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居醫品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作者 ︰ 柳嫵瑟

PS︰離開了好久,也不知還有沒有人再看,去年因為眼疾不得不放棄,可是又不甘放棄,堅持!!!!!!!!因為身體原因只能用碼字,更新不定時,初步打算每周三更,每更5000!!!

鄭威本就不善言辭,當年受教于時季昌跟前時就頗為畏懼這位老師,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蘇雲飛向來八面玲瓏,連忙笑道:「就是沒有此事學生們也該多來拜見先生才是!」

時季昌挑了一下眼皮兒平平的道:「你們如今都為朝廷做事,食君之祿當分君之憂,我如今只是個山野閑人,見不見的都無妨,以後無事就別再來了!!」

蘇雲飛訕訕的模了模鼻子,嘴上不敢說出來,心里暗道,這先生脾氣如今越發古怪了。

心里嘀咕,卻和鄭威一起施禮道:「學生謹遵先生教誨!」

此時常忠等人將東西恭恭敬敬送上來,鸞哥看到那些東西唇角微抿。

這個小動作落在時季昌眼中,頓時心生不喜,小小年紀卻如此在意身在黃白之物。

眉頭微皺看著鸞哥問道:「怎麼,舍不得這些東西?!」

未等鸞哥反應,蘇雲飛和鄭威皆心里一突,多年受教于時季昌身邊,對于老師的心思多少還是能猜度一二的,他們都已經看出這時先生似乎已有不悅,難道這拜師之事還要再有變故。

蘇雲飛剛要,卻被時季昌沉聲打斷。

「讓他自己說!」說完靜靜的看著鸞哥。

鸞哥本就膽小。時季昌頗為嚴肅他更是心生畏懼,本能的想要後退逃跑,可想起祁嫣告訴他諸事要勇于面對,又硬生生的站住了。

小小稚子明明心里怕的不行,卻有模有樣的施禮道:「回先生話,舍得也舍不得!」

聲音稚女敕,微有顫音卻條理清晰。

「哦,此話怎麼說!」看到鸞哥如此行祉,時季昌挑眉問到。

「回先生,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學生舍得!可……!」

鸞哥看了那些東西一眼又道:「可是這些東西是姑姑的,學生舍不得!」

與剛才第一句話略帶豪氣相比,後一句話鸞哥越說越低,難掩沮喪。

說完看著自己的腳尖不再。鸞哥一向細膩敏感。他也感覺出先生似乎不喜歡他。如若此次不成,姑姑和母親一定會很失望,鸞哥想哭。卻不願在這里,當著這些人的面!

鸞哥話落,鄭威黑臉一漲,蘇雲飛也覺得臊得慌,替鄭家!

時季昌一直未,只看著鸞哥,半晌才淡淡的道:「跪下拜師吧!」

鸞哥抬頭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的看著時季昌!

「還不跪下叩頭,先生這是答應收下你了!」

老管家鄧寬笑著提醒道。

鸞哥反應過來粲然一笑,眼角還有未散的淚花,憑的讓人心憐,卻也充滿少年朝氣。

略顯激動地跪下恭恭敬敬的叩了三個響頭。

顫聲道:「學生拜見先生,謝先生教誨之恩,學生終身銘記!!」

「收你原本只是為還你姑姑一個人情,今日見你!「舍得」年少輕狂卻不失豪氣,「不舍得」雖是稚齡卻知道不慷他人之慨,知恩識義,孺子可教也!望你他日永遠保持今日初心!!!」

時季昌待鸞哥叩完頭道。

「謝先生教誨,學生謹記!」鸞哥又恭敬的施了一禮。

「你們就回去吧!鄭鸞跟我去後面釣魚!」

時季昌又道,頭一句話是對鄭威和蘇雲飛,第二句話是對著鸞哥,說罷起身徑自向後走去,鸞哥連忙跟上!

