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勾情︰特工世子妃. 第104章 老娘的男人是你們能動的?

作者 ︰ 烈缺

「知道了。」

原以為雲清染听完之後會氣憤,會難過,會痛哭流淚,會指罵她和父親,誰想雲清染只是慢悠悠地回了一句「知道了」,她往她的心湖里頭投入了一塊巨石,而她卻沒有泛起一點點的漣漪。

「就這樣?」珍妃對雲清染的反應很是意外,她想要和雲清染講這些話不是一時興起的,而是醞釀了一段時間的,她也預測過雲清染听完之後的反應,只是沒有一種是雲清染如今的反應。

「不然珍妃娘娘覺得臣妾應當如何?如果珍妃娘娘想要听我大罵你和父親的絕情,亦或者是想要看我失聲痛哭的話,我想你可能要失望了,因為對你們,我沒有這個必要。」

雲清染不是一個會巴著過去不放,然後把自己定位成一個受盡苦頭的可憐蟲,把自己弄得可憐巴巴來做什麼?然後就可以流著兩行眼淚去指控別人,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一副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情,拜托,那是弱者為自己的不幸找宣泄口的方式,不是她雲清染對待事情的方式。

如果心里不舒服,那就將他們對自己做的壞事加倍奉還回去,一件不夠就做十件,十件不夠就做它個一百件,自艾自憐亦或是怨天尤人都不是雲清染會做的事情。

珍妃凝望雲清染良久,她……當真不在意嗎?雲琳姌自認為事情如果換成是她的話她做不到,盡管當時被下藥的人不是她,但是從那一天開始,她也怨恨上了雲遠恆,在雲遠恆將她送入後宮里的時候,她對雲遠恆的父女之情就徹底化為烏有了,她雖然不像雲清染那樣一點兒面子都不給雲遠恆,表面的功夫還是做足了的,但是她已經不會再做他們貼心的女兒了。

「呵……你願意怎樣關本宮什麼事情?」珍妃冷笑道,「本宮只是覺得你有權知道這件事情而已……就算知道你又能怎麼樣?去找他們算賬?別怪本宮沒告訴你……這件事情你連一點點的插手余地也沒有,如果不想再被人下一次藥的話,最好還是乖乖地做你的世子妃……呵呵呵……」

珍妃的笑聲中滿是嘲諷的味道,她不光是在嘲諷雲清染,同時也在嘲諷她自己,嘲諷她自己這可笑的命運。

「時候不早了,珍妃娘娘還是早些歇息吧,臣妾就不打擾珍妃娘娘了。」雲清染沒有久留的意思了,相信珍妃想要對她說的話也說完了。

雲清染轉身離開,不拖泥帶水。

雲清染走後,珍妃帶來的為雲子烯診治的那個御醫進了珍妃的房間。

「娘娘,您吩咐微臣做的事情微臣已經辦妥了。」

好了嗎?珍妃心道,哥哥,莫要怪妹妹,妹妹只是不希望你被攪合進來,父親當年堅持送你去邊關歷練,讓你一步步走到今天,手握兵權,加官進爵,如果你知道這些都是父親和那個人給你設定好的,你一定會很難過吧?

「行了,本宮今日來的事情都做完了,這雲府已經不是本宮的家了,不管本宮回來住多久,都找不到以前的那種家的感覺了,你去準備下,起駕回宮吧。」

珍妃凝視著這個她曾經住了十多年的房間,房間里的擺設沒有變動,卻沒由來地覺得陌生了。

院子里榕樹下,雲清染坐在石桌前,品嘗著雲子烯讓下人給泡好的梅子茶。

院子里起風了,世子爺不宜吹風,就在房間里沒有出來,這會兒院子里頭就只有雲清染和坐在她對面的雲子烯兩人。

「哥哥的點子真多,梅子泡茶,酸酸甜甜別有一番滋味。」

「妹妹猜猜這里頭除了梅子之外還有什麼別的東西。」

「嗯……」雲清染細細地品了一番,「還有陳皮,枸杞……」剩下的,雲清染也嘗不出來的,她的味覺可沒有那麼好,那些個奇奇怪怪的東西她可能連名字也叫不出來。

「還有極少量當歸和蓮子,不過都研磨成粉了。」雲子烯解答道。

「哥哥怎麼會想弄這樣的茶?」挺特別的,雖然這種茶宮里頭王府里也經常會有人弄,只不過雲子烯來弄就顯得有些奇怪了。

「呵呵……」雲子烯笑了,「還不是你這丫頭胃口不好。」

雲子烯的笑容中滿是寵溺,只不過落到雲清染的眼中倒是有些淒涼了,他連她的胃口不好都能照顧到,在他的照顧下,雲清染長得很好,盡管他自己那時候還是一個沒有成年的男孩子。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走後的雲清染,別說沒有人來管她是不是有胃口,就連一日三餐也成了問題,餓成了皮包骨頭,餓出了一身病。大半個月才有人來給她洗一次澡,換一次衣服,沒有人管她有多髒,活得有多糟。

