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雕琢的時光 (四十七)觸手可及的地方

作者 ︰ 槐崖

「我不知道花兒為什麼固執的選擇凋零,就像你永遠不會知道,為什麼我會那麼固執的喜歡你一樣。」

林墨然拿著王學貴給他的信封,正猶豫著是否要遞給夏香艾,如果他說的是真的話,這封信只有自己喜歡的人才看得懂,如果夏香艾也喜歡自己的話,她看到這封信,她會主動的找自己,然後和自己在一起。如果她不喜歡自己,那麼,她看完這個,就會對自己越來越疏遠。

林墨然想起夏香艾這許多日子對自己的冷漠,又想起不久前他們還在一起並肩散步在校園的林蔭下,一起討論泰戈爾和顧城。夏香艾說看泰戈爾的詩像看一個滿心是愛的孩子在講述他的心事兒。而顧城,他就是一個固執的孩子,為了保存心里的那份美,最後不得不選擇了極端的方式,他們的心里永遠都不乏童真。林墨然笑言,因為你也是個孩子,所以看別人都像孩子。

才短短的數十個日子,夏香艾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他們除了學習上的交流以外,在沒有更多的語言,一句簡單的問候在他們之間似乎都成為了一種奢侈,這個夏香艾讓林墨然感到好陌生。可是心頭縈繞的那份若有若無的感覺,讓林墨然怎麼也不能釋懷。林墨然把信封放在了夏香艾的抽屜里,如果這封信真的可以給他一個答案,哪怕是一個不需要再喜歡的答案也好,這樣至少可以讓他放手,放手不再去抓那些沒有結果的東西。

可單純的喜歡,又何曾奢求過結果呢?

陳江麗生病了,頭燒得厲害,大概是淋了雨的緣故。她向老陳請了假出去看病,她對覃超說,自己害怕看醫生,害怕打針吃藥,不想去醫院。覃超勸了她半天,說不去醫院病怎麼會好,最後覃超也請了假,陪同陳江麗一起去醫院。

到了醫院,老陳的妹夫李醫生就給陳江麗稍微的檢查了一下,最後斷定,高燒,需要打針。陳江麗听著「打針」二字,心里一下就害怕起來,覃超在一旁安慰的說道,沒事兒的,打針很快的,一會兒就好。

李醫生在遠處拿著針管,每動一下就讓陳江麗看得心驚膽戰的,但還是忍不住不去看。藥弄好了。李醫生一只手舉著點滴瓶,一只手拿著點滴針頭的那一端。把點滴瓶掛在夏香艾旁邊的牆上,然後掏出兜里的一段牛筋繩就去捉陳江麗的左手。陳江麗縮著手,李醫生說道,「那我打右手。」結果陳江麗右手也不給,李醫生有些著惱的說,「你好歹給我一只手啊。」覃超站在陳江麗的身旁,輕輕的拍拍陳江麗的肩膀,「沒事兒的,很快的,眨一下眼就完了。」

「你倒說得挺好,挨針的又不是你。」陳江麗嘟囔著嘴。

覃超一愣,不再說話。

陳江麗小心的伸出縮著的左手,另一只手緊緊的抓住覃超的手臂,眼楮閉得死死的,把頭埋在覃超的身上。李醫生輕輕的拿住陳江麗的四根手指,迅速抽出牛筋繩困住陳江麗的手腕,生怕陳江麗反悔又把手給縮回去。然後拿出沾了酒精的棉簽,在陳江麗的手上消了下毒,風一吹,有些涼涼的。陳江麗不不由的一哆嗦,加重了右手上的力度,像一受傷的喵咪躲在覃超的懷里。

李醫生看著陳江麗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于是耍趣的對陳江麗說道,「我要扎嘍,我要扎嘍。」

陳江麗一直提著心,結果意識到半天沒反應,陳江麗扭過頭來,看見手上的衛生膠帶已經粘好了,李醫生正轉身離開,又覃超正笑著看著他,不由得羞紅了臉。李醫生扎針很快,幾乎沒什麼感覺,這個張楓是親身體會過的。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覃超就陪著陳江麗,陪她說話,給她講故事。在記憶里,覃超可不是一個很會言辭的人。講了一會兒連自己都覺得無聊,陳江麗卻說沒關系。覃超講不下去了,問陳江麗要不要吃點東西喝點水之類的。于是,覃超跑出醫院,去街上買陳江麗喜歡吃的醬鴨掌還有巧克力。

