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首席的搶婚妻 174 永夜,不能被救贖的劫【3000+】

作者 ︰ 有匪君子

樓上的房間。

秦笙和秦邈不知道樓下的情況,兩個人正打算一起下去,秦邈見她身子虛弱,想要攔腰抱起她,這時候放在口袋里的電話突然震動了起來。

按理說出任務時不應該帶手機,可是秦邈救人心切,傳呼機也沒有拿,直接就沖了上來。

手機堅持不懈地震動著,秦邈松開秦笙,將手機拿出來一看,顯示的是江蘇的名字。

他眉頭一蹙,目光向門外瞥了一眼,左手從口袋中緩緩掏出手機,右手則不動聲色地移到腰帶邊上,模到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後才繼續左手上的動作。

接通電話的同時,秦邈也把腰帶上系著的東西拿了出來,扳機扣動時他用自己的聲音掩蓋住機械的聲音,對電話那頭說道:「什麼事?」

「听我說,關西鏡把所有通道都封鎖了,不知道他在這房子里安插了多少定時炸彈,他就在二樓,你要小心些……」

江蘇冷凝的聲音從听筒里傳來,四周太過靜謐,離秦邈很近的秦笙也听到了電話里的內容,本來就蒼白臉色越發慘淡,呼吸也越發急促起來。

秦邈一邊听著,一邊凝視著門口那團越來越大的陰影,隱隱有腳步聲傳來,一步一步,動靜非常小,可是瞞不過秦邈敏銳的听力。

「現在,好像有點晚了——」

秦邈話音未落,關西鏡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門口,秦邈動作迅猛利索,抬起右手臂,將手里緊握著的手槍對準了關西鏡,與此同時,關西鏡的手槍也對準了秦邈身邊距離半臂遠的秦笙。

秦笙的身子有些發軟,腳下簡直虛浮得厲害,好像只要稍微動一動就會癱倒在地上,她微微俯身扶著自己的手臂,緊緊盯著門口的關西鏡,他手里黑洞洞的槍口正指著自己。

全身抑制不住地輕顫。

怕嗎?

秦笙在心里問自己。

怕的。

沒有人不怕死,秦笙亦然,她還沒有看到喬郁,她還沒有和喬郁舉辦婚禮,她肚子里的孩子還沒有出生……

孩子……

思及此,秦笙的瞳孔驟然緊縮,目光堅定地看著關西鏡。

她不能慌,不能慌……

關西鏡最想看到的就是她嚇得肝膽俱裂的狼狽模樣,然後再在她最驚恐的時候朝她開槍。

現在秦邈和他兩相對峙,她能夠感覺到秦邈的緊張情緒,這個時候他的神經高度緊繃,她不能再讓他分心。

可是光是什麼都不做,豈不是站著等死?

秦笙想罷,突然揚唇笑了起來,一開始是輕笑,最後笑聲越來越大,像是止不住了一般,仰頭大笑。

破碎的笑聲驟然打破了詭異的氣氛,秦邈仿佛懂了她的心思,並沒有偏頭去看她,而關西鏡的槍始終瞄準秦笙的胸口,眸光冰冷:「你笑什麼?」

秦笙止了笑,唇邊卻仍然噙著一抹嘲諷的淡笑,垂在身側的手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暗暗緊攥成拳。

只有把指甲陷進掌心的肉里,感覺到些微疼痛,她才會更加清醒,不至于那麼緊張。

然而此刻,秦笙的手心早已被冒出的冷汗泥濘成了一片。

「我笑,當然是覺得你可笑。」秦笙眼角逐漸有了笑意,語氣有些無辜,「沒想到堂堂的關氏大總裁,也有這麼狼狽的今天。我和秦邈只是區區一介平民,居然勞駕你大費周折,冒著和我們同歸于盡的危險都要殺了我們。」

「你是喬太太,我能親手殺了你,哪怕同歸于盡也算值得。」關西鏡笑得猙獰,語氣越發地陰森起來,「等到喬郁趕回來,發現自己的太太已經尸骨無存了,一想到他臉上會有痛不欲生的表情,我就覺得痛快……」

秦笙面上不動聲色,挑眉道:「正好,我與秦邈死在一起,黃泉路上總算也有個伴。」

說罷,她頓了頓,語氣開始變得凌厲:

「倒是你,關夫人你不要了嗎?關西辰你不要了嗎?我和喬郁毀了你的關氏,你不後悔嗎?難道你只會做這種小人之舉,卑鄙之舉嗎!關西鏡,你來報復啊!有種的話就東山再起,現在這副窩囊樣算什麼?讓我看了都覺得不屑。」

「一邊激將一邊打著感情牌嗎?」關西鏡冷笑,握槍的手緊了幾分,「你以為我會被你說服?」

秦笙緊咬著後槽牙,正要繼續說下去,卻被關西鏡突然爆發的怒吼嚇到:「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評頭論足!你自以為喬郁贏了我,你就高人一等了嗎!」

糟了。

秦笙眉頭緊皺,關西鏡是狠心放下了一切,已然視死如歸,他死後,關西辰怎麼辦?真的會重蹈他的覆轍嗎?

就在秦笙思緒飛轉的同時,突然傳來兩聲槍響,震耳欲聾,她甚至還沒有立刻反應過來,就察覺到自己眼前一黯,緊接著,仿佛有溫熱的液體噴濺在她身上。

黏黏的,濺了她一身。

那是什麼?