「清染,哥哥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雲子烯有些猶豫,心里思忖著這個問題放到現在來問似乎有些不合適,不過他的心里有渴望想要問。

「什麼事情?」雲清染見雲子烯這麼嚴肅,就心疑雲子烯想要問什麼。

「當日,你說過,你愛君墨辰,非他不嫁,是……真心話嗎?」雲子烯本來是信了的,可是冷靜過後,他推算了雲清染清醒過來的時間,和與君墨辰成婚的時間,兩個時間相隔太近了,而且兩人根本沒有機會相識。這一點讓雲子烯感到疑惑,雖然現在再來問這個問題,沒有什麼意義,因為無論答案是什麼,雲子烯都不會做什麼。

雲清染頓了一下,在這一秒鐘里面,雲清染認真地觀察了雲子烯表情,然後回顧了一下自己當日對雲子烯說的那番話,又權衡了一下自己如今的身份和……對君墨辰的感情……

「對,是真心話!」雲清染點點頭,用肯定的語氣回答道。

雲清染回答得很肯定,讓雲子烯也找不出一絲值得懷疑的地方。

「嗯,那就好……」雲子烯慈愛的笑容不變,如果是相愛的,她現在會是幸福的,那就好。

「哥哥呢?哥哥什麼時候給雲府添一個女主人?」雲子烯的年紀真的不小了,與他同齡的京城里頭的其他世家子弟,一早就已經娶妻生子了,孩子都可以出門打醬油了,雲子烯因為常年在外,所以至今還是孤身一人。

「呵呵……哥哥的未婚妻不是被染染給丟出去了嗎?」雲子烯笑道,雖然雲子烯沒問雲清染對拓跋燕做了什麼。

「如果哥哥後悔了的話,做妹妹的,回頭就給你弄回來吧。」雲清染一向很開明的,要是本人想要她絕對不會攔著的。

「還是丟了好,不然燕公主太狂野,哥哥怕自己經受不住。」雲子烯自我調侃道,兩人這會兒是在開對方的玩笑。

雲清染打量了一下雲子烯,「嘖嘖,不好說,到頭來是燕公主經受不住還是哥哥你經受不住,還真的很難說呢!」

「呵呵呵呵……」雲子烯讓雲清染給逗笑了。

這邊,兩人在榕樹下面喝著茶,周圍竟是花朵,盡管已經入秋了,還有不少花兒開得很是燦爛。

房間里的世子爺卻只能一個人默默地抱著他的暖床寶。

「爺,娘娘說了,若是這里頭的水涼了,就給您換一些熱水,入秋了,這天會一日比一日涼,您的身子要更加小心了。」等再過些日子到了冬天,世子爺這日子就更加難過了。以前一到冬天,世子爺就不再出門了,房間里會生一兩個火盆,天天熊皮虎皮狐皮地給捂著,不該讓獅子著了一點點涼。

「無妨……雲府來了客人了,過一會兒就要去見客了。」

「爺說的是珍妃娘娘嗎?我們已經見過娘娘,爺的身子不舒坦,其他的交給雲相爺自己處理就好。」

「不是珍妃。君杰,你去外頭護著世子妃。」

聞言君杰一驚,世子爺的意思是說,一會兒會有不速之客?可這里是雲府呀?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到雲府里來撒野?對于君墨辰的話,君杰沒有絲毫的懷疑,爺的修為極高,總能早他們許多察覺到敵人的靠近。

王府的暗衛都是由王爺培養起來的,大家對于世子爺的敬重不僅僅是因為他是王爺唯一的孩子,更是因為世子爺本身就讓他們誠服,除了這病弱的身子,世子爺哪里都不比別人差!

