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之眼珠子瞪得渾圓，一副見了鬼似的表情，張口結舌道，「娘子，你，你說什麼？」
「少裝純了！我說，老娘這朵花，要把你這顆草給折了！怎麼樣？夠清楚了吧？還要不要再說一遍？一遍不夠的話，三遍四遍也行。」
許桑棠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笑容嫵媚得意。
慕瑾之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他知道他家娘子一向特立獨行，與一般的閨閣婦人不同，可沒想到……沒想到如此的特立獨行！真真叫他瞠目結舌！
「不……不用了，為夫听清楚了……娘子，這樣會不會不太好？畢竟你是女子，我才是男子……」
慕瑾之支支吾吾道，面紅耳赤，昔日幽深的眼，眸光閃爍，躲躲閃閃。
許桑棠柳眉一挑，「有什麼不好？你不樂意？不樂意就算了。」
說著，許桑棠就要翻身下來，慕瑾之連忙扶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臉色紅艷艷一片，煞是好看，就連眉心那點朱砂，也比往日紅艷許多。
「沒有不樂意……你……你不必下來……」
慕瑾之支支吾吾道，眼神躲閃，許桑棠挑了挑好看的眉，「小樣，還裝！看你怎麼裝！你要真不樂意，我一定不勉強，做這種事情，一定要兩情相悅才有趣味。」
慕瑾之額頭一片黑線，老半天才低聲道，「娘子胡說些什麼？」
「沒關系，慕瑾之，你別不開心，就算奸尸，你也是與眾不同的尸啊，比別的尸貌美多了，我不會嫌棄你的，哈哈哈……」
許桑棠說著大笑起來，慕瑾之臉色青黑，嘴角抽了抽，見她越笑越放肆，惱羞成怒的重重捏了一把她的腰肢。
「哎喲，害羞了？別急，為妻馬上來疼你。」
許桑棠說著，縴長白女敕的手指輕佻的勾起慕瑾之的下巴，打量的目光不停在他臉上和身上來回掃過。
「娘子可有不滿意？」
見她久久沒有行動，慕瑾之按捺不住的發問，許桑棠搖了搖頭，「沒有不滿意，相反，滿意得很！滿分！」
說完，她仍是坐在慕瑾之身上一動不動，只不停的打量著他，嘴里發出似是嘆息的聲音。
「既然滿意，娘子為何還嘆氣？」
「只是突然想到一個成語。」
「什麼成語？」
許桑棠似是可惜，又似是遺憾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紅唇輕啟，緩緩吐出四個字，「白璧無瑕。」
慕瑾之一愣，「啊？」
許桑棠的指甲有意無意的滑過他的胸口，幽幽嘆息，慕瑾之強忍住身上的沖動，「娘子為何嘆息？」
「我只是在想，像你這樣的堪稱白璧無瑕，我若破了你的身，豈不讓你白璧染瑕？想想還是算了，有點作孽。」
慕瑾之哭笑不得，「娘子，為夫可是男子！男子怎麼會有白璧無瑕的說法？你想到哪去了……」
「慕瑾之，真的，我沒跟你說笑，我覺得你太完美了，我不忍破壞如此完美的你，我覺得你還是一直保持這種狀態為妙。否則，再傾國傾城的女子，也是玷污了你的絕世風華。」
慕瑾之瞪大了眼楮，面色有些難堪，「娘子，你在諷刺我？」
「沒有！我說的是真心話！你就像一塊完美無瑕的美玉，絕無僅有，珍貴無比，任何女子沾染了你，就像在這塊美玉上劃下一道令人惋惜的痕跡。」
慕瑾之死死瞪著許桑棠，見她不像說笑，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娘子，為夫知道自己很完美，其他女子是配不上為夫，可娘子你不同啊，娘子你獨一無二，你若沾染了為夫，不僅不會使為夫這塊美玉蒙塵，反而能使為夫綻放出更灼目的光彩。」
許桑棠目瞪口呆的瞪著他，良久，嗤之以鼻，「慕瑾之，我也就隨口捧捧你，你還真當真了？自戀到你這種程度，還真是絕無僅有了！」
