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簾卷雨 第 三十三 章 新京口鳳儀肇事

作者 ︰ 朱琦

龍鳳儀與雷天恩刻骨銘心地相愛一場,到頭來卻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只得分道揚鑣。

對于這事兒,有兩個人「非常高興」,誰?一個是龍鳳儀曾經的戀人、「江州裕豐銀行」行長徐道豐的大公子徐晨。一個是曾經跟龍鳳儀「有過婚約」的江州警察局偵緝處處長何文軒——兩個人都想借此機會抱得美人歸。

徐晨與龍鳳儀是從小學到高中時期總是高一屆的同學,他早就暗戀著如花似玉的龍鳳儀;龍鳳儀對他也不借。但自從雷天恩進入龍府以後,龍鳳儀就不愛「銀行公子」徐晨,卻鐘愛「乞丐」出身的雷天恩。

龍鳳儀鐘愛雷天恩,與徐晨漸行漸遠;但徐晨仍然一如既往的愛戀著龍鳳儀——他不時的向龍鳳儀推薦好書、好詩、好刊物,主動地詢問龍鳳儀的功課情況,並耐心細致的幫助龍鳳儀解決學習上的難題;還不時的買一些時髦的小禮品送給龍鳳儀。對于徐晨的這些殷勤,龍鳳儀覺得「卻之不恭」,只得勉強收下。但在接受的同時,又拒絕徐晨或明或暗的愛情攻勢——兩人就這樣保持著一種「不即不離」的好友關系。

趙淑嫻在城西鬧了那麼一出,龍鳳儀與雷天恩是同父異母兄妹的消息不脛而走,也當然地傳到了徐晨耳朵里,徐晨心中暗暗竊喜。

徐晨是一個博學聰明的英俊青年,他深深懂得,在龍鳳儀「失戀」的非常時期,不能一下子就跟她**;而是要從修復她的心靈著手,用空間和時間,消融她心中那團熱得燙人的戀情,讓她走出了兄妹情的陰影,擺月兌了兄妹情的困擾,走上正常人的生活軌道以後再談情說愛。

徐晨經過一番思考琢磨,決定讓龍鳳儀接觸基督教——先帶龍鳳儀去基督教唱詩班學唱迦南詩歌——讓龍鳳儀有所寄托,同時也以淨化龍鳳儀的心靈。

有一天,徐晨伺機找到龍鳳儀。

「鳳儀!最近在家里忙什麼呢?」

「我能忙什麼呀?就是吃飯睡覺,睡覺吃飯。」心灰意冷的龍鳳儀冷冷地說。

「听說城南聖靈教堂基督教唱詩班辦得很是紅火,我們什麼時候去看看如何?」

「什麼基督教唱詩班?我對基督教一無所知。」龍鳳儀沒好氣地說。

「這基督教就是源于公元1世紀巴勒斯坦的耶路撒冷地區的猶太教,它與佛教、伊斯蘭教並稱世界三大宗教。基督教,是以新舊約全書為聖經,信仰人類有原罪,相信耶穌為神子,並被釘十字架從而洗清人類原罪、拯救人類的一種神論宗教。」徐晨也不計較龍鳳儀的態度,主動向她講述有關基督教的情況。

「看來你對基督教了解不少,那就請你就一些主要的東西說給我听听,讓我也對此有所認識。」徐晨的大度讓龍鳳儀的態度有所好轉。

「這基督是‘基利斯督’的簡稱,早期只有一個教會。但在基督教的歷史進程中卻分化為許多派別;其中主要有天主教、東正教、新教等三大派別,以及其他一些影響較小的派別。

「基督教的基本經典是《聖經》,分為《舊約全書》和《新約全書》。《舊約全書》即猶太教的《希伯來語聖經》。《新約全書》是基督教自身產生的經典。基督教主要的節日有聖誕節、受難節、復活節、升天節、聖灰節等等。」

