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洗劍錄 第九章 逃離王城

作者 ︰ 青衣人

曾經有女名落櫻,她無拘無束地生活在天堂之中,是冰晶女神最疼愛的天使。浪漫天真的她,快樂地生活著,直到她遇見一個名為葉不凡的聖境強者。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使少女,邂逅了不羈放縱的聖境強者,奇妙地情寇初開,充滿了對愛情的崇敬。然而葉不凡不知為何弄得雪氣海崩潰,從此消沉至極,如同行尸走肉。一心想著愛人的落櫻從冰神殿盜取了聖器冰心劍,讓葉不凡獲得了第二次修煉機會—以劍入道。哪知命運總是喜歡捉弄有心之人,以劍入聖的葉不凡最後竟然神秘消失,離她而去,不知生死。傷心欲絕的落櫻亦被冰晶女神抓回了冰神殿,被打入天牢之中。然而落櫻對葉不凡的思念卻從未斷止過,更是不減反增,在千年之後的一個月圓之夜,她竟然憑借著自身的修為與執念突破了天牢的桎梏,變成了一只鳥兒飛出了冰神殿。

從此人間出現了一種奇怪的鳥兒,它一只不停地飛著,從不停留棲息,它越過了高山,越過了海洋,飛遍了大江南北,飛遍了天涯海角,它這一飛又是一個千年。千百年來,它不停地哭泣,不停地鳴叫,似乎飛得漫無目的,又似乎在尋找著什麼。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了一個劍碑,這塊劍碑里竟然藏著聖境強者的領域,這領域的味道對它來說是那麼的熟悉,那麼地親切。于是它飛進了劍碑的領域,它高聲的鳴叫一聲,似愉悅又似悲淒地叫聲回蕩在聖域每一個角落,然後勞累地它終于停了下來,直挺挺地掉落在聖域的土地上,幻化成了億萬朵奇麗的花兒,開遍了聖域的每一個角落。

這個故事竟然牽扯到了葉不凡始祖,看來不僅是故事這麼簡單。葉風這般想著,然後他腦中又浮現了劍碑上刻著的那首詩,他心中本能地生出許多疑問,但片刻便被他心中的一股悲傷所扼殺。

「這便是天堂鳥花的由來。」靜怡公主輕聲地說道,聲音顯得那麼疲憊,那麼虛弱。

葉風將靜怡公主抱得更緊了,她的心跳聲越來越大,「砰砰砰」,仿佛死神的腳步聲。一陣冷風襲來,她冰冷的身軀在他的懷里微微抽搐了幾下。

「故事好听麼?」靜怡公主看著葉風,緩緩地伸出手,想去撫模他的臉頰,然而她的手卻似乎無比地沉重,僵硬在空中,搖晃著,無法再抬高一點,哪怕是一公分。

葉風握住她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哽咽著道︰「好听,這是我听過的最動听的故事!」

靜怡公主開心地笑了笑,又滿臉不忍地偏過頭去,輕靠在葉風的胸膛,緩緩地合上眼楮。

空氣仿佛凝固了,暗紅色的血腥味在凝固的空氣中翻滾著,冒著黑煙兒。

有淚流過,在空氣中緩緩地落下,劃出一道晶瑩亮麗地的線,其間又透著七彩如虹的光芒。

淚水低落在天堂鳥花的花蕊上,天堂鳥花香氣飄散而起,散發著聖潔的白乳光芒,將那暗紅色的血腥味頃刻間淨化得干干淨淨。

有天使名落櫻,有公主喚靜怡。

……

整個王城都開始騷亂起來,國王死了,群龍無主,秩序一片混亂。王城的人們,在慌亂地同時感到十分的憤怒,他們痛恨著這個被國王厚愛著卻又弒君的葉風。

衛兵們滿含悲痛與憤怒的心情追殺著葉風,他們想著定要讓葉風嘗盡王城千百種酷刑,讓他生不如死,後悔來到這個人間,不,應該是後悔來到這座王城。

然而葉風卻跑得很快,仿佛長了一雙狗腿子,而且還那麼的靈活,在街頭巷尾間東藏西躲,讓他們十分頭痛,也使得他們更加的憤怒與痛恨。

葉風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能跑得這麼快,他想,也許是出于求生的本能,也許是這把傳承之劍的功效。

