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老公,乖乖就擒 076.陸驍,別再纏著我了!

作者 ︰ 唐輕

就在葉寶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拒絕的當口,頭頂響起一道低沉冷漠的嗓音。「相親結果出于雙方自願,既然她不願意,又何必勉強!」

就像突然被雷擊中,她抬眼望去,果然是陸驍那個冷面閻王!瞬間就變了臉色,惱火地咬牙。「你來干什麼?」

陸驍只是沉著臉冷冰冰地掃了她一眼,然後望向齊勖道︰「我是葉寶同父異母的大哥,陸驍!」

齊勖連忙起身與他握手,「你好!鄙人齊勖!」

礙于有外人在場,盡管葉寶很生氣但還是忍住沒發作,壓低嗓音,「這是我相親,跟你沒關系!」

「你的事,哪一件和我無關?」陸驍深深說了一句,意味很深,像狼一般眯了眯瞳孔,危險又冷冽。「夏姨著急等你的結果,既然沒相中,回家答復她!」

「我自己會答復,用不著你管!」

「那你是要親自打電話告訴她相親失敗?」

葉寶可笑地翻了個白眼。「誰告訴你相親失敗了?」

陸驍蹙眉,她的態度,印證了他的猜測。葉寶有多倔強多厭惡他他是知道的,他的出現很可能引來她的情緒反彈。為了和他對抗,故意背道而馳。他比他們更早到,從一開始就關注著他們的動靜。之所以到現在才現身,就是怕激起她的反抗情緒。但齊勖的死纏爛打,讓他最終沒有忍住,急于帶她擺月兌這只蒼蠅,結果還是適得其反!

對他的厭惡,足以讓她做出任何一件違背意願的事情!

「你們有太多不合適,可是你親口說的!」

「不合適就代表拒絕嗎?」想到他做出偷听這種卑鄙無恥的事情,葉寶實在忍不住大動肝火。「教授最後讓我考慮,我可沒完全拒絕,你憑什麼在這自以為是地下定論!」

她看他的眼神如同看待惡心的蟑螂老鼠,眼角余光都是帶著鄙夷的。轉向齊勖,卻一臉明媚的笑容。「教授你說的對,不合適是能調節的,說不定多約會幾次就合適了呢!如果不試著嘗試,說不定就錯過了一段美好的感情,那就太可惜了!」

齊勖沒想到葉寶會突然改變主意,內心當然高興,但高興之余,也感到困惑。盡管他木訥,但也能很明顯感覺出陸驍和葉寶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那種感覺很奇怪,說不上來,總之讓人不舒服。同時他隱隱察覺,葉寶改變主意,或許與陸驍的出現有關。

只是眼下的局面,讓他無暇多想,微微一笑。「好啊!」

「嗯!」葉寶笑得像花一樣燦爛。

那笑容刺痛了陸驍的眼楮。他已經忘記有多久她沒這麼對他笑過,似乎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久遠到在他記憶里漸漸模糊,記不清她曾經是如何明媚地對他笑。但他記得那笑容是最明亮的陽光,驅散了他世界的陰霾。如烙印般,深深烙入他記憶最深處。他就像地獄里如饑似渴的陰魂,渴望著她笑容的救贖。

然而現在,她的笑容是對一個毫不相干的人,那令他不甘、嫉妒!

她的笑容,只能對他一個人,其他男人妄想看到她的美!

陸驍胸膛里波濤洶涌,只要與她相干的事情,都能讓他大動干戈,難以控制洶涌的情緒。但在那漫長的幾年里,他逐漸學會如何控制。因此即便面對此刻足以令他暴怒的狀況,他最終只不過是冷冷一笑,意味深長地一句。「你只是在浪費力氣!」

葉寶的心顫了顫,為之心慌。她見識過陸驍的能力,世界上沒有幾個人能和他抗衡,她更是無能。她能做的不過是緊緊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短暫地得到救贖罷了。事實上,那一直是在他所能隱忍的範圍里,最終操控全局的還是他。無論她怎麼抗爭,怎麼激怒他,始終還是一只被他豢養的困獸。

感覺突然就很絕望!

