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證道傳 第五十三章 驚天噩耗

作者 ︰ 杯中仙

四人出了密室,天星真人滿面歡喜,將魔氣祛除的經過一一講述。金不換听罷,對小虎的態度轉變,揭過之前的摩擦,拉著他細問經過。小虎適才死里逃生,哪里有多余精力解釋?只是問十答一,疲于應付。

冰無瑕有一事不明︰女兒到底說了什麼,小虎才肯使用魔晶修煉的呢?她詢問珠兒,哪知女兒卻滿面霞紅,羞澀地跑開了。

大聖從樹上蹦下,「哧溜」一聲竄到小虎肩頭。它左瞅右瞧,感覺小虎有絲難明的變化,卻又看不出所以然來。大聖施展天眼神通,只看見小虎體內充斥著六色霞光,攝人心魄,威壓驚奇,比之前的修為又高出幾層。

休息了兩日,小虎完全恢復,便向冰無瑕辭行。他在煉化魔氣之時,偶有所感,覺得山門有大事發生。所以心生牽掛,歸心似箭。

「小虎,你境界剛剛突破,這麼著急離去,可是怕耽誤了萬仙朝聖之期?」冰無瑕想多挽留他些時日,奈何去意已決,故作關心地詢問道。

「冰姨,我只是心中煩躁,覺得山門有事發生,想盡快回去瞧瞧。萬仙朝聖是什麼?我沒听說過,還望冰姨賜教!」小虎如實答道。

冰無瑕很是詫異,小虎身為大衍真仙的弟子,居然連萬仙朝聖都不知道!她面色一肅,娓娓道來。

原來,所謂的萬仙朝聖,其實是大衍真仙的華誕之禮!大衍真仙是整個修真界公認的宗師,為了表達對他的敬仰,每隔十年,便召開一次「萬仙朝聖大會」。這可是整個修真界的頭等大事!

原本,這場盛會只是大衍五行教的內部事務,各代弟子齊聚一堂,給創教始祖過壽。漸漸地,隨著大衍五行教開枝散葉,越來越多的人參與到這場盛會之中。沿襲到現在,竟成了修真界的論道大會。萬仙朝聖期間,但凡有些名望的修真者,都會慕名前往五老峰,就連一些魔道老怪也不例外。一來是為了目睹仙人風采,听大衍真仙談真論道。二來是為了結識更多同道,提高自己的聲望地位。

在這段時間里,大家暫時拋開正魔之分,摒棄門戶之見,交流心得,互通有無,可謂修真界的一項盛事。

距離本屆「萬仙朝聖大會」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冰無瑕以為他要回去早做準備,才急著告辭的。沒想到,他竟然對此事毫不知情,也不知他這個「小師叔祖」是怎麼當的!

方小虎恍然大悟,原來再有三月便是師尊的壽誕,就是十年一度的修真大會。他暗自尋思︰自己修真以來,見過的修真者屈指可數,對修真界還有許多懵懂。自己絕不能錯過這次盛會,這可是增加見聞,豐富閱歷的大好機會!

知曉了這些,方小虎更加回山心切!

眾人一再挽留︰珠兒想他再多盤桓數日;天星真人邀他到萬星閣做客;金不換更甚,竟要拜小虎為師。面對諸人盛情,小虎一再推讓,答應師門事了之後再來做客。大家這才作罷,簇擁著送他下山。

下了山門,眾人不肯回去,又送他出了南疆。到了中州地界,他們怕遇到正道糾纏,不願繼續深入,只好與小虎依依惜別。雖然相處時日不多,但都被小虎的心性折服,引為至交。

南疆之人就是如此,至情至性,沒有什麼繁文縟節,若待你好,便是真好。這種做派,也令許多名門正道大為不解。

冰無瑕拉著小虎閃到一旁。小虎以為她要提醒所求之事,急忙表態道︰「冰姨放心,我回去後,一定央求師尊出手,助你北域尋人。」

冰無瑕微一搖頭,悄聲問道︰「小虎,我是想知道在密室里,珠兒到底對你說了什麼?」

小虎一愣,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作答。冰無瑕再三追問,他這才扭捏地答道︰「珠兒說,我千萬不能死,她,她還要等我,等我,等我娶她呢!」

說完,小虎匆忙駕起困龍劍,飛也似地逃跑了。

身後傳來珠兒清脆的喊聲︰「小虎,萬仙朝聖時,我會去五老峰尋你,你可要準備好吃的招待我哦!」

…………………………

一路向東,漸入中州月復地,人煙稠密,氣氛也熱鬧了起來。空中往來的修真者比平時多了不少,各種稀奇古怪的坐騎令小虎大開眼界。修為高的或是踏雲,或是馭獸,反觀他的困龍劍,卻淪為大陸貨色——只有尋常修真才會御劍飛行。

方小虎結丹大成,千枚元丹全力施展之下,堪稱奇速。連許多異獸為騎的老怪也紛紛動容,心想此人真是低調,雖然修為深不可測,但並不顯擺,只以尋常寶劍代步,可見其心境已經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

一路無事,不多時便到了五老峰。大聖離家已久,心念父王,辭別小虎,自行離去。

小虎拾階而上,走到山門。守山弟子見了,抱拳問他姓名。小虎答禮道︰「我是離火峰方小虎,身份令牌丟失,還望通融!」

弟子拿出離火峰的名冊玉簡翻看,果然確有其人。只是方小虎的名字不在弟子之列,竟與離火真人的名諱並列,排在首位。守山弟子大驚,慌忙行禮,連呼「師叔祖」,恭送他上了離火峰。

