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美人劫 第九章 逮個正著

作者 ︰ 風信子的寓言

胤?的那句話,害我苦思冥想了好幾日,可是始終不明白,事情的表面?事情的表面到底代表了什麼??

想不明白的事情存在腦子里,真的是難受。算了管他的索性不再想出門散心去。

在園子溜達了半天,始終沒有個去處,這樣沒頭沒腦的日子過得真是無語,既然如此不如去找姐姐。

我心中主意已定來到姐姐屋時,姐姐正在選花樣見她選的認真,想給她個驚喜反而直接撲到姐姐的後背上,嚇她一跳,「姐姐」。

姐姐雖然驚著了可見是我,嗔怪道,「越發的瘋魔了」。

我笑看著姐姐,姐姐嗔我一眼搖頭輕嘆又說道,「不知道弘晝跟著你這只猴子?能好哪去??」。

見姐姐這麼說我,我裝乖回道,「姐姐整日嘲笑我?也不怕日後人人都如此嘲笑蘭軒??」。

姐姐見我這樣,不跟我一般見識,笑了笑不再理我。

見姐姐埋頭挑的認真,我說道,「挑他們做什麼?」。

姐姐將那些花樣在布料上比了又比,看了又看,回道,「想給王爺做一件新衣裳,只是不知道挑什麼花樣?」。

古代的花樣不是裘文就是最簡單不過的樣式,實在看不去。我道,「既是姐姐做的衣裳,何苦拿這些??」。

姐姐見我要給意見,抬頭不再理會那些花樣,認真的听著。

我又說道,「這里頭的花樣不是旁人有的,就是擱置許久的樣式?」,「既是姐姐做,必定是家居服,我倒覺得可以想些新鮮的花樣,不但可以與眾不同,還可以有些新意」。

姐姐分析也對,贊同道,「說的倒是好,只是皇家不比別的規矩多,還是謹慎些好??」。

見姐姐好似不太願意嘗試我所提議的,我道,「莫不是姐姐也願意選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創意?」。

姐姐聞言笑道,「听你這樣說?莫不是有主意?」。

想起在上海深秋的銀杏成排的美景,心中微動。

我道「公孫樹雌雄雖不是同株,但是伉儷情深怕是很多人和物都做不到的,更何況公孫有名,原因是因為生長周期較慢,怕是上百年才能長成。又有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不爭美譽,如此送給王爺想來別人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我一股腦說這麼多姐姐卻只瞧著我看,那樣的眼神,讓我說不出是什麼?我心中有些不自信,「我??說錯什麼了嗎??」。姐姐見我如此笑說道,「伉儷情深不敢當,只不過高潔不爭倒是很適合」。

聞言我道,「如此甚好,那就選擇這個吧」。

姐姐吩咐了丫頭前去斟茶,接受了我的提議,又道,「其實自王爺處罰你後,我就覺察到你整個人都變了,不過這樣也好,總該長大懂規矩了」。

想來蘭軒備受寵愛若是說姐姐未發覺也是不可能的,如此甚好也免得我在裝什麼?

只不過想起胤?,忍不住問,「那王爺?沒有說什麼嗎??」。

姐姐說道,「王爺說,你總要嫁人的那潑皮性子若是不改??」,「日後得一個事事依你的還好??若是他也是個有個性的?你可怎麼辦??」。

原來胤?是這樣想的?我心里想著又仔細听著姐姐的每一句話,生怕听落了什麼?

姐姐又說道,「不過如今,姐姐看你這麼懂事心里也安了,若是日後嫁了人自然也不用姑爺找我發牢騷」。

話至此處姐姐掩面輕笑,我卻覺得心中微堵,看來我在胤?與姐姐眼里已經到了要出閣的年紀,可是我根本不想被安排的嫁給誰。

若是嫁給一個三妻四妾的人,整日面對妻妾之爭,我寧願一輩子不嫁人?