但她不允許自己在他面前示弱,咬了咬唇,維持著嬌俏明媚的笑容,「我可不這麼認為!」

「跟我回家!」

「我不要!我現在要約會,要回你自己回去!」

她一再挑釁他的能耐力,陸驍冰封般的面容,出現了一絲絲裂痕,嗓音愈發低沉了。「跟我回家!」

「我說了,不、要!」每一個字,她都說得清清楚楚。面上雖然是笑著的,目光卻很熾熱堅定,無所畏懼。

陸驍握了握拳頭,上前一步。「別再讓我重復!」

「我偏要!」

兩人間的硝煙味越來越濃,連身為外人的齊勖都感到了一絲寒意。看來他們兄妹的感情很差,甚至勢同水火。繼續僵持下去,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他唯有出面斡旋。「你先跟你哥回家吧!研究所還有事情,我們改天再約!」

葉寶知道齊勖是為她好,但她忍不住覺得失望。她希望自己選擇的男人,能夠堅定地牽著她的手帶她離開,而不是把她推給陸驍。不管出于什麼原因都好,她需要那麼強大霸道的男人!如果、如果是齊彧……他一定會那麼做!

當然她不怪齊勖,她只是覺得失望。但她不願放棄,「要不我和你回研究所吧?我還沒去過呢,想象中一定很有趣!」

說著就要拉齊勖離開,但陸驍一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冰冷的手指箍住她的肩,寒意滲入她的肌膚,充滿濃濃的警告意味,似乎她再多走一步,他就會捏爆她的骨頭。

肩膀被五指緊緊鉗制,疼得要命,感覺骨頭都要碎了。但葉寶倔強地咬牙忍著疼,冷冷地看著他。「放手!」

「跟我回家!」

「我讓你放手!」

齊勖忙上前拉開陸驍的鐵臂,看著葉寶微微發白的臉,心被揪痛了一下。看著她的眼楮溫柔安撫,「你還是跟你哥回家吧!我給你打電話好嗎?」

葉寶咬了咬唇,沒說話,只是把臉別過一邊。而陸驍已經沒有耐心繼續讓她拖延,撞開齊勖抓住了葉寶的手。就像一個家長對待不乖的小孩,執意拉她離開。那令她感覺自己是他養的一只狗一只貓,隨便任由他使喚。眼角泛起淚光,但她吸了口氣將淚水壓回去,轉而又沖齊勖明媚一笑。「那教授我等你電話哦!我有好多地方想和你一起去,你肯定也會喜歡的……」

「好!」齊勖站在原地,默默看葉寶被拽著跌跌撞撞地拖走。說不清楚心里是怎麼樣一種復雜的感覺,總之很不是滋味!

他開始自我反省,方才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

葉寶被陸驍一路拖出餐廳,他的步子邁得很大,步伐急切。她在後面跌跌撞撞,跟不上他的腳步,不停甩動手腕掙扎。「陸驍,放手!快放開我!」她用另一只手去推他,打他。但他全身每一處都堅硬如鐵,她所有的掙扎對他而言不過是隔靴搔癢。他就是個無情無義的機器人,根本是沒有感情的,也感覺不到疼痛。

被他拖到車邊,她說什麼也不肯再走,死死抵著車門,鉚足力氣掙扎,氣急敗壞地朝他喊,「我說我不要回去,你給我松手、快松開!松開——」

她激烈的反應就像個瘋子一樣,引來路人的側目。

「那可由不得你!」

「救命——救命綁架啊——救命——」她大聲求救,但被陸驍強行塞進車里。他跟著坐進來,把她往里面擠。她試圖從另一邊逃跑,但門被鎖住了,朝司機大喊。「開門!放我出去!快開門!」

