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歸不朽 第二十六章 鄉愁

作者 ︰ 晨曦雪月

紅月歷5355年,炎黃聖元14年。只有對于那些忙碌的人來說,才能真正體會到時間飛馳而過的境界,摩西計劃正式啟動已經三年了。前一年,整個藍雨伯國與教會都圍繞著這個計劃而轉動,即便為此拖累伯國的基礎建設,安德里爵甚至為此將公國日常管理職責交給魏吉的爺爺安德烈爵,一心撲在相關的商會進駐、人員調動、情報收集等等活動上面;同樣,教會也停止了向外的擴張努力,相當一部分年輕的炎黃人神職人員都被召回了教會總部進修,並隨時待命在這幾年里,雖然還沒有能夠建立一個完整的體系,但是藍雨商會與庫德的情報機構依舊努力在前進道路上建立了零星的據點,勉強能夠為一行人提供簡單的幫助,包括天生的敵人納乎得公國與蘭格王國。納乎得公國,巴圖帝國,伯爾尼王國,南威爾帝國,摩挲公國,楚格王國,蘭格王國,摩勒一行人相繼穿越了這些眾多國家,總行程數萬公里。為了行動的方便,包括神職與自願人員,全員800多人被分為了兩個團隊,相續在前期潛入人員的掩護下以佣兵團或者商隊的名義先後到達瀚州川邊緣的城鎮——沙巴。

在這場超過兩萬五千里地長征,摩勒一行人也得到了自然神系教會的大力支持,這才使得他們常常能夠避開班恩等一眾黑暗神詆教會的襲擊,因此基本上他們一路都是在森林旁邊穿插而過,還多次翻越充滿死亡與美麗並存的崇山峻嶺,數十位教會的優秀神職人員與炎黃人精英永遠留在了他國的土地上,成為魔獸的食物。信仰是無畏地,是無懼地,在信徒心為了神的意志而死是心甘情願地,是榮譽,摩西計劃的參與人員都是最最精英的人員和最最虔誠地信徒,他們都自願為了神的榮耀而殺身成仁,尤其是在身邊有牧師的時候,他們更是無所畏懼,因為只要在死者身邊有牧師引導或者百米之內有神殿、神壇一類自己信仰神詆的力量存在,那麼死者的靈魂將立即找到進入神國的大門,在神國重生。

神殿、神壇的影響距離自然不會僅僅百米,這只是最最保守的距離,是在無人主持下的距離,真正的影響範圍還受神的實力與支持牧師實力,甚至加持神力的大小決定。而無法及時獲得引領的靈魂,將不得不前往冥界接受一年的徭役,在此過程還要保證自己運氣不錯,不會半路被深淵與地獄,甚至邪教徒、法師、惡魔信徒等擄掠、消滅,然後才能在自己神詆的神使引領下回歸神的國度。這是冥界的法則,是死亡後地靈魂法則,即便神詆也無法更改,其實被神力當場引領已經算是一種投機了。冥界,本就是死亡的歸宿,是處理那些無法不朽的靈魂意識的地方,死神也只是冥界的管理者而非擁有者,死亡後的靈魂如無神詆接受在神國重生,他們就只能在無盡的冥界游蕩,慢慢消去自身的意識回歸本質,等待著遙不可測的靈魂法則轉身,一切重新開始;或者,被深淵與地獄擄掠,吞噬;又或者,成為強大的亡靈,徘徊在生與死的邊緣。

幸好在800人,有100多人是金發碧眼地坎庫而德人,他們雖然與蘭格人有所差別,但是也絕對不會象摩勒等炎黃人一樣被蘭格人仇視。因此雖然說是到達了沙巴鎮,但是真正能夠大張旗鼓的進鎮的也只有「守護聖騎士」哈里為首的「天蠍」佣兵團,他們是打著獵殺魔沙蠍的口號來到的這個小鎮。由于瀚州人的排外性極強,在計劃他們前期只能駐扎本地為摩勒提供消息及可能地支援與供給。而摩勒等人卻不得不與沙巴鎮擦肩而過,繼續向著漫天黃沙、深不可測的瀚州川挺進,都說千里歸鄉眼淚汪汪,但是又怎麼比得上千里歸鄉,望見家門而不可進,也不敢進地悲涼呢?景色依舊,可惜人事以非,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听說過這座城鎮——沙巴,進入瀚州川的第一座城鎮,瀚州人最為繁華、好客地小鎮!可惜,它早已不屬于瀚州人了,兩百年前就不是了!