他就那麼一直跑著,衛兵們就那麼一直追著。

他越來越累,跑得越來越慢,追擊他的衛兵卻越來越多。

不久後,他就快跑不動了,衛兵們卻似乎還很有精神。

但天無絕人之路,在他準備束手就擒之時,他看到了幾個偌大的木桶。

木桶放在一輛板車上,板車附近便是一個巨大的糞坑,還有一個老漢正背對著他,拿著攪屎棍在糞坑里鼓搞著。

葉風走到板車旁,捏住鼻子,揭開木桶的蓋子,一股臭味撲鼻而來。

他一咬牙,毅然決然地翻進了木桶之中,然後托著木桶的蓋子輕輕地合上。

過了一會,老漢拿著攪屎棍走了過來,看著其中的一個木桶,疑惑道︰「怎麼回事,怎麼濺出來了這麼多!」說罷,他拿出一塊帶著許多黃斑污垢的麻布在木桶上擦了擦,然後套上板車的肩帶,準備拉車而走。

這時,衛兵們追了上來,四顧了一番,然後帶頭的衛兵對老漢喊道︰「前面那個老頭,給我站住!」

老漢聞言連忙頓住腳步,木桶中的葉風憋著氣,心里猛地一窒,如同瞬間壓了塊石頭。

那帶頭衛兵徑直走到老漢身邊,問道︰「剛才有沒有年輕人從這里走過去?」

老漢答道︰「回官爺,這是王城茅坑屎尿集匯的地方,除了我們這些清理污穢的下人,哪會有年輕人來這種地方啊!」

帶頭衛兵臉露狠色,說道︰「王宮正在通緝要犯,你若敢是說假話,後果可十分嚴重啊!」

老漢聞言嚇得臉色蒼白,抖著身子,恐懼道︰「回官爺,小人可是句句屬實啊,就算給小人一百個膽子,小人也萬萬不敢欺騙官爺您啊!」

帶頭衛兵冷哼一聲,又皺眉揭開了一個木桶,只聞得臭味襲鼻,直欲作嘔,連忙捏住鼻子蓋住木蓋,怒道︰「快走,快走!」

老漢連忙應是,使出吃女乃地勁兒拉著板車,一心兒想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木桶中的葉風心中此時不禁松了口氣,卻不想一股液體被吸入鼻中,頓時頭暈目眩,昏了過去。

次日醒來,葉風已經是躺臥在一間陋室之中,簡陋得只有一張床鋪,一張木椅,和一扇窗戶。他身上的錦繡長袍已被換下,此時穿著到處都打著布丁的粗布麻衣。他先是環顧四周,然後又呆愣了片刻,突然又異常恐慌地在身邊一陣亂模,在被褥中模出一把冰晶之劍,他不禁松了口氣,擦了擦額前冷汗,喃喃道︰「還好,傳承之劍沒丟。」

「小子,你醒了啊!」一個老漢推開房門,走了過來,正是昨天拿著攪屎棍在那茅坑鼓搞的老漢。

「這是哪里?我怎麼在這里?」葉風問道。

「這是我家!你還問我你怎麼在這里?」,老漢吹胡子瞪眼,說道︰「我還想問問你,你怎麼跑到我的糞桶里去了!昨天晚上我倒糞的時候竟然倒處一個活人,直把老漢我嚇了一跳,當時見你已經昏迷不醒,我便幫你洗了身子,讓你睡在這里。」

「原來如此,小子多謝老爺子救命之恩!」葉風連忙行了一禮。

老漢模了模胡須,問道︰「小子你是犯了什麼罪啊?想必是被那些衛兵追得無路可走,才鑽到糞桶里吧?這年頭,貴族殺人幾乎都不會被法律制裁,看你之前的衣服打扮也是個貴族,應該不至于被衛兵這麼追殺啊?」

葉風苦笑一聲,沒有作答。

老漢見他不答話,沒趣地抽了抽鼻子,復爾又極其猥瑣地笑了笑,眯起三角眼,說道︰「小子你既然醒來就趕快走吧,既然你被通緝,我也不敢收留你,否則會被你連累的。還有,你身上的那些銀票我就收下了,算是我救下你的報酬!」