司機看了眼陸驍,他冷冷地命令。「開車!」

「是!總裁!」

加長凱迪拉克發動,葉寶被困在車里,就像一只被困在籠子里的小貓,拼命捶窗踹車,「放我出去!停車!我叫你停車,听到沒有?停車啊——」

方才為了制服她,陸驍花了不少力氣,筆挺的西裝被她扯得皺巴巴的。他月兌下西裝扔到一邊,系緊差點被扯斷的袖扣,松開領帶。似乎覺得憤懣透不過氣,解開了兩顆襯衫扣,雪白的衣領間露出了修長的脖頸,如一只猛禽,盡管俊美,卻相當危險。

他的臉緊繃著,陰沉沉的被怒意籠罩著,鼻腔里冷冷地逸出一聲。「別白費力氣!」

葉寶暴跳如雷,「混蛋!你這是綁架!我可以告你!」

他不屑地冷嗤。「你確定你告得倒我?」

葉寶當然知道告不倒,憑她微弱如螞蟻的能力,能扳倒高高在上的陸驍?簡直是天方夜譚!但她就是受不了他那自以為是的樣子,看的惡心。一怒之下朝他撲了過去。「我跟你拼了!」

但她的手還沒踫到他,就被陸驍一把掐住脖子壓倒在車門上。她的背撞上車門,「 ——」地一聲巨響,全身的骨頭都要被撞斷了。眼前一黑,幾乎背過氣去。痛,好痛,但她已經痛得麻木了。在他面前,她早就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疼痛。他總能想到更殘忍的手段對付她,她只能任他凌.虐,卑微低賤。

「想和我拼命,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資格!」陸驍用大拇指卡住她的喉嚨,她的肌膚是那麼的細膩,那麼柔軟,散發著令他迷戀的芳香,深深吸引著他,讓他為之發狂。可是一想到她的美不屬于自己,他忍不住感到憤怒,想要一把掐斷她的脖子,不用再從她口中听到任何他不想听的話。

葉寶看著冰冷殘酷的陸驍,涼涼一笑,眼神蒼涼冷漠。「總有一天,你會死在我手里!」

「是麼?那又怎麼樣?」他滿不在乎地喃喃,譏誚。「反正你現在對我的折磨,已經讓我和活在地獄里差不多……」

「我折磨你?一直以來都是你陸驍TM在折磨我!」

「我已經活在地獄里了,我要把你拉下來陪我……這樣不好嗎?我親愛的妹妹……」「妹妹」兩個字,從他喉嚨深處擠出來。每當他提到這個字眼,總是伴著嘲弄的冷笑,眼神比任何時候都可怕,冷漠如鋒芒。就像一個失去靈魂的,殘忍的魔鬼。

他肆意欣賞她倔強的模樣,在她眼底隱藏著深深的恐懼。她很怕他……真的很怕他……這不是他想要的!可是,害怕,至少代表她還在乎,總好過她冷漠地將他當成空氣。

陸驍總是這麼安慰自己,于是才會一次次激怒她,哪怕是恨也好,他渴望從她那里得到關注,他不要她的冷漠。

然而每一次被她用這種仇恨的眼神怒視,他又覺得受不了,恨不得撕裂了她。他極力控制自己的力道,不至于一把掐斷她縴細的脖子。忍得整個人都在冷顫,手指一再用力,卻並不掐斷她。對她的愛恨已經讓他變成了一個偏執的瘋子,有時候*到連自己都覺得可怕。

「連跟蹤這麼卑鄙的手段都使得出來,你真惡心!」葉寶恨恨地想要刺痛他,極盡所能地羞辱他作為回擊。「也許在你眼里,我是卑微的玩具!但在我看來,你更可憐!你以為這樣能引起我的注意,實際上只讓我更加反感你,你比蟑螂和老鼠還讓我惡心!每次看到你,我都有種想吐的沖動。我至少還光明磊落,隨心所欲地活著,而你、你已經病態了!你知道嗎?你TM就是個神經病!」

「呵呵,我是神經病,那你就是我的解藥!只有把你‘吃’了,才能解救我!」

是!她就是他唯一的解藥!所以他才會那麼貪婪地渴望她!

