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教誨的是，徒兒听師父的。」花芯附身磕頭，不想讓常德真人看見她此刻的表情，她感覺自己的喉嚨和心似被利刃割破，鮮血靜靜地淌。
她與玄卿的距離就像天與地，以前不管誰勸說，她都不畏懼，始終相信有一天能縮短距離，觸模到他的天空，因為那時她看到他就在前方等她，朝她招手，甚至有時會拉她一把。可這一次，她不再確定他是否還在等她，他是回來了，也在前方，卻不讓她靠近。
「既然回來了，不如去玉蓮洞看看？」從常德真人那里出來，花芯一直沉默不語，只是坐在春桃樹下發呆。她因為看不見而空洞無神的雙眼此刻卻像是著了魔，仿佛不是她看不見，而是不願意看見。
她拒絕空瞳的提議，幾日後與常德真人拜別後收拾行李下了山。
路上她與雪樂有說有笑，空瞳跟在身後靜靜看著她，她嘴角上揚，眉眼下彎，笑容簡單，完全看不住有什麼異樣，但他總覺得她並不像看上去那般開心。
「想什麼這麼出神？」花芯停下腳步等他。
空瞳沉默半晌，還是決定開口，「玉蓮洞就在聚青峰腳下，離春桃樹並不遠，你為什麼不敢去？因為那里到處都是玄卿送你的五彩草燈？你明明知道他就在身邊，卻不肯出來見你，你又為什麼不問？」
「你干嘛問這麼掃興的話？花芯不去玉蓮洞，不問玄卿，當然是不在乎了啊！」雪樂搶先開口。
「雪樂。」花芯制止她，「你先到一邊去，我有句話要同空瞳單獨說。」
雪樂嘟起嘴，還想再說，看花芯似乎決定了的模樣，又看看空瞳不得到答案不罷休的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走一旁去。
沉默良久，花芯開口︰「我不忍心問你。」
「可我看見你想問又不問的樣子，我更難受。」
花芯嘴角微動，「空瞳，即使我問，你會說嗎？」
空瞳目光移開，「我承認我有私心。但我也不願意看到你強顏歡笑，玄卿他……」
「不，空瞳。我已經不想知道了。師父說的對，這一千年，我不好過，他也未必好受，就當我們扯平了。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就算我再怎麼努力縮短，也無法與他平行。」
「你都知道了？」
「嗯。」
花芯轉身叫喚雪樂，仿佛剛才沒有與他說過那些話，依舊有說有笑。空瞳也依舊跟在身後，有些事他沒有說，她不知道，但有些事即使他說，她知道的也未必就是真相。
「離開前，師父讓我去清茶洞給清茶老人送信，順便討茶吃。」花芯道。
「讓你討茶吃？」雪樂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你怎麼看也不像是會吃茶，不是浪費好茶麼？常德真人都快老成古董了也還這麼可愛。我看他不是讓你討茶吃去，而是讓你找清茶老人聊聊天，學學什麼叫清心寡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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