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夜里開了電話會，不知誰提議，她們商量一番之後，行程有了變化。祖母推說︰「我小姨回到新鄉了，今天想到我舅舅家轉轉。我媽也有好些年，過年沒有一起回過娘家了，呵呵呵……，今天就都去何萍子。大妮子也說想回村里轉轉，那就來吧。」這樣，決定延後初三去新鄉，而且，可能一去就呆在那里直到過十五了。
也許女人更容易融入城市，我直覺覺得祖母在新鄉更愜意、舒心。在那里，她喜歡的事兒多了，比如每天早上可以去廣場公園打太極拳、或者跳舞，因為那里存在了那樣的氛圍，不必扭扭捏捏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在村里休閑，能去哪兒就是打打麻將、秀十字繡。當然物以類聚，城里好多的」同類項「……
那麼，明天起，曾祖父、曾祖母又得搬到南邊過日子了。以前，祖母考慮過雇那個親戚住過來照看院子，只是想了想；她設想有那麼一對退休的健康夫妻、老實勤快愛整潔、還沒有子女拖累……。要求太苛刻了。我對曾祖母說︰「姥姥，過來過去的不麻煩吧。」曾祖母說︰「就是兩個人帶著兩張嘴，麻煩什麼。都是你惹得，不是你，人家就在新鄉現成地呆著。來來去去忙死忙活的，就為了這兩天。」
我說︰「怨我。我不愛在新鄉，我明天不回來初四非回來不可。他們讓你看家不出工錢，我出工錢。」曾祖母說︰「知道了，就你孝順。」汾河之北的，初二回娘家，汾河之南定在初三，傳統，風俗有別。
三女乃女乃今天非正式回了一趟娘家，原因︰她祖母去年二月過世了，今年還必須守著孝。相關的忌諱︰初一到初四不能去家族之外的人家串門。初五乃約定俗成的祭日，這天家家都會祭祀先輩，而「相聚才覺少一人」的那樣的初五就隆重一些、凝重一些，那天嫁出去的女人才可姊妹相約回歸去。
三女乃女乃的大姑父，壽誕移到正月初二來過。呵呵呵，這里就這樣，不該隨便的地方很隨便，有些人認為真正生日那天不算「大吉大利」或者什麼的，讓懂行的指點一下就可以改動。
盡管主人家邀請的時候說︰「我們信基督的，不忌諱那個。」吳家還是沒有打發人去，只是捎了禮物。斌斌不去，我很失望。我開車，三女乃女乃和她妹妹，又帶了一個蛋兒。
「走三女乃女乃的親戚」又讓我想起了和收藏有關的往事。前年那次是三女乃女乃的一個舅舅老死了，葬禮那天我跟著吃宴席去，身份是「挑食籮的街坊」，這身份還讓我賺了1塊錢的小費。同一個桌上，有幾個很富態很尊貴的婦人，好像也是河津那邊的，反正和三女乃女乃平常不來往，但是一相見了就顯親熱。她們把我當成景林或者誰，三女乃女乃也不在意，接著三女乃女乃的姨媽來入座，她問我︰「愛好古董的，你有認識的行家沒有，認識不認識收銀元的。我門口一個婆婆，有幾塊銀元愛顯擺，一有收古董的來了就拿出來給人家看，不知哪一回讓人家掉包了她都不知道，後來還是她外甥女見了說假的，變了被掉包了，這才知道被騙了，可憐的老婆就像丟了魂兒一病不起，怎麼哄騙她也不信。現在不吃不喝快要死了。」她不只問我，看著大伙兒津津樂道。
三女乃女乃惡狠狠的鄙視著我，旁若無人罵道︰「以後，離那破破爛爛的玩意遠一些，沒人願意說你把你燒包的。看看，听听，干那的都是一些什麼人？你就和他們湊數兒，你媽那個腳的沒有一點兒出息。」我不好意思的撇嘴笑笑。那些人紛紛勸三女乃女乃別生氣了。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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