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悅看著這些小冊子，心中一陣感概，曾經以為五年會滄海桑田，卻現，不過是物是人非。她該不該高興？
「諳生，我不以借用一下欣寧姐的書房？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在這里坐一坐……」
凌悅著急地想要繼續解釋，就被諳生寬慰的笑容打斷了，他說︰「沒事的，我想寧姐的時候，也會常來這里坐一坐，這間書房就好像有魔力，再難過都能讓情緒沉澱下來。」
凌悅感激地看著諳生，把他找出來的札記和書放在胸口︰「謝謝你，諳生。」
諳生笑著出了房門，說不用客氣，就下去準備他們的晚餐去了，臨走前還很貼心地給她關上了門。
凌悅看諳生走了，趕忙把手里的札記和書放下來，做到電腦桌前去開電腦。幸好，這台電腦配置還不錯，五年沒用了，竟然還能運行起來。
開屏上寫著熟悉的英文名字︰mico寧
十指飛快地輸入開機密碼，便看到許久不見的電腦屏幕，還是她和慕染的合影，還真是諷刺呢。
當初，慕染出軌了，她並沒有相信，直到後來她被爆吸毒，牆倒眾人推的時候，慕染那殘忍的言辭才讓她認清現實，才讓她真的明白︰這個人已經不是她的了，也不會再站在她身邊。
現在想來真是笑，恐怕那個人從來都沒有站在她身邊過吧。
她打開自己的郵箱，點開最近的一封郵件，點擊回復。
回復的話很簡單︰慕染，你覺得我會原諒一個害死自己的人麼？你猜，我會用什麼方式來報復你？
敲完這幾句話，立刻按了送鍵，凌悅邪惡地笑了，不知道慕染收到這封郵件後會是什麼表情，不知道他查到這個ip地址的時候又會是什麼表情。
她這不是裝神弄鬼，她本來就是鬼魂嘛，用不著裝。
回復完慕染，就是大功告成了，她又悄悄進了臥房，看到她的手機正完好地放在床頭，就好像每天早上睡醒她還會拿著去拍戲一般。
那是零九年的手機，那時的隻果還沒有那麼盛行，也沒有後台運行功能，所以她的手機是非常抗摔的諾基亞，里面功能更是少的憐，但是卻非常耐用。
凌悅悄悄把手機放進包里，趕緊踮腳回到書房。在自己家做賊，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凌悅回到書房之後並沒有翻看自己以前的那些札記，而是坐到了鋼琴旁，翻開已經落了寫灰塵的琴罩，打開琴蓋，白皙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彈起了小調。
空靈的琴音，在這空蕩蕩的房間響起，是齊豫的《歡顏》。
凌悅一直覺得，歡顏的鋼琴曲彈起來有一種穿越時空的感覺，那星星點點地音符敲在心上，仿佛進入了浩瀚的宇宙，思念的心緒在宇宙的飄渺中慢慢迷失。
用自己亡前的鋼琴彈奏這樣一曲小調，還真是應景的很。
不知何時，諳生已經悄然站在她身旁，大概是听到了她的琴聲才上樓來的。
如果凌悅回頭，一定能看到他眼里深深的懷念。
一曲結束，凌悅這才覺諳生站在她身邊，諳生已經做到一旁的椅子上了。
「以前寧姐也很喜歡彈鋼琴的，只要一閑下來就會彈一曲。很多人都說，她如何如何努力，但我知道，她是真的喜歡娛圈，也喜歡音。你知道的吧，自從寧姐去世，她就成了娛圈的神話。說來笑，這些人在她生前逼死她，等人死了卻又假兮兮地為她扣上一頂大大的帽子。」
諳生一手扶在琴上，輕輕撫模，好似那不是一架琴，而是站在他面前的許欣寧。
「是啊，世人不都是這樣麼，人都去了，要這些贊歌又有什麼用？不過是些虛名罷了。」
凌悅並沒有投入到諳生的傷感中去，她只是覺得有些冷，身體是冷的，心也是冷的，那是世人賜給她的感覺，那種感覺的名字叫心寒。
所以，她只是面無表情地說出這一席話，就把琴蓋放下來，把琴罩鋪好，站起身來。
「別說這些了，你的飯有沒有做好啊？我感覺在這書房里已經坐很久啦。」
諳生這才想起樓下還燒著飯，趕忙跑下樓去。
凌悅噗哧一笑，也跟著下去，剛才在書房的時候就能聞到一陣陣的飯香，到了樓下，這香味就更加濃郁了。
「好香。」凌悅夸張地大吸一口氣，跟著跑到廚房。
諳生已經把菜盛出來，端到一旁的圓形餐桌上。才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就做出兩菜一湯，不得不說，諳生的廚藝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餐桌上，兩個人都安靜地享受晚餐，凌悅並沒有覺出什麼尷尬的地方，因為以前她也是這樣，經常和諳生一起吃飯的。
諳生看著凌悅吃飯，忽然就放下了筷子，一雙眼楮緊緊地盯著她。
「凌悅你知道麼，你和寧姐真的很像，很多吃飯的小動作都是一樣的。而且，你和她一樣不愛吃胡蘿卜，牛肉只撿小塊的吃。」
凌悅心里咯 一下，她怎麼忘記了，一個人再如何改變，那些小動作、小習慣都是不改變的。
不過，她還是鎮靜地點點頭︰「以前見到欣寧姐的時候就覺得她和我很合得來，大概也是因為性格比較像的原因吧。」
諳生沒有更深的懷疑，只是深深地看著凌悅，良久才說了一句︰「你會紅，也許不能超過寧姐，但必將帶起新一代的高峰。」
凌悅沒有反駁，也沒有驕傲地接受，只是很平淡地說︰「紅的不一定就能長久，不紅也不代表以後不會紅，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就像慕染，就像她自己。
「看你小小年紀，思想還蠻高深的嘛。」
諳生也不再揪著許欣寧的話題不放，轉而揶揄起她來，凌悅心里翻了個白眼︰廢話，思想要是不進步一大截，她都覺得自己白去地獄走一遭。
不過，她表面卻笑的靦腆︰「其實也不是啦！」
一頓飯吃的很是和諧，直到凌悅離開，諳生都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覺了，大概是孤寂的太久，想要有個朋友作陪吧。
凌悅禮貌地和諳生道別，表現一切完美。
走在回家的路上，凌悅把玩著她09年的手機，眼神別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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