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本王絕不應你 一百三十一章 一對孽緣

作者 ︰ 夜飛葉

風雲芷素手揉著笨重的鎧甲低聲畷泣。

一雙長臂忽地從天而降將她從荒草坡上撈起抱在懷中——那溫熱的寬廣的令她能安下心神的懷抱。

風雲芷抬眼對上那雙久已沒有凝視曾經包藏著無數*溺的眼眸。伸手揪下他的面巾。

黝黑的俊朗尊貴輪廓滿含復雜之色對著她的俏臉。

「軒逸——我就知道是你——別再躲我了——」

風雲芷伏在他的胸膛,繃緊了一年多的心輕松下來。原來許久許久她都已經忘了自己是個女人。

百里軒逸沒有說話,一路沉默著只是在那眼底還能看到忍隱的熱情。

他將她放在馬背帶回軍營。雲海叫來軍醫安頓好風雲芷後百里軒逸轉身要退出營帳。

風雲芷牽住他的袍角——究竟是哪里不一樣了?

她和他經歷了無數的分分合合。她心底的愛戀從來沒有減少過,為何死里逃生再次相見的軒逸卻遮遮掩掩不似從前?

風雲芷用眼神屏退左右。

「軒逸——你是如何死里逃生?為何不與我相認?你——變了嗎?」

百里軒逸背對著風雲芷臉上的神情復雜而痛苦的抽搐片刻復又回到平靜。

「如今你貴為瑤皇的帝後,我們終究還是要保持距離的。」

「什麼!」

風雲芷吃驚的張大嘴,身子也陡然坐起來。咸咸的淚水霎時如絕提委屈的沖出眼眶。

「軒逸,不要這樣說我!!!我沒有魅惑瑤皇!我沒有要這帝後的虛餃!我和軒轅洛沒有什麼!我還是我沒有做背叛你——」

「不用解釋——」

百里軒逸忽地轉過身捂住她的嘴那平靜的聲音竟蘊含著萬種蒼涼。

「雲兒,不用解釋——什麼都不要說。我都知道。」

「那為什麼躲著我?你知道沒有你的這一年多我如同失了心的人——就是無心的活著,與行尸走肉無異。軒逸——你好殘忍好殘忍——既然你還在世間為什麼不來找我?為什麼讓我的心不得超月兌——你就在我身邊卻不與我相認——軒逸你好殘忍——」

壓抑了多少個日日夜夜的悲傷孤獨,承擔了多少世事風雨的心酸苦澀一齊涌上心頭。風雲芷執拗的拉著百里軒逸的袍角哽咽的不能自已。

「雲兒——我何嘗不想與你相認!在你身邊聞著你的氣息卻咫尺天涯故作冷漠。我又何嘗不是百般糾結,痛苦萬分。只是你在西瑤貴為公主帝後。我卻只是如一只喪家之犬疲于奔波逃跑亡命天涯,甚至——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我又能給與你什麼?既然你在西瑤過的好,這樣的我還打擾你做什麼?又何必再給你帶來揪心的生活。說到底我不能看著你和我吃苦而無動于衷。」

百里軒逸沉浸了多少的悲痛凝成這一刻的獨白。從別院化妝逃出後被百里瀾滄的手下四處追殺,痛失家國親人的忍辱負重臥薪嘗膽——無數孤寒惆悵滴滴都是帶著血的心酸,還有對雲兒日日夜夜那錐心蝕骨的思念——只有無數寂寞淒涼的時刻他自己最懂。

「軒逸,你應該知道我,我以為你知道我——我不要什麼公主帝後,我不是他軒轅洛的什麼人,我的眼里我的心里始終都是一個你。我只要和你一起——為什麼你想的和我不一樣了——軒逸——」

風雲芷哭得雙肩抖動拽著他的袍角執意要把百里軒逸拉近自己的身邊。

百里軒逸的大掌握住她攥成拳頭的小手。喉結急劇的滑動著艱難的吐出不成調的語句。

「雲兒,我懂你。可是,我不能——拖累你。你應該有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和藏于暗處我亡命天涯。」