我道,「我才不要嫁人,我只想一輩子守著姐姐」。

姐姐許是覺得說道嫁人我害羞了,嘲笑道,「我們姑娘長大了,不願出閣??那豈不讓人笑話?」。

「誰愛笑誰笑,反正我就是要守著姐姐」,說著說著,不自覺的倚在姐姐的肩膀,姐姐寵溺道,「好,守著姐姐,姐姐也好好守著你」

听說德妃在永和宮病的不輕,所以,姐姐奉旨要進宮為德妃侍疾,而我自己這幾日不想趟這趟渾水,便沒有要求一起,姐姐說要在宮里待幾日才能回來,想著這會子姐姐應該在收拾東西了,我幫不上忙,只好自己一個人在院里閑逛。

菩提園據說這園子原本叫清漣園,後來因為南方來的和尚進宮講佛與胤?甚是投緣就將隨身攜帶的一顆菩提樹送給了胤?,和尚說菩提樹本不屬北方若是遇到有緣人方能成活。臨行前告訴胤?,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這四句話已示警醒。

據說這四句話胤?很是受用,並且將這顆菩提樹栽置在清漣園內。

都說菩提樹在北方不能成活可是圓明園里的這顆菩提樹卻意外長的枝繁葉茂。康熙爺知道後很是高興,並且親自賜名菩提園。自從姐姐處知道菩提園的來源後,忍不住總是想那和尚送給胤?的四句話,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這四句,若說佛語只怕旁人不是那麼好懂,但是若說警語,我倒覺得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這幾個字意味深長。

自胤祥被禁後,這幾個字當真是起到了很寶貴的作用,想來康熙爺也未曾可知。

我倚在菩提樹下終于理清楚了這些事,原來這就是茅塞頓開的感覺,我心中高興不免喜形于色,卻不想胤祿自身後而來,他見我笑自己也笑著,我微楞忙的起身給他請安「十六爺吉祥」。

胤祿見狀示意我起來,「你怎麼是自己一個人,丫頭沒有陪你」?

聞言我向他身後偷偷看去,原來菩提園是胤?書房的必經之路,怪不得他會出現在我身後,我忙回道,「我想自己一個人待會,所以丫頭都留在屋里了」。他笑道,「也是,丫頭跟著只會叨擾」。

我一听這話正和我意,「嗯是啊,不過十六爺今天怎麼會來府中」。

十六爺說道,「四哥今日讓我們兄弟過來用膳,眼下出來透透氣」。

一听是胤?請來的不好耽擱忙道,「那十六爺就快些過去吧,我先回去了」。

胤祿溫文爾雅舉手投足間盡顯沉穩,他見我這樣說笑示意我先走,我心領神會忙的躬身行禮,大步離去。

自從姐姐入宮也有幾日了,但是也沒有回來,我自己在這府中沒有認識的,十七又不來,每日除了巧兒每天陪我,別的人,我也不愛搭理,「巧兒,姐姐什麼時候回來?」。

「格格,主子大概後天就能回來了」巧兒笑著說著邊給我倒茶,拿起杯子,實在不想再喝了,起身就忙往外走,「格格,你是去哪啊?」巧兒連忙跟上,我忙說「別跟著了,我就是出去走走。」

她雖然不樂意但是沒有辦法,我自己無聊的閑逛,卻不知不覺走到了大門口,想著上次與十七爺一起在外面的場景,又想著曾經與張素素還有約在先?

再說了記得第一次出門的時候那種震撼,若是今日我能玩個淋淋盡致的回來,也不失為我這些日子憋著沒法施展的補償。

可十七不在,若是沒有人給我指路,不知道我還回不回得來??想去找巧兒一起,這個丫頭指定不同意?怎麼辦?

站在原地再三思考,若是錯過今日不知下一次出府就不知是什麼時候了?

不行,還是要出去。剛上前沒有出了五步,就听見胤?的冷冷的,但是斬釘截鐵的喝道「站住」。

我一愣,心想完了完了,屋漏偏逢連夜雨?

這下怎麼辦?只听聲音已經夠冷。

我為回身,胤?卻又呵斥道,「轉過身來」,他的話,說不不輕不重,可是在我心里卻似下了命令一樣,讓我不得不遵從,我沒有辦法只好回身,卻發現,十七爺也在,只見他抿嘴偷笑,真是活該,竟然在這個冤家面前出了洋相???