上完第一節課,夏香艾拿出下一節要上的書,翻的時候,無意中模出了那個信封。林墨然坐在一旁心里砰砰的跳著,臉上卻不動聲色,眼楮時不時的還瞄上一眼。

夏香艾拿著那個信封,也沒急著拆開來看,捏了捏又扔回了原來的地方,林墨然倒是松了一口氣。

以後的幾天,林墨然和夏香艾幾乎是沒說一句話。還記得上一次他們說話是夏香艾找林墨然借輔導資料,簡單的一句「謝謝」,就沒了然後。夏香艾遇到難懂的題現在連問都不問林墨然一聲了,直接扭過頭去和班長何曼還有陳江麗討論。

陳江麗和何曼倒是對林墨然挺熱情的,有什麼好吃的大家一起分,有什麼好笑的事情說出來大家一起樂,可是林墨然和她們在一起的時候,夏香艾從來不和她們說一句話。

陳江麗問,「林墨然,你那麼有才,可不可以用我的名字給我寫一首藏頭詩啊?」林墨然心想不是有現成的嘛,隨口說道,「我畫藍、、、、、、」林墨然剛說到個「藍」字就卡殼了,心想不對啊,上次幫覃超寫來送給陳江麗的就是這首啊。

陳江麗笑著,帶著一絲狡黠,忙問,「我畫藍什麼啊?」

林墨然尷尬的撓撓頭,支支吾吾的說道,「那個、、、這個、、、我、、、忘了。」林墨然一臉的心虛,好像是在征求陳江麗的意見,說,我忘了,行不行?

陳江麗哪兒那麼容易就放過他,依舊笑著,「好啊,林墨然原來那封信是你送的。」陳江麗也不說是情書,不過很高興的樣子,因為又知道一個喜歡自己的人了,而且還是這麼帥這麼有才華,很多女生都喜歡著的林墨然。

一個人有時很會因為知道有人喜歡自己而高興,但他自己卻很少去喜歡別人。

林墨然本想解釋兩句,可是一想到這首詩雖然不是自己寫的,可也是自己給改的啊,出處到底還是自己這兒啊,于是也不解釋了。

夏香艾不理林墨然了,她明明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卻感覺離自己好遠。林墨然心想夏香艾估計已經看過那封信了,看來那王學貴的話應驗了,不過不是前者,而是後者,他們之間真的越來越疏遠。林墨然突然後悔和王學貴玩那個游戲,後悔把那個信封塞進夏香艾的書桌里,弄得他們之間現在連最基本的言語都沒有了,如果不是那封信,他們應該還可以簡單的說幾句話,哪怕幾句也好啊。

林墨然沒有心情再听課,整整一天都在走神,老陳叫他起來回答問題,叫了好幾聲林墨然都沒反應,最後站起來了,撓撓頭,連老陳問的什麼都不知道。老陳眯了下眼,聲音和緩的說道,「怎麼最近看你狀態不是很好啊,上課還是認真點,就算懂了嘛,也好好的听一遍算是復習了嘛。」隨後又說道,「坐下嘛。」

林墨然剛坐下沒幾秒,思想又游離了。

下晚自習,林墨然突然想知道煙的味道,跑到小賣部去買了一包煙,直到把煙放到嘴里才發現沒有打火機。張楓剛洗完腳,看著林墨然手里夾著一支煙,不敢相信的問道,「墨,你也抽煙?」

林墨然在這之前從不抽煙,甚至有點討厭煙味,所以他幾乎從來不去其他的寢室。林墨然苦笑的一聲,「是啊,可是忘買打火機了。」

張楓從一堆書中翻出了一個打火機,還是夏天買來點蚊香用的。林墨然點起了一支煙,干澀的煙霧流進肺里說不出的難受,林墨然又遞了一支給張楓,張楓拿著煙也不抽,擺擺樣子。林墨然一連抽了一支,結果腦袋暈得厲害,一下坐倒在床上,想是抽得太快缺氧了。

張楓看著林墨然,很擔心的說,「墨,你沒事兒吧,最近怎麼了?」

林墨然也不答話,問道,「張楓,你今天晚上還出去麼?」

「去啊,為什麼不去,」張楓一想,「為什麼你突然會問這個。」

林墨然躺在床上,「一會兒帶上我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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