「屬下遵命。」君杰忙往外頭雲清染和雲子烯那邊走去。

就如君墨辰所預料的那樣,果然有膽大包天之人在雲府之中還有膽子做這行刺的事情,因為這些人的主人本身就是個膽大包天的人。

冀北王郝于天想要除掉雲子烯,就不可能因為一次的失敗就選擇放手,借皇上的手雲子烯失去他的地位名聲行不通,郝于天便直接派人來行刺,凡是擋在他通往皇帝寶座面前的絆腳石,他都會毫不留情地踢開。

空氣里多了些許的殺氣,風吹過秋天有些枯萎的葉子發出簌簌的聲響,緊接著,利箭破空而出,密集的利箭從院子的四面八方朝著院子中央的雲子烯和雲清染兩人而來。

「叮——」石桌上的茶壺被那利箭刺穿,碎裂開來,茶水濺濕了桌面。

雲子烯右手還包扎著,他上前剛要將雲清染護在自己的懷里,就見雲清染不慌不忙地操起了身旁君杰的配劍,揮劍將那些利箭一一斬斷。

君杰本來是君墨辰讓過來保護雲清染的,這會兒沒來得及將寶劍拔出來寶劍就已經落入了雲清染的手中了,看著雲清染從容不迫地箭雨斬落,他們的腳邊掉落的斷箭在短短的幾分鐘里面就已經覆蓋了他們的腳面了。

世子妃娘娘哪里像是需要他保護的樣子?

現在反倒是他和侯爺成了世子妃娘娘保護的對象了,這一點讓君杰很受傷,娘娘都把他的工作給搶了,他怕他的飯碗就這樣丟了呢!

箭雨過後,從院子的圍牆里跳出來十多個黑衣蒙面人,他們進攻的目標是雲子烯,不過對于雲清染,他們顯然很是意外,郝于天派人來的時候想著雲子烯的手還受著傷,雲府里又沒有其他的高手在,要雲子烯的命並不需要花費太大的力氣。只不過事後這件事情會引起京城里的一陣騷動,對此,郝于天已經不在意了,

但是郝于天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派出來的人會受到這麼大的阻力。

雲清染其實到現在都不太會使用武功招式,紅藥這個不稱職的師傅根本沒好好教過她,她最後傳授給雲清染的滄瀾七絕沒有一項是正常的武功招數,

而紅藥其他的本事,雲清染都沒有學到,這可不是雲清染不想學,是人家根本就沒教,就離開人世了。

這樣嚴格說起來,雲清染其實是不會武功的,至少不會那些武功招式,空有一身尚未熟練使用的內力和自己前世學習的那些個最直接的殺人奪命的招式罷了。

雲清染只是憑借自己最熟悉也最直接地方式將那些飛來的利箭給斬落而已,她有這個速度,也有這個準確度。

雲子烯的臉也已經寒了,他一躍而起,驚鴻一掠,左手同時折下了一截榕樹枝,雖然右手受傷還使不得勁,雖然手上沒有寶劍只有一截樹枝,雲子烯氣勢不減。

看到雲子烯飛身而來,殺手們一驚,他昨日不是才中過伊蘭依蘭,右手不是還受了傷嗎?為何這一刻他的氣魄還是那麼駭人,仿佛一頭出籠的猛虎。

不,他不像猛虎,他溫溫的帶著儒雅的氣息,翩翩濁世佳公子,因為受傷臥床他的頭發沒有如往常一樣束起,隨意垂下的長發因為他此時的動作而飄散開來。他在空中勾勒出一副又一副精致的畫卷,畫中人似人亦似飛仙。

一劍一人,在戰場上歷練數年,雲子烯絕非會手下留情之人,當年的輕鴻公子或許還會手軟,如今的侯爺卻不會,即便他一如當年一樣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溫暖地如三月的太陽,他依舊可以含著笑取下敵人的首級,這是多年沙場告訴雲子烯的道理,更何況是要保護自己最珍貴的寶物,那就更加不能手軟!

殺手一驚,知道這個情況下他們想要再取雲子烯的性命是不可能的了,為今之計,唯有想辦法趕緊逃月兌。

幾個殺手盯住了旁邊的原本屬于雲子烯的房間,在房間的窗戶口,有一個面色慘白的男人正看著這邊,這男人毫無疑問是鎮南王府的世子爺。

要挾病弱世子,他們還有機會可以逃走!