「什麼叫更好的生活?和你分開音信全無叫更好的生活?相愛不能相認叫更好的生活?軒逸你好殘忍的安排我們的愛情。你怎麼變的不是你了?無論你什麼樣,雲兒都是和你一起才會安心啊。」

「我是變了。」

百里軒逸突然神色頹然的捧起風雲芷的臉。

「雲兒,你說的對。我是變了。我終于發現自己很愚蠢。愚蠢到不能保護好自己和愛人。愚蠢到我甚至一直不能給心愛之人一個窩一個家,也不能讓心愛的人和我一起錦繡榮華只有陪著我離離合合艱苦奔波。」

「我不介意——軒逸,我不在乎錦繡榮華,只要我們相愛就夠了。」

風雲芷匍匐在百里軒逸的懷里緊緊抱住他的腰身。

「軒逸,我們不要分開了。既然那BT陷害你無家無國,搶了你的皇位,我們就借用西瑤的兵馬殺進上京再搶回來屬于你的一切。」

百里軒逸眸子里浸出星星點點的水光。伸出一只手揉著她的頭發。

「雲兒,是我無能——連累你為了給我復仇忍辱負重掛帥出征——我——」

百里軒逸哽咽著咽回涌到喉邊的生硬的一團水汽。

「但是,我不能一味靠西瑤的軍隊兵馬。這樣以後將無法處理清楚兩國的關系。我要有自己的武裝力量。」

「就是現在的逍遙幫?」

「恩。」

百里軒逸將風雲芷摟在胸前鎮定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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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時節。正是大雪。揚揚灑灑的飄滿高山平原。飄墜的枯葉碎枝很快被積雪掩蓋,如同一粒微塵瞬間消失,隨同這不久前還發生過戰爭的痕跡,一起*。

兩軍城上城下對壘都需要休整。都在籌備等待糧草軍資。誰都不想輕舉妄動。

虎牢關位于天涼山余脈最尾峰。

駐山為防駐壁為關所以易守難克。

開元的霍元帥也把這佔據天塹之利的虎牢關作為反擊奪回下禹四關驅逐西瑤的關鍵。

皚皚白雪中風雲芷帶著銀面和同樣帶著銀巾的百里軒逸並馬在城外的山路上緩行查看何處可以布哨暗防。

冬至還未到,此刻的寒冷尚不算刺骨。菱形的雪片穿越時空,在他們身邊飄飄蕩蕩飛落一程又一程。兩匹白馬配兩員銀甲大將。一寸厚的白毯上留下兩行深深淺淺的馬蹄印。

時不時的二人相視而笑。那笑容是溫熱的。蜜甜的。

「雲兒,你的寒癥好了沒?」

風雲芷似乎都把這寒癥給遺忘了,出征以來與將士們模爬滾打並無異樣。莞爾甜甜一笑。

「恩,夫君,雲兒毫無異樣感覺。」

不禁想到還得感謝義兄含嘯。要不是義兄及時趕到屢次救她于危難,她都不知道生死輪回幾次了。哪來此刻踏雪巡山。

「夫君,江湖上有一介游俠姓含名嘯你知道嗎?」

「含嘯?為夫不曾听說。江湖神秘莫測這種隱姓埋名的高手也很多。低調得找不到行蹤。」

「恩。」

低調得找不到行蹤。風雲芷想到義兄含嘯的確是找不到行蹤。與義兄的相見只能等機緣巧合而每次又是那麼的機緣巧合。義兄還真有點神秘莫測。

「雲兒因何問起陌生人的名字。」

額——陌生人?風雲芷從來沒有給含嘯定位過。這一次提起來突然覺得在也許在自己的心里含嘯代表了這異世的親情。

和義兄相遇的許多的交錯恐怕解釋起來也費些時間,只能等以後空了再說。

風雲芷望向百里軒逸歪頭笑了笑。

「以夫君看來我們幾日可破虎牢關天塹。」

百里軒逸拍馬前驅幾步,透過飛舞的雪片仰望連綿不絕銀裝素裹的百里群山,那仿若永恆不老的松杉上層層晶瑩的銀白,那嵌在崖壁的關山城牆上移動著守兵的白點。雪落無聲,山河壯美。

