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說愛你 第十二章 浩天吃醋

作者 ︰ 米小瑞

蕭雅服下藥後,頓覺更加痛苦,只覺得好像有人拿刀在她臉上一刀一刀地割著她的肉,一片一片。

眾人見蕭雅臉上的肉一塊一塊往下掉,一陣惡心,皇上皇後受不了如此刺激,便先行離去,留下墨天,浩天,雲國皇後三人在此。

「啊……好痛,好痛……阿墨,阿墨,你在哪里?我好痛,好痛,告訴我,我是不是要死了?啊……」蕭雅尖聲叫道,一把抓住從容上前的墨天,反復問道。

欣婻見自己的女兒痛苦不堪,心如刀割,白淨的雙手揪著胸前的衣裳,緊緊皺著眉頭,眼眶含淚,卻無能為力。她多想替她承擔所有的痛苦,但是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痛苦地*著。

墨天溫柔地拍著蕭雅的後背,輕聲細語地寬慰道︰「不要害怕,我在這里,沒事的,沒事的,忍忍就過去了,再忍忍,忍忍……」還時不時觀察著浩天的神情變化,愈發溫柔。

浩天則是心疼地看著蕭雅緊緊抓住墨天的手臂,眼眶中同樣含著淚水,拳頭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終是不忍看見蕭雅將墨天當成唯一的依靠而忘了自己的存在,復雜地離開皇宮,心中隱約有些受傷,涌起想要見靜雅的渴望,而這種渴望愈發強烈。

踏出皇宮的腳步越來越急,最後干脆使用輕功飛回王府。他想要見那個會對他生氣,會在乎他,會關愛他,卻始終平淡的女子,就好像見到她,他便會撫平心中的所有傷害,得到安慰似的。這樣想著,浩天腳下更加急切了。

獨自一人先行回到王府的靜雅,平淡地走在王府的小道上,滿面邪魅的秋霞迎面而來。

秋霞見靜雅一臉平淡,心中感慨此人為何總是平淡如風,心生戲謔,上前一把摟住靜雅縴細的腰身,縴細的手指挑起靜雅平淡柔和的下巴,微微朝她臉上噴著熱氣,「王妃獨自一人回來,王爺呢?」

靜雅無奈,別過臉,避開秋霞的手,掙開秋霞的懷抱,淡然說道︰「王爺尚在皇宮,我便先回來了。」

秋霞戲謔地轉了轉眼珠,說道︰「王妃如此放心,就不怕王爺就此將心遺落在皇宮中回不來了嗎?」

靜雅淡淡地看了秋霞一眼,心中已想開,自此後,浩天的事都與她無關,她只想過著平定的生活,便開口笑道︰「王爺的心遺落在哪都與我不相干,我只想平靜地生活。」話罷,提腳向前走去,留給秋霞一個淡然的背影。

「你說王爺會與公主相守,真的會如此嗎?」秋霞收起邪魅的神情,若有所思地盯著靜雅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

王府中的花草都受到極好的照顧,鮮艷無比,芳香異常。然而靜雅卻有些疲憊,無心欣賞美景,徑自走向東廂房。

待靜雅推開房門,忽然一人從天而降,靜雅回頭一看,當日救她的銀發男子手握住尚在流淌著鮮血的劍,渾身是血,身上的白衣亦被染成紅色。他見到靜雅後,手中的劍 當落地,神情放松,倒地不起。

靜雅大驚,連忙上前將其拖入房中,收拾好男子的劍,解開男子的衣裳,取來毛巾,就著臉盆中的水,而後擰干,仔細擦拭男子的身子,看見男子身上縱橫的傷口,甚至有幾條極深極長的傷口,靜雅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不敢怠慢地取來金瘡藥及紗布,替他處理好傷口。

昏迷中的男子額頭上流著冷汗,不安地緊閉雙眼,粗糙的手緊緊拉住欲離開的靜雅的手臂,慌亂無助地乞求道︰「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此時浩天正好站在房門口,怔怔地看著房中的一切,兩眼放空。

靜雅並未注意到門口的浩天,眼看無助的男子,心狠狠地揪成一團,不自主,她反握住男子的手,一遍又一遍,輕聲寬慰道︰「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我就在這里,不要擔心……」

浩天放空的雙眼中淌下淚水,楞楞地轉身,原本想去千金裘,卻又想到白日千金裘是不開門的,便獨自一人上了風雨樓。

神思恍惚,踏進風雨樓的閣樓,徑自走向樓中的書桌,抄起桌上的筆,刷刷幾下,一位女子栩栩如生地出現在紙上。

浩天重新取來一張紙,刷刷幾下,又有一位女子出現在紙上。他連續畫了好幾張,才放下筆,仔細端看畫中女子,雖神色不同,五官卻是那個平凡的女子,靜雅。

畫中的女子或怒,或平淡,或淡笑。

浩天苦笑,當他渴望回府看看靜雅時,她卻說不會與另一個男人分離,真是可笑!