說著，徑直從他身上翻下來，掀開被子，麻溜兒的縮進被窩里，「睡覺！困了！」
慕瑾之眨巴著眼楮，看看挑事者，已經閉上雙眼，裝模作樣的發出輕微的鼾聲，她才剛躺下去，怎麼可能這麼快進入夢鄉？明顯是裝的！
慕瑾之嘴角的肌肉抽了抽，露出一絲苦笑，「娘子，你在戲弄為夫？」
許桑棠不答，慕瑾之還想再問，許桑棠直接翻了個身，背對著他，鼾聲變大。
「娘子，你以前睡覺沒有鼾聲的……」
許桑棠的鼾聲立馬停止，慕瑾之張大了嘴，質問道，「娘子，你明明沒睡，你若是睡了，怎麼能听到我的話？」
許桑棠轉過臉來，飛了他一記極其挑釁的白眼，「對啊，我就是裝睡，咋樣？不服氣你咬我啊！」
慕瑾之的氣勢頓時弱了下去，許桑棠得意的瞟了他一眼，得意洋洋道，「既然服氣，那就睡覺！你不睡盡管出去，門就在那里，慢走不送。」
「娘子，你怎麼可以這樣戲弄為夫？你要知道，男人若是這樣三番兩次的被你戲弄，很容易……」
慕瑾之話還沒說完，就被許桑棠打斷，「我知道，沒關系，有歐陽子在。」
「娘子——」
「行了，別吵我，我剛才那樣，也是你先惹我的，我不過給你個教訓，要讓你知道，招惹本夫人，是要付出慘重的代價的，這一次就這樣算了，若有下次，呵呵，別怪我沒提醒你。」
許桑棠擠眉弄眼的笑，語氣雖然戲虐，但慕瑾之仍然听出了她的警告之意，一張俊臉頓時臉色發黑，看著轉過頭去，繼續裝睡的女人，恨不得把她揪起來，狠狠懲罰一番。
可又怕她惱了自己，讓兩人好不容易回暖的關系再次變冷。
哎，為什麼別人教娘子那麼容易？為什麼到他這里，就變得這樣的難？
到最後，被教被戲耍的那人，貌似是他。
「娘子，我難受，真的，不騙你，你不信的話，可以模模……」
慕瑾之可憐兮兮的嘟囔著，許桑棠無動于衷。
慕瑾之見一計不成，側著身子貼近了她。
「娘子，求你可憐可憐我……」
他這麼磨蹭了許久，忽听到耳邊飄來許桑棠的一聲幽幽嘆息，緊接著，許桑棠便轉過身來，一把把他推平。
她盯著他，昔日清撤見底的眸，已變得迷離，醉人得很。
她張了張嫣紅的唇瓣，發出一聲嘆息，「慕瑾之，是你招惹我的，可怪不得我辣手摧花了，不對，是辣手摧草！」
慕瑾之還沒反應過來，便見自家娘子的爪子飛快伸了過來，三下五除二，將他的上衣剝了個一干二淨。
許桑棠心里一動，「慕瑾之，你喜歡我嗎？」
「喜歡。」
「有多喜歡？」
「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不能自已，喜歡到，只想永遠和你一個人在一起。」
許桑棠直勾勾的看著他，他眼神里的迷離褪去，只剩下清明幽深，兩人四目相對，誰也不肯移開目光，像對峙，又像是互相求證。
良久，許桑棠移開目光，「有喜歡到愛嗎？」
慕瑾之陷入了沉默，許桑棠看著他，目光亮得耀眼，仿佛可以照亮世間最陰暗的地方，慕瑾之看著她，緩緩揚起唇角，「有！」
許桑棠訝然，「慕瑾之——」
「喜歡到不能自已，喜歡到哪怕負了全天下，也不願負你，喜歡到——愛，甚至，比愛更多一點，娘子，」
他看著她，目光熾烈，真誠清明，語氣難得的鄭重和認真，「我愛你。」
許桑棠愕然，似是不敢置信的瞪著他，慕瑾之迎向她的目光，半晌，許桑棠幽幽嘆息，就要從他身上爬下來，慕瑾之連忙按住她，「又怎麼了？」
「慕瑾之，抱歉，我不愛你，我覺得沾染你的身體，好像玷污了你對我的愛。」
慕瑾之一雙眼頓時黯淡下去，頃刻，又升起一線光芒，小心翼翼道，「那你對我可有別的感覺？」
「什麼感覺？」
「比如，不討厭，略有好感之類的？」
慕瑾之的神色期期艾艾，目光羞澀躲閃，許桑棠心里忽然就暖了，她看著他，笑容明媚燦爛，「慕瑾之，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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