他曾經仁義禮讓謙謙君子卻落得父棄兄逼假體殞命,真身亡命天涯。心愛之人屢屢擦肩而過不得團圓。

如今,他已經死里逃生月兌胎換骨鳳凰涅槃。

這壯美山河,萬里江山必要唯我獨佔。

百里軒逸回首對風雲芷燦然一笑皓齒潔白的可與雪色爭輝。

「雲兒,他日我為皇你為後。我們共有這萬里河山,可好。」

風雲芷被百里軒逸這豪情感染驅馬上前伸手迎接滿掌的銀色花片。

「其實雲兒什麼都不要只要和夫君平安相守就好。」

這山腳空冥大地此刻安靜美好的仿似仙塵。

「放了本官!」

突然一聲男人威嚴的斷喝打破了這不染縴塵般的仙境。

「你我已有夫妻之實夫君何必不認娘子。」

傳來女子嬌縱的聲音。

「那種孽緣。誰和你有夫妻之實。再說一遍——本官對你無意,魔頭休要再糾纏。」

男子的聲音雖不大但在這空谷中回蕩的卻很遠。

風雲芷和百里軒逸彼此對視一眼,立馬未動同時向喧鬧的方向看去。此刻坡後的地平線上一前一後兩個人影也越來越清晰。

年輕的藍衣男子催馬在前,年輕的紅衫女子緊隨其後。隨著噠噠的馬蹄聲人影越來越近。

「居然是雷厲和紫天綾!」

風雲芷看清了來人不禁驚訝,如此說雷厲雷奇在劫皇糧軍資時的分散,其實是雷厲又被那魔頭紫天綾掠了去。

正在風雲芷暗自納悶,身邊的百里軒逸已經箭一般策馬飛向紫天綾持劍就刺。

「魔頭,今天取你性命。」

正在與雷厲*的紫天綾沒料到這雪中的荒山野嶺還有人跡更沒料到竟是哪個仇家要取她性命。

瞬間抽出紅綢欲纏住飛刺而來閃著寒光的寶劍。

百里軒逸左手早已嗖嗖幾針暗器刺中紫天綾的獨臂手腕。紫天綾遂不及防摔下馬被百里軒逸的劍尖直指咽喉就要抹深見血。

千鈞一發命在旦夕紫天綾無奈閉上眼。‘鐺’的一聲一把鋼刀擋上來與百里軒逸的寶劍踫撞發出響亮的撞擊聲。擋住百里軒逸的寶劍死死的擎住。

對著也已趕到的風雲芷祈求

「無能屬下雷厲參見元帥。元帥,這位英雄請手下留情饒了這魔頭一命。」

「你可知這魔頭作惡多端!此仇與你無關。閃開!莫說我連你一道收拾。」

百里軒逸怒氣洶涌當日若不是邊關被這魔頭偷襲下藥自己怎麼會又一次與雲兒失之交臂。

揮劍撥開雷厲的刀鋒手腕使力。雷厲扔下刀側身轉到百里軒逸劍下正被刺中肩胛鎖骨——紅血染上白雪空間里絢爛的刺目。

「英雄若要殺一劍出氣就讓我替賤內挨這一劍。」

「夫君——夫君——你居然認我了——」

紫天綾跌坐雪地抬起絕色的面目,楚楚的眼光看著面前這個一向傲嬌此刻卻為她遮擋生死的男人。

淚水撲簌簌的劃出眼眶在寒氣中和著貼面的雪花散發出霧氣。

她自幼被山中砍柴人拾來交予鬼谷學藝。她是鬼谷唯一女弟子被隔離在男弟子之外。冷清孤傲寂寞淒苦直至一日山中采藥遇見開元太子,為那驚為天人的太子出逃鬼谷,掌管天綾宮。

一路走來多少艱辛只能打掉牙血吞。所有苦自己抗。獨立支撐自己原本也是水樣女兒心的情感。

她知道自己長得絕美,卻只是狂蜂浪蝶戲弄的目標。所以她也戲弄他們,戲弄生活,戲弄這出生就被親人拋棄的人生。

從來沒有人肯給予她無私的愛。

