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雕琢的時光 (六十五)高考前

作者 ︰ 槐崖

窗外一陣隆隆的鞭炮聲,聲響之後,白色的硝煙經過風的牽引,鑽入人們的鼻孔,似乎還夾雜著一股濃濃年的味道。

大家齊聲喊著,「老師,新年快樂」,于是新的一學期,在年中就這樣開始了,沒有任何的繁瑣的東西。當同學們陸續的走進教室,打開書本,新學期就開始了,不過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是中學時代里最後的一學期。

教室的牆上掛著」高考倒計時「的字樣,精確著高考的時期,只要抬頭就可以看見。老師們的目的是要大家時刻的想起高考的時間的短暫,要大家爭分奪秒的努力學習。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記時的頁碼也一天一天的變少,在頁碼變成零的那一刻,警示我們即將面臨的高考。可是在不經意間,「時間頁碼」也把別離牢牢的印在每個同學的心里。

時間總會在某一刻預示著別離。

高三短短幾個月里,除了每天不變的看著那些書以外,生活似乎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生活是個有規律的東西,我努力的向他一點一點的靠近,可是它卻看不見,也模不著,無從尋起,可當我放棄的時候,卻分明的感受到它的存在。我處身在這規律的漩渦中,拼命的想看清楚些什麼,無奈水流湍急,我最終消失在水底。很久以來,我都被迫跟隨著這些固定形成的格式,一點一點的去完成它,當夜幕降臨,一天也隨之結束。

夏香艾抬頭看著教室黑板上的幾個大字,原本是「勤學多思,拼搏奮進」八個大字。這幾個字經過很長的時間,最後慢慢的剝落,只剩下「勤思、博進」幾個大字。後來老陳覺得這要有些影響班級形象,于是索性連這幾個字也叫同學摘了,自己揮墨在宣紙上寫了一副字,摘自《論語》中的一句,名曰︰「敏而好學,不恥下問。」然後經過裝裱,橫掛在黑板的上方。

字是老陳按照古人的寫法寫上去的,從右到左,從上到下,當然也不會有標點符號。字被掛上去的第一天,張楓就讀成了,「問/下恥,不學/好而敏!」後來大家都這麼讀,這話傳到老陳耳朵里,老陳微微的生了一下氣,不過也沒搭理。畢竟裝裱費可是很貴的,而且大家要這麼誤解古文,就算再換上一張也沒用。

現在抬頭望著那字的時候,紙張已有些微黃。時間就這麼不知不覺匆匆的流逝,在我們不經意間,曾經我們以為三年很長,知道高三的時候我們才發現,我們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做。還沒來得及轟轟烈烈的談一場戀愛,甚至連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一次表白都不曾有過。還沒來得及和最要好的朋友享受著夏日午後的陽光,談談理想什麼的,三年就要這樣結束了。

初春午後的風還有些微涼,學校的紅梅開了,在紅梅盛開的地方,一點點好似冷漠拼湊成的身影一點點的遠去。覃超坐在石椅上,一點點粉紅零落在他的肩頭。在美麗面前,視而不見,是因為心里看到了更多的憂傷。

覃超的頭深埋在臂彎里,悠然的風悄悄劃過,生怕驚擾了落寞的人兒。

陳江麗並沒說過多的語言,只簡單的說了句,「我們是同學嘛。」

多麼無聲的拒絕啊!覃超看著她盈盈一笑的樣子,沒有絲毫的不自然。那一刻,他覺得陳江麗離他好遠,他和陳江麗似乎是沒可能了,可心中纏繞的那一絲絲感覺讓他久久不能忘懷。

覃超和陳江麗分開了,或許也稱不上什麼分開,這個詞現在對覃超來說很奢侈,因為至少可以證明他們曾經在一起過。而事實上他們卻從來沒有在一起過,又怎麼說得上是分開,而覃超到現在也沒對陳江麗說過什麼「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之類的話。因為如此,他們談不上是男女朋友,用陳江麗的話來說,只是不清不楚的「同學關系」。

那天,覃超看到陳江麗和陳宇在一起,有說有笑的,而他卻因為他們,躲在角落里,看著他們從自己的面前走過,覃超心里那一刻的傷感,他想陳江麗是怎麼都不會明白的。

他想問問陳江麗是怎麼回事,可是他沒有這個勇氣,甚至連問她的理由都沒有,是啊,他是陳江麗的誰啊,同學而已。

陳江麗轉身離去的時候,覃超的世界相思湖缺了一角,因為那一角,整個世界支離破碎。

覃超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們越來越遠的,像初中時候那樣,只是雙方的發生了變化,先離去的那個人是陳江麗,他們終于扯平了。

