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許三貪 第163章 雙重陷害

作者 ︰ 宸月

「不可能!本宮沒有做什麼玉璽和龍袍!本宮一向盡心侍奉父皇,怎麼可能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龍炎咬牙切齒道,「一定是有人陷害本宮!李公公,請你帶本宮去見父皇,本宮要向父皇解釋清楚!絕不能讓奸險小人蒙蔽父皇的耳目!」

李福全攔住他,「殿下莫急,只要搜完了東宮還一無所獲,自然可拆穿那人的謊言,殿下還請稍等片刻。」

龍炎臉色沉得滴水,無論他怎麼說,李福全就是紋絲不動的攔在他前面,一口一個請殿下稍等。

「不行!此事一定有人暗中安排!本宮要立即入宮,向父皇解釋清楚!」

等了片刻,龍炎再也等不了了,怎麼也要進宮,正在此時,那扇傲雪寒梅的屏風忽然倒了,露出躲在後面的‘許桑棠’。

李福全一見到她,臉上露出復雜的神情,「慕夫人,你果真在這里?」

‘許桑棠’怔忡片刻,忽然撲了過來,跪在李福全跟前,抱著他的大腿哭號道,「公公救我,太子殿下擄了我來,逼問慕府財產的下落,我不肯說,他便對我用刑,你看……」

‘許桑棠’說著,露出被掐得紫紅的脖子,李福全臉上的神情不知是悲是喜,龍炎只覺得五雷轟頂。

‘許桑棠’繼續哭訴道,「若不是這位將軍及時踹開門,阻止了殿下的獸行,恐怕我已死在太子殿下的手里。」

龍炎感覺有一張無形的巨大的網,正漸漸收緊,他想掙扎,卻越掙越緊,他怔怔的看著哭訴不已的‘許桑棠’,臉色變幻不停,不知是怒是恨。

龍炎張口剛想解釋,陸堅突然開口道,「太子殿下擄走慕夫人,此事已查明屬實,只是不知玉璽和龍袍……」

龍炎想解釋‘許桑棠’是自己上門拜訪,非他擄來,見李福全暗中對陸堅遞了個眼色,龍炎連忙閉嘴,如今李福全不知是否已經和司馬翼的人勾結,給父皇進讒言,為防萬一,種種實情,他只能到御前解釋。

只要哭訴幾句,再搬出母後,父皇一定會相信他,而不會相信別人的一面之詞。

「稟告大人,第一隊並未搜出玉璽,龍袍和兵器。」

「大人,第二隊也沒有搜到。」

「第三隊也是如此。」

陸堅的手下陸續回來稟報,一直到最後一隊人馬回稟,並未搜出玉璽龍袍和兵器等物,陸堅臉色如常,龍炎暗自松了口氣。

「都搜遍了?」

「回稟大人,都搜遍了。」

陸堅略一沉吟,讓手下都退下,朝龍炎恭恭敬敬道,「殿下見諒,屬下冒犯了。」

龍炎冷笑不語,陸堅仍低著頭恭敬道,「事情已了,末將要回宮向皇上稟告,恕末將先行告退。」

他說著,便要轉身離開,腿還沒邁過門檻,就听龍炎厲聲道,「慢著!」

陸堅停下腳步,轉身面對龍炎,龍炎緩緩走到他身邊,「陸堅,記不記得本宮說過,你竟敢對本宮無禮,本宮定要稟明父皇,將你陸家抄家滅族!」

陸堅沉默不語,龍炎輕輕拍了拍陸堅的肩,附在他耳邊壓低聲音道,「陸指揮使,你英勇善戰,為大昭出生入死,卻窩在司馬翼的門下做個指揮使,區區三品,陸將軍甘心嗎?」

陸堅依舊沉默,龍炎繼續用只有他們兩人能听見的聲音道,「陸將軍呆在國公府,如明珠暗投,實在可惜,不如改投本宮門下,只要你忠心為本宮辦事,本宮一定讓你得償所願!」

說完,重重捏了捏他的肩,抬腳便走。

一個身穿巡城營小隊長服飾的男子上前,低聲道,「大人,這間房好像還沒搜過。」

陸堅臉色如常,「這是太子殿下的臥房,不會有事。」

男子堅持道,「皇上的旨意是搜查東宮,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大人不如……意思意思走個過場?」

陸堅將問詢的目光投向龍炎,龍炎掃了眼跪在李福全面前哭成淚人兒的‘許桑棠’,衣領處露出的肌膚如雪如玉,不知為何,龍炎總覺得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太子殿下——」

陸堅的低喚,拉回龍炎的神智,龍炎毫不遲疑的道,「陸將軍請便。」

他根本沒造過什麼玉璽和龍袍,他的臥房,每日早晚清查兩次,就怕被人栽贓陷害,今日‘許桑棠’進來之後,他曾又仔細檢查一遍,並無異樣,陸堅不可能在這里搜出什麼違逆之物。

陸堅帶著兩個手下開始檢查房間,他們查得極其仔細,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龍炎心里開始涌起一絲不安,不是說意思意思走個過場嗎?為什麼查得這麼仔細?