不再猶豫,幾名黑衣人便朝著房間的方向而去。

雲清染見狀,便追了上去,在黑衣人要達到房門口的時候擋在了他們的跟前。

「老娘的男人是你們想動就能動的?」雲清染冷笑道。

「跟著那個病秧子,你這活寡婦連男人的滋味都還沒有嘗過吧,我們替你殺了他,你不是正好可以改嫁嗎?」為首的一個黑衣人嘲笑雲清染道。

沒嘗過男人的滋味?

雲清染冷笑了一聲,「就你這蘿卜頭還好意思嘲笑我們家世子爺的搗藥杵?」

誰說里面那男人病怏怏的就一定做不動的?她今天身體還不舒服著呢!

「啥?」黑衣人楞了一下,什麼蘿卜頭什麼搗藥杵?

還有,這女人那赤果果的好像將他們全部都已經看穿了的神情是怎麼一回事?

「我說你連你自己的女兒都滿足不了還好意思來嘲笑別人!」雲清染說著手中的劍直指眼前的幾個殺手的褲襠位置,「老娘今天想要切蘿卜了。」

雲清染的臉上那邪氣的笑容讓人不由地從心底里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別跟她廢話那麼多,我們上!」四名黑衣人一擁而上,就不信對付不了這個女人。

招式剛起,手中寶劍才剛捏緊了幾分,眼前的人兒忽然就不見了!

驚!

怎麼回事?

四個人忙東張西望,四處尋找著雲清染的身影,好好的一個人,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啊——」

人還沒有找到,其中一個黑衣人就發出了一聲慘烈的叫聲。其他三人紛紛看向那人,只見那人的褲襠下面一片血紅……身下的地上已經流了一灘血,黑色的夜行衣的褲子都被血浸染了,他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倒在地上,就像一只被割斷了喉嚨放完血的公雞在做臨死前的最後掙扎。

三人脊梁一涼,他們沒看到對方是怎樣出手的!

正想著,冷不丁又一人慘叫出聲!

「啊——啊啊啊——我的命根子——」

又倒下了一個……

這蘿卜,切得很是**啊……

其他兩人嚇得不輕,正考慮著要不還是咬破他們藏在牙縫里面的毒藥藥囊自盡得了,身下就遭遇了和前面兩人一樣的非人的待遇。

待到四人全部到底之後,雲清染整個人靠著門癱軟地滑落下來,這滄瀾七絕果真不怎麼好用,一個比一個費勁,這還是她第一次使用瞬移絕,紅藥說過,即便是被通靈寶玉選中的她,使用滄瀾七絕也會特別費勁和傷身。

地上的四個人還有三人在哀嚎,第一個受傷的人已經停止哀嚎了,不知道是痛昏過去了還是失血過多死掉了。

門被打開,君墨辰輕輕地將雲清染給抱了起來,將她摟入自己的懷抱里。

傻瓜……

在房間里的君墨辰雖然看不見門口發生的事情,卻可以听見。當然也听到了雲清染說的那句︰老娘的男人是你們想動就能動的。

雖然稱呼不夠溫柔,卻是她的性子,她的真性情。

「世子爺我的衣服髒了。」雲清染的衣服上已經沾上了地上的塵埃。

「本世子暫時還不嫌棄你髒。」

「不嫌棄你也沒必要這麼抱著呀。」雲清染覺得怪別扭的,自己這麼大的一個人了,大白天的被君墨辰抱在懷里了,如果君墨辰這會兒是站著的,那就是一個標準的公主抱。

雲清染一直以為自己和公主抱這種神秘中略帶少女情懷的擁抱是沒有緣分的。

「可是本世子現在有點冷,那個什麼暖床寶又冷掉了,就只好將就著抱你了。」

敢情世子爺您軟玉溫香在懷里是一件很勉強的事情啊?您千萬別勉強,真的千萬別勉強啊!

這會兒功夫,另外的那十一個人也被雲子烯解決干淨了,雲子烯與雲清染對飲的時候是一身淡藍色的衣衫,干干淨淨,清新淡雅,這會兒功夫解決了十幾個殺手之後,他的身上依舊一塵不染,干淨得仿佛他不曾和人交過手一般。

這讓跟在雲子烯的身後一同回來的君杰很是傷感,那十一個人中十個人是雲子烯對付的,只有一人是他制服的,結果他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沾上了塵土,而雲子烯卻是縴塵不染,這一回他算是見識到了雲子烯的身手了,也明白了他輕鴻公子這一稱呼的來源了。

輕鴻公子,雲子烯他當仁不讓,受之無愧!