陸驍在霓虹之中深深看著她,眼里旋轉著瘋狂的渴望,漩渦重重。他嘴角勾著冷笑,冷得徹骨,讓人不寒而栗的那種。明明是笑著的,然而臉卻緊緊繃著,額頭青筋突起,似乎在醞釀著瘋狂的暴力,足以將她大卸八塊,拆皮扒骨那般。

「你想要怎麼‘吃’了我?還像從前那樣是嗎?我是抵抗不了……你想‘吃’就‘吃’吧……」她做出一副廉價的技女等待被嫖.客欺凌的表情,不再抵抗,放松身體嘲弄地看著他。「來啊!你不是很擅長暴力嗎?撕了我,‘吃’了我,把我拉進你的地獄……」

「你——」陸驍大受刺激,太陽穴突突跳得厲害。一手掐著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揚起,似乎隨時可能給她一拳。

「怎麼?‘吃’了我還不夠,你還想要更暴力的?」葉寶冷笑著,眩暈之中,陸驍的面容愈發恐怖了,就像一個殘忍的魔鬼,令她感到徹骨寒冷。但她既然已經逃不掉,她也不想再害怕。她早就知道,自己也許逃不開這一劫。如果他想要的只是她的身體,那麼,她給他!把身體賣給魔鬼又如何!

然而陸驍拳頭沒有落下,反倒蒼涼一笑,「我不想這麼對你,你知道的……我不想這麼對你……」

「可你已經傷害了我!」

「我想彌補你!是你抗拒我!是我的錯,可給我一次彌補的機會就這麼難嗎?為什麼這麼多年還是不肯原諒我?」他在她耳旁低聲咆哮,沙啞的嗓音充滿了濃濃的無力。「為了逃避我,你寧願選擇那樣一個懦夫?」

「教授才不是懦夫,他比你好千萬倍!」

「如果你以為他能夠救你,那就你找錯人了……我徒手就能捏死的懦夫,你靠他?」

「你別忘了他背後還有個齊家,齊家是這麼好惹的嗎?」

「齊家……呵呵……」陸驍冷冷地喃喃,「齊家是厲害,所以你招惹一個齊彧還不夠,現在連齊勖也不放過……雙重保險?你以為我想要的人,就憑他們兩個能保住?」

「齊勖是不夠你斗,但齊彧可不是這麼容易對付的。論手段,他不輸你,只會比你更狡猾,你未必是他的對手……」

陸驍嗤之以鼻,「他是夠卑鄙,但你確定他願意為你搭上整個齊家?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在他看來,你不過就是件玩具。三分鐘新鮮感一過,他會管你死活?」

葉寶無所畏懼地與他對視,「至少在那三分鐘里,你不能拿我怎麼樣!」

「你確定我不敢拿你怎麼樣?」陸驍如同一只隱隱發怒的獅子,冷笑著死死瞪著她的眼楮,掐住她喉嚨的手不斷加大力度,掐斷了她的呼吸。

葉寶喘不過氣來,本能地拍打他的手,「唔唔……放……放開……」喉嚨里擠出沙啞的呼救,她扭動身體掙扎,但他壓制住她的雙腿,困得她動彈不得,手指一再用力。

腦中只有一個執念——殺了她,她就完全屬于他!

「陸……驍……」葉寶眼楮發白,眼前的世界越來越模糊,臉色由紅轉紫,透不過氣。但就在她以為自己要窒息而死的時候,陸驍猛地松開她。她捂著喉嚨大口喘息。「咳咳咳咳咳……咳咳……」喉嚨火燒火燎,火辣辣地疼得厲害。

「你、你這個瘋子……咳咳……」她邊咳邊紅著臉怒罵,還沒順過氣,他一把捏起她的下巴。把她抵在車門上,逼她眼里至容得下自己,漆黑的冷瞳里閃爍著冰冷的寒芒。

「你氣我,我能理解,也不介意在你身上多用點耐心,但前提是在我的容忍範圍內。別試圖挑戰我的底線,你不會想真正激怒我!」

他的嗓音熾熱如火焰,眼神和氣息卻如出一轍的冰冷,充滿濃濃的警告意味。很明顯激怒他將招來可怕的後果,她未必承受得起。葉寶在這冰火兩重天之中,硬生生打了個冷戰,不由自主地瑟縮著身子,像只孱弱的鵪鶉。再如何故作堅強,眼里還是禁不住泄露出了恐懼。

