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芷回到教室，正好踩著第一道鈴響，學生們都埋頭做著作業，沒有人抬頭看她。
她的座位在第二排，是班主任按著高矮順序來排的座位。
身後有人迎上來，猛地一掌擊在她背心。
聶芷吃痛，面上卻沒什麼表情地回頭，對上那人燦爛的笑容。
「午安，聶芷小朋友。」
聶芷默默，卻是郁卒。
她坐下來看書，須臾耐心听了物理老師講課。
聶芷前世的高中是囫圇學的，而且因為重安她們的存在，她對于這種自然科學還是抱有懷疑態度。但物理老師還算不錯，學識淵博，引經據典，很多知識都生動形象地輸入腦海。
下了第一節課，她去講台問老師問題，老師倒是輕而易舉解答了。
聶芷端著書細思著走回來，路上撞到人，她沒抬頭，道了句抱歉側身讓過。
書本上的知識其實很淺顯，她最近拿著輔導書在看，總有一些知識點沒法吃透，這時就應該去問老師。
不過這麼些年來，她知道自己學到的知識很少，但她終于知道如何去學習。這是一種態度，也是風度。
要敢于去做，厚著臉皮不怕失敗。
她坐下來，拿著水筆畫了個圖，看著示意圖終于明白了。
松了口氣後，她抬頭，物理老師又開始上課了。
S市附中零班的確不是吃干飯的，這里有很多優秀的老師。當然也有不夠優秀的老師，可就為了這萬中難以遇見一個的機會，她願意留下來。
等到放學，她招呼了下封程，朝外面偏了偏頭，示意他出來。
封程的面色先是一喜，聶芷都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高興，就見他丟了掃帚跑。
「小朋友，找我什麼事情啊？」
聶芷一雙清亮逼人的眼楮看著他，忽而溫溫一笑。封程的心情又飄揚了起來。
「你什麼時候打掃完衛生？等會我請你吃蛋糕。」
封程有所領悟地點點頭。長長「哦」了聲，指著聶芷笑道︰「有求于我？」
聶芷氣定神閑地頷首，拍拍掌心，一手斜插入褲子口袋。
「快打掃吧。我趕著回家。」
「好！」
封程很快就跟另外幾個人打掃完了。一甩書包到肩上第一個走了出來。他無比自然地搭住聶芷的肩膀，高挑的身材帶著霸道的力氣夾著她往前走。
聶芷自然有些反感他的舉動，只不過人小力氣小。沒掙開。
「封程，你放開我成麼？」
封程沖她一笑，露出八顆大白牙︰「不成。」
他的姿勢無比親密，好像他們關系很好似的，聶芷默不作聲。
等到了自己開的那家西點店，唐蜜一見她進門就要招呼，聶芷卻提前做了個噤聲的姿勢。
她沒坐自己一向喜歡的位置，選了七號，然後問定封程的口味，去前台點單。
唐蜜神神秘秘︰「老板，這個男生是誰啊？」
聶芷道︰「同班同學。一份戚風蛋糕，一份芒果露，送到七號桌。先趕我的吧，我有點事情要解決。」
唐蜜做了一個遵命的動作，重新洗了手拿出材料。
那邊米迦也了，她左手拿著托盤，臉上沒什麼細微表情，看到她時倒是點了一下頭。
聶芷沖她笑，「今天生意看起來不錯，又要麻煩你們了。」
米迦定住腳步，跟她隔著一米的距離，她輕聲說道︰「不麻煩，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聶芷不知道她說的是受了自己的委托還是聶斐的委托，但她也不好問出口，聳聳肩道︰「沒關系的，累了就休息會，我們這里是講究慢搖節奏的西點店，喜歡快餐的人自己會繞道。」
米迦扯了個笑，雖然那也不算是笑，可能只是唇角動了下。
封程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聶芷指指一旁，「我先了。」
米迦︰「嗯。」
一等她，封程就趕緊問︰「你怎麼跟她們那麼熟啊？你認識這家店的老板？」
聶芷想了想，點頭。
封程哈哈一笑，他放松地往沙發上一靠，兩條細長的腿在腳踝處交叉，姿勢看起來還挺放松。
「那怪不得你會帶我來這里，這里的西點可是出了名的貴。」
聶芷挑眉，覺著其實也沒有很貴吧？
她問封程為什麼會這麼覺得，封程朝她笑笑，少年陽光的臉上一派正經。
「能享受好東西的人不多，能欣賞好東西的人更少。」
聶芷四下環顧，人還是蠻多的啊，跟她當時做的預算差不多，而且第一個月她的收入都破萬了。
但這她肯定不會跟封程講，她只是撿了重要的話說出來。
「封程，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照顧我，但今天在這里，我希望我們把話說清楚。」
對面的人隱藏在窗簾的陰影下，抬頭望著她，聶芷就算低垂眼睫也感覺得出他眼神灼灼。
「你什麼意思？」
她交握著的手指一緊，沉聲道︰「我對你沒有什麼利益，你完全不用照顧我，這樣的人情讓我覺得難堪。」
封程顫抖著聲音，問她︰「你覺得難堪？」
聶芷沒抬頭，卻輕輕點了點頭。
「對，你沒來由的幫助，讓我覺得我自己沒用。」
「是麼？」
封程兀自笑了聲，他慢慢道︰「你抬起頭來，看著我。」
聶芷頓了頓，抬頭。
封程眼里有光亮，璀璨得像天上的星星。
他似乎是哽咽了下，溫柔道︰「你真的看不出來我是誰？」
聶芷眨眨眼，水眸里卻是一片平靜，她低聲道︰「抱歉，我以前不曾見過你。」
封程說︰「我當然知道這點，可是你真的不知道我跟誰很像麼？」
她也是一愣，有些回不過味來，但封程下一秒就握住了她放在書桌上交握的手，言辭誠懇。
「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你和我一定是有關系的。那種血緣關系就算不為我們所知，但總是存在在我們的骨血里的，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麼？」
聶芷怔怔地瞧著他。
「聶芷，我曾經見到你的父親來學校給你送東西，他長得跟我父親很像。而且，我听說我的父親曾經有一個哥哥，我的父親也姓聶！」
聶芷如臨大敵，臉色一變就要抽出手來。
身後傳來很清晰的一聲響。
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摔碎了，冰冰冷冷的液體濺到聶芷腳背上。(未完待續……)
PS︰嗯，承接一下上一章發的話。最近在點娘鬧得很凶的那件事情已經了，我是最後才去看的，看完了以後只有一個感想——好好碼字，踏踏實實。最後問個問題，我寫了八十萬字很像流水賬咩？像咩？告訴窩！乃們要看啥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