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霸天下 第一百七十五章 狂人狂語

作者 ︰ 不語樓主

要知道達到六品棋士的實力就有進京參加御前棋戰的資格(當然,能不能進入最終的二十四人大名單就是另外的問題了),青雲城的趙榮男,孫世杰不過是七品棋士便可稱霸一方,何況祁家二老爺呢?這樣的人都是‘差了那麼一點兒’,那麼在這個酒鬼眼里,什麼樣的人才夠資格當得起‘高手’二字?

醉人醉話,說起來自睡醒過來到現在也只喝了不到兩杯酒,怎麼這就說起了醉話了呢?

一定是被摔壞了腦子,一定!

孫東和車夫老魏不由得相視一眼,心說,等會吃完飯第一件事兒就是去找郎中,好好給這個酒鬼檢查一下兒。

「,呵呵,您厲害,我沒什麼好說的了。」店老板自是不信這個落魄男人有那麼大的本事,但所謂和氣生財,人家是自已客店的客人,他總不能橫眉冷對,惡語相向,跟對方吵起來吧?忍一忍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自已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拱手作了個揖,店老板皮笑肉不笑的起身離坐,回櫃台算賬去了。

「別急著走呀,你這店里現在就我們一桌客人,哪兒那麼多的賬好算。」酒鬼叫道,他還有話要問,不想讓店老板離開。

「唉,您還真不把自已當外人,說話真不客氣。」店老板重重的嘆了口,無奈的搖頭苦笑道——眼下店里的生意的確不是很好,但有必要說出來嗎?從來實話最傷人,這個酒鬼會不會下棋不知道,論得罪人肯定是一頂一的高手。

「呵呵,店主東不必在意,我這個人說話是直了一些,不過從來沒有壞心。我初來乍到此處,對這里的情況完全不了解,店主東你既然是祁家二老爺的親戚。可否代為引薦,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的。」酒鬼笑道。

「別,千萬別。我雖然和祁家沾近帶故,但關系絕沒有你想的那麼近,若說是大老爺那里或許還能說上兩句話,不過二老爺那里,就只能請您自已想辦法了。」店老板連忙撇清關系,他心里想的很清楚——這個酒鬼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瘋子,把這樣的人引薦給祁家二老爺,三言兩語之後,肯定惹得祁二老爺發怒,你一個外鄉人大不了一走了之。二老爺拿你沒招,但自已在祁家鎮有家有業,還得繼續生活下去呢,所以這種事兒,能不沾就絕不去沾。為了幾兩銀子的好處而去做冒得罪祁二老爺的事兒,除非自已也瘋了。

孫東聞听心中暗自好笑,心想這位店老板剛剛還在拼命表現拉近自已和祁二老爺的關系,一眨眼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由此可見這位酒鬼老兄殺傷力的強大。

「呵,也罷,這樣吧。你告訴我祁家二老爺的家怎麼走,我自已去就行了,這總沒有問題吧?」酒鬼此時一門兒心思都放在如何品嘗那有價無市美酒的辦法上,也不計較店老板的態度,只是一個勁兒的催問道。

「噢,那太簡單了。你出了店門兒向鎮中心走,走大約一百多步向左拐,兩走三十幾步就能看到一座很大的院落,那兒就是祁二老爺的住處。」這個問題再不回答就太說不過去了,店老板答道。

「呵呵。謝啦。」酒鬼倒也干脆,打听清楚地址馬上便起身離坐,這就要往外走。

「哎,大哥,您這是要去哪兒呀?」孫東連忙問道——雖說他和這個酒鬼無親無故,不過既然人是他帶到這個地方來的,他就也得擔點兒責任,

「當然是去拜訪祁家二爺了,有絕世美酒可以品嘗,誰還在這里喝這淡而無味的劣貨。」酒鬼理所當然的答道。

「呃您這也太心急了吧?听店老板講,那祁二老爺是個性格孤僻,不喜交際應酬之人,他就這樣大咧咧的去了,人家未必會見您呀。」孫東好氣而又好象,倒也不是他看不起酒鬼,而是酒鬼的這身造型實在是不敢讓人恭維,說好听點兒是位落魄書生,說難听點兒和乞丐有多大分別?大家大戶都養有護院的家丁惡犬,別到時候求見人沒見到,反被人家放狗咬人呢。

「呃?那你的意思呢?」酒鬼愣了一愣,大概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停下腳步,向孫東問道。

孫東暗嘆一聲,心中暗自搖頭,看對方的反應,顯然是不管自已說的是什麼,都一定會去見祁家二爺,不品嘗到那傳說中的美酒就絕不罷休。

「,呵,不瞞大哥,孫東雖然不才,卻也有著八品棋士的證書,算得上是棋界中人,看在同道的份上登門拜訪,祁二老爺或許會給一個面子,至于大哥您想要品嘗美酒的事兒,等見了面以後再說吧。」孫東說道。

