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一如平日般輕柔,眼神也一如往昔般淡和,但那言中卻透著少有的清冷,目中也閃著難得的冷厲.
劉展翎不由心中一戚,直覺得想要將手中之劍收回,但隨後正了正神色,道:「莫莊主,你以為她還是昔日的寒玉嗎?她叛宮與魔頭狼狽為殲,負了落雪宮萬千弟子,他嫁與絕心,負了你與清月莊,不僅如此,他還殘害同門,手斷殘忍.現在竟然又殺了兩名護衛,挾持視她如妹的林掌司欲逃出宮去,還不惜傷她.如此不仁不義,心狠手辣之人,怎麼還配再做落雪宮宮主?如何配做你天下第一莊莊主夫人!」
莫離聞言身體輕不可察的微顫了一下,本就因病容而黯淡的神色似乎又沉了一分.
「你說什麼?」寒玉身體一震,她未注意到莫離神情的變化,只沉浸在劉展翎所言帶來的震驚之中,「護衛弟子死了?我劫持林思瑤?你……你莫胡說!」
她語輕顫,帶著一絲莫名的恐慌,但很快便回復如常,接著正色冷然道:「劉展翎,好歹你也是堂堂文吏掌司,也算是飽讀詩書,明辨是非之人,不料卻顛倒黑白,信口雌黃,如此誣蔑于我,到底是何居心?」
豈料劉展翎的聲音比她更冷,「事到如今你還想反咬我一口?落雪宮數百弟子眼看著,數位掌司眼看著,十長老眼看著,你當所有人都是瞎子嗎?你殺了那兩個護衛弟子也就罷了,怎麼能連林掌司都不放過,若不是我們及時趕到,林掌司怕也是要被你重傷!」
剎時,心中如驚濤翻涌,頓生驚懼之感,驚得是她剛才確實手握匕首挾持著林思瑤,懼得是她竟然對此毫不知情,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何事?
她最後一絲記憶明明是在清心閣,與林思瑤在一起,與她說了一會兒話後便覺得不太對勁,接下來的記憶便是拿刀架以林思瑤脖子上的情景.
這中間似乎有一段記憶是空白的,消失掉的一段時間內發生了什麼事?自己為何不在清心閣而被落雪宮弟子圍在這雲海殿前的院中,連數位掌司與平日不怎麼露面的十長老都在,他們全都神情肅然,一副如看陌生人的表情,臉生怒容,眼含失望.
雖然他劉展翎所說之事她並未做過,但直覺告訴她,他所言不虛.
「長老,她殺護衛之時我們看見了,可以做證!」人群中有人開口.
「她挾持林掌司之時我也在場!只是恐傷了她二人,未敢動手.」一個副掌司向陌崔涯言道.
他二人之話馬上又引起其它一些弟子的應喝.
「我……我沒有……」寒玉搖頭顫聲道,眾人一口同詞,此刻連她自己都不太確定了.
「陌長老,我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剛才與林思瑤在清心閣,後來……後來不知怎麼的,就在這里了,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她將視線投向那個黃衫女子,「林思瑤?我當時與你在一起,可是現在怎麼會……」
林思瑤看著她,明亮的眸中閃過異樣的光芒,她未回答寒玉的話,望向幾個長老,輕輕開口:「各位長老,方才有人通報宮主已醒,我便急忙去了清心閣看她,豈料她見到我之後,情緒極為激動,說我殺了木修陽,害得她落到被五司會審的境地,我未做之事當然失口否認,誰知宮主她一口咬定是我所為,我與她爭論起來,宮主她的情緒竟然越發激動……到後來……後來竟然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