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美人劫 第十七章 張琪之的大度

作者 ︰ 風信子的寓言

又過了幾日,張琪之處再也沒有了什麼動靜,如此,倒讓我既欣慰又不安起來,真的不知道張琪之會不會如我所想的良心未泯,放過我這一劫,他向來與胤?不合,這件事世人皆知,就連他的義父張廷玉也拿他沒轍,據說他為官清廉與張廷玉如出一轍,只是對付胤?放佛是他此生必做的事情,怎麼也不願意擱歇。

如此一來,我更加擔心胤?的處境,張琪之看著像是在明處,可實際上卻是在暗處,他到底投靠了誰,現在依舊是個迷??若是太子,如今太子已經被圈禁,回天乏力,若是胤?????那麼?這就是一個不敢想象的後果。

「蘭軒」,正圍著火爐子想把事情想出個究竟,沒想到,卻听到了胤禮興奮激昂的聲音,他一身蔥綠色袍子,外披著狸色的虎皮大氅,很是精神,真不知道他何時回來的,見到他安然無恙,很是開心,「你回來了?」,胤禮了哈哈的,嘴巴快要咧到耳朵後面去,嚷道,「我剛回來,看到你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他雙手搭在我的雙肩仔細看了個究竟,許是確定我沒有少一塊也沒有多一塊,很是欣慰的笑著。

旁邊一身藏青色袍子配了件墨色斗篷的胤祿笑說道,「十七弟剛回來,嚷著就要見你」,十七笑呵呵的站在一處,好似見到我安然無恙他的熱情讓人覺得心里暖暖的,嗔他一眼,打趣道,「如此惦記我?是否給我帶禮物了??」,十七說道,「東西太多了,不過已經叫人送來了」,他如此惦記我,我謝道,「多謝」,「我剛跟姐姐學會泡茶,你們若是不嫌棄,就嘗嘗我的手藝」,三人圍爐而坐,歡聲笑語,響徹了我的整顆心。

茶喝半道,胤禮起身說是去更衣,我和胤祿並未撤席,反而聊得意猶未盡,良久,胤祿道,「真沒想到,你和張琪之之間,還有這樣一層淵源?」,我微楞,未曾想胤?會告訴他這些?看來他們之間的關系非我想的那麼簡單了??我回道,「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緣分」。

胤祿听罷我的話,微微一笑,半響,盯著我問,「若是沒有四哥,你會考慮他嗎??」,我微楞,可是瞧著他面色有很認真,我問道︰「你都知道了??」,胤祿抿了口茶,說道,「有些事,即使你說,可是我瞧著總是在意的」。

「你起初如此抗拒與我們相熟,可是如今卻表現的如此自若,可見是日久生情」,他分析的很有邏輯,又字字到位,我不能否認胤祿為人洞若觀火,心思細膩之極。我回道,「我私心想著這樣的事絕不會發生的,只是有些事卻不受外力控制」。

他聞言,微微一愣,回道,「是啊」。他笑著,可是笑容淺的還未曾在臉上蕩漾開來,已然不見,我一時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一邊為他偵察一邊等待十七。

灰蒙蒙的陰冷天終于過去,今日難得天晴,而巧兒不知道從哪得來的什麼秘方,說是對去除傷疤很有用,可是用了幾日,我卻覺得沒有什麼感覺,而巧兒卻說,「奴才瞧著是好許多,可見是這偏方是下了功夫的」,我不想打擊她,還未開口,門外丫頭的請安聲已然引起我的注意,「格格」,原來是姐姐處的彩蝶。

只是她話還未說完,我已然看到了她身旁的張素素,我激動道,「素素小姐」,巧兒處理我手上的藥與彩蝶一起退下,張素素有禮道,「格格」,見她如此,我忙的上千扶住她道,「你我還用這些虛禮?」,「快坐啊」,「真沒想到,你會來?」。

難得在這里有一個女性朋友,對于她的到來我很開心,只聞張素素道,「前一陣子我也來過,只是瞧著府中眾人面有戚戚,我以為你出了事,擔心了好幾日」,她說的,姐姐也告訴過我,說是張府有位小姐來看過我,只是因為那時候身子不好,所以沒有見到。

不過難得她惦記我,我還是很開心的,回道,「沒什麼的,只是一點小意外,多謝你為我憂心」,張素素雖不是絕世美人,可是卻面容嬌好,衣著到配飾無不顯示她的大家風範,只是張廷玉絕非無子女之人,我關心道,「你在張府過得好嗎??」。

她聞言,露出甜甜的笑,放佛提起張家對她而言是莫大的榮耀,她回道︰「義父雖然上有子女四人,可是對我和兄長都是一樣好」,「其他兄弟姐妹待我們也像親兄妹」,我們???兄長??真不知道張廷玉除了她和張琪之還收養了誰???