雲子烯看到被君墨辰圈在懷里的雲清染的模樣,心疼了。

「染染她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要不要找大夫來看看?」雲子烯不確定雲清染是不是受傷了。

「無妨,本世子的愛妃剛習武不過幾日,迎敵之時有些操之過急,傷到了她自己。」君墨辰替雲清染回答道。

「染染,凡事不能操之過急,你若是想要習武,過些日子哥哥教你便是,下次小心著別再傷到了自己,知道嗎?」雲子烯听君墨辰說雲清染沒有大礙才放下心來。

再看向地下的那四人,一個個地表情猙獰生不如死,後面那三人口中吐出了黑色的血液,想必是知道自己生還無望,就咬破了口中的毒藥藥囊,自盡了。

不多時,有刺客闖入雲府的事情就傳開了,自然也驚動了如今正在雲府里頭的珍妃娘娘。

「哥哥,你的手——」雲清染蹙眉,因為雲子烯的手掌心發了黑,黑色的血液滲透了白色的繃帶,顯得特別的明顯,如果傷口崩裂了的話,流出來的血液的顏色應該是紅色的,而不是黑色的。

這分明是中毒的跡象。

雲子烯因為雲清染的聲音才察覺到自己右手的異狀,他並沒有感覺到疼痛,是以沒有察覺到。

「怎麼會?」雲子烯也不明白自己的手心為何會流淌出黑色的液體。

他不緊不慢地將手上的繃帶解開,只見原本鮮紅的正在結痂的傷口裂得更開了,而且掌心一片烏黑,黑色一直蔓延到了他的手腕處。

中毒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如果是剛才交手的時候被對方下了毒,那對方的身手會不會太快一點,快到讓雲子烯一點兒都沒有察覺?這不可能,至少從交手的結果來看,對方這十幾個人里面沒有這樣的高手。

雲清染凝眉,因為她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今天雲子烯的藥是珍妃娘娘帶來的御醫上的!

「我想去見見珍妃娘娘,听一听她怎麼解釋這件事情。」雲清染對著雲子烯和君墨辰道。

雲清染正打算要去找珍妃呢,卻不想珍妃早一步已經離開了雲府,說是突然身體不舒服就匆忙回宮去了,因為雲子烯在養傷,就沒用驚動他。

她珍妃娘娘來的時候全府上下都出來接駕,何等的場面,何等的身份,為何走的時候悄無聲息,甚至可以說是偷偷模模的?這分明是做賊心虛的表現!

如果雲子烯這回沒有與人動武,毒性沒有這麼快發出來,自然也就不會察覺到他的手掌心里的異狀了,也許還要再到明天換藥的時候才能知道手心的問題,那個時候珍妃早就離開了。

找了雲府自己的大夫來看了,卻沒有查出什麼問題來,就連中的什麼毒都差不出來。

這個時候,雲清染自然就想到了木柏楊和慕容修……只是……他們兩個……

算了,先把人找來再說!

讓君杰趕回王府將木柏楊和慕容修接了過來。

「娘親——」慕容修一進門就朝著雲清染沖了過來,臉上還帶著孩子氣的甜甜的笑容。

雲清染仿佛看到有一只拳頭那麼大的蒼蠅在她眼前跳起了芭蕾……

「娘親,為什麼你這麼久都不來看修兒?修兒好想你哦……」慕容修十分孩子氣地拉著雲清染的手撒嬌道,委屈得要命。

不用說,木柏楊醫治慕容修還沒有任何的進展,非但沒有,似乎還有加重的傾向,他現在愈發孩子氣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八歲的孩童。

木柏楊原本想要等慕容修病好之後才能給紅藥下葬的,至少讓她的兒子送她一程,可是照這個情況來看,似乎不太可能了。

「娘親,他真的是修兒的爹爹嗎?為什麼娘親都不和爹爹住在一起?」慕容修很是不解地問道,就因為爹爹不和娘親住在一起,他都好久沒有見到娘親了呢!

不明情況的人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驚呆了,一個身高七尺有余的男人竟然露出了那麼孩子氣的神情不說,還拉著一個年紀比他自己還要小的女人叫「娘親」?

「額……因為娘親和你爹……離婚……哦不,是和離了,然後你娘我改嫁給了這位世子爺,以後他就是你後爹了,知道不?」雲清染解釋道,看來她很有欺騙小孩子的天賦麼!

