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頭，真是瘋了。這東西怎麼來的？」
「沒怎麼，就是輕而易舉。」
說著蘇九九更得意了，為了躲避七爺的追殺，她正好要離開這里，有了這張五千萬的支票，還有什麼好怕的。好日子正在朝她用力揮手呢。
攸冉點起煙，抽了兩口。
忽然閃過一絲警覺，「你沒有被跟蹤？」
「放心啦，我有那麼蠢嗎？」
攸冉放下些心，拿起支票看了看，果然不假。
「到底怎麼來的，不說我就撕了。」
「唉~~別別別，這可是我賣身來的。」
「你再說一遍。」
忽然沉悶如冰的語氣，連蘇九九都被嚇傻了。她趕忙換了一副認真，「沒沒，騙你的。只不過就是他把我當做了別的女人，這就是他給那個女人的分手費而已。」
蘇九九盡量簡化了一些不需要說明的細節。
攸冉還是不能相信，哪有人能給五千萬的分手費？
「他拓跋肆怎麼可能看錯人。」
蘇九九小嘴委屈的抿了抿，「我怎麼知道，總之當時也沒有開燈，我誤打誤撞到了他的房間。我估計他也想不到，沒有他的PASS卡，怎麼會有其他女人近到他的房間。」
「到底怎麼回事。」
「隨便你了，你愛信不信。事情就是這麼烏龍，有人給我錢，我干嘛不要？我瘋了嗎？」
「真的只是這樣？」
攸冉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刻意隱去一長段混亂又不想記起的故事。
蘇九九也耐著性子，表現出一臉不耐煩解釋的表情，「就是這樣啊。」
「你確定，他事後不會發現？他可是拓跋肆，要是他知道了，我估計你尸骨無存。」
「好了，好了，你就那麼希望我斷胳膊斷腿，現在還要我尸骨無存！」
「那又怎麼辦？你自己作的一手好死。」
「是是是，人在明白前，總是作得一手好死，行了吧。你真就忍心看著嗎？」
她作，向來都是他來擦屁、股，收拾殘局。
鼻息重重的一嘆，攸冉冷冷的說道︰「我會現在就找人消掉電梯的所有監控記錄。」
一听，蘇九九狡猾的笑了笑，「我就知道，野火做什麼都可以。」
攸冉也沒空和她貧，轉身翻出一雙鞋。
是一雙淡粉色的平跟鞋。沒有其他裝飾。
他定定的看了老半天，又丟在了蘇九九腳邊。
蘇九九看了看，驚訝著說︰「野火，這是你要送給夏初姐的鞋子啊。」
夏初？
好久遠的名字，三年前他用所有的積蓄供她去國外念書，從此就沒再聯系了。
她還活著嗎？
攸冉無所謂的笑著說︰「這麼土的東西，你夏初姐還會喜歡嗎？」
這是一直沒送出去的禮物。從時髦已經擺到了復古。
看著這雙一點都不適合她的鞋，蘇九九知道，攸冉看起來釋懷無事，其實一點放不下。
蘇九九也不記得認識夏初的時候是幾歲了，十幾歲吧。夏初被賣到‘不夜城’接客，她是一個妓｜女。只大她四歲。她很堅強，面對一切都很平靜。夏初教會她識字，讀書。教她編制手鏈和畫畫，她們擁有同一款腳鏈，是小時候一起做的。夏初是蘇九九見過最好最不同的妓｜女。
野火，夏初，她。他們三人是最懂得對方的朋友，甚至像是親人。有太多回憶，在這骯髒的地方，更顯的珍貴無比。
安靜了好一會。
「野火，和我一起走吧。」
蘇九九忽然開口。雖然她從沒向他提起過，因為她知道，他不會。
「離開這，說不定可以找到夏初姐，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她。我知道你根本沒有放下她。」這也是短信里那句玩笑的求婚後，蘇九九呵呵一笑，說了一句不敢的原因。
「如果她想我，一定會回來，因為我，從沒有離開過。」
「你們男人懂什麼，夏初姐在這里是做什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哪個人離開了，還想回來這種地方，回來做什麼？找回憶嗎？」
「你不會明白。」
「少來，你們男人就是道理一套一套的。」
「小丫頭，別整天男人男人的。」
「切！」蘇九九站起身，走進攸冉，挺起女人最明顯的標志，說道︰「什麼小丫頭？哪里小？」
攸冉無語的退後了一步。
他們雖是青梅竹馬，他來到這里的時候是蘇九九的父親給他第一口飯吃。是蘇九九拉著他的手站起來。他對蘇九九，有恩也有情。轉眼就快二十年，她真的，不再是小丫頭了。十九歲的她擁有白希的皮膚，漂亮的腿，縴細的腰，精致的鎖骨。她不要化濃妝，就像以前一樣，一定是漂亮的女人。讓男人神魂顛倒的女人。
見攸冉有些回避的退後一步，蘇九九立馬又說︰「看吧，連你現在也沒把我當丫頭了吧，不然你躲什麼。你其實就是嘴上說說。我也是女人，我什麼不懂？我想夏初姐一定是因為這個原因，不願意回來。要是我能出國讀書深造，我也不會想回來這個破地方。」
攸冉皺了皺眉，「你很快也可以走了。」
他承認這不是什麼好地方，可從蘇九九嘴里听到，還是有些不太高興。
「我知道，我走你會舍不得，可你卻不願意和我一起走。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走，還了七爺的錢，不會再有人追殺我，還了錢我們還有花不完的錢，你也不用在繼續打打殺殺，我真的不明白。」
「九九，這里還有回憶。」他頓了頓，「或許你現在還不懂。」
如果，夏初還有回憶。
就會回來。
曾經，她無時無刻不想逃離這里，他又怎麼不明白。他做了一切，滿足她的願望，那麼他呢？就算這是非要摧毀的地獄，那麼，就連他也要一起被摧毀嗎？
「回憶？你的回憶里有我嗎？還是這只是你等夏初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