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說愛你 第七章 靜雅的反擊

作者 ︰ 米小瑞

涌動在街上的人們原本是為了慶祝楓花節,為了心中的那個人而祈禱,如今卻被人利用其單純的心,設下借刀殺人之局。處于局中的主角一臉淡笑,似是不在意,似是並未注意到人群是為她而涌動。清風吹起她的黑發,吹起她的衣裳,飄飄然,如同境外仙人一般超然。

她是那麼的漠視,那麼的從容,淡淡的笑容中有著不容忽視的貴氣,讓普通百姓不敢貿貿然上前,只是團團將靜雅圍住,不退,亦不前。後不知是誰喊了句「不貞之女無貴氣身份可言,按火焰國律法,理應吊宮牆示眾」,人聲應和,人群涌動,生生將靜雅身邊的顏雪擠出人牆之外,推著靜雅一步一步往宮牆的方向走去,急得顏雪趕忙沖進王府搬討救兵。

靜雅依舊笑著,只是這份笑中藏著狠戾,隱著決心。

水煙國公主是至高無上的公主,沒有任何人有權力剝奪水煙國公主手中的一切。

從小,皇兄便曾對她說過這句話,亦成了她高傲性子的源來。

「嘶——」

套繩纏身的痛楚使得靜雅冷哼一聲,笑容依舊不變,只是眼中的深意在看到那抹淡紅色身影時變得愈發深沉。她看著蕭雅緩緩走上宮城,端莊卻陰冷地笑著,絕情的嘴唇一張一合,無聲卻同樣陰冷。靜雅知道她是讓她去死,她無聲地笑了,因為今天必須由蕭雅自己來承擔後果。

「且慢,先听我說一句話好嗎?」

靜雅冷淡地提高語調,圍在前頭的百姓皆被她身上的尊貴之氣所震懾,停止了捆綁她的動作。人都是隨波逐流的,後頭的人見前頭的百姓停止了動作也隨之停下了動作,霎時間靜得有些詭異。

靜雅趁機掙月兌繩索,環顧四周,將周遭百姓的表情盡收眼底,而後,抬眸平靜地看著蕭雅,波瀾不驚的眼眸竟讓蕭雅感到一絲寒意,一種詭異的說不出口的害怕。她一步一步踏進皇宮,慢慢踏上階梯,一步一步靠近蕭雅,以一種獵人的姿態靠近蕭雅,讓蕭雅產生一種她是被困住的獵物的感覺,是現狀的優勢勉強撐起她的虛假表面,不至于狼狽月兌逃。

「太子妃覺得勝券在握嗎?太子妃覺得本宮是誰?太子妃難道會愚蠢到認為本宮不會反擊嗎?」靜雅淡笑,抬手取下頭上的發簪,另一手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逐漸靠近蕭雅。

「」

「太子妃還記得本宮對你說過的話嗎?水煙國公主不會允許他人一再地陷害,一再地算計,更不會允許他人奪走她的性命。你做好準備了嗎?」靜雅握緊發簪,悄悄弄掉藥瓶的塞子,步步逼近有些後退的蕭雅,淡淡地嘲諷道︰「害怕了嗎?現如今才來害怕已經來不及了。」

話音一落,手中的簪子已經揮向蕭雅的門面,蕭雅本能地抓住靜雅的手臂,靜雅反應更快,一把將藥瓶中的液體潑向蕭雅,而後淡笑著後退,站在宮城上,看了眼有些狼狽卻並無受傷的蕭雅,轉身,緊緊鎖住城下那抹匆匆趕來的墨色身影。無視那雙灰色眼眸中的警告之意,淡笑道︰

「本宮乃是水煙國公主,為何如此詆毀本宮名譽?本宮如何不貞?如何不潔?還望諸位給本宮一個解釋。」

「」眾人緘默。

「官府定一個人是否有罪尚且需要人證物證,各位單憑一張詆毀本宮名譽的信紙就不問是非黑白定本宮的罪,公道何在?天理何在?」靜雅淡然的語氣中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鏗鏘有力的話語問得眾人啞口無語。她緊緊盯著城下緊皺眉頭的浩天,暗自嘆了口氣,將本欲說出口的話全數咽入月復中。

可卻也正是這一分仁慈讓她人有可趁之機。站在她身後的蕭雅陰笑一聲,裝作驚恐的模樣,像極了一位柔弱女子忽然被嚇到的樣子,跌跌撞撞地撞在靜雅身上,與靜雅一起從宮城上掉下。她在賭,賭浩天的在乎,亦在逼浩天做選擇,在她和靜雅之間做選擇。倘若他選擇與靜雅白頭偕老,那她就此死了也好。倘若他選擇了她,那死的人便是靜雅,他們之間再無第三人。

咻——

一道墨色身影掠過,將同樣往下**的蕭雅抱入懷中。此時的浩天眼中早已沒了靜雅的影子,滿腦子只剩下「要救蕭雅」的念頭,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曾下定的決心。

如今若是死了也只能怪自己愚蠢。

靜雅苦笑,輕閉雙眼,假裝看不到這殘忍的事實。心,微微抽痛,痛的是自己的丈夫拋下自己選擇搭救另一個女人,痛的是他還是深深愛著蕭雅,愛得不留余地。

咻——

一道白色身影掠過,一把抱住靜雅,緩緩落地。清風吹起那頭銀發,將熟悉的青草味道吹進靜雅的鼻腔,靜雅知道她又被那銀發男子救了。

她深吸一口氣,平復心中的淒苦低緒,睜開眼楮,平淡地道謝,平淡地後退,退出他的懷里,平淡地看著浩天,看著他如何小心翼翼地憐惜他懷中的蕭雅,心控制不住地抽痛。深深嘆口氣,轉頭,深深隱藏住眼中的哀傷,以為無人發現,卻忽略了身旁闖蕩江湖善察人意的軒轅劍。