「哦!看來還挺正宗正規的呢!你再說一點給我听听。」龍鳳儀對基督教有了一點點興趣。

「聖誕節是每年的12月25日。原為羅馬神話中太陽神阿波羅的生日;羅馬帝國以基督宗教為國教後將此日改為紀念耶穌基督誕辰;從12月24日于翌年1月6日為聖誕節節期;但耶穌基督降生的真實日期並無人知曉。

「紅色與白色相映成趣的聖誕老人,是聖誕節活動中最受歡迎的人物。西方兒童在聖誕夜臨睡之前,要在壁爐前或枕頭旁放上一只襪子,等候聖誕老人在他們入睡後把禮物放在襪子內。在西方,扮演聖誕老人也是一種習俗。

「受難日在復活節前的禮拜五,紀念耶穌基督被釘死于十字架上。復活節是3月21日到4月25日之間,每年春分月圓後的第一個禮拜日,紀念耶穌基督復活。感恩節在11月的第四個禮拜四,或10月的第三個禮拜六。

「基督教道德的核心是愛,基督教的倫理是︰不殺人;不**;若非**,不離婚;不起誓;不報復和愛仇敵等等。基督教提倡包容、進步精神。號召自由、民主、仁義、義氣與道義。消除內心的****,對犯下的過錯和自身的罪惡進行懺悔,淨化心靈。因此信仰的人很多,全球約有21億-23億人。」

「全球約有21億-23億人信仰基督教?這不簡單啊!那我們什麼時候去聖靈教堂看看。」龍鳳儀被徐晨的一番「基督教理論」打動了。

「那……我們今天就去吧!」徐晨有點急形于色。

「今天就去?」龍鳳儀感到有些突然,臉上有些不悅。

「那你說什麼時候去?」徐晨不敢強求,只隨龍鳳儀的便。

「今天去就今天去吧!」龍鳳儀看到徐晨一副喏喏唯唯的樣子,不想掃他的興,也就答應了!

「那你在這里等著,我回去把車子開來。」徐晨一邊說一邊急步往家里走。

不大一會兒,徐晨就開出一輛 亮嶄新的「波爾舍」小轎車。

徐晨停好車,快速下來打開後座車門,很瀟灑地向龍鳳儀做了一個請上車的手勢。當龍鳳儀走近小轎車時,徐晨又連忙伸出右手,擋在車門框上方,保護龍鳳儀的頭部不會受撞。

新轎車就是不一樣,只一會兒的工夫就到了城南聖靈教堂。

徐晨在教堂前把車停好,下車打開車門請龍鳳儀下車;然後一起走進教堂。

龍鳳儀隨著徐晨剛踏進教堂大門,便听到十分清脆悅耳、優美動听的朗朗唱詩聲;兩人的心立即就有一種莊嚴肅穆的感應。

徐晨跟神父和唱詩班負責人說明來意,神父見來者氣度不凡,便熱情招呼兩人到內室說話;和藹地向龍鳳儀和徐晨講述了唱詩班的有關規定和要求,並贈送了《迦南詩歌》等相關材料後,就安排龍鳳儀和徐晨加入唱詩班學習。

《迦南詩歌》很浩瀚,有《在主里》、《神的國》、《和散那》、《以斯拉》、《贊美之泉》、《天韻詩歌》、《福音證道》、《蒙恩使女》、《感恩的淚》、《主啊!我贊美您!》、《求主給我一顆心》等等無數美好的詩歌。

龍鳳儀和徐晨第一天學唱的是《仰望天父》,那詩句太美了︰

從聖山走來,

帶著謙卑的神采;

十架的救贖,

展現您無私姿態;

您溫暖的胸懷,

是兒女依賴所在;

您的智慧全能,

讓生命從死亡生出來;

我們稱頌天父,

我們仰望天父;

您是荒漠的盡頭,

您是生命的泉源;

我們稱頌天父,

我們仰望天父;

您是荒漠的盡頭,

您是生命的泉源。

您亙古存在,

使所有奧秘打開;