離火真人正在雲霄寶殿處理事務,听聞弟子稟報師弟回山,急忙放下手頭事宜,迎了出去。二人相見,自是一番敘話,詳情不再盡表。

「師弟,你不在的這段日子,發生了兩件大事。你,你可要挺住啊!」離火真人淚眼朦朧地說道。

方小虎聞言,心里「咯 」一聲,不知是什麼大事。

「第一,是關于你哥哥方大虎的!他在陣前遭遇百黎教弟子偷襲,不幸身亡了!」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大哥他,他真的……」小虎的腦袋「嗡」地一聲,被他的話弄懵了。

離火真人從乾坤袋里掏出一個包裹,遞給方小虎,悲痛地說道︰「這是你哥哥的遺物,他的乾坤袋被魔教弟子搶走,只有這些東西隨身攜帶,得以保留。」

小虎顫抖地打開包裹,里面鄭重地放著三個牌位。兩個是父母的,還有一個是方小虎的,已經被他掰成兩半。

方小虎抱起牌位,失聲痛哭。大哥把它們看得比性命還重要,若非遇難,斷然不會拋棄。他不再懷疑,大哥定然已經遇害,道消身亡了!

「大哥……」

小虎歇斯底里,哭成了淚人!

是誰在強盜的手里救了自己性命?是誰帶給自己久違的親情?是誰領自己踏進修真大門?又是誰諄諄教導,讓自己煥發新生?

是方大虎,這個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的好大哥!

危難之時,他必挺身而出;心生困頓,他會悉心開導;修為受阻,他來指點迷津;略有小成,他便引以為豪。

他就是這樣一個稱職的好大哥,為弟弟之悲所悲,替小虎之喜而喜。

他不僅僅是個好大哥,還是一個大好人。他為人正直,古道熱腸,是離火峰同門口中的好兄弟!他尊師重道,明禮守節,是離火真人重點栽培的好弟子!他行俠仗義,恩澤眾生,是世人眼中的濟世好仙俠!

但是,天妒英才!這樣一個大好人,卻突遭橫禍,慘死異鄉。老天,你還有眼嗎?你能睜眼看看嗎?天下的惡人還沒有死絕,怎麼就輪到好人了?不是說善惡終有報嗎!大哥他做了什麼惡事,要遭此報應?

方小虎雙膝跪地,嚎啕痛哭!他跪天、跪地、跪父母,此時卻為這個被錯認的「大哥」跪下了。他哭生、哭死、哭因果,此刻卻為方大虎的遭遇痛哭了起來。

這一刻,方小虎的心里充滿仇恨!他恨蒼天無眼,天道不公!他恨造化顛倒,因果錯亂!

他想起了被浪無情殺害的兩名弟子,為什麼百黎教作惡多端,卻還能風生水起,雄霸一方?為什麼好人卻要處處受制,慘遭屠戮?

人言道︰生死有命!難道這「命」,也是牢籠規則的一部分嗎?那麼,是何人規劃眾生的「命」?人命終結後,生前的思維、記憶、感情、道統,又去了哪里?

小虎茫然地拿出「招魂引」,空有寶物在身,卻不知如何喚回大哥的魂魄。即使這法寶逆天,沒有命魂的指引,也絕難從天道手中強取豪奪。

離火真人見他如此悲切,也不知如何安慰,只是陪著他嘆息落淚。過了半晌,小虎才平靜下來。他心中有許多不甘,也有許多疑問,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搗毀百黎教,還哥哥一個交代!

他還有一個更大的決心,那就是憑借自身實力,模清天地牢籠的真相。到時,他必會與天道爭雄,奪回哥哥的魂魄,讓他重獲新生!

哪怕需要千年萬年,小虎的信念絕不會動搖!

悲傷過後,方小虎收攝心神,壓抑情緒,轉言問道︰「師兄,另一件大事是什麼?」

離火真人眼眶再紅,哽咽失聲道︰「師尊他,他老人家舍身鎮魔,道殞身亡了!」

「什麼?連師尊也……也……」小虎再遭重創,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五月未歸,竟然接連听聞兩起噩耗,方小虎經不起雙重打擊,翻身跌倒。一個是至親的手足兄長,一個是仁慈的再造恩師,小虎生命中兩個至關重要的人,先後離他而去,怎一個「悲」字了得?

離火真人扶起師弟,推血過宮,極力安撫,這才將他喚醒。方小虎睜開雙眼,痴痴問道︰「師尊他,可有什麼遺言交代?」

離火真人將師尊的神念傳話告訴小虎。小虎听罷,更加難過,再次失聲痛哭起來。離火真人不放心他獨自離去,硬拉著他在雲霄寶殿過了一夜。是夜,二人無心打坐,說起師尊往日的恩情,均感難過。特別是離火真人,跟隨師尊萬年,情同父子,對小虎訴說往昔種種,眼眶一夜未干。

次日,小虎只身來到師尊洞府,祭拜過後,盤膝坐于尸身對面。師尊的肉身完好,神態安詳,好像只是閉目睡去,不日便會醒來。小虎端詳著師尊的臉龐,他的音容笑貌浮現眼前,歷歷在目,讓小虎覺得異常踏實。

看著看著,他忽然覺得師尊的表情有些怪異——他的嘴角,藏著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好像他早知即將身死,露出終于解月兌的神色!

見師尊如此表情,方小虎不禁想道︰「師尊將肉身留給自己,到底有什麼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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