軒轅劍微不可查地模了模自己的左胸口,皺了皺眉,不知為何,他看到靜雅如此模樣竟感到了一絲心痛,如刀片般薄的嘴唇也不受控制地為譏諷浩天,似是本能地想為靜雅討回公道一般。

「沒想到堂堂火焰國王爺竟如此拋妻救嫂,還真是好叔嫂啊。」

一句簡單的話中既點明了兩人之間的關系,嘲諷了浩天的行為,亦揭露了兩人永遠不可能在一起的事實,狠狠揭開蕭雅的傷口,同時點醒了浩天。

「師兄」浩天放開蕭雅,拳頭握了又放,放了又握,反反復復,看向一臉冰冷的軒轅劍,溫和的薄唇許久才吐出兩個字,灰色眼眸暗沉了許多。

「公主多加保重。」軒轅劍在听到「師兄」二字身體僵了一下,恢復冷冰冰的模樣,淡漠地留下這句勉強算是關心的話,腳尖一點,飛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師兄」浩天本欲上前攔下軒轅劍,卻被蕭雅的突然尖叫停下了動作,轉頭一看,蕭雅原本精致的小臉已是血肉模糊,還發出陣陣惡臭。大驚,回想起靜雅在宮城上對蕭雅所做的一切,怒瞪一眼一臉平靜的靜雅,趕忙帶著蕭雅去見太醫。

嘩——

人聲涌動。

可靜雅卻心如止水,絲毫不受人群的影響,靜靜站在原地目送浩天離去。心中的苦澀愈發強烈,許久她才轉身回了王府,決心忽略這一切。

「怎麼了?沒事吧?靜姐姐」徘徊在王府門口的顏雪看見靜雅心不在焉地回來,便一臉著急地上前拉住靜雅的手臂,往後探了探眼,擔心地問道︰「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浩哥哥呢?是浩哥哥救了你是不是?浩哥哥呢?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小雪,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靜雅略有些疲憊地應付著顏雪,身子軟綿綿的,似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她知道後面還會有一場拉鋸戰,浩天必定會來找她,逼她救蕭雅。靜雅並不想救蕭雅,若是想讓她活的話,今天就不會對她下毒了。

「靜姐姐」顏雪可憐兮兮地盯著靜雅。

「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不要擔心。」靜雅扯起笑容,抬手溫柔地模模顏雪的臉蛋,以示安慰。只是她不知,她的笑容是那麼的可悲,那麼的讓人心疼。只是顏雪沒有當場揭露她偽裝的堅強罷了。

「好。」顏雪轉眼一笑,離開王府,直奔皇宮。

見顏雪走遠後,靜雅才無力地進了王府,緊緊關上房門,重重地將自己放倒在柔軟的**上,熟悉的檀香味刺激著她的嗅覺,浩天擁住蕭雅的畫面一直晃蕩在眼前,揮之不去。忽然,靜雅覺得有些惡心,厭惡著這房間的所有氣味,厭惡被浩天踫過的所有東西。

踫——

幾乎是一躍而起,靜雅匆忙得連鞋也忘了穿,沖出東廂房,盲目地在王府中晃蕩著,樣子有些許狼狽。

踫——

「啊」

一個人影沖上前來,與埋頭想要逃離浩天的氣味的靜雅撞在一起,撞得靜雅暈頭轉向。

「你對蕭雅做了什麼?」仔細一看,與靜雅撞在一起的是匆匆忙忙從皇宮中趕來的浩天,只見他粗魯地握住靜雅的肩膀,關節泛白,似是使盡了所有力氣,狠狠捏住靜雅的肩膀,惡狠狠地說道︰「我不是告訴過你,不準踫蕭雅嗎?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浩天只要一想到躺在皇宮中奄奄一息的蕭雅,御醫束手無策,他便顧不得許多,一心只想找個發泄口發泄自己心中已經藏不住的怒火。此時,無論如何,他對靜雅已經沒有了溫柔與耐心。同時,他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道,即使他明白不能這麼粗魯地對待靜雅,卻心有余而力不足。

「呵,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靜雅眼中有著嘲諷與厭惡,更加惹怒了浩天。

「該做的事?哼哼,你現在該做的事便是隨我去皇宮救活蕭雅。」浩天狠狠拉住靜雅的手,大跨步往外走去。

「我不要,放開我。」靜雅狠狠地耍開浩天的手,一個踉蹌,跌倒在地,摔得狼狽,卻笑得歇斯底里︰「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命令本公主,竟敢如此對待本公主。」

「我是你的相公,妻子本該听丈夫的話,隨我去皇宮。」浩天毫不憐香惜玉地一把將靜雅扯離地面,灰色眼眸中盡是燃燒的怒火。

「混賬東西」靜雅狠狠扇了浩天一巴掌,滾滾熱淚,聲聲控訴,「倘若你還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你還會為了另一個女人如此粗魯地對待你的妻子嗎?你若是還記得我是你的妻子,你還會因那個已成為你嫂子卻步步算計你妻子的性命的女人而對我溫柔盡失嗎?慕容浩天,我是李靜雅,是水煙國尊貴的公主,不是你的奴僕,任由你擺布。我李靜雅不會讓別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計,算計我的人一定得付出代價。慕容浩天,你死了那條心吧,我是不會救蕭雅的。」

「你」浩天猛地被打醒,無言地放開靜雅,看著那張被淚水覆蓋的小臉,萬般復雜從胸中涌起,顫抖著一雙手,也不知是愧疚還是其他還未理清的情緒。他心中百感交集,頓時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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