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洗劍錄 第二十二章 質的變化

作者 ︰ 青衣人

葉風一口氣跑回了臥室,趁著那冰涼之感還在,連忙將意念轉入劍內身軀,冥思起來。

這場戰斗雖然他是以巧取勝,但仍然有不少的體悟,更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劍軀體內氣海中出現了許多冰晶,這也許是突破到質感境的一個重要的契機。

氣感境是感應體內先天元氣,並加以凝煉壯大,然後鍛煉對其控制能力。而質感境將會使得體內先天元氣發生質的變化,讓先天元氣擁有屬性,冰州人的體質皆是冰屬性,所以先天元氣的屬性便是冰元素。

看到了那一塊塊碎冰是否就意味著葉風能感應到冰元素?

他將自己的內視能力發揮到最大,經脈全部變成了一個個通天大道,穴道也變成了一片片海洋。可是縱然他內視已經將體內世界放大了億萬倍,卻仍然不能清晰地感應到碎冰的存在。

這些碎冰就像調皮的孩子,和他玩起了躲貓貓,一會兒出現,一會兒消失,使得葉風無法實在地感應到它們,無法清晰地觀察它們,更何談操控它們?

「如何才能清晰地感應出它們?」葉風苦苦地思索著,但久久想不出一個辦法來。他無奈地將意念轉回到本體,換上破爛不堪的衣衫,握起了冰心劍,跑到後山的樹林中開始舞劍,按著冰心訣的套路一套套地舞劍。他想踫踫運氣,也許會像上次一樣,舞著舞著就晉級了。

可是上次只是小重天的晉級,這次卻是一個小境界的晉級,能像上次那樣簡單麼?

當然不會。他舞動了半天的冰心劍,大汗淋灕,卻依舊沒能突破。

閑雲懶散地飄散在蔚藍的天空,將午時的圓盤紅日遮住了大半個身子。時而有風吹來,攜帶著淡淡地香味,那是花香,是春意。

但那也可能是不遠處的樹林中那突然閃動的苗條背影被風兒悄悄捧走的體香。不管如何,葉風覺得這香味很好聞,他情不自禁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扇動著鼻子多嗅了幾下,但他的眼楮卻始終盯著那遠方閃動著的背影,那抹背影所在之處時不時還傳來陣陣鞭子抽打的聲響。葉風悄悄地向那片林子走去,躡手躡腳,仿若小偷一般。

有女舞鞭,飄飄若仙。

舞鞭的少女穿著一襲淡藍色衣裙,外套一件潔白的輕紗,容顏俏麗,身輕如燕,舞著一把透明的冰晶長鞭,體態優美,盡顯玲瓏身段。

她便是與葉風在書閣邂逅的葉子媚。她全神灌注地舞動著冰晶長鞭,全然沒有感覺到葉風的存在。而葉風在一處樹下靜靜地看著她,也全然沒有感覺到自己藏得並不是很好。

葉子媚舞動了片刻之後,她手中的冰晶長鞭便突然間碎裂成片,消散在空氣中。她滿意地拍了拍手,準備離開此地,轉身間卻看見扶著一棵大樹還傻傻愣愣地看著自己的葉風,頓時臉頰又微微一紅,然後又抿了抿唇,向葉風走去。

葉風這時回過神來,看見葉子媚正看著自己,蓮步款款地向自己走來,頓時雙頰也紅了起來,他撓了撓頭,又低著頭模了一把鼻子。

這時葉子媚已然走近,俏臉紅暈,更憑地添加了幾分美麗。她朱唇微啟,說道︰「葉風堂哥,沒想到你也在這里啊!」

葉風干咳了一聲,說道︰「是啊,我本來在另外一片林子里練習劍法,突然感覺這邊好像也有人在修行,便好奇地過來看看。沒想到打擾到了子媚堂妹練習鞭法,還請子媚堂妹莫要責怪!」

葉子媚掩嘴一笑,答道︰「葉風堂哥嚴重了,我只是隨便耍耍而已。」

葉風又道︰「子媚堂妹真是厲害,這麼快就修行到質感境,真是讓我等男兒慚愧不已啊!」

葉子媚說道︰「哪有,葉風堂哥你才一年就修行到了氣感境九重天,這修行速度,我可是自嘆不如呢!」

這些話似乎在葉風心中甚是受用,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悄悄挽起,那並不是驕傲,而是一種甜甜的感覺,很奇妙,無法形容。只是他接著又想到了和葉雨軒的那場比賽完全是以巧取勝,而葉雨軒又是葉子媚的妹妹,思至此,他的雙頰又抹上了一層紅。