「哦?你是八品棋士?」酒鬼有些詫異,大概是沒想到孫東是有品級的棋士,不過這也難怪,因為怕酒鬼酒後嘔吐把書籍弄髒,搬酒鬼上車時孫東就把幾個人的行李用東西蓋好,沒見到那些棋書,他自是想不到孫東的身份。

「慚愧。」孫東答道——這個酒鬼連六品棋士都不放在眼里,自已這個八品棋士實在是沒什麼好自豪的,若不是怕對方自已跑去祁家鬧事兒牽連到自已,他其實並不想公開自已的身份。

「哦,原來是這樣,那就照你說的做吧。」酒鬼重新打量了孫東一遍,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重新又坐了下來,看對方不急著走了,孫東和老魏也算是松了一口氣——這個酒鬼雖然有點兒瘋,好在還能听得進話,不然真的沒辦法相處了。

「對了,還沒問你們要去哪里?是游歷天下,尋師訪友,磨練棋藝嗎?」知道了對方的身份,酒鬼對孫東一行人的行程似乎也有了興趣,也不喝剛剛送上了的酒水,便向孫東問道。

「噢,那倒不是。」孫東稍稍有點兒臉紅。

大凡棋手學棋到了一定階段便需要進行大量的實戰以積累經驗,這種實戰經驗的積累不是跟隨老師又或者同門師兄弟的訓練對局所能替代的,因為但凡真正的高手,通常每個人都有自已的風格,只有熟悉眾多不同的風格,與不同風格的對手進行對抗,棋手才能找到真正適合于自已風格,而與老師又或者同門師兄弟對弈,經年累月之下彼此的棋會變得非常熟悉,常常是對方走出一招,大概就能猜到對方的意圖並加以防範(當然,能不能防的住就是另外的問題了),久而久之,就會限制棋手的創造力和應變能力,故此,無論老師的水平再高,當弟子的實力達到一定程度時便會帶著弟子游歷江湖,與高手交流,如果老師因為某種原因無法親力親為,便會讓弟子自已出外闖蕩,象祁家二爺,便是在請江南棋王蘭如貴在家教棋五年後又隨師外出游歷三年——祁家是世族大戶,有足夠的財力供他學棋旅游,孫東卻沒有那樣的條件,只能呆在青雲城那樣的小地方,如若不然,以他的才能時至今日又何止僅僅是一個離開青雲就無人知曉的區區八品棋士呢。

酒鬼哦了一聲,以目光示意對方接著說下去。

「京城董家要在揚州開一家棋院,我是去任教的。」孫東答道,底氣不是很足——揚州是棋風盛行的地方,高手如雲,名家輩出,他這樣的八品棋士雖不能說一抓一大把,但肯定不是什麼稀罕人物,自已之所以可以得到聘請,完全是依賴于劉文雄的推薦,面對的若是一般人,吹吹牛也未嘗不可,反正對方也未必清楚,但這個酒鬼似乎並非是圍棋的門外漢,牛吹大了,說不定反遭嘲笑。

「噢,你姓孫,他姓譚,你們倆應該不是一家人吧?」對于孫東所說的京城董家酒鬼卻是沒什麼反應,把目光轉向譚曉天,他接著問道。

「不是,他是去揚州棋院學棋的學生。我是青雲城人,他家在梅龍鎮,我們是年前才認識的。」孫東答道。

「哦,是嗎?看起來年紀很小呀,有七歲了嗎?」酒鬼好奇的望向譚曉天。

「六歲零四個月。」譚曉天馬上答道。

「還不到六歲半?這麼小,你家里人就舍得你去那麼遠的地方學棋?」酒鬼驚訝道。

一句話問的譚曉天的眼楮很快就變得潮紅,已經漸漸淡去的思念之情又被酒鬼的這句話勾了起來,情緒迅速低落下去。

「呃,別哭,別哭,好孩子別哭,是大叔問的多余。」見到小孩子這樣的反應,酒鬼也慌了手腳,忙撫著譚曉天的腦袋安慰道。

「唉,能舍得嗎?不過為了孩子的未來,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孫東在旁邊也聲嘆道。

「怎麼講?」酒鬼好奇問道——六歲半大的孩子,為了學棋就遠赴數百里外的異地他鄉,無論怎麼說,這孩子的父母心也太狠了些。

「呵,怎麼說呢。」孫東臉上落出一絲苦笑,因為促成這件事兒的推手之一就是他本人,「,如果是一般的孩子可能沒什麼,不過這孩子的天賦驚人,雖然剛剛七歲,棋藝已經相當可觀,如果留在梅龍鎮那樣的地方就糟蹋了。所以孩子的姑姑才忍痛讓他去揚州學棋,這也是為孩子的前途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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