照他們現在檢查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內搜查完整個東宮,暗道……難道從一開始對方的目標就在他的臥房嗎?糟了!那他豈不是引狼入室!

不可能的!他的臥房里不可能有違逆之物!他們查得再仔細也查不到什麼。

想到此處,龍炎稍微松了口氣,突然,一名手下的驚呼刺痛了他的耳膜。

「大人快看,這是什麼?」

書櫃的架子後出現一個夾層,那是他平日放信箋的地方,此時多了一件明黃色的衣袍,陸堅走過去,把衣服抖開,赫然是一件做工精美細致的龍袍,龍袍上的騰龍和祥雲繡得栩栩如生。

龍炎腦子里轟的一聲炸開,怎麼可能?

他立馬把目光投向已被李福全扶起來的‘許桑棠’,只見她一直低垂著眉眼,龍炎看不清她的臉色,但事已至此,怎麼可能猜不出這是她動的手腳?

只是,她沒帶任何東西進這個房間,除了身上戴的首飾和身上穿的……

龍炎腦子里光芒一閃,他終于知道他無意間看見的那點明黃是什麼了,許桑棠竟然把龍袍穿在身上,帶入東宮,趁著他和陸堅劍拔弩張時,躲在屏風後,月兌下龍袍,再伺機將龍袍藏入書櫃後的夾層里。

「棠兒是你?」

‘許桑棠’沉默不語,所有事實都指向她,可龍炎還是想听她親口承認,她雖未開口承認,沉默的態度已表明一切,龍炎心痛得連呼吸都停滯了。

果真是龍袍!

所有人面面相覷,陸堅小心折好龍袍,謹慎的交到李福全手上,李福全面無表情的看著龍炎,「請太子殿下和奴才進宮,向皇上解釋吧!」

一個手下可能從未經歷過這麼緊張的場面,右腳踩到衣角,往前一摔,整個人撞到書架上,把一本厚厚的《大昭史》撞落,那本書掉在地上,從中滾出一個玉塊。

雕工精美,模樣極其眼熟,李福全走過去,捧起玉塊打量一番,翻過來查看底下的字,突然臉色大變,「玉……玉璽!」

龍炎面如死灰,陸堅撿起《大昭史》,嘖嘖贊嘆,「竟然想到把書挖空,把玉璽藏在里面,真是奇思妙想!要不是書冊被人撞落,誰能想到玉璽竟然藏在書里,就這麼大刺刺的放在書架上?殿下果然聰慧過人。」

最後一句,陸堅說得意味深長。

龍炎望著許桑棠,眼底是難言的痛楚,他現在頭腦一片混沌,龍袍之事確定是她動的手腳,玉璽之事呢?是不是也是她做的?

要把書挖空,再把玉璽藏入其中,需要一定的時間,且書架下並無紙屑,難道是別人動的手?

想到此,龍炎略微感到安慰,隨即為自己蔓延在心頭的那點安慰情緒感到可笑,她騙他,陷害他,背叛他,單單龍袍之事,就足以讓父皇龍顏大怒,如今只是得知玉璽可能與她無關,他便開始感到安慰嗎?

可笑!龍炎,你枉為七尺男兒!不就一個尋常女子,用得著如此抓心撓肺嗎?

「殿下,這枚玉璽,可是殿下所有?」

李福全面無表情的問道,龍炎苦笑道,「本宮說不是,你信嗎?」

「奴才信不信不要緊,皇上信了就成。」李福全說著,一甩拂塵,做了個請的手勢,「太子殿下,請吧。」

龍炎挺直腰背,目光悠遠,唇邊漾出一抹溫柔儒雅的笑意,邁開步伐,仿佛,此刻的他,即將面臨的不是天子的雷霆之怒,而是風花雪月,琴棋書畫的風雅之事。

走出房門,龍炎望著黑沉沉的夜色,心中仿佛壓了一塊巨石。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以為他是那只笑到最後的黃雀,其實,從始至終,他只是一只螳螂,稱得上黃雀的人,只有慕瑾之。

恐怕在最開始,他下毒謀害司馬清菡肚子里的野種,也是慕瑾之的算計里,至于他重金收買的那個空山居士,也許根本就是慕瑾之的人,慕瑾之給他下了一張巨大的網,網里放著各種誘餌,誘惑著他鋌而走險。

龍炎苦笑一聲,他的未來,就如今晚的夜色,暗得看不見半點光明。

他緩緩停下腳步,轉過臉來,幽幽的目光落在‘許桑棠’身上。

「棠兒,我只需你告訴我,陷害我的事,是慕瑾之指使你的,還是你自己所為?」

此時,暗沉得令人壓抑的夜空中,劃過一道閃電,照亮了龍炎的臉,他臉上的神情真切而專注,忐忑而期待,在種種復雜的情愫中,還有一絲不甘,眷念和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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