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回來了 第十四章

作者 ︰ 寶鈴

微微的失神之後,沈依依反應過來此時是廣告拍攝現場,她多少還擔著責任,只得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用專業的口吻說,「因為……100%的純金是軟的,也並不能長期的存在于自然界,為了保證牙科修復體需要的抗壓及耐磨強度,以及加工性,必須要加入其他的成分,包括賤金屬……」

後來,她都是看了mv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真的沒有丟公司的臉,被躺在牙椅上的洛永嘉問的張口結舌。

洛神父子來紫荊牙科耗費大半天,換了無數個場景姿勢,甚至還讓洛永嘉本人套上一件白大褂來cos牙醫,試圖做出制服誘-惑感……但最後剪出來的成品,被濃縮成了半小時,放在候診大廳的屏幕上穿插播放,又為電視台、網站、地鐵、手機等平台剪輯了更精簡的版本。

廣告投放出來之後,洛神的粉絲自然是第一時間圍觀,比那些歌星粉影視劇粉還狂熱,畢竟洛永嘉不同于傳統藝人,出名並不靠音影視,也以說並沒有娛圈的所謂代表作,《男神老爸》固然讓他一舉成名,但其中演繹的部分並不多,相比之下,這段短短的代言視頻,反而成了供粉絲們yy的絕佳材料。

男神在mv中表現出的謙遜、親切得到了粉絲的一致贊頌……好啦這些都是官方說法,在男神的私壇里面,那段mv早就被民間剪刀手們剪出了不同的風情——

有關注父子互動的,把洛永嘉和安安的鏡頭剪出來,尤其是安安,既開心能和老爸一起出來活動,又害怕為了代言要求不準他吃糖而有些怯怯,洛永嘉仿佛看出了兒子的小心思,沒嚴格禁止他吃糖,只和他一起認真的學習刷牙,還請教了不少關于幼兒保健的問題。

有人意外的現了艾文迪這枚大帥哥,跟男神的英俊逼人不同,艾醫生的斯文和權威準確擊中了醫生控的萌點,其中他掰著男神的臉,毫不留情的評價他笑線低的鏡頭更是把人萌暈,迅速聚集了一批cp粉,醫生和男神的同人文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

更多的粉絲從那幅漫畫開始就很關注「沈姐姐」的,現在見到了真人,更是控制不住的八卦,紛紛追問她的身份、跟洛神父子的前情……

沈依依雖然是臨危受命、趕鴨子上架,想不到這mv出來之後,也為她的工作帶來了意外的好處,比如有病人就是記住了她那四句平易近人的刷牙指導,特意找上門來,指定由她來咨詢,關于楔狀缺損和鄰面齲的問題,別看補牙不夠高大上,但楔缺一往往就是上下左右四個分區對稱作,十來個補牙將近兩萬;而鄰面齲她則建議做嵌體,由于她跟男神互動的那個「才71%為什麼不是純金」讓人印象深刻,推起來輕松很多,兩個嵌體做下來也不便宜,于是,看著不起眼的單子,一個個加起來,並不比那些專門咨詢種植正畸的資深導醫少了。

這下面子里子都有了,連集團老總也點名稱贊,導醫咨詢部的主管周芳自然是合不攏嘴,分配病人的時候也有意傾斜,把高質量的病人多分一點給沈依依,總之,比最開始的金字塔底層,已經躍升了很多。

俞小凡一邊啃鴨脖一邊看電視,對旁邊伏案工作的沈依依說,「你要不要這麼辛苦啊?才說了要好好感謝大腿,但連大腿的節目都不認真看——」

沈依依保存了圖層,面色微窘,「我畫畫感謝,比貢獻收視率更有用吧。」

反正俞小凡一個人看和她們兩人一起看,收視率又不會乘以二。

沈依依是有這個自知之明的,曉得自己能從一群試用期的外行新人中月兌穎而出,多半是因為抱上了洛神父子的大腿,想不到她的自嘲之語竟然取代了室友口中的「洛神」,俞小凡從此經常用「大腿」來代指洛永嘉了。

俞小凡瞅一眼她的畫,「你是不是把那個姓艾的畫太帥了?太搶大腿的風頭了吧?」

沈依依畫的,正是洛神父子那天來拍mv的情景。艾文迪坐在椅子上講解,洛神父子睜著兩對kirakira的眼楮望著他。

「大腿已經夠帥了,不需要再突出,而艾醫生是我們的人,應該強調一下嘛,免得大家都只顧花痴洛神,忽略了廣告的目的。」

俞小凡驚呆了,「你也太稱職了吧,下班時間還想著公司的利益、幫公司賣命,簡直該領兩份工資。」

說到這個,沈依依倒是一陣歡喜。因為廣告效應,她負責的咨詢成交率和成交量增加不少,提成當然也上了一個新台階——甚至有時沖著她來的病人太多,而她分心乏術忙不過來,只能把病人轉介給其他導醫來負責。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以前那些導醫聯合起來排擠她,一是因為欺她外行、又是新人、沒啥共同話題,二是跟風,附和朱敏的非好感,想不到士別三日刮目相待,現在反而能受她帶挈,誰又會跟錢過不去,于是,眾人毫無節操的對她態度來了個180°大轉彎,午飯的時候都爭著往她這邊擠,深怕刷不到存在感以後分不到她多出來的單。