我疑問道,「你剛才說的兄長,是指??」,張素素回道,「格格認識的,護國公張琪之」,我微楞,真的是他?只是听她的口氣,應該與張琪之的關系不錯才對,我問道,「你和他關系很好嘛??」,「人人都道兄長脾氣古怪很難相處,可是他待我如初一直都很好」,「我們雖不是一母同胞,可是感情卻勝似親兄妹」,「他待我很是真心」,真沒想到一向骨子里傲氣堅挺的張琪之對她竟如此溫柔??

「我很欽佩姐姐的勇氣?」,張素素這話,說的上下對不上,我微楞???欽佩我什麼呢???忽的恍然大悟,真沒想到,張琪之會將此事告訴張素素,「他都告訴你了??」,張素素見我有些吃驚,笑回道,「嗯,兄長說,你是難得要擺月兌束縛,崇尚魏晉的女子,他很尊重你」,我本以為張琪之會恨我,甚至會將仇恨加注到胤?身上的。

真沒想到他會如此坦然,我有些愧疚道,「他心里應該很恨我吧?」,張素素見我誤解,忙的解釋道,「不會,兄長說,得不到並不代表失去,只要你能享樂過得好,他也會很開心的」,我一直以為他被仇恨侵蝕,早已不願多做其他理解,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我復問道,「他還說什麼了嗎??」,張素素回道,「他讓我告訴你,他不會因為此事而歸咎個人恩怨,請你不必多想」。

原來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他如此光明磊落,坦坦蕩蕩,我不該在這樣想他的……

知道張琪之不會記恨我,心里輕松許多,我再不要因為自己的事情給胤?帶來無以彌補的傷害。

如此,彼此放手,他能真心對待我的現在,我還是很感激他的。

已近隆冬,天氣開始異常的冷,瞧著這天,估模著離下雪應該是快了,巧兒說姐姐一早吩咐,若是我收拾妥當記得去姐姐處。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所以一早由巧兒伺候好著裝,雖然里里外外穿了好多層,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會覺得冷風直往身體里鑽,臨行前巧兒幫我又加了件白狐大氅,這件大氅是姐姐一早給我備下的,如此有人惦記真是窩心。

「姐姐,你找我??」,姐姐屋里早就上了火盆,一進屋放佛春天一樣暖和,姐姐見我來,很是寵溺的幫我解下大氅遞給一旁的巧兒,附又牽起我的手至火爐子旁坐定,姐姐翻開我的手掌,眉間若蹙,心疼道,「瞧著手上的傷疤怪明顯的,特意請了專門伺候皇阿瑪的王太醫調制了些膏藥,說是治療傷疤是極好的」。

伺候皇帝的太醫,若不是實打實的的權貴誰請的動的?更何況這幾年又不太平???我道,「何苦這樣興師動眾的,本就是在掌處並不常視與人,不礙的」,姐姐說道,「話雖這樣說,可是落在王爺和姐姐眼里,總是膽戰心驚的」,姐姐的話,說的很窩心,我一時不知道如何回應。

姐姐又說道,「你都不知道,那日王爺與十七弟回來時,一身狼藉,面色沉痛的更不用說了,我問王爺,到底發生什麼事,王爺也只是沉默,十七弟嚇的面色都青了沒有人能回答我,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後來,高無庸不知怎地在山上尋了架血肉模糊的骨架來,王爺瘋了似得跑了出去,直到第二天才回來,那樣的失落與絕望就像當年十三弟出事時一樣」。

許是想到深處,姐姐哽咽道,「你不知道姐姐當時的心就像刀剜開了一樣疼」,姐姐的眼淚放佛是熾熱的沸水,滴在了我的心上,一時間心疼的縮在一團,姐姐幫我拭淚道,「你我雖不是我同胞姐妹,可是情誼卻不比同胞姐妹差,姐姐知道,你這傷是為了王爺更是為了姐姐,可是姐姐不希望再有下次」,「知道嗎??」。

我看著她為我操心勞力的樣子,心里很感激,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已然承認自己就是蘭軒,是她唯一的妹妹,我說道,「姐姐待我之情,蘭軒沒齒難忘,姐姐心疼我與我心疼姐姐是一樣的」,姐姐听著我的話,將我環在懷里欣慰道,「好妹妹,阿瑪與額娘都不在了,唯咱們姐妹相依為命,答應姐姐,要好好善待自己,不要再讓姐姐憂心」。

我倚在她肩頭,放佛冥冥中就該這樣親近,回道,「嗯,我答應姐姐」,

姐姐有一搭沒一搭的撫著我的背,良久說道,「還有,既然你與王爺有了約定,就不要顧及太多,畢竟他是皇子,是親王。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若顧及太多,只會給彼此?蚣由撕Γ?愣?憬愕囊饉悸穡浚俊薄?p>姐妹情深,可是為什麼想起胤?會覺得對不起她,我哽咽道,「我知道了」。姐姐放佛能听到我的心聲,安靜的撫著我的頭發,讓我安慰許多。