把恩典帶來,

歡呼歌聲如天籟;

您流淌的血脈,

蕩滌著所有塵埃;

真理的氣勢和力量,

更換了人類未來;

我們稱頌天父,

我們仰望天父;

您是荒漠的盡頭,

您是生命的泉源;

我們稱頌天父,

我們仰望天父;

您是荒漠的盡頭,

您是生命的泉源。

唱著這種優美的詩歌,不由得使人升起一種肅然起敬的情懷,更有一種超凡月兌俗的境界——龍鳳儀深受感染——她喜歡上基督教唱詩班了。

徐晨帶著龍鳳儀從基督教唱詩班出來,便順攏「國味飯店」一起吃飯,然後把龍鳳儀送回家——兩人約好︰以後每天上午到基督教唱詩班學習唱詩——為了暫時不讓家人覺,兩人還約定︰每天上午八點,徐晨把車子開到百貨公司門口等候龍鳳儀一起去城南聖靈教堂——兩人從此天天見面了。

星轉斗移,日月交替。隨著時間的推移,龍鳳儀對徐晨的印象不斷改變,兩人的感情也不斷升華——徐晨心花怒放,花期不長。

徐晨跟龍鳳儀過從甚密,一直都在與龍鳳儀「有過婚約」的何文軒監視之下——何文軒听到龍鳳儀與雷天恩「吹了」以後,也想借這個把龍鳳儀弄到手。當他看到徐晨和龍鳳儀親密交往時,心里恨得癢癢的——他決心掃除徐晨這個情敵。

老天爺是多面的——他有時做好事,但有時也做壞事;他有時幫好人,但有時也幫壞人——何文軒要置徐晨于死地,老天爺就幫何文軒逮到了機會。

徐晨天天開車和龍鳳儀一起去城南聖靈教堂,這使得坐在後座的龍鳳儀心癢癢的——龍鳳儀也想學開車。

有一次,兩人在基督教唱詩班唱完詩到「國味飯店」吃飯時,龍鳳儀便問徐晨︰

「晨!你說我能學會開車嗎?」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感情的加深,徐晨對龍鳳儀都叫「鳳儀」;而龍鳳儀有時也叫徐晨「晨」。今天龍鳳儀有事求徐晨,當然是叫「晨」了。

「能啊!你這麼冰雪聰明,保證一學就會的。」龍鳳儀想學開車,徐晨求之不得——這樣更能縮小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能加深兩人之間的感情。

「真的嗎?那麼大的龐然大物,我以駕馭它嗎?」

「以啊!其實開車並不難的。最最重要的是油門和剎車要弄準——右腳應常放在剎車踏板上,踩完油門應立即歸位。其次是初學者速度不能快,要做到這一點,心理素質一定要過關——有些人看到前面車子的車速慢,就使勁鳴笛,這就能導致初學者緊張而引事故;所以初學者要養成‘抗干擾’的駕車能力。

「還有就是轉彎弧度要掌握好,不能太小,也不能太大。另外還應該熟練掌握後視鏡的調整和使用。再有就是上路後要注意保持車距不追尾。總之,初學開車一定要小心謹慎,勤學苦練,切忌麻痹大意,學學停停;一般專心學,天天開,連續開一兩個月,就會有很大進步的。」

「專心學,天天開,連續開一兩個月就會有很大的進步?是不是就能上路?」

「是的!只要你勤學苦練,我保證你一兩個月就能上路。」

「那你什麼時候以教我?」

「只要你有空,我今天就以教你呀!」

「我有空!我有空!你今天就教我!」龍鳳儀和任何初學者一樣,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行!我們吃過飯就到江州中學大操場去!」徐晨對龍鳳儀「惟命是從」。