蘇雲飛和鄭威面面相覷,老管家鄧寬笑呵呵的迎了上來準備送客。

兩人只得跟著老管家往外走。

「寬叔!」走到門口蘇雲飛嬉笑著道:「听說那祁家女兒送給先生幾本古籍,您跟先生說說,可否借予我看看,我保證不損分毫,如期奉還!」

老管家鄧寬先是一愣,隨即笑得諱莫如深道:「你也知道先生的脾氣,這事兒我了可做不了主,你還是自己和先生說吧!」

說罷,笑著拱手送客,蘇雲飛無法,先生現在的脾氣他可不敢說,只得以後在尋機會,今日也只得告辭。

和鄭威分別上馬,帶著常忠等人拱手告辭,只把小七留下陪伴鸞哥。

「今日我觀時先生對鄭家似隱有微辭,不知你有沒有這樣的感覺!」

回程的路上,蘇雲飛沉默了一時道。

「堂堂侯府,容不下恩人之女,更容不下孤兒寡母,先生乃清流之首,道德禮儀典範,對此等事自然不屑!我身為鄭家人,此刻更覺汗顏!」

鄭威憤怒又無奈。

「其實依我看此事與侯府無關,與你們這些常年征戰在外的爺們更無關!」

「老在世時這些事哪輪到你們操心,侯爺也就養成了萬事不管的性子,你們這些爺們只知道馳騁沙場,快意生死,哪會在意這些宅門里彎彎繞繞的齷齪!」

「尤其是鄭閻王!」蘇雲飛壞笑一聲接著道:「他這等人,在沙場上可以運籌帷幄,決勝于千里,咱們這等人望塵莫及自是佩服,可是這等事你就是跟他說了,他也未必會信,不是不屑一顧!」

「怎麼說呢?!」蘇雲飛抓耳撓腮想著怎麼形容,不是他詞窮,實在是鄭擎此人是個異類,時季昌閱人無數,對鄭玉的評價是,只懂詩書,不諳天道,對鄭擎的評價卻是,驚才絕艷.不諳情故!意思就是絕頂聰明,卻不懂人情世故!

在他眼里這些都是俗事。不是不屑而是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無論誰提起來他都要說一句天上的人物,不只說的是風姿樣貌,說的也有行事作風。

蘇雲飛沒說明白,鄭威卻听的明白,並深以為然。

與其說是不屑一顧不如說是冷淡,冷眼旁觀加淡漠,冷心冷情的淡漠,並非後天,而是天性如此,鄭擎將一切都看得很淡。包括人命。所以在沙場上才可以做到那樣冷絕,有時候行事讓他們這些刀頭舌忝血的人都為之膽寒,鄭閻王也因此得名!

「鄭閻王雖冷絕,卻重諾。也重孝。他當年在老臨終前發誓。善待祁嫣然,保她一世衣食無憂,他認為他已經做到了。至于其他事他未必知曉,我看他也根本不會上心,包括侯爺,不然你們侯府怎麼會把孟月蟬一直留在府里!」

「當年雖無明旨,可也是心照不宣,這可是頗為犯忌諱的事!」

「老當年可就是頗為顧忌此事,要說老雖是一普通婦人,行事卻不讓須眉,性情豁達寬和,看事睿智通透,我有今天也是承了老的恩典,如果不是老允我一起進家學,一起拜進時先生門下,我哪有今日!」

提起此事蘇雲飛頗為唏噓,當年母親雖已月兌籍嫁人卻依然是侯府下人,父親也只是個末品武官,為了讓自己進家學母親只得求到郡主跟前,郡主規矩重,自是不允,雖未明說卻以不和禮法擋在那里,後來老听說此事說了一句,「英雄不問出處,孩子有心向學就讓他試試吧!」

此恩情他們母子一直銘記在心,這也是母親一直暗中回護老舊人的原因。

鄭家雖世代布衣,家風卻甚是淳正,子佷輩雖性格各異,但大多都勤奮上進,是非分明,更沒有那種仗勢欺人,不學無術胡作非為的紈褲,話說老在世時也沒有人敢。

自己上鄭家家學時老就明令遏令鄭家子佷誰也不準仗勢欺人,還命年紀最長的鄭威照顧自己,不然自己也不會和鄭威相交若此,可以如此毫無顧忌暢談府中之事!