「葉風堂哥在與雨軒的那場比試中,能夠巧妙地利用周身環境戰斗,讓我甚是欽佩。」葉子媚似乎看出了葉風心中所想,這般說道。

葉風又模了模鼻子,轉移話題道︰「你剛才那條冰晶長鞭不是實物吧?」

葉子媚解釋道︰「那是根據上等凡品武學《空氣中的鞭子》凝結而成的,可以說它是實物,因為是由大量的冰屬性先天元氣凝結而成的,不過從狹義上來說,它也不算是實物吧。」

「原來如此!」葉風點了點頭,又猶豫著說道︰「你可不可凝結一點冰晶給我看看?」

葉子媚不解地看了葉風一眼,旋即又點了點頭。只見得她蔥白如玉的右手在虛空一握,然後對著葉風緩緩地攤開,白女敕而又紅潤的掌心頓時出現了許多冰晶碎冰。

葉風欣喜地伸出手抓出那些冰晶,卻不想指尖劃在葉子媚的掌心上,麻麻酥酥的感覺頓時襲上心頭,他不禁微微一怔,連忙收回手去,假裝若無其事地低著頭觀察起冰晶來,滾燙微紅的雙頰和「砰砰」直響的心跳卻出賣了他。

葉子媚也連忙收回了手,將手迅速地藏在背後,抓弄著身後的裙擺。她俏臉更紅,仿若將那夕陽下的晚霞全部揉在了她的臉上。她的頭也低得更低,仿若被鞋尖上的繡花深深地吸引住了。

葉風雖低著頭,眼楮卻不由自主的悄悄地瞄了葉子媚幾眼,見葉子媚低頭不語,便干咳了一聲,挺直了胸膛,抬起頭來說道︰「那個……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先走了!」

葉子媚依然低著頭,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葉風听了連忙握著冰晶碎片逃也似地連續躍出數片林子,一直到覺得距離葉子媚所在的那片林子夠遠了才停歇了下來。

他緩緩地攤開握著冰晶碎片的右手,冰晶未化,依然冰涼。他看著晶瑩透明的冰晶碎片,又想起了那美妙的麻麻酥酥的感覺,不禁傻傻地笑了,兩個小酒窩就像春雨中的漣漪緩緩地蕩漾在臉上,而一張俏麗的滿帶羞意的臉卻悄悄地浮現在他的心頭。他連忙搖了搖頭,輕輕扇了自己幾巴掌,自語道︰「實際上二十多歲的人了,可別真迷戀上了人家小姑娘!清醒,清醒!」

說完,他震住心神,開始觀察起手中的冰晶碎片。看著它的模樣,感受著握在手心的感覺,竟覺得對其如此熟悉。

「怎麼會有這麼熟悉的感覺?」葉風慢慢思考起來,突然若有所思,月兌掉身上衣物,露出了許多與葉雨軒戰斗時留下的鞭痕,鞭痕很深,卻沒有鮮血流出,只不過戰斗時結出的止血的冰晶卻都已化去。葉風伸出手,緩緩地模著傷痕,有點痛,還有點涼。正因為有點涼,所以才會有點痛,不然會是撕心裂肺般的痛。

冰晶化去,冰涼的觸感卻未消散。葉風眼楮微微眯起,將手中的冰晶涂在了鞭痕之上,那冰涼的感覺更濃了。

「看來是本體受傷的時候,自己利用劍內身軀在傷口上凝結了冰晶,用來止血療傷。既然如此,我是否可以用傷口來刺激逼迫劍內身軀的冰晶出現?」葉風心中這般想道。

想罷,他握著冰心劍,一咬牙,在自己的身上劃下一道傷口。傷口很深,鮮血頃刻間便留了下來,但這次傷口處並沒有凝結出冰晶止血。

「還不夠!那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葉風咬緊牙關,眉毛一橫,手中的冰心劍又開始在自己的身上劃出了數道傷口。

沒有結出冰晶的傷口鮮血淋灕,觸目驚心,更是疼痛無比。

葉風的手還在動,冰心劍還在動,每動一次,身上便多了一道傷口。

他的頭開始眩暈起來,手腳都似乎沒有力氣,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鮮血流淌在地面,在他的身下形成了小小的血泊。