午後,我獨自一人在園子里閑逛,放佛冬季里的好時光,只是這麼一小會,要不然寒風刺骨的滋味是不好受。巧兒應我的要求尋來一直躺椅,正好擱置在梅花樹下,陣陣梅香,在加上溫暖的陽光,當真是神仙一樣的生活。

我正愜意的曬著太陽,卻忽的覺得天空暗了下來,睜開眼,卻不知胤禮何時從背後轉到我面前,見我仰面而臥,好不愜意,一幅討打的模樣正盯著我看,見他如此,想起那日喝茶的事情,明明說好更衣馬上回來,卻一去不復反,這個家伙一點也不誠心,故意不理他。

側了側身子,轉向了別處躺著,胤禮討理道,「我說,我好好歹歹也是個皇子,你對我這是什麼態度??」,聞言,我起身道,「你對我是什麼態度,我對你就是什麼態度」,胤禮微楞,反問道,「什麼意思??」,見他如此,我掰扯道,「自你前往江西出差開始自今日,你來看過你的救命恩人幾次??若說你忘恩負義仿佛說的重了些,若說別的,實在有說不出,你說,你希望我怎麼說你好呢??」。

胤禮放佛知道我是故意逗他,見我如此,好笑道,「哼,近之則不孫,遠之則怨,真真是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我一愣他竟然罵我是小人,「你????」,我還未說出口,他已然跑遠,況且還帶著讓人生氣的大笑,我一時氣不過,起身趕上去,邊追邊呵斥道,「站住,你站住」,從雲水軒追到廊下,這個家伙一點也不憐香惜玉,許是他認為我追不上他,他放松警惕許多。

我快跑兩步,一把抓住了他的辮子,他一時進退兩難,我得意道,「你不是跑嗎??」,「跑啊」,胤禮見狀討饒道,「好格格,我錯了,你快放手」,我得意道,「我不放,誰叫你得了便宜賣乖的?」,胤禮道,「我錯了,我錯了」,我問道,「那你告訴我誰是小人??」,胤禮哀求道,「我是,我是,你?你放了小人吧」,「這還差不多」。

許是跑了一圈又玩鬧那麼久,兩人都有些氣喘吁吁地,胤禮與我背靠廊下的大紅柱子,準備歇息一會,其實好久沒有這樣玩鬧,一時間很是欣慰,良久,胤禮道,「我說,你手上的傷怎麼樣了?」,「已經沒事了」,我大方的回應著,卻不知道胤禮回道,「對不起」,我微楞,轉過神來,看著他嫌棄道,「好端端的說這個做什麼??」,胤禮道,「那天你不該這樣做」。

「事情做了,我從沒後悔過」,「我不喜歡看你這樣愁眉苦臉的,看著他輕蹙著眉頭,許是想起這件事大家都會這樣,我懟了他一下道,「若是你也這樣?」,「誰陪我玩呢?」,胤禮見我如此不修邊幅終于笑了,我又說道,「在說了,姐姐請了王太醫配了藥,說是極好的,想來也管用」,胤禮聞言安慰道「嗯,那就好」。

難得胤禮過來,我特意招呼他留下來用膳,胤禮很是爽快的答應了,姐姐與我,胤禮與胤?,我們四人其樂融融的一頓飯用完,我自姐姐處回來,巧兒幫我安排妥當才回房休息。

我正想休息,胤?卻提步來,我微楞,口不擇言道,「你怎麼來了??」,胤?聞言嘲弄道,「怎麼???我不能來??」,我忙的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胤?听完這話,並未及時回話,只是坐在一邊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我見他好像沒什麼事的樣子,隨口道,「十七爺回去了??」,聞言他放下已到嘴邊的茶杯含情脈脈的緊盯著我看,我一時間,有些不自在,問道,「怎麼了??」,胤?許是知道我的心思,微微一笑,鄙視我一眼,說道,「你和十七弟的關系好,我知道,可是再怎麼樣也不該在府里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我微楞,我記得下午的時候我和胤禮一起並未見過旁人的,疑問道,「你看見了??」,胤?道,「我知你對男女之別沒有什麼心思,只是沒想到你會這樣坦然」,看著他端坐在一邊,正兒八經的樣子,我打趣道,「你是在??吃醋??」??胤?許是不知道我會這樣和他說話,我道,「我和十七爺是知己,你不要想太多」,胤?聞言反其道而行之,盯著我的眸子問道,「那我們呢??」,這話一出,害我不知怎麼開口,「我們???」,胤?一直盯著我看,放佛想從我眼中得到答案,我卻被他看得面上有了灼熱感,他見我如此,好笑道,「我還以為你的臉皮有多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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