就快高考了,林墨然卻還在看著那些與高考無關緊要的書。有時是佛經,有時是老莊哲學,還有一本厚厚的散文,在桌子上碼了一大堆。結果被老陳看見了,勒令林墨然把這些課外書都拿回去。還對他說要高考了,要懂得什麼是本什麼是末,不要本末倒置才好。于是林墨然放下那些書,又拿起那些課本,盡管他已經背了無數次。

在這個時候,或許最閑的就是張楓和王學貴,張楓不想死讀那些書,只把書中重點的部分抽時間記了記,然後使勁的做題,當然都是在網上。

王學貴呢,在那次溜冰場之後,就找林墨然要了林若巧的聯系方式,很明顯,王學貴想追求林若巧。只是不知他們現在到底怎樣了,林若巧又回到了冷冰冰的模樣,低頭看著書,連座位也很少離開過。

在高考前的幾周,第三輪復習基本已經結束,上課的時候,老陳就搬來一個椅子,一邊和大家聊天,一邊講一些學習上的問題,還給大家傳授一些「考試技巧」什麼的,平時說什麼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抓住還是要小死一遍的,但是高考就不同了,畢竟老師也希望大家多考一點,即使手段有些不光彩。往些年基本上有錢就可以買到高考的答案,或者高科技什麼的,現在不行了,考場安了監控,你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還有信號頻閉,高科技根本帶不進去,帶進去了也沒信號,所以最好的方法,也是最原始的方法就是純粹的靠眼力,我們稱之為「打豬草」,能打多少就看自己的本事了,當然是在監考老師不知道的情況下。

老師們有時候就會給大家講他監考那些事兒,話說有一年徐哥監考時候,遇到這樣一個女生。那女生把小抄寫在腿上,又穿的是一條裙子。考試的時候那女生就在翹個二郎腿,一邊寫一邊抄,徐哥過去的時候,那女生就把裙子給撩下來,裝作認真答卷的樣子。徐哥當然知道她是在作弊,誰會考試的時候沒事兒老盯著自己的大腿看啊,看完靈感就來了,馬上答卷。這樣都行的話,那考場指不定都成什麼樣兒了。不過徐哥也沒拆穿她,徐哥首先是個男人,然後才是一個監考老師。這種事兒,當時要是說出來的話,對那個女生也不好看,對自己也不好,指不定大家會怎麼笑話他,笑她監考的時候啥都不管,老盯著人家女孩的大腿,這還像什麼樣子,要是這話傳到師母耳朵里,那可就不好嘍。而且那女孩還很年輕,還有很多的路要走,說出來對她的名聲不好。很明顯,那女孩最後作弊成功了,她的成功是這個嚴格的時代里很少有的一筆,不過後來可沒她那麼心高膽大的女生,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考場里也有牛人的出現,老陳就給大家講他監考的那些事兒。老陳的監考史比較長了,他那個時候,高考還沒現在這麼嚴格,但也沒現在這些作弊的高科技手段。

有次老陳監考的時候就遇到一個男生,座位在教室的最前排。考前幾分鐘,那家伙就一直問老陳,還有多久發卷子啊?還有多久發卷子啊,為什麼還不發卷子?發卷子當然不是監考老師說發就能發的,要等到廣播通知後才能發。最後卷子發下來了,那男生寫好名字和考好,然後不慌不忙的從兜里掏出倆色子。一邊搖色子,一邊填選擇題。老陳就看不明白了,倆色子,選擇題ABCD四個選項,他是怎麼做到的。老陳看著,慢慢的發現了其中的奧秘。原來那家伙把色子搖了搖,然後丟在桌子上,倆色子加起來的點數是多少,就ABCD挨個兒點,色子的點數點到誰就選那個。比如說色子的點數加起來是十一,那麼應該點到的就是選擇題的C。老陳眯著眼楮,因為他眼楮很小,笑起來就眯成一條縫。老陳就那麼看著那男生,抄著手咧著嘴笑。

忙活了十幾分鐘,那男生終于把選擇題給忙活完,後面的題連看都沒看一眼,倒頭就睡了。

考試考了一個多小時,廣播響了,是提醒各位考生時間還剩十五分鐘,讓大家抓緊答題什麼的。這時候,那男生又迷迷糊糊的爬起來,因為睡得太熟,答題卡黏在了他的臉頰上。他取下答題卡,臉上全是黑色的油印子,也可能是鉛筆印。只見那男生又把色子給掏出來,然後又開始搖,搖完還在答題卡上改改畫畫。老陳忍不住問道,「你這是在干什麼?」

那男生想也沒想的說道,「沒事兒,我再檢查一遍!」

說完,全班都哈哈大笑起來,不過這次老陳卻沒有阻止大家,任大家開懷大笑。有些個同學以為老陳會說大家,不一會兒就停住了笑聲,但是半天也沒看見老陳並沒說什麼,于是又大聲的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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