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爾繁華深處 留宿(2)

作者 ︰ 一池墨染

「對了,先生,我給小姐布置了房間,但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林嬸走開幾步又折了回來,她有些擔憂,覺得還是征求一下季瑾的意見,畢竟據她這兩個小時的觀察來看,這位新來的小姐的脾氣似乎不是很好。

這個被季瑾叫做林嬸的女人,四五十歲的模樣,是季瑾這些年專門聘請來照顧這棟老房子的人,她人熱心,又是本地人,十分熟悉這一帶,季瑾每年都會度假式的回來看看。

洞察到林嬸的憂慮,季瑾笑道︰「你不用擔心,她正常時候不這樣的。」說著他再次抱歉地看了看江宇,看來季玥跟這個江宇之間似乎有很大的誤會,這丫頭,才來國內多久就跟人結了梁子。

八月底,剛下過雨的夜晚已不像之前那麼潮熱,古鎮的夜空依稀能見到幾顆偷跑出來的星星,季玥坐在石橋的階梯上,時不時抬頭望望天。

她擱置了傍晚的不愉快,靜下來的心卻更加惆悵。

十二年前的車禍近在眼前,振聾發聵的爆炸聲和火海里瞬間不見的媽媽,那是她記憶里最殘酷的畫面,如今想起,仍然難以面對。

如果那天她沒有嚷著媽媽去游樂園的話,那麼車禍就不發生,是她害死了媽媽。

「媽媽,我終于來到了你懷念的地方,跟媽媽講的一樣呢?這里的星星很亮,在洗禮過的夜晚更加漂亮,偶爾吹來的幾縷涼風是秋季最初的信號。秋天快要到了,你也在這里嗎?我好想你,媽媽。」

「想媽媽了?」

背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季玥一跳,她回頭一看,來人是江宇,「沒有人跟你說過偷听別人講話很差勁嗎!」她起身欲走,卻被江宇先一步擋住了去路。

「不是偷听,是路過而已。這地兒又不是你家,你有什麼權利要求別人不打這兒過,而且話是你說的,耳朵長在別人身上,你怕別人听到就別出聲啊!」江宇為自己辯駁。

「我現在不想跟你吵,你讓開!」

「路又不是你修的,我願意走哪就走哪兒。」本來他也沒想跟她吵,是她從一開始就直咄咄逼人的。

季玥心情很糟,又踫上江宇這個死對頭,她幾乎要崩潰了!

「啊——!」江宇捂著被踩的腳背慘叫,這是第二次了,總共見面也就四次,她踩他兩次了。「你這人怎麼這麼喜歡踩人腳背!」

「我就踩了,怎麼著?見過賤的,沒見過你這麼賤的!你嘴巴能不能放干淨點,學會尊重別人,別人才會尊重你,就你這樣的,我踩你都算便宜你了!」

「這話應該我對你說吧,你尊重我了嗎?下午買糕點本來就是你有錯在先,我好心提醒你,你還來勁了,當著那麼多人面,你想過「尊重」這倆字了嗎?你要不要先改改你的暴躁脾氣再說。」

被人直接指出毛病,季玥氣的臉色發青。

「你干什麼?你離我遠點,別過來!」被踩了一腳的江宇再也不願意靠近季玥了,可她現在分明就是一只母老虎!「我說了,你別再過來,別再過來了,停、停下,听到沒有!否則我——」

只听見「噗通」一聲,江宇直接掉進了身後的河里!

「我叫你嘴賤,送你到河里好好漱漱口!」橋上的季玥借著橋邊的彩燈,居高臨下地看著在河中奮力撲騰的江宇,此刻她的嘴角終于掛上了滿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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