傷口似乎還沒有結出冰晶,血依然再流。

「差不多了吧!賭一把!」他拼命地保持著清醒,將意念全部轉入了劍內身軀。

氣海中的氣霧猛烈地翻滾著,似乎感受到了某種危險。葉風見此開心地笑了,原本疲弱的感覺也隨之減淡了不少。

氣霧中的冰晶被翻滾的氣霧揭起又掩埋,就像沸水中的食料時起時伏。氣霧翻滾的力道越來越大,露出來的冰晶也越來越多,漸漸地,葉風看得也越來越清楚。他集中精力,嘗試著去感應這些冰晶,頓時只感覺氣霧中密密麻麻地散布著許多冰晶,就像遍布夜空中的繁星,還一閃一閃地發出醒目的光芒。

他本體上的傷口處流出的血液也漸漸變少了。在葉風意念還留在劍內之軀中的時候,他的本體竟然自主地抓住了冰心劍,將它死死地摟在懷里。

他將內視調節到最強狀態,在強大的內視下,只見一個個最小的氣霧單位開始慢慢變冷,然後發生了一種質的變化,變成了冰晶的最小單位,這些最小單位開始慢慢的有規律地組合在一起,最後凝結在一起,便成了冰晶薄片。原來這些冰晶竟然不是原本就存在氣海中的,而是由氣霧凝結而成的。

「 里啪啦」的聲響傳來,那些由氣霧凝結而成然後又藏在翻滾的氣霧中的冰晶掉落在了氣海的地面上,那是一塊快很小很小的冰晶,薄薄的一層,很軟,仿佛是軟綿綿的綢緞。

葉風的本體上開始泛著一點點晶瑩,陽光透過樹林形成的光斑落在了那抹晶瑩之上,將它照耀得閃閃發光。那是一個個極其細小的冰晶顆粒,但縱然很小,卻也沒有被陽光曬化。

葉風知道了冰晶的構成,甚是激動,在他的意念引導下,那些氣霧開始慢慢地結起了冰晶。他引導得很小心,這其中講究一個力度,若意念的力度輕了,那麼氣霧就不會受到引導去結晶,若意念的力度大了,便會達到一種迫使氣霧結冰的效果,這會造成類似于上次強行突破時的副作用。

在葉風小心翼翼地引導之下,氣霧不停地凝結成了冰晶,不停的有冰晶「 里啪啦」地掉落在氣海的地面上。

于此同時,他本體上的傷口處開始慢慢地覆蓋上了一層層薄如紙片的冰晶,將傷口一層層地封住,鮮血停止了流動。

本體的傷雖然好了,但葉風的意念卻仍然在引導著氣霧凝結成冰,冰晶漸漸的在地上推出了厚厚的一堆,這堆冰晶開始慢慢地相互融合成一體,由無數冰晶融成了無數冰塊,冰塊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一座厚厚的冰山,而這塊冰山則佔據了下氣海三分之一的位置。

看著這厚厚的一層冰山,葉風滿心歡喜。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終于晉級成功,踏進了質感境的門檻。

質感境一重天!

這便是他現在的境界。

只是那些氣霧似乎有些懶散了,就像失去了動力一般,任憑葉風怎麼引導,它們再也不肯凝結成冰晶。看來,質感境晉級一重天要比氣感境晉級三重天還要難上不少,得慢慢的積蓄才行。

想罷,葉風將意念收回到本體,然後背著冰心劍,準備離開。此時天色黃昏,林中的樹木遮住了大部分虛弱的夕陽光輝,更顯灰暗。這時,葉風腳下一塊圓滑的巴掌大小的東西正在閃閃發光,發著一種金色的光芒,在灰暗的林子中格外顯眼。如果不細看,估計有很多人都會把這塊石頭當做是金元寶。

但它卻並不是金元寶,只是一顆石頭。葉風將它撿了起來,仔細觀察了一番,卻沒看出什麼名堂來,便失望地說道︰「哎,還真只是一塊石頭,真是浪費我的表情!」說罷,他便十分不爽將手中的石頭扔了出去。

待他走了幾步,又回來看了看被他扔了出去的石頭,它仍然再發著金光,仿佛是一個金元寶。葉風想了想,又走了回去,將那塊石頭撿了起來,說道︰「這麼一塊會發金光的石頭,真是留之無用,棄之可惜!算了,就把你當做我晉級質感境的紀念物吧!」說罷,葉風便將它收入囊中,一路歡快地跑回了臥室中。

回到臥室後,他從床頭的枕頭下掏出了兩本武學秘籍,正是那《冰裂掌》和《空氣中的鞭子》。

葉風對著兩本秘籍一陣猛親,然後喃喃自語道︰「終于可以學習上等凡品武學了,《冰心訣》雖有助于境界修煉,但用來對敵確實讓我有點心虛!」

說罷,他又對著兩本秘籍一陣猛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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