瀚州人其實是一個種族的統稱,即便在守護神勒內存在的時候,他們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統一過,浩瀚沙海,零星地綠洲,隨遇而安的生活方式,低下的生產力決定了他們只能采取部落的方式存在著,沒一個綠洲就是一個部落。如果沒有外敵入侵,也許千百年,再千百年他們依舊會繼續這樣的生活︰靠著綠洲獵殺沙漠里的動物生活下去。數千年的散亂生活,深入人心,部落與部落之間也並非鐵板一塊,即便在外敵壓力之下,勉強組成了一個松散的聯盟。有意識的地方,就一定有分歧,即便兩個人也會產生兩個不同的想法,瀚州人信奉地大靈卻高達十多位,他們有生有滅、有老有少、有勇有智,天性卻決定了他們不可能齊心一致,他們尚且如此,妄論下面地眾人。

摩勒一行百多人已經進入瀚州川沙海五天了,五天來他們受到過沙蠍、沙蛇等魔獸的襲擊;見識到了什麼是連綿不絕的沙丘;感受到了冷熱急劇的變化;在每一處綠色面前感受到生命的可貴;體驗到了海市蜃樓帶來的驚喜與失落;真正明白了‘生命之水’的含義;也欣賞並體驗到了沙塵暴等大自然的威力值得慶幸地是,在來之前他們偉大的神詆不惜耗費巨大神力讓他們在虛擬的世界里體驗過了一遍,才使得他們不會因此手忙腳亂;豐富的知識與大量地儲備,加上聖力的存在使得他們能夠在困難面前能夠一直堅持下去,即便看來前途無亮,他們也始終堅信這是神的考驗,哪怕數十位同伴倒在前進地道路上,這就是信仰的力量。

「看,綠洲!」沙啞但是充滿驚喜地聲音在斥候的口出現。這是第幾次發現了,沒有人記得,希望與失望本就是鄰居。但是這次不一樣,因為從來不動如山的摩勒等人動了,因為作為上位牧師的他們,已經完全感受到幾百米外的生命力量了,不是沙蠍、沙蛇之類的少量生命力,而是大量的生命存在。

「駱訶,帶領一隊斥候隨我來。馬格主教,請帶領剩下的人在此稍後片刻!」摩勒決定親自前去查看,畢竟身為選民的他更能確保一旦出現意外全身而退。

赫勒部落是個十分小的部落,連老弱病殘總共才不到一千人,小到連自己世代的綠洲都無法保護,輕易地被馬扎部落分出一群分支都給趕走了,不得不來到這個位于蘭格人與哈伊勒人狩獵區內的小綠洲艱苦求存,幸好這里離著蘭格人駐地有好幾天路程,才一直勉強相安無事的暫且居住下去。

赫多是部落的祭司也是族長,本來一般來說部落祭司應當由部落最為睿智的人擔任,而族長則由最強壯的人擔任地,祭司于神或大靈處獲得指引,為部落找到發展的大道;而族長則掌握著武力,為族人提供保護。可是赫勒部落實在太小了,強壯的勇士們不是戰死就是被大部落收編了,而祭司,自從離開世代相傳的故土,不知道是大靈力量不足還是被大靈所拋棄,反正自己部族信奉的大靈再也沒有回應過前任祭司呼喚。結果,他這個參與了反抗蘭格人戰爭,勉強算是有點見識的勇士,不得不接過因愧疚而死來不及傳承的前任祭司地大旗,這下就更沒有希望了,可是誰叫自己部落沒有一個能夠完成傳承呢?

幾乎在摩勒發現的他們同時,赫勒部落的人也發現了摩勒一行人,畢竟是在亂世求存的人啊!一時間,警惕的鼓聲響起,赫勒部落的勇士們迅速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請不要動手,我們是瀚州人!」少小離家老大歸,幾年的外地生活與炎黃語的學習,使得這些回歸者已經說不出帶有家鄉味道的話了,這個聲音怎麼听,怎麼讓赫多覺得怪異,但是是瀚州語沒錯,是黃頭發黑眼楮沒錯,雖然不太黃,雖然衣著似乎好了點。

「你們是哪個部落的人,來赫勒部落的領地干什麼?」即便眼前的人看來是瀚州人,但是赫多依舊沒有絲毫放松,狡猾地蘭格人可是會幻象法術的,再說他們穿得比第一大族哈利族長還要好,可疑!

「我看見漫天的烈日驕陽,和那在沙丘上盤旋地風,我尋覓著渴望的綠洲,但卻看見了魔鬼的影蹤美麗的瀚州川啊!我最寶貴地家!」這是瀚州人世代相傳地史詩,每一個瀚州人都口口相傳,在如今的氣氛下卻顯得無比的蒼涼,江山依舊可惜早已經不屬于自己族人了。

「我們是失落在外的瀚州人,今天,我們回來了,回來尋找父母念念不忘的家,尋找我們失落的傳承,看看我們美麗的故鄉」人的情緒確實很容易被感染,尤其是在見到自己魂牽夢繞的故鄉時,連摩勒心情都被這鄉愁所左右。

「回來吧,回來吧!我的兄弟們,歡迎你們回到瀚州川,回到你們的家。雖然我們沒有辦法給你們什麼大地幫助」赫多也話語含糊的說道,瀚州人的史詩《美麗地瀚州川》是激勵瀚州人奮爭的戰歌,不是苦難的瀚州人根本無法體會到它的悲傷,美麗背後的悲傷,何況自己的部族已經朝不保夕,又有什麼值得對方所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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