秦笙眼神空洞,垂在身側的兩手控制不住地顫抖,關西鏡站在門口,眉心有一點殷紅,他表情錯愕,仿佛在那一瞬間已經定格在了他的臉上。

秦笙看著他慢慢癱軟倒下,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

直到現在,她才看清楚她面前也同樣倒下了一個人,那人背對著她,刺目的鮮紅一點一點在他的警服襯衫上暈染開,就像一朵正在綻放的彼岸花,紅得妖嬈詭異。

她只感覺到自己的腦袋里傳來一陣一陣尖銳的疼痛,太陽穴像是被針扎著,刺痛無比,腳下發虛,甚至比剛才要更加厲害,冷得就像站在一片冰河里。

那個躺在地上的人是誰?

秦笙覺得自己站不住了,腿腳倏地一軟,跪在地上,伸出右手,用那顫抖不止的指尖去踫那個人。

「秦邈……」聲音氣若游絲,幾乎是在用氣息說話。

秦笙小心翼翼的,仿佛她只要稍微大聲一點,就會讓他的傷勢更重。

緩緩將倒在地上的秦邈抱在懷里,秦笙終于跌坐在地上,抱著秦邈不知所措——

秦邈他閉著眼楮,他為什麼不睜開?

他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很擔心,如果他再也不睜開眼,她要怎麼活下去?

秦笙撫著他蒼白的臉頰,剛毅深邃的輪廓她已經看了二十幾年了,分明的線條時刻都讓他顯得意氣風發,就算沒有任何表情也可以讓她心頭發軟。

手指緩緩移到他的眉上,想撫上去卻又不敢,這雙眉毛平時最喜歡挑起一個嘲諷的角度,配合著那雙冷如冰霜的眼神,簡直就是秦邈式的標準諷刺,達到的效果能讓人不寒而栗。

顫著冰涼的指尖,秦笙拍了拍他的臉,嗓音顫得不成聲線,啞聲說道:「秦邈,醒醒,快起來,不然我們要死在這里了。」

說完這句話,秦邈還是沒反應,秦笙急了,手上的力道重了一些,語氣已經帶上了哭腔:「秦邈,你別嚇我,你知道我開不起這些玩笑的。」

秦邈一刻不睜開眼楮,秦笙就一刻都不肯停下來。

秦笙很堅強,這是每一個認識她的人都會有的看法,可是人不是無堅不摧的,任何一個堅強的人都會有弱點。

「拍那麼重……你巴不得我死嗎?」

氣息微弱,卻成功地讓秦笙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她看著同樣睜眼看著她的喬郁,心頭泛起一陣酸楚,抱著他,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哽咽著說道:「我以為……我以為……」

「噓……」

秦邈突然示意她打住,強打起精神來,冰冷的手覆在秦笙同樣冰冷的手背上,低聲說道:「你听我說……」

秦笙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麼,神情近乎崩潰,就像一個任性的孩子,立刻打斷道:「我帶你出去,我們回去再說。」

「秦笙。」秦邈的聲音冷下來,雖然虛弱得沒有一點威懾力,卻讓秦笙的眼淚流得更加放肆,他皺眉,好像在強忍著胸口處傳來的疼痛,費力說道,「拆彈需要時間……關西鏡正中我的胸口……我等不到那個時候了,秦笙……」

「你給我打起精神,我打電話給江蘇,讓他們快點。」秦笙說完,就像瘋了一樣找著秦邈的手機,「手機呢?你的手機在哪里……」

「你知道這沒用。」

「可是我能眼睜睜看你死了嗎!」秦笙第一次歇斯底里地對著秦邈吼,聲音不大,卻仿佛要撕裂她的嗓子,同樣也撕裂著她的靈魂。

秦邈無奈地嘆了口氣,胸口處的劇痛甚至緩解了幾分,只是他說話變得越來越吃力,眼皮也十分乏力。

大概真的躲不過。

雖然是為了救秦笙,可是因公殉職,他秦邈這一生也算輝煌了。

「江蘇會找人來救你,你要耐心等她,她不會讓你有事……」

「以後……不能再任性地到處惹事……因為哥哥不能……再照顧你。」

「我雖然不喜歡喬郁……可是他……畢竟是你一生的寄托……」秦邈說到這里,看著泣不成聲的秦笙,苦笑道,「難怪你不喜歡哭……哭起來……真的很丑。」

秦笙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感覺整個世界都要崩潰了,從頭到腳就像跌入冰窖,耳朵里時刻盤旋著秦邈氣若游絲的聲音,伴著嗡嗡聲,非常難受,非常難受。

「秦邈,秦邈,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你很快就要做舅舅了,你以後教寶寶做人,教他做一個正直的人,你別死,就當我求你,請你一定要撐下來……」秦笙一邊哭著,一邊把秦邈的手放到自己的小月復上,只是那只手,已經冰涼。

「秦邈?」

「哥……哥哥……哥哥!」

秦笙俯身抱著秦邈大哭起來,眼前一片眩暈,幾乎快要昏厥,小月復處突然傳來劇痛,感覺有溫熱的液體在往外流,秦笙覺得自己快要看不見了。

她也要隨秦邈去了嗎?

好,秦邈,不要丟下我。

秦笙眼前一黑,倒在秦邈身上昏厥了過去。

一切,回歸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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