「我看中的女人,即便是死,也不會讓其他男人有機可趁。」他眼里盤旋著不顧一切的瘋狂,緩緩松開她的下巴。身後霓虹閃爍的繁華夜色,此刻卻變成了地獄,他在鬼魅森冷的光芒里朝她冷笑,妖孽得令人肝腸寸斷。「我,陸驍,不怕死,但怕失去你!所以,我決不會讓你有機會從我身邊逃走!」

每一個冰冷的字眼,清清楚楚傳入她耳中——「葉寶,你是我的!」

……

一到陸家葉寶就像逃命似地跳下車沖進別墅,看到客廳里的陸權,才松了口氣。在這個家,能治住陸驍的,就只有陸權一個人。

夏薇听見動靜回頭,「寶兒,你怎麼回來了?你急匆匆掛斷電話,我還跟你陸叔商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呢!」

「我不是說過了,寶兒這麼聰明,能出什麼事!你就是瞎操心!」

「女兒第一次相親,能不操心嗎?」夏薇忙起身拉葉寶到自己身邊,見她氣喘吁吁,俏生生的小臉發白,關切地問︰「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沒什麼……」葉寶穩了穩心緒,「剛才他來了,所以著急掛斷了電話!」

「人來了你跟媽說一聲嘛,你突然掛斷電話,害我擔心好久!對了,那個齊勖,人怎麼樣?」

「還不錯!」

雖說夏薇知道齊勖是個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但能得到葉寶的認可,還是讓她意外了一下,眼楮一亮。「這麼說,你們在一起了?」

「哪有那麼快!」眼角余光掃到陸驍狼一般的身影走進大廳,葉寶不寒而栗,故意大聲道︰「但我覺得人挺不錯的,可以相處試試看!」

「和自己老師談戀愛,也不怕招人話柄!」冷冰冰的一聲傳來,陸驍沉著臉出現在夏薇的視線里。即便是自己名義上的繼子,但他身上散發出的威懾力,還是讓她心里一緊,感覺到壓力。「你怎麼知道?你們一起回來的?」

「在她相親的地方遇到!」

陸驍輕描淡寫的一句,印證了夏薇不安的猜測。她明白過來葉寶慌張的原因,但沒挑破,很勉強地笑了笑。「哦!這麼巧!寶兒,那個齊勖是你老師嗎?」

「算不上,只是一門公選課的教授,我只上過一堂課!」

「哦……那也沒什麼,現在社會這麼開明,師生戀不稀奇,只要不是你的直屬班主任就行!」

葉寶心煩地咕噥,「現在都是輔導員,哪有班主任。學校老師有好幾百好人,誰有空管我們的事!」

「那倒是!既然你對他印象不錯,就主動點,多約幾次!說不定約著約著就相中了,最後還真能成!」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再說吧!」她狠狠瞪了眼陸驍,帶著負氣與怒意。「總之不管成不成功,都是我的事,外人少插手!」

……

葉寶被留下吃晚飯,飯後夏薇又拉著她上樓詢問了一下齊勖的情況,東拉西扯半個多小時,才放她回去。經過陸晨的房間時,她停住腳步,房門半掩,陸晨背對著她,在燈下做功課。一身白色的校服,暖暖地發著光。

葉寶對陸晨一直懷有獨特的情感,他就像她心里一根奇怪的刺,時時刻刻扎在那里。她父母離婚十年,陸晨也快十歲了。當年她爸出事不到六個月,夏薇就生下了陸晨,給她的解釋是早產兒!

不足六個月的早產兒?每每想起葉寶都覺得諷刺,他們真當她是三歲小孩嗎?她可以原諒夏薇在她爸出事後離開他,但不能容忍他們還在一起時她的背叛。她不但背叛了那段婚姻,也背叛了她!

