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似乎沒有誰特意看我一眼；「男生」很紳士耐心地听，女士說說道道一統「婉轉模式」。小女乃女乃說︰「我念書的時候，還不知道電腦是什麼，村里就一個黑白電視機，只能收一個台。星期天就是割草喂牛，回想起來夠單調的，那時呀念書就是一個樂趣兒，有時考試沒拿高分還偷偷的哭，可努力學習目的為了什麼？自己也模模糊糊。考上中級師範學校那年才15歲，能懂什麼。錄取通知書下來了，全家都高興，說這下子變成非農業戶口了，以後吃飯花錢就有公家照管了，當時真是不敢相信，覺得自己又沒有做什麼，怎麼就變化那個啦……」咯咯輕聲發笑。我坐在小爺爺身邊，抓著他的手，小爺爺說︰「艾芳那時考了全縣前幾名的，分數也夠第一中學的錄取線了。要是上了高中考了大學，這會兒也許也在美國呢。」
小女乃女乃說︰「扯的。工作幾年以後到太原進修，感覺學習就老提不起精神似地，心里雜念多，不由不惦著家里惦著孩子。現在，平時連翻書的心思都沒有，看見書本就覺得礙眼、不知往哪里擺放合適。書架滿滿的，盡招惹灰塵。」祖母說︰「咱這里還不一樣，書架就是一個擺設。巧鳳，你也供了兩個大學生的，費勁不費勁？」
李阿姨笑笑說︰「女子沒有添啥麻煩，不需要督促。小子調皮，不監督著不行。我這小子閑話兒多，高中想到和順來讀，說‘我們學校的老師太不夠格。什麼這個老師當學生的時候就沒有及格過，後來當民辦教師直到轉正都靠了當官的姐夫，他那文憑也是花錢走後門來的’他爸爸說︰‘只要你們學校有一個考上大學的，你就不要埋怨。讀和順的高中一年要花費多少？還得供你姐，還要不要我們活了。自己多努力一把，到了大學就有好老師了’。我這小子一直愛發牢騷，現在，又把以前那個工作辭了，說‘再努力也白搭，和領導不是親戚，干一輩子也是普通工人’，他爸說‘你不知足，這天底下難道是為你設計的？我一輩子種地也沒有怨過誰，我不是也養出兩個大學生麼’呵呵呵，我這掌櫃的還光榮了。」
林潔笑道︰「人的能力是有差別的，教師的能力也是有高有底的，這可是實情。重點學校、一些私立學校待遇非常高，招來的教師水平就高。我那校長她兒子前年高考才不到400分，送到第一高中補習，去年就考了550，一本線錄取了。‘花錢能買來時間’，不假的，只要底子不薄，到重點中學去就讀考大學不成問題。初中時比我成績好的，考大學時還補習過的不少，我到和順念的高中，應屆就考取了。我畢業工作了，我一個初中同學還在補習呢。」
祖母問︰「黑蛋，你一直笑笑什麼。」黑蛋撓頭說︰「我一直就笨。幼兒園的時候，阿姨說每個人都是人才，經過努力人人都能考上大學。我看其它小朋友，他們好像都听懂了，只有我一個糊涂，于是我就有點兒害怕了，不知道怕什麼。我中考才考了380分，可是我問心無愧，我盡力了，沒有浪費家里的錢。我想，哪一天我開了一家飯店，須要雇一個洗盤子的，我開出的條件也是‘有大學文憑的優先’，不是我想作踐比我聰明的，而是我認為，大學生表明念書十幾年一直沒有浪費父母的錢，對得起家里的付出，憑這一點品質我就雇佣他。」狗嘴吐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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