心里想著,低著頭站在他身前,他冷冷的看著我,我卻不敢抬頭,他說道「你似乎忘了我說的話」。

本就是自己的錯,再加上十七也在,我不敢抬頭,「沒有忘」

這三個字聲音小的估計只有我听得到,四爺不知道是不是沒有听見,他竟然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冷冷的,淡淡的,他良久不說話,我好奇抬頭向他看去,被他的冷漠驚著了。

十七爺站在四爺身邊有些得意,又有些無奈,竟然沒有替我說半句話,我又忙的低下頭,只听見他又說「跟我去書房!」。

說著自己領先走了,我看向十七,十七卻暗示我快跟上,沒有辦法我跟著他和十七爺身後,不敢說半個不字。他坐在那,面色說惱不惱,良久他終于開口了「就那麼想出去」?。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驚著了,胤?怎麼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總是表現的那麼讓人捉模不透,我想著他話里的一百種可能,又立馬恢復平靜「是」。

他看著我我卻不敢看他,他冷冷的說「你姐姐不在府中你也敢亂來,不怕我懲罰你嗎?」。

听著他的話,嚇了一跳,他要怎麼責罰我呢???忙說「四爺要責罰,蘭軒甘願受罰」

他依舊那副表情,就像幾千年不化的雪山,他突然站起來走到我身邊,「是該給你點規矩了」。

說著走出了我的視線,十七爺尾隨其後,走到我身邊搖搖頭,表示自己也無力幫我,我只好認栽,但是他沒有準許我回去,之前也沒有讓我坐下,我這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怪自己,非得心生邪念,還讓他逮個正著?

一直站了倆個時辰,一直到晚飯時間,他都沒有回書房,也沒有人進到書房,顯然他已經吩咐過了的?

站了那麼久,又累又餓,身體開始有點招架不住了,身子有些晃動,終于听見腳步聲,心下一驚,是誰???

我正想著,十七爺竟然進來了,並且坐到我身邊的椅子上笑著說︰「我說你這也太不小心了?」。

听見他打趣我,實在沒有力氣跟他說什麼了,「要看我笑話,看完了趕緊走吧」。

十七爺笑著又說「瞧你,我可是你的救星,不感激反而這麼說。」

他看我實在撐不住忙說「好了,四哥準你回去了」

我一听笑著說,「四爺許我回去真的嗎?」。

十七爺確定的說「當然了」

我笑著,身子剛一動,卻發現雙腿軟的不行,身子一歪,差點摔倒,十七爺忙扶助我,「沒事吧?」

我看著他微笑了一下,彎腰揉揉膝蓋,示意沒事,他護著我,坐到椅子上又說「我送你回去還是把飯菜拿這來,等你吃好了再回去?」

我一听,其實我好想吃好了再回去,可是又怕遇見四爺,只是說「回去吧,免得又要罰我了」

十七爺一听笑了起來「還怪起別人了」,我嗔他一眼示意他不許笑。

他看著我笑的更凶了,「你呀千不該萬不該這麼冒險,先不說你自己出去合不合適?若是你在外面出了事情怎麼辦呢??」。

「好了,我知道,你們是不許我出去了,難不成在你們心目中我們女子,就是你們家籠子里的鳥???」。

「得了,你還有理了,四哥是關心你才處罰你的?」,我不屑道,「多謝他的關心??」。

他一愣問道,「蘭軒,你覺得外面比這府里好什麼了?」,我看著他說道,「其實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氣?」。

愣了一下又說道,「不過沒準一下狠心真的不回來了?」。

他笑著說道,「你就不怕四哥被四嫂怨怪?」,我忙的說道「他是雍親王誰敢說他的不是啊?」。

十七笑著說道,「看來,以後我得好好的跟四哥說說,他這麼的嚴肅,把人都得罪完了自己還不知道呢??」。

我想了想笑著說道,「得罪我不要緊,怕是哪天得罪了哪家的漂亮姑娘,使得人家碎落了一地的芳心」。

十七爺听著我的話,笑著嗔我一眼說道,「你呀,這話可別讓四哥听到??」。

他陪我笑著不在說話,半響他又說道「下次別再惹四哥不高興了,吃了飯,早點休息吧」

說著就要走,我才反應過來「謝謝十七爺」他沒有回頭,走了出去,巧兒進來見我臉色難看問了幾句,我怕姐姐責怪,沒有說什麼,她見我不說,只好作罷。

相逢不語,一朵芙蓉著秋雨。小暈紅潮,斜溜鬟心只風翹。待將低喚,直為凝情恐人見。欲訴幽懷,轉過回闌叩玉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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