龍鳳儀一心想學開車,那些好菜也不想吃了!她匆匆吃了一點飯,就催促徐晨趕快去江州中學大操場教她開車。

徐晨教龍鳳儀開車,謂真心真意,全心全意——在徐晨又細心又科學的教導下,龍鳳儀很快就掌握了開車的基本知識和一些要領、注意點。

「不曾會跑就想溜」這是各種初學者的通病——在江州中學大操場上「會開車」的龍鳳儀一心想上路;徐晨不同意。但龍鳳儀躍躍欲試,一定要把小轎車開上路。徐晨拗不過龍鳳儀,只得坐在她旁邊,全神貫注的看著龍鳳儀把小轎車開上大路。

江州中學在郊區,才出中學大操場的時候路上人不多,龍鳳儀的心態還是以的。但進入城區人就漸漸多了,龍鳳儀也有點心慌了!

「鳳儀!到城區了!我們掉頭回中學大操場吧!」

「不!我不回去,你讓我繼續開,我會小心開的;撞過這一關就行了!」心潮澎湃的龍鳳儀緊握方向盤,不肯松手——徐晨不好十分強迫她停。

一九二一年九月二十八日下午四點十分,聚精會神地慢慢向前開車的龍鳳儀,把小轎車開到新京口的時候,突然斜刺里閃出一輛自行車——龍鳳儀慌忙用右腳踩下剎車,但已經遲了三秒——就這三秒鐘,足以把自行車和自行車上的兩個人推翻在地……

嚇得魂飛魄散的龍鳳儀和徐晨趕緊下車,上前扶起傷者,抬上小轎車,急急忙忙地駛往江州醫院。

經過醫生及時搶救,騎車的王斌一命嗚呼,坐在後邊的王斌的妻子杭桂蘭月兌離危險。

「9•28交通事故」一死一傷,這是大事故了!更為棘手的是,王斌的老婆杭桂蘭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她神志清醒以後,不听徐晨和龍鳳儀賠禮道歉、打招呼、全賠償;而一定要向警察局報案——聲稱要把龍鳳儀送上斷頭台——用龍鳳儀的命賠她丈夫的命。

細心照應杭桂蘭的龍鳳儀見到杭桂蘭這個凶狠的樣子,嚇得不知所措,整天以淚洗面,抓著徐晨的手不敢回家。

龍鳳儀嚇得不敢回家,徐晨也不敢回家——嶄新的小轎車被撞壞了!又出了人命事故,王斌的妻子杭桂蘭又一定要把龍鳳儀送上斷頭台,這是天大的事兒呀!

「鳳儀!你別怕!這事兒由我來承擔,就說人是我撞的。」徐晨義薄雲天——他要用自己的生命保護心愛的龍鳳儀的生命。

「什麼?你說什麼?這事兒由你來承擔?說人是你撞的?人命關天!你承認人是你撞的,你就得償命的呀!」龍鳳儀被徐晨的義舉驚呆了!

「你別擔心,我父親是銀行行長,有一定的社會地位,他會想辦法救我的。」徐晨心知一旦認責,就要償命,但他還是用「浮言」安慰龍鳳儀。

「不行!人是我撞的!與你無關,一切後果由我承擔,哪怕一死。」龍鳳儀既感動又悲痛地說。

「好了!不要爭了!這事兒由我引起,要不是我讓你去基督教唱詩班,不會生這樣的事情,這事兒應該由我來承擔。」徐晨與龍鳳儀在搶「生死牌」。

「晨!這事兒不怪你!我不答應你這樣做!」龍鳳儀把徐晨的手抓得更緊了。

「我意已決!我這就去跟杭桂蘭說。」徐晨推開龍鳳儀的手,就直奔杭桂蘭的病房。

「杭桂蘭!這兩天我們都被嚇得、氣得糊涂了!其實小轎車是我開的,是我撞的你們;所以一切責任由我來負。」

「我不管你們誰負責,反正你們有一個要拿命抵命!我女婿已經向警察局報案了!警察局馬上就有人來!」

「警察局來抓人,我頂罪!」

「反正你們有一個人要抵命。」杭桂蘭惡霸狠狠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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