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仇鳥 第244章、撞擊

作者 ︰ 蓮雨里

龍茜走進臥室,心中惴惴不安。她覷著礪哥刀削般的英俊側臉,道︰「我……」

「玩得可還舒心?」礪哥深邃的玄色眼眸輕輕一閃,語調並不嚴肅,反倒輕松溫和。

「還……還好……」龍茜素來高昂著的只有在礪哥面前才會這般低垂下來,似個做錯了事的小女孩。

礪哥瞧見她這般緊張的模樣兒,淡然一笑,冰涼的手從毯子下伸出來,輕輕握住龍茜的手︰「玩夠了,記得回家。」

龍茜感覺到礪哥的手像冰一樣冷,比往年更甚,正欲關心,忽而听到「回家」兩字,不痛快地道︰「我就在自己家,還要回什麼家?!該不會又是我爸讓你來的吧?那老頭太可惡,明知道入了秋,你的身體……」

「除了我自己,誰能命令我?」礪哥一貫地溫和,可眼神中的威勢不容小覷。

「那礪哥來是……」

「調動了龍組的精英去玩綁票,將家中所有僕人遣散,動用了屬于你的那部分金庫……你想如何玩,咱們龍組都陪得起,可我得確定你的安全。」礪哥很少一口氣說完如此多的話,剛一說完,肺部一口氣沒回過來,便猛一陣咳嗽。

「礪哥!」龍茜慌忙蹲下來,輕拍他的後背,為他順氣。

從小到大,在那個畸形的家里,龍茜對所有人保持著距離,對所有人都懷有敵意。對媽媽,她恨媽媽無視她的存在,又渴望著媽媽的關懷;對父親,她怒其自私**,害了媽媽和姑姑,卻又深刻感受到父親對她愛得深沉;對姑姑,從前有多愛,後來就有多恨;對妹妹龍嘉,她願意用自己的生命換得嘉嘉的靈魂安息,補償自己曾經犯過的錯……這些血肉至親,或者無視她,或者不知如何與她溝通,慢慢的,所有情感都藏在心里,不說不講,相對沉默。若非有事情要說,見了面幾乎不說一句話。

礪哥將她的所有心情看在眼里,可他懂得她那顆高傲自尊的心,從不會安慰她或者說些大道理。他只在她闖禍的時候,替她收拾殘局;在她結交太妹的時候,告訴她哪些人是蛇蠍;在她大手大腳花錢的時候,把金庫的鑰匙遞到她手心里……礪哥不是她的親哥哥,卻比任何一位血親與她的距離都近。

當初,龍茜同竇月簽下紅鬼簿的契約,毅然決然。若說失去生命會有什麼遺憾,那份遺憾,或許就是沒能在有生之年,為礪哥做些什麼吧。

「沒事。」礪哥輕笑著,蒼白的臉頰因劇烈的咳嗽帶了些詭異的紅暈。

孟老從口袋里取出藥瓶,又取了杯溫水,讓礪哥服下常用的藥物。見礪哥狀況好些了,孟老道︰「茜茜小姐,外面起風了,以礪少爺現在的狀況,恐怕無法回程。您看……」

「都這麼晚了還回什麼回,當然在這兒住下!」龍茜著急地說,「旁邊就是客房,快推礪哥去休息!」

「是。」孟老接了命令,便推起輪椅,送礪哥到隔壁客房休息。

孟老關上房門,道︰「礪少,茜茜小姐不會看出問題嗎?」。

「茜茜那麼聰明,自然懂得我是要留下看護她,」礪哥笑道,「雖然我是這樣一副身子骨,好歹還有顆能用的腦袋。」

孟老搖搖頭,礪少何止是有顆能用的腦袋?礪少原是龍浩一好友的兒子,自從好友夫妻過世後,便出于道義收養了他。後來,龍浩一發現這是他這輩子做的極度正確的決定。現在,礪少可是龍組的智囊,龍家主子最器重的人,龍家這些年能夠順利洗白走入正道,離不開礪少的功勞。僅是礪少手底下的上市集團就有數十家,為了不太過顯眼,礪少清醒地沒有攥住太多權力,而是施恩給了最信任的幾個人,坐擁三成股權。或許老天爺是看不得他這麼好,竟讓這孩子一出生便患上隱疾,身體虛弱得風一吹就要倒,隨時都像是會死去的樣子。

「那位許小姐,之前已經調查過,身家清白,不是茜茜小姐從前結交的那些太妹。」孟老道,「且自從小姐結交了許小姐,便不再與太妹為伍,這是好事。礪少為何總不放心?」

「茜茜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簡單的角色入不了她的眼。」礪哥深沉地說,「茜茜這段日子的反常,只怕是受人利用。」