陸晨,就是她背叛整個家庭的證據!

每次看到他,她都會想起那段不堪的記憶!但陸晨又何其無辜?他不能選擇出生的方式,如果可以,他也不願意有一個不光彩的出身!對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她介意,卻一直恨不起來,總之很復雜。

不自覺就想得微微出神,直到陸晨轉頭,略顯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姐姐,你回來了!」

「嗯!」葉寶想了想,還是被他的笑容吸引進去,模模他的腦袋。「在寫作業?」

「是啊!」陸晨咬著筆頭,一臉為難。他的眉眼和陸驍有些相似,都很精致。但沒有他那種冷冽的氣勢,就是一個漂亮的小男孩,只是臉色稍顯憔悴。「姐姐,你來得正好,這道數學題我想不出來,你教我吧!」

「我看看!某學生參加數學競賽,一共得了68分。評分的標準是︰每做對一題得20分,每做錯一道倒扣6分。已知他做對題的數量是做錯題的兩倍,並且所有的題他都做了,請問這套試卷共有多少道題?」

葉寶皺眉,犯難了。「現在小學數學有這麼難嗎?」

「是啊!這是小學六年級的奧林匹克數學題!姐姐你是厲害的大學生,肯定會做吧?」

葉寶訕笑兩聲,「會是會,但剛剛吃太飽,腦子吃撐了,一時想不出來!而且我怎麼能替你寫作業呢?那是作弊!」

「我沒讓你寫,你教我啊!」

陸晨眨著一雙小鹿般的眼楮,忽閃忽閃,特別單純期待地看著她,讓葉寶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在自己上小學的弟弟面前承認——她堂堂一個大學生連小學數學題都不會,會不會太丟人,以後都被他看不起?

就在她抓耳撓腮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回答,「六題!」

陸晨就像看到了救星,很雀躍地叫起來。「哥哥!」

陸驍過來拿起筆,在本子上演算,「解︰設該生答對2X題,答錯X題,20×2X-6X=68,40X-6X=68,34X=68,X=2,答對︰2×2=4題共有︰4+2=6題!」他的字很漂亮,剛勁有力,龍飛鳳舞,人又比字好看。

剛洗過澡,平時用發膠固定得筆挺的頭發此刻很自然地搭在額頭上,蓬松柔軟,墨一般的光澤。身上一件白色襯衣,簡簡單單,眼神罕見地溫柔,一下子年輕了幾歲。身上散發著沐浴過後的淡淡清香,干淨又清透。褪去商場上的冷峻老成,只是一個周身帶著光環的年輕男人,很是俊秀。

恍惚間葉寶似乎看到了他過去的影子,還是十年前的陸驍,一流學府的高材生,聰明睿智。盡管少年老成,冷漠內斂,也無法阻擋一身優質的氣勢,走到哪里都光芒耀眼,清高得像一只鹿,引人注目。

那時候她最喜歡跟在他後面,在樹影婆娑的林蔭道上追逐他的背影,笑嘻嘻地喊。「哥哥,等等我!」

「哇!真的是!」陸晨滿眼崇拜,「哥哥好聰明好厲害哦!」

叫聲打斷了葉寶的思緒,她很反感地撇撇嘴。「這有什麼了不起,解個小學生的題,也值炫耀!」

陸驍看著她,幽幽回了句。「那你為什麼解不出來?從小數學就差,語文老師教的?」

習慣與他勢同水火,劍拔弩張,他忽然用一種玩笑的口吻調侃,倒讓葉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關你屁事,要你管!」在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後,虧他還有臉當什麼事都沒有過,故作正常地和她聊天。他臉皮厚,她可做不到!

