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午上了一節課，請假了。明明說︰「不好意思哦。賣你拼刀50的那個人，他……老婆反悔了。如果錢幣還在，可不可以推貨給他。你有什麼附帶條件盡管說。」我說︰「什麼意思呢。呵呵呵，給他就給他。」明明︰「為這我請假了，怕那女人一時不得解月兌嘮嘮叨叨，不知一直說些什麼閑言碎語，貌似節外生枝。所以，我想趕快把這事兒了結，塵埃落定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明明讓我開車停在那家人的巷子口，我不想見可以不見。「我來了」就省得明明說某些廢話了，明明那樣懇請我。
我在車里等了很久，明明才交涉回來，說︰「走吧，走著說。那主兒只籌劃了20000，還缺10000我先墊付給你。」我笑說︰「干嘛呢，…隨你便。」明明說︰「我早知道早有預感。什麼也別說了，不干你的事。鄰里鄰居的不傷和氣就好；還不想讓我媽知道呢。」
我說︰「春節期間還開張的飯店，一定都有很牛的菜。這附近有嗎，有什麼好吃的。」明明說︰「這里人愛去‘天元刷鍋’，你喜歡火鍋嗎？那里的炒菜、涼拌味道也不錯。咱兩個不夠熱鬧，我把黑蛋也叫來。你女乃女乃和黑蛋媽媽今天到我家玩牌了」我一點也不知道。
明明︰「黑蛋媽媽早就和我媽熟悉了。你不曉得？昨天我閑逛，還去那個‘一場’了，看見他們正把一些冷藏的青棗兒裝車。黑蛋說青棗是做蜜餞用的，蜜棗原來不是用你們家鄉棗兒做的呀」我說︰「我們稷山棗多值錢，做蜜棗不劃算。黑蛋爸爸以前就販過青棗，這幾年就囤積。去年的100噸，開始2毛收現在漲到8毛了；做蜜棗還用糖，去年囤了800多噸糖賺了100多萬。」
明明︰「黑蛋爸爸很開朗，我女乃女乃說他一副女圭女圭臉兒，看著就像個20來歲的小伙子。」我說︰「那人一直就是這樣，不管有錢沒錢，衣著總是很講究很得體，而且很少買貴的，這方面黑蛋媽媽也是一樣。我三爺爺就不同了，幾千塊一身的衣裳和幾十塊一身的，在我三爺爺看來沒有分別，他是讓穿什麼就穿什麼，一點兒不在乎。」
明明笑說︰「黑蛋父母很像我這邊的爸爸媽媽。」我說︰「不像你那邊的爸爸媽媽？」玩笑話，明明接道︰「別提那邊的，人家一直就當自己是貴人。黑蛋爸爸在新鄉很有人緣哦，好像。」
我說︰「黑蛋的大姨一家在這里20年了。黑蛋二姑也嫁在這里，這親戚我還沒有去拜年呢。你可能不知道，黑蛋爸爸當過兵，這里有好些戰友的。」「黑蛋爸爸其實很低調，那種低調不是故意做出來的；那人天生又隨和又听人說，真不愛發脾氣，所以我爺爺一直喜歡使喚他。03年，有人欠我爺爺的錢，而別人又欠那人的，如此債務輾轉的結果︰在北京用30套房子抵償。」明明插話了︰「是嗎，听著像傳奇，怎麼會。」我說︰「就是，一個煤炭商人欠下的。當時怕黃了，拿了那30套房子還勉為其難呢。那時我爺爺告訴黑蛋爸爸，給你一套你付3分之2的錢就行，黑蛋爸爸以為說笑兒，等到落實戶頭了，他才急著籌錢。因為向那些戰友借錢了，因為‘借’就瞞著家里。那房子到去年年初賣掉了，賺了近400萬，這時黑蛋媽媽才知道，她呀哭得可傷心了。」明明說︰「為什麼哭。」我說︰「不好琢磨，誰知道。我女乃女乃說她內心要強，把在北京的據點放棄了所以傷心難過。于是黑蛋爸爸趕快又花100多萬在四環外買了一套小一點兒的。」嘿嘿嘿。
我說︰「黑蛋爸爸太不愛張揚了，就是喜歡玩兒，就是那種會吃會喝、喜山樂水什麼的。家里許多事情黑蛋未必知道，沒有人和他說。待會兒你問他，他說起家長里短的才好笑呢。」
黑蛋來了，我問︰「我小女乃女乃來了，一下待到做滿月的時候才回去吧。」黑蛋說︰「我不問，誰要我操心。」明明說︰「這里的排場不小，怎麼也還養那出租車。」
黑蛋說︰「你也好奇了。快有十個人這樣問我了。可可沒有告訴你我外公是誰呀，一個大大的傳奇人物，我們那里都叫他‘倒閉專業戶’，這一輩子不停的創業，沒有一次不是半途而廢的，欠債都是女兒們來還。村北那個‘蒙古包’，咱小時候在那里捉迷藏的，那是我外公以前建的煉鐵爐，旁邊的廠房蓋了半拉子。‘鐵廠’合伙人是個南方的，早就不知死活也不知在那搭兒，因為是我外公簽字所以信用社讓他還錢，這起糾紛纏纏綿綿了十年，後來免了利息才清償的，大部分款子還是我爸和我大姨夫湊的。如今土地值錢了，我那舅舅又想著在那里把蒙古包拆了折騰一點啥的。我這舅舅出了名的敗家子，青出于藍勝于藍的，如果猜測姐姐們有多少錢，他就捅多大的窟窿。最初弄那計程車，就是為了讓我舅舅有一個他願意干的正經事兒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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