

我問哥哥的夢想是什麼呢?他竟然想了半天,不痛不癢的說他忘了。

在那之後的沒多久,張楓走了,他打算帶著一家人搬到一個美麗的地方定居下來,能賣的東西他都賣了,盡量不帶走過多的東西。

那天哥哥去送他,問他在這里好好的,為什麼突然要換個地方了,問他不走不行麼?張楓笑著說︰「一大男人,不要這麼總是婆婆媽媽的,想做什麼就去做好了,難怪到現在還是一個人。再怎麼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到頭來總要分別的嘛,再見咱們說的又不是第一次了,習慣了就會好的。」

「那你這次是打算去那里定居嘍?」

張楓點點頭,「可能是吧,只是不知道下次想見會是什麼時候了。」

哥哥說不出話來,張楓看著哥哥,笑了笑,「放心吧,你結婚的那天,提前通知我,說什麼我都會來的。」

「一定,一定。」哥哥還想說點什麼,張楓擺擺手說︰「再見的話咱也不多說了,以前也說了不少了,就這樣吧,從此山水不相逢。」

張楓左手拉著謝思雨,右手抱著小淺兒,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向未知的旅途。

我想哥哥當時一定心里很不好受吧,因為張楓是他說得上最好的朋友。他倆一起打過架,一起喝過酒。一起翻過牆,一起睡過床。現在眼睜睜的看著分別來臨,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腦海思緒萬千。

「不過!」走到車廂前的張楓回過頭來,看著不遠處的哥哥說,「有機會咱再聚一次吧,因為這一次的道別,我好像說得有些太馬虎了。」

听到張楓這麼說,哥哥笑了,點點頭,「嗯,好,咱們下次見。」

張楓走了,留下哥哥一個人。

哥哥突然想起了什麼,好像是他的夢想,不過只是一瞬,又消失在藍天里。

「走吧」他說,「看雲的時候,把自己帶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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