慕容修點了點頭,「那修兒以後可以和娘親還有後爹生活在一起,不和爹爹生活在一起嗎?」

「不可以!」

回答的人是君墨辰。

「咳咳……孩子長大了就應該**生活,咳咳……依賴爹娘的孩子是不會得到爹娘的喜歡的。」君墨辰「一本正經」地教育道,一臉「我是慈父」的神情。

慕容修的話讓正在給雲子烯診治的木柏楊連連搖頭,哎,這就是老天爺給他的懲罰啊……紅藥啊紅藥,我寧可死的人是我,至少有你在,修兒他會好好的。

木柏楊查看了雲子烯脈象,卻和之前的大夫一樣沒有查出結果來。

他自嘲道,「她可是說得一點兒都沒有錯呢,我就是個庸醫,自己最引以為傲的醫術都比不上她的,更別說其他的了。」這份沉痛的悲哀已經隨著紅藥的離世成為永遠也抹不去的遺憾了,「如果是她的話,應該會知道的吧。」

「娘親,修兒知道那位哥哥中的是什麼毒哦!」慕容修不知道何時湊到了雲子烯跟前,查看了一番之後邀功似的跑去和雲清染說道。

我的老天爺啊,那可是雲清染的哥哥啊,你喊雲清染娘親,喊她哥哥叫哥哥,這輩分已經不是一般的亂了。

「你說你知道那是什麼毒?」慕容修的醫術是跟紅藥學的,醫術在木柏楊之上沒什麼好奇怪的,只不過他如今自己生了病。

「嗯!」慕容修乖巧地點點頭,一副好孩子的樣子。

「是什麼毒?」雲清染問道。

「不是毒,只是一種叫做黑姥姥的植物,如果被它的汁液沾到傷口的位置,就會變成這副模樣,看上去很像中毒的癥狀,會讓人誤以為自己是中了劇毒。但實際上是無毒的,不會對人的身體產生影響。」

黑姥姥這種植物很罕見,一般的大夫醫生都不曾見過,即便是木柏楊都不知道這東西,也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東西的存在,若非慕容修,大家都要以為雲子烯是中了劇毒的。

「娘親,修兒沒有背錯吧?」慕容修說完還滿眼期待地看著雲清染,分明就是一個想要得到自己的娘親的夸獎的孩子。

慕容修……在他的成長過程中,究竟是有多麼渴望母愛……他壓抑太久了,所以紅藥一死,他將自己變成了這樣的一個孩子……一個他曾經希望做卻沒有做的孩子……

「嗯,修兒真乖,修兒好聰明。」雲清染夸獎了慕容修,這男人確實讓人心酸,她這個「娘親」也不能白當了。

如果這藥真的是珍妃做的,那麼她的目的又是什麼呢?不想害雲子烯,卻又制造出他中毒了的假象來?

因為雲子烯的突發事件,君墨辰和雲清染回到王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木柏楊和慕容修也跟著他們一起回來的。

「娘親,娘親……修兒今晚想要還娘親一起睡……」慕容修拉著雲清染的手不肯放開,說什麼也不肯跟著木柏楊回後院去。

如果他只有七八歲的模樣,就算他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雲清染倒是不介意和他一起睡……可是拜托,他心智變成了七八歲的模樣,身體可沒有縮水!

跟她睡?那就是光明正大地給世子爺戴綠帽子啊有木有?

「娘親……修兒今天要和娘一起睡……修兒不走……」慕容修兩只手緊緊地抓著雲清染的手臂不放,就差坐在地上哭給雲清染看了。

「咳咳咳……愛妃的‘兒子’真是貼心呢……咳咳咳……愛妃這麼善良的人兒,可莫要拒絕了才是。」君墨辰在一旁看好戲,他一只手支撐自己的腦袋,嘴角微微勾起,眼楮里面有很弄的玩味。

雲清染嘴角微微抽搐一下,世子爺,您老能不添亂嗎?

「那個修兒,你听我說,你已經長大了,是大孩子了,不能再和娘親睡一起了。」

「為什麼?」慕容修這病得還不是一般的嚴重啊!

「因為娘親要和爹爹睡一起。」雲清染回答道。

「修兒也可以和爹爹一樣的。」慕容修覺得雲清染說的根本不是理由。

「不可以。」開什麼玩笑!