扭頭就走,果然陸驍陰魂不散地纏上來,在院子里追上她,「站住!站住!葉寶!」

他幾步上前拽住她的手腕,但這一次他有意放輕力道,只是控制在她掙月兌不了的範圍內,卻不至于弄疼她。「我叫你站住,听到沒有!」

她頓步,很冷漠地看著他。「听到了,不想站住!」

「回公寓?我送你!」

「不需要!」

「我堅持!」

「你堅持?」葉寶反唇相譏,「你有什麼立場堅持?我自己有手有腳,不要你送!」

陸驍已經盡力控制脾氣,但葉寶的態度還是讓他隱隱動了怒意。「你非得用這種態度和我說話?」

「那我該用什麼態度?不好意思,我人就是這樣不識好歹。要是惹惱了你,再掐我一次啊!就像剛剛在車里那樣!」她主動把脖子伸過去,一圈紅色的淤痕無聲控訴著陸驍的暴行。他為此後悔,別過臉不忍直視。「剛才的事情,是我太過分,我向你道歉!」

「道歉?」葉寶像是一下子听到了什麼天大的消息,夸張地掏掏耳朵。「我沒听錯吧?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陸驍竟然向我道歉?你今天忘了吃藥還是哪根神經搭錯了?你的道歉太高貴,我承受不起,怕折壽!」

犀利的諷刺刺痛了他的耳膜,太陽穴神經也隨之抽痛。他閉了閉眼,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避免再一次失控傷了她。「總之,我無心傷害你。不管你是否接受,我已經向你道歉了!」

「這就是你的作風,自以為是。在任何事情上,只要是你陸驍想給予,不管對方是否願意,你對會強塞給他!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想和你扯上關系,如果不是你糾纏不休,我巴不得和你老死不相往來!」

「陸驍,算我求你,別再纏著我了行不行!」她皺著眉頭瞪他,滿眼厭惡。「你真的很煩!」

她無法估量這句話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殺傷力有多大,當然她也根本不在乎。而對陸驍而言,他也無法估量那句話的殺傷力,因為他不敢問自己的心。

只知道這句話從她口中,以一種極度厭惡的語氣說出來,讓他的心髒驟然一緊,就像被狠狠捅了一刀。沒有血,卻比流血更疼。他寧願她是真的拿刀子捅他,也不願從她口中听到這樣殘忍的話。

總之每次面對她如此絕情的對待,他除了無力還是無力。這些年總是這樣,他一路糾纏,而她一直逃避,將他視作恐怖的洪水猛獸,避之不及。可他並不想傷害她,他只是試圖彌補,試圖……離她近一些。

他承認自己有些做法也許極端了一些,可那是因為她不斷挑戰他的極限,他控制不了自己。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傷害她!矛盾的是他明知道遠離她才是保護她最好的方式,他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總是想著她,想要看到她。就像她說的,對她的愛已經讓他變成了一個偏執狂,一個*,一個神經病!他的整個世界都是她,而她卻該死的想著該如何逃離他的世界!

他動了動唇,上前一步,但他剛一動腿,葉寶就瑟縮著向後退了一步,就像一只驚恐的小鹿,時刻戒備著。「別過來!」

「寶兒……」

「別這麼叫我!你不配!」

就在兩人僵持的當口,葉寶的手機響了起來,她警惕地看著陸驍,拿出手機飛快地掃了眼屏幕。「齊彧」兩個字在閃爍,她急忙掛斷了。但剛掛斷兩秒,手機再一次響起,她就像抓著一個燙手的山芋,急于再次掛斷,陸驍卻在這時兩步上前奪過手機,屏幕上閃動的名字讓他的眉頭緊緊擰起,臉色愈發陰沉了。

涼涼地抽動嘴角,「為什麼不接?」

「我的手機,想接就接,用不著你管!」

「你在心虛麼?」

「好笑!我心虛什麼!」她壯著膽子與他對視,但還是瑟瑟不安地顫栗著。對他的恐懼,根本就隱藏不住。每一聲手機鈴響,對她而言都是催命的魔咒。「你憑什麼搶我手機?快還給我,你個王八蛋!」

「有沒有心虛,接了就知道了!」一雙冷瞳深沉地冷笑著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此刻的他仿佛一個魔鬼,陰森冷佞。一手推開她,將手機放到耳邊,按下了通話鍵。

那頭傳來齊彧含笑如春風的嗓音。「怎麼?接了個吻,連電話都不願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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