「琴啊琴,你是否也感到孤獨寂寞?」浩天走至一旁,修長的手指撫上琴弦,哀戚之音傾瀉而出,與風雨樓終年的淒風寒雨相映,更顯浩天心中的淒苦。

「風淒琴悲,雨倏人哀,回首伊人不在,向前伊人不在,退後伊人亦不在。情傷傷,意戚戚,蒼天獨與黃鶴歸,大地孤留梧桐開。傷淼淼,心寥寥,誰憐痴戀俗情渺?」

浩天神傷,靜雅手握軒轅劍之手的溫柔模樣在他腦中揮之不去,空洞的灰色眼眸痴痴盯著樓外的風雨,淚水靜靜滑落。

蕭雅不是他的,靜雅亦不是他的。

心愛之人不屬于他,他的妻子亦不屬于他。

皇嫂終究不可能與他遠走天涯,王妃也沒多大可能與遠走天涯。

他終究是要孤獨一人。

一曲罷,浩天痴傻地彈下一曲淒楚的鳳求凰,哀哀淒淒。

「鳳求凰,凰求鳳,鳳鳳凰凰,凰凰鳳鳳,真真假假,求誰得?得誰求?可笑,可笑!」浩天大笑,笑得那麼苦,那麼痛。

靜雅待銀發男子入眠後,才抽出手,細心替他蓋好被子,收拾好雜物,伸了伸懶腰,站在窗口瞭望。

浩天怎麼還沒回來?

轉念一想,笑著搖了搖頭。

他回不回來與我何干。

靜雅取來醫書,走至房外,坐于花叢中,細細研究。忽听一陣淒楚的琴聲,飄飄渺渺,似遠似近,猶如從地下傳來一般,又好像是從天上傳來一般。

這是何處的琴聲?為何如此淒涼?

靜雅起身,循著琴聲,上了風雨樓。

風雨樓,風雨淒淒,打濕了靜雅身上的衣裙,愈靠近閣樓,靜雅便听得愈真切。她吃力地向前走去,心想,這是什麼地方,她從未來過,為何這里風雨會如此之大?

靜雅好不容易走進閣樓,發髻衣裳已是濕透,全數貼合著身子,難受至極。她原本想就這麼下去吧,卻發現浩天撫著琴,黯然落淚的模樣,心一抽,這是與見到銀發男子受傷時的心痛不一樣,胸口悶悶的,似乎喘不過氣來似的。

她緩緩靠近浩天,皺著眉頭,一手撫上胸口,暗問自己這是怎麼了,不是說好不管他嗎,為什麼胸口還是不由自主地悶悶的?

「啊啾——」

靜雅還未走近,便忍不住地打了個噴嚏,雨水順著她的碎發流淌,好不狼狽。

琴聲驟停,被驚醒的浩天倉皇拭去淚水,面無表情地看向靜雅,見其全身濕透,不由得皺緊眉頭,上前,運功烘干靜雅的衣裳,忘了方才對靜雅的不快,關心地問道︰「感覺如何?」

靜雅淡淡笑著,並不回答浩天的問題,徑直說道︰「浩天不在皇宮,在這里做什麼?」

浩天默然,猶自褪下外衫,擦拭著靜雅的濕發,即便不想理會浩天,但如此細致的行為依舊讓靜雅心中暖暖的。

「方才那曲子是什麼,有些淒涼,卻是好听。」靜雅打量著四周,見閣樓空蕩蕩的,只有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及一張琴,桌上只有筆墨紙硯文房四寶,簡單至極。忽靜雅瞄到桌上幾張紙上畫著人物,一時好奇,走近一看,畫中的人竟是自己,臉不由得微紅了紅,有些結巴地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畫的?」

浩天原本有些懊惱,但在看見靜雅的反應後,不由得心情大好,微微扯起笑容,輕聲回道︰「方才畫的。」

靜雅有些羞澀地放下紙張,尷尬地說道︰「浩天回來多久了?」

「就在你和師兄不分不離的時候便回來,」浩天想起房中靜雅與軒轅劍牽手不分離的情景,不由得嫉妒萬分,隨即冷下臉來,將外衫扔至一旁,嘲諷地說道︰「靜雅好心思,竟在房中與師兄相會,毫不忌諱那是我們的房間。」

听到這話,靜雅便知浩天誤會了,看他滿臉嫉妒的模樣,早已忘記自己對自己說過的話,心中大喜。

原來他也是在乎我的。

靜雅臉上的笑容愈發甜蜜,眼中帶笑,手指輕輕撫模紙上的人物,看著浩天的冰冷的俊臉,問道︰「浩天為何畫我?」

浩天別過臉,並不作聲。

「浩天為何要救太子妃?」靜雅笑著繼續問道︰「浩天救蕭雅是因為愛她,那浩天又是為了什麼畫下這張畫?」

「畫下這些畫不過是消遣,靜雅何必多問?」浩天現在滿腦子都是靜雅與軒轅劍牽手的畫面,一股氣沖上心頭,惡狠狠地扯過畫,冷聲道︰「靜雅不要想多了,從今晚開始,我便搬到書房去。」

靜雅不解,為何浩天臉色變得如此之快,上一秒還是笑臉盈盈,下一秒便是冷面以對。她無奈地笑笑,問道︰「為何想要去書房?」

給你和師兄騰地。

浩天默然,只是冷冷地在心里回道。他一把將畫扔在地上,跨著大步,離開風雨樓。怒氣沖沖的模樣唬得靜雅一愣一愣的。

就在浩天走後不久,秋霞便撐著傘前來接靜雅下風雨樓。原來是浩天擔心靜雅會因淋雨而感冒,特意前去讓秋霞來接靜雅下樓,想關心卻又別扭的模樣讓秋霞好一頓戲謔。

兩人總算還是有機會了……

秋霞笑了笑,沒有告訴靜雅是浩天特地讓她過來接她的,而靜雅也只是認為說秋霞剛好經過順便帶她下來而已,並未多想。

但彼此間的不了解卻導致了靜雅與浩天之間的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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