「有什麼是爹爹可以做到的,但是修兒不能做到嗎?」

「有!爹爹可以和娘親磨豆花,你不可以!」

「什麼是磨豆花?」

「一門很高深的技術!你不懂!」

「修兒可以學,修兒什麼都可以學的!修兒很乖很聰明的!」慕容修急了。

「你當然可以學,但是你不能和娘親實踐,懂?」雲清染對于這個「便宜」兒子很是無語,紅藥啊紅藥,說好的我只是繼承你的教主位置,沒說連你的兒子也要一起接收啊!老娘今年才十六歲,都沒你兒子的年紀大啊!

「咳咳咳……」這個時候君墨辰似乎是看夠了好戲,打算開一開他的尊口了,「咳咳咳……磨豆花……乃是本世子……本世子與愛妃不外傳之秘法,不能……隨隨便便地告訴別人,小破孩,想要磨豆花,回去好好……好好練幾年吧!咳咳……君杰,去找個合適的女子來教這小破孩磨豆花去……」

君杰一頭霧水,爺,什麼磨豆花?屬下也不知道啊!能不能先給屬下解釋一下啊?

可憐的君杰心中疑惑滿滿,卻不敢問,只好帶著疑惑去找女人去了,找個合適的女人跟神志不清的慕容修磨豆花?什麼樣的女人合適磨豆花呢?要不起找豆腐西施?她應該會磨!

不對呀,世子爺,您和世子妃什麼時候學會的磨豆花啊?還有,豆花是用來磨的嗎?黃豆才是用來磨的,豆花是點出來的!亂了亂了!

君墨辰拉著雲清染回了他們的房間。

「世子爺,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而且今天我們都很累了。」雲清染見君墨辰遲遲不走,就對他說道。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世子爺依舊一點兒要離去的意思都沒有。

「今日听愛妃說,好像對本世子很是不滿,嗯?」君墨辰用重重地鼻音「嗯」了一聲,尾音上揚,帶著濃重的挑釁意味。

「我什麼時候對你不滿了?」雲清染回憶了一下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雖然事情有點的多,但她很肯定自己沒有說什麼話表現出對世子爺的不滿了呀。

「咳咳……本世子的搗藥杵讓愛妃不滿了,咳咳咳……別人家的是蘿卜,本世子的就是搗藥杵……咳咳咳……」

君墨辰下意識地將雲清染口中的蘿卜理解成了白蘿卜,而雲清染說的……其實是胡蘿卜,所以,這誤會鬧大了!

「這不是夸你嗎?怎麼能是對你的不滿呢?」她真的沒有一點對他不滿的意思!要說不滿,也該是不滿別的吧?「怎麼看都是搗藥杵比較雄偉啊……」

「嗯?」君墨辰又「嗯」了一聲。

「不行我們去廚房拿跟胡蘿卜來比一比?」

原來是胡蘿卜!

「咳咳咳……咳咳咳……愛妃說的是……胡蘿卜?」

「不然呢?」雲清染狐疑地盯了君墨辰一會兒,然後笑了起來,「原來爺以為臣妾說的是白蘿卜呀,臣妾知錯,沒有言明,不知道如此一來會傷害到世子爺您幼小的心靈,臣妾罪該萬死!」

雲清染這一邊笑一邊說出來的「罪該萬死」還真是一點兒誠意都沒有。

這女人,她不知道這個問題很嚴重的嗎?君墨辰在心理面憤憤地想著。除了這一件,今天還有一件讓世子爺更加郁悶的事情。

于是世子爺起了身,一把將雲清染給摟住了。

「愛妃這會兒氣色倒是挺不錯的!」君墨辰的語氣可不像他說的話那樣了。

說完君墨辰將雲清染按到了房間的牆上,還是背對著他的。

雲清染的身前是有些冰涼的牆壁,而身後是君墨辰的胸膛,兩個的溫度其實也差不了多少。

如果說還有什麼是熱的話,那就是從君墨辰口中吐出來的氣息是熱的,熱熱的噴灑在雲清染的耳朵,頸窩處。

「愛妃今日倒是英姿颯爽呢……竟然一人對付四名殺手,咳咳……」君墨辰分明是在生氣,氣雲清染又不顧自己的身體,她就不能不這麼勇敢嗎?

當然,一邊生氣君墨辰也一邊開心著,因為她說她的男人別人不能動,她盡力地在保護他……

君墨辰像是懲罰似的啃咬起了雲清染脖子來了,他還真的用上了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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