從來沒有人肯為了她遮風擋雨更沒有如此的舍身負命。

紫天綾嫵媚的美目染上柔光。

「夫君,有你這句話,天綾就是赴黃泉一死也心甘。但不知這位英雄,我得罪你之處在哪?天綾自知曾經驕縱做過惡事,天綾也曾痴迷不屬于自己的男人辜負了風將軍。若是可以,天綾願意彌補對每個人的過錯給每個人的時光留下美好。不為別的只為了此刻天綾終于知道上天還是眷顧于天綾。給了天綾真心愛我與我愛的人。」

「雷厲自知做錯與這魔頭有了不該有的情緣。雷厲自當領罪。只求今日元帥與這位英雄高抬貴手放了賤內。雷厲願領各種責罰。」

雷厲噗通跪在雪中濺起一層雪點飛花叩首向風雲芷和百里軒逸請求。

百里軒逸知道這雷厲是瑤皇手下四大護衛之首。也知道雷厲此刻是風雲芷的貼身侍衛,不居然這魔女又招惹上了這禁色小將。堂堂男兒舍生取義的為魔頭求情自己哪怕是冷血心腸也要看看雲兒的面子。

目光望向風雲芷。

風雲芷負手看著跪在她腳下的兩個人——一對孽緣。

只能嘆月老牽線,造化弄人。

「雷厲,從此你就不要再回軍營再回朝廷。」

「元帥。雷厲自知有罪但請元帥海量原諒屬下。不要開除屬下給屬下改過效命的機會。」

雷厲撲在雪地把頭埋在了塵埃。鎖骨上的血跡還在不時的滴著。風雲芷與紫天綾的過節他知道,當初是紫天綾劫掠下藥得罪于風雲芷。他不知道風雲芷這將他開除軍籍意味著什麼,會不會放過他們?

「雷奇說你已經在劫軍資之戰時失蹤。就一直失蹤到底——與你愛的人男耕女生兒育女織好好生活去吧。」

風雲芷淡淡道。

雷厲和紫天綾都驚愕的抬起頭——風雲芷女扮男裝銀盔亮甲心胸卻比這莽原雪域還要寬廣。

「雷厲萬謝元帥不殺之恩。更謝過這位英雄放過賤內之義。大恩大德雷厲與娘子此生必報。」

紫天綾面對風雲芷更是心懷愧疚。紅紅的臉頰不知是寒風吹就還是愧疚浸染。俯身跪拜

「天綾曾經莽撞冒犯風將軍,還得將軍與這位英雄海量,定當知恩圖報此生不忘。恩——天綾宮解藥秘方曾被當時的瀾王現在的開元新帝百里瀾滄盜取,所以——天綾愧疚不能給風將軍解藥。但是天綾可以確定風將軍肩上的金疤牡丹其實是鬼谷絕技世間單傳——可以解百毒之毒減百毒之苦。」

這一說竟令風雲芷心中一顫。

難怪前次遭遇紫天綾的紅綢會感到肩部疼痛但卻沒有中毒。百里瀾滄那BT學的是鬼谷之術。這她是知道的。只是自己的肩上怎麼會是解毒的疤痕?

既然這解藥是被百里瀾滄那BT盜取,自己確是被義兄治愈的。義兄怎麼會有天綾宮的解藥之法?

心中波濤翻滾面上聲音卻平靜的淡淡道

「你們去吧。」

紫天綾撕下紅紗一角包住雷厲的傷口。

「夫君,隨我回天綾宮養傷吧。」

一紅一藍的身影躍于馬上消失在莽莽雪原……

百里軒逸調轉馬頭靠近風雲芷將她從汗血寶馬上抱到自己馬背嗅著她氣息。

「雲兒,什麼時候我們能那般閑雲野鶴沒有憂煩之事只盡享天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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