只是如今,雖然只是有那麼幾只害群之馬,但長此以往下去,如今又沒有辦法遏制,實在堪憂!

「听聞太後已經下明旨給鄭閻王娶平妻納貴妾,看太後這意思還是想把孟月蟬留在皇家,有中宮那位擋著不能入宮為妃,不是還有個豫王嗎?」。

蘇雲飛的話頭又回到早上,只是這次落到了鄭擎頭上。

說到這里蘇雲飛左右看了看,見在這田野間空曠無人,只有常忠等人遠遠跟著。

這才放心的道:「話說咱們這位太後行事實在是……!」

蘇雲飛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口,有些話大不敬的話還是不說為妙。

「話說咱們這位太後實在過于寵愛豫王這個幼子了!這次以過壽為名早早的把豫王召進京,這也就罷了,母子親情,人之常情,听說又給豫王要封地還要養兵權,這可都是逾越禮制的!」

「那又如何,皇上礙于孝道不還是準了!」

一直沉默的鄭威終于說了一句話,對此事也是頗有微詞。

「如此下去于國也不知道是福是禍?!」蘇雲飛嘆了口氣道。

說完又覺得自己杞人憂天,自己一個小小七品,皇家的事又怎是自己該操心的!

蘇雲飛東拉西扯,已經進了柳林莊,遠遠的看見一個大院子,隱約可聞到藥香,正是祁嫣的藥廠。

蘇雲飛正想去看看,正想撥轉馬頭,鄭威已經打馬而過。

「哎……!不是說去藥廠看看嘛?!」

蘇雲飛話音未落,鄭威馬已跑遠,蘇雲飛只得在撥轉馬頭跟上,直到鄭家祖宅才攆上,鄭威勒馬立于門前,似乎並不打算進去。

「哎……!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說好的去藥廠不去,急忙忙的往回趕,到了門口又不進去?!」

蘇雲飛費勁巴力的追上,天又熱,氣喘吁吁的道。

「幫我一個忙!」鄭威也不回頭看他突然道。

「什麼忙?!」蘇雲飛一愣,怎麼又扯到幫忙上了。

「回去幫我準備千兩白銀送過來。我這次出來的急,沒帶那麼多!」鄭威繼續道。

「哦!好!」蘇雲飛點了點頭一咧嘴道,一千兩白銀,他可是個清官,回去得湊湊!

「那咱們不進去啦?!」蘇雲飛問,這大熱天的在這站著干嘛呀,進去喝口水也是好的。

「不進去了!沒臉!!!」鄭威抿唇道。

說罷,撥轉馬頭奔河間而去。

蘇雲飛嘆了口氣跟上,想想鄭家這些事兒做的也確實沒臉。

常忠緊趕慢趕的趕回來,只看到兩人的背影。常忠搖頭嘆了口氣道進去回稟。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他怎會不知心里想了什麼!

常忠進去回稟不提,再說祁嫣。

祁嫣今日並未去藥廠,而是先去了河間。原來幾日前莫雲派人送來口信。說明最後一批機器已經制好。讓祁嫣今日親自一趟。

對于這尊大神祁嫣可是不好怠慢,跟姚嬤嬤說了一下,並說自己想回京城一趟。親眼看看重開的大藥房。

姚嬤嬤現在對祁嫣頗為放心,又合情合理自然不會阻攔,只叮囑天熱路上之類的細話。

怕白天太熱,祁嫣起了個大早,此時仲夏正是白天最長的時候,寅時未到天已大亮。

祁嫣到莫雲居住的院子還未到卯時,這個時辰無論是走親還是訪友時間都是太早,但因為來人就是讓祁嫣早點。

可是到了之後祁嫣還是被告知莫雲先生已經出門了,至于去哪了也沒人知道。

祁嫣無奈,都說高人性情古怪,此言果然不虛。

好在制好的東西已經裝車,隨時可以拉走。

祁嫣帶了紅綃,俏雲俏月三人,原本祁嫣沒打算今日去京城,但一看時間尚早,天氣也還算舒爽,正好今日把要辦的事都辦了,也免得大熱天的再來回跑。

祁嫣帶著俏雲先行,紅綃,俏月運送車輛隨後。

祁嫣這些日子馬已經學的有模有樣了,今日正好大顯身手。

兩人跑的雖然不是太快,未到巳時也已到了京城!