「那個許小姐,不太像。而且茜茜小姐也不是會被人隨意糊弄的。」

「是友是敵,現今還不好定論,」礪哥道,「且容我探一探。」

孟老點點頭,忽而臉色一板,道︰「但做完這件事,礪少必須得去南國休養,否則,孟老我可不依!」

礪哥輕咳一聲,身子有些困乏,便無力地點點頭。

深夜,一片黑雲從遙遠的天際漂浮而來,遮住了半彎的月牙兒。轟隆!一陣陣雷聲由小到大,漸漸震懾住整座澎館。閃電也不甘示弱,自黑雲中央劈將下來,將屋子里照得宛如白日,又倏忽間淪入黑暗。

許青鳥被一陣陣雷聲驚醒,駭了一跳,這雷聲听起來是那般熟悉。深秋怨雷轟鳴,必有冤孽橫生。莫非,又是何處出現了冤魂?

雙眼灼痛得厲害,她什麼也看不真切,只能感覺到周圍的景物忽明忽暗。自從中毒之後,每隔幾個星期,都會有一次突然痛苦加重,可從未有一次,像今天這般,連景物的輪廓也看不清了。難道,她真的要失明了?失明並不可怕,但她現在還沒把該做的事情做完,絕對不可以失去視力!過去每次灼痛,她都會喝一點冰鎮的紅酒,再用冰塊敷眼,希望這次也能奏效。

許青鳥從床上爬起來,雙手向前伸,一點一點朝門口挪去。

轟隆!

電閃雷鳴間,許青鳥依稀看到了門上較亮一些的部位是把手,掰動把手,緩緩走出房間。扶著走廊的牆壁,她依照從前走過的記憶,挪到客廳。掌下是一片冰涼,應當是酒櫃玻璃,她記得第二層放著的是紅酒,便拿下那一瓶,慢慢挪向冰箱,打開下面的冷凍櫃,將紅酒瓶放進去冰鎮。冷櫃寒氣逼人,她卻絲毫不覺得冷,與當年紅鬼簿的冰床比,這樣的溫度算不得什麼。

等待紅酒冰鎮的時間里,許青鳥將冷凍櫃里的冰塊取出,直接覆到眼楮上。冰寒的氣息將眼部的灼燒感鎮住了些,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喟嘆著︰「好舒服。」

突然,在房間的某處,傳來一聲類似悶笑的聲音。听音色,像是個男人!為了不透露近期從事的復仇活動,龍茜已經將家中所有僕從遣散,房里不可能有除她和龍茜之外的第三個人,更不可能有男人!

「誰?!」許青鳥驟然怒喝,「誰在那兒!」

男人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只坐在房間的某一個角落,寂靜地看著她。

許青鳥皺了皺眉,瞪大眼楮,努力去看。可眼前只有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既然眼楮不好使,她干脆緊緊閉上雙眼,去感受對方的呼吸。許青鳥听力極好,能夠听到監控儀器細微的運作聲響,人類的呼吸更是小菜一碟。這回,她的听力卻也無能為力,因為那個人像是沒有呼吸,連最輕微的吸氣聲亦無。

是小偷?還是說……是鬼?否則,她怎麼會听不到人類的呼吸聲?

這時,一陣輕微的橡膠摩擦聲從一點鐘方向傳來,許青鳥運起手心靈力,化作一條紅鞭,準備隨時戰斗。

等了許久,對方都沒有繼續行動,許青鳥向一點鐘方向挪動,調動身體所有的感官,神經緊繃。橡膠摩擦聲再度響起,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你到底是誰?!」許青鳥下了最後通牒,「再不說,別怪我不客氣!」

橡膠摩擦聲沒有停下,刺得許青鳥耳膜鼓痛。

她咬咬牙,抬起右手,揮動紅鞭,朝摩擦聲響起的地方抽下︰「魂,苦,榮,斗,戮!」

紅鞭落下之處,一把輪椅被劈成了兩半!

眼前一片黑暗,可身體像是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下一秒,許青鳥感覺自己被什麼堅硬的東西抵住了後腦勺。緊接著,有人扣動了腦後的那把手槍,只听得「 」的一聲,許青鳥大腦轟的一聲陣痛。她……死了嗎?

「礪哥,住手!」龍茜大聲喊道。

听到雷電轟鳴聲,龍茜怕礪哥會身體不適,便過來探望。誰料到房間里只有孟老在,礪哥並未安靜躺在床上休息。客廳里傳來許青鳥的冷喝,龍茜一听,便知大事不妙。果然,礪哥站在許青鳥身後,將槍抵在了青鳥腦後。

扣動扳機,子彈發射,許青鳥的身體重重地倒在地板上。

然而,被子彈打中的地方並未流血,甚至連一處傷口都無。

「礪少只是打中了她的穴位,讓她昏睡了而已,」孟老跟出來,解釋道。

礪哥將特制的玄色手槍收回,動作干淨利落︰「告訴你的朋友,永遠不要只相信自己的听覺。」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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