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茉雨看見他痛苦的神色，趁機一把推開他，她坐起來縮到牆角，用手臂抱住膝蓋，不斷地抽泣著。
莫亦寒定定地看著她，她似乎深深懼怕著他，她用雙手保住自己，動作就像一種保護的姿勢。
莫名地，他的心仿佛被什麼東西扯了一下，隱隱鈍痛。
該死的，他在做什麼？
明明在意她的感受，為什麼還是會在盛怒下失去理智，做出這種傷害她的事情？
他站起身，向她走過去。
「不要……不要過來……」黎茉雨縮在牆角，她已經沒有退路，恐懼感令她本能地大聲哭泣起來。
「我不會再傷害你了。」莫亦寒的腳步停在她的面前，他在她身邊的位置靠牆坐下，伸手將她攬到懷中，「對不起，我剛才嚇到你了。」
他深嘆了口氣，真誠地向她道歉。
在她失控的淚水面前，莫亦寒早就忘了自己背後的傷口還在血流不止，一心只想著如何安撫她。
黎茉雨情緒崩潰，听不到外界任何聲音，她將自己的臉埋在膝蓋間，放聲嚎啕大哭。
她哭得渾身抽搐，不斷地倒吸氣，弱弱地望著他。
莫亦寒是絕對的大男人，她如果和他硬踫硬，他一定會不顧一切要了她。
她現在只能賭一賭，賭他不忍心看見女人的眼淚。
不過，據她對他的了解，他的行為異于常心，心比任何人都要狠辣冰冷，恐怕她的流淚在他面前不值一毫錢。
但看他肯軟下來哄她，證明她表現出來的眼淚絕對有說服力。
「別哭了，我已經向你道歉了。」莫亦寒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一直陪她坐在地上，抱著她發抖的身體，輕拍她的背脊安慰。
「你肯放過我！？」黎茉雨淚眼汪汪地望著他，那本來就極美的眼眸此時看起來朦朦朧朧的，看起來更美更勾人。
「……」莫亦寒語結，他當然不肯，不過，他真的不忍心再做下去，第一次，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壞人。
不忍心！
他的唇角忍不住抽搐。
他從來不是善良的人，絕對不是！
但這一刻，他居然也會變得善良！
愛情真是一種奇怪的東西，它會讓人變得不像自己，也會讓人失去理智。
他在失去理智下，差點傷害她，卻又因為她的淚水，清醒過來。
看見她哭得幾次呼吸不暢時，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揪緊一般難受，恨不得時光倒流，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莫亦寒寧願她依舊像從前一樣對自己冷淡漠視，也不願意看見她傷心難過的眼淚，浸沒他的胸口。
這一次，他徹底敗了，敗在心愛女人的眼淚之中，一敗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