站在祁家大藥房門口,祁嫣頗為感慨,在這異世自己終于有了立足之地,立世之本

祁嫣舉步拾階而上,俏雲將馬拴好隨後跟上。

藥房內人不少,卻忙而不亂井井有條。

錢世鈞正坐在條案後為人診脈,屋內未見福叔,其他人祁嫣皆不認識。

祁嫣帶著紗帷帽,錢世鈞並未在意,當看到隨後進來的俏雲才反應過來。

連忙站了起來交代了幾句,上前將祁嫣請到內堂,回頭又吩咐人去請福叔。

「少怎麼突然就來了,怎的不讓人事先知會一聲,讓我們好準備下!」

祁嫣一坐定錢世鈞就道。

「本沒打算今日就來,正巧去河間辦事,一看時辰尚早,就直接過來了!」祁嫣笑著道。

摘下紗帷帽,一張素面朝天,一頭烏發沒有任何裝飾,卻清透的勝過世間任何好顏色!

「錢師兄你也坐!」自從錢世鈞拜祁昀為師後,祁嫣便喚他為師兄,錢世鈞則依然尊她為少。

「這些日子如何?!」待錢世鈞坐定,祁嫣笑著問到。

「一切相輔相成,甚是得心應手!」錢世鈞捻著三捋短髯志得意滿的道。

少所制的這些東西,心思之奇巧,有些東西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恐怕自己窮其一生也想不到,更妄論做到。

兩人正說著話,福叔匆匆走了進來。

「大姑娘怎的突然就來了,怎的不讓人知會一聲!老奴也好派人準備下,這大熱天的!」

福叔第一句話也是這句話。

祁嫣燦然一笑看著福叔道:「回自己家有什麼好準備的,福叔您最近可好?!」

祁嫣憑的親近,福叔笑得春風滿面。

「好!好!得見大藥房重開,老奴一下子年輕了二十歲!」

「這老頭子又混說了,你看錢先生四十幾歲可有你這一臉褶子?!」

福嬸快人快語人未到聲先到,惹得一室笑聲。

進來對著祁嫣施禮笑著道:「老奴請大姑娘的安!」

「福嬸您快起來吧!」祁嫣止了笑,抬手虛扶了一把親切的道。

福嬸身後跟了好幾個人,有倆個祁嫣並不識得。

福嬸指著兩人道:「這兩人就是錢先生黃四娘和孩子正元!」

錢世鈞在這安定下來之後就將妻兒接了過來,一來一家不必兩地分離,二來藥房也多了兩個幫手。

祁嫣細細打量,錢身量不高,身形偏為嬌小五官細致溫和,一看就是個好脾氣的女人。

錢正元五官頗類其父,眼神清亮,行至周正,一看就有良好的家教。

兩人分別施禮,黃四娘口尊少,輕聲漫語,很有江南女子的神韻。

錢正元則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師叔。

這廂見過禮,福嬸又領過來一個人。

「這個孩子少可還記得?!」福嬸笑著道。

祁嫣略一回想,指著那個孩子道:「你是那個馮掌櫃店里那個小二,叫王小寶!」

「少還記得小的!」王小寶撲通跪倒地上道:「小的還沒謝過少救命之恩呢,小的給您磕頭,謝少救命之恩!」

王小寶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跪在地上砰砰磕頭,聲音之響嚇了祁嫣一跳。

連忙招呼福叔福嬸,「快…快…,快把他扶起來……!這是做什麼回頭在磕出毛病來!」

福叔福嬸上前把王小寶拉起來。

「這孩子是個心眼兒實的,一心想著見了您要磕頭,謝您的救命之恩!」

王小寶不善言辭,福嬸替他道。

祁嫣看著王小寶,可不是個心眼實的嗎,這才兩下額頭就紅腫了。

「你如今已經是祁家人,自家人有什麼謝不謝的,我記得你母親身體不太好,如今可好些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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