朱敏對她的快速上位自然忿忿不平,但形勢比人強,只得隱忍。

「領到工資我就以還你房租了,再請你吃飯。」沈依依對于室友的收留一直心存感激。

俞小凡倒是不強求,「你好好陪我看電視就行了。」

沈依依畫圖告一段落,也從善如流的看向屏幕,「對了,你再跟我說一下男神的跡史吧?」

這聲大腿不是白叫的,不看別的,就看多出來的那些單子,她也應該把這個大腿抱的誠懇一些。

俞小凡又開始重頭安利,「是這樣的,《男神老爸》劇組一開始確定的幾對父子父女檔里面並沒有洛神他們,而是臨到開拍那天,忽然預定的一對嘉賓里面的熊孩子怎麼都不配合,無奈之下,只能派員工在附近抓壯丁,就這麼巧,被抓到的正是洛神父子……」

雖然洛神父子並非明星,人氣跟其他幾對嘉賓沒得比,但在這個看臉的世界……幾集節目下來,英俊逼人的洛永嘉和軟萌愛的安安一點一點搶去了其他嘉賓的風頭,網絡搜尋度和三次元討論度迅速躥升,直到「洛神父子」的熱度超過了天王天後,以壓倒性的優勢成為了當紅炸子雞,無數商家看上了他們,找上門來求代言,于是印著洛神父子的果凍蛋糕、拖把洗衣粉席卷了大小賣場……

也就是沈依依無意間走進紫荊牙科的那一天,才知道,她所在的世界已經被這兩個人完全佔據了。

一開始,沈依依對于自己後知後覺的熱潮有著本能的抗拒,這大概是凹凸曼對于自己領地被侵犯的第一反應,何況她一開始連《男神老爸》是神馬玩意都不知道,但隨著三番五次的意外相遇,她漸漸打消了對他們的偏見,尤其是安安,她甚至……除了普通的對萌娃的喜愛之外,還微微有些心疼。

——那天下午,洛神父子終于被折騰完,eric放下了攝影機,一群人話別的時候,安安跑到沈依依面前來,「沈姐姐,你啥時再來我們學校畫畫啊?」

院長見縫插針,「你隨時都以過來,沈姐姐一直都在的。」

安安的眼神一頓,沈依依想起他之前的表現,雖然他在鏡頭前表現的挺大方,也能流露出讓人撓心的萌態,但沈依依卻覺得他並不是那麼的喜歡鏡頭。院長這句話,顯然安安來都會被當做vip看待,陣勢不會小。

其他人又說了什麼,這個話題被迅速帶過去了。

沈依依卻一直沒放下來,終于忍不住做了後來覺得沖動的一件事,她悄悄找上了洛永嘉。

「——沈小姐?」男神就是男神,近距離相處簡直影響呼吸系統。

「額,洛先生,我在想,其實小孩子不一定能適應每天在鏡頭下的生活,我覺得,是不是——」沈依依說的結結巴巴。

洛永嘉並沒有表示出被冒犯,卻也沒有要幫她打圓場的意思,挑起眉頭,貌似很認真的听她下文。

沈依依想打退堂鼓,但記起自己在他學校的見聞,還是豁出去,「小孩子的環境很重要的,你們已經是……名人了,太多的曝光好像不太利于……听說有些國際學校的私密性比較好……」

她想起很多名人的二代會特意送到國外上學,為的就是避開本土的過多關注,于是不禁想,如果安安去個對他「小男神」身份不那麼敏感的國際學校,會不會就不會遇到小胖子那種人?

「嗯,還有呢?」洛永嘉語氣平淡,听不出情緒。

沈依依鼓起勇氣,「其實,一開始參加這個節目,洛先生你……有問過安安的意見嗎?他……真的希望自己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被放大,給那麼多人評頭論足嗎?」

洛永嘉听到這里,犀利的看她一眼。

沈依依才覺得自己造次,「我好像說太多了——」

洛永嘉卻笑道,「感謝你的關心,只是我又要掙錢又要照顧小孩,難以兼顧,帶他工作反而是兩全其美,至于其他……既然先天不足,就會比別人辛苦一些,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沈依依听到這個「先天不足」,知道他在隱晦的提起安安媽媽不在的事,便也只能含糊問道,「不能找個保姆看著他嗎?」

洛永嘉的回答,讓她幾乎是落荒而逃——

「如果能找個沈小姐這樣的保姆,我倒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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