葉風點了點頭,握著冰晶長劍,準備起身就走。這時一個老嫗沖進房間,冷冷地看了葉風一眼,便氣惱地將老漢拉出房間,葉風見此警惕地悄然跟了上去。

只見老嫗將老漢拉到一個角落處,怒罵道︰「你這個死老頭這下惹到麻煩了吧!趕快把那個挨千刀的罪犯打發走!」說吧,將一張紙卷丟到老漢懷中。

老漢一看,此卷乃是王城的通緝令,通緝的正是葉風。

「沒想到他就是來自王城之外沙漠之中的勇士!更沒想到他竟然還殺了國王,靜怡公主和他自己的骨肉,真是畜生不如啊!」老漢感嘆道。

老嫗見他如此態度,氣憤地甩了他一巴掌,說道︰「沒想到你的娘皮子!你感嘆個屁,還不快想想怎麼打發這個殺人魔頭離開這里!」

老漢捂著被打的臉,怒罵道︰「你個老婆娘,真是目光短淺,我們不僅不要打發他走,而且還是要把他留下。這通緝令下面寫得清清楚楚,舉報下落者獎銀一萬兩,封官三品!這是個機會,我留在這里牽制住他,你去舉報,帶官爺們過來!」

老嫗一听,頓時由怒轉喜,激動道︰「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這果然是個升官發財的好機會,就這麼決定了。你快去穩住他,我現在就去報官。」說罷,老嫗便匆匆出門而去。

葉風嘆了口氣,待老嫗走遠,便悄悄踏出屋外,不想還是被老漢發現。

「小爺,請留步!」,老漢連忙跑了過來,拉住他的衣袖,說道︰「小爺,您這是干嘛,別急著走啊,我叫自家老婦去買了些酒菜,吃完再走吧!」

葉風冷聲道︰「剛才不是還急著趕我走麼?怎麼現在又舍不得我走了?我是被通緝的罪犯,可不想連累了您老人家!」說罷,推開老漢的手,轉身便走。

老漢又死皮賴臉地拉住葉風,說道︰「小爺,您這是說哪里話,見外了不是?小爺可千萬別走啊,剛才是老漢的不是,老漢給你賠禮還不行麼!老漢收了您許多銀票,心中甚是有愧,您就留下來吃頓飽飯,讓老漢招待您一番,也算了卻老漢心中愧疚啊!」

葉風冷笑道︰「你不用愧疚,告辭!」說罷,再也不搭理老漢。那老漢卻緊緊地抱住了他的大腿,仿佛抱住了一棵搖錢樹一般,任憑葉風怎麼掙月兌,他卻死不肯松開。

「既然是假的,也罷,你就當我修行路上的墊腳石吧!」葉風見此,一揮冰晶長劍,鮮血飄飛,老漢帶著驚愕與不甘的表情倒在了血泊之中。

葉風抬頭望向遠處,便看到了遠處那巨大的城牆,如同傲然挺胸的神將。

「看來從城門出去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用這個方法了。哎,這個世界就算顯得再真實終究還是假的!」葉風喃喃自語道。

……

王城四周被高大十丈的城牆包圍著,但四周皆是無人照看,想來因為是王城太大、城牆太高難以攀爬,加之外面又是一片死地的緣故。唯一有人照看的地方就是城門處。城門上的牆台處搭建了一個戍台,每日每夜都有一名衛兵看守,據說就是為了等候來自沙漠中的勇士,衛兵們必須時時刻刻都盯著遠處地沙漠,第一時間發現勇士,並呈上報告,開門迎接。

也只有這里才有能攀爬上這十丈城牆的雲梯。

葉風緩慢地爬上了雲梯,將聲音控制在最小範圍。寂靜的夜,無星無月,誰也沒有發現他攀爬著的身影。雲梯兩邊是兩根粗繩,中間被粗繩綁著一塊圓形的木棒,繩子的頂端綁在戍台的木架上,制作得簡單至極。木棒踩上去特別滑腳,一腳踩上去在兩端繩子作用下還會左右擺動,使得攀爬起來特別困難。而越往上爬,越是吃力,有時一陣風吹來,雲梯隨風飄蕩,葉風差點便掉了下去。

但就算再困難的事,只要你有毅力,便都不是事。葉風終究爬了上去,雙手間的表皮都被磨破出血,很是疼痛。葉風躡手躡腳地登上了戍台,衛兵依舊沒有發現他,還是很遵守紀律地望向城外一片黑暗的沙漠。葉風輕輕地捂住他的嘴巴,冰晶長劍劃過了衛兵的喉嚨。

葉風繼而上前一步,向城牆下望去,但見一片黑暗,有如深不見底的深淵。他模了模鼻子,又回過身去,抱住那衛兵的尸體,向城牆外拋去。

衛兵尸體被丟下城牆,瞬間便浸沒在黑暗之中,無法看見。葉風蹲下伸去,探頭捂耳,許久都未能听到尸體落地之音。

葉風搖了搖頭,又挺了挺胸膛,自語道︰「賭一把吧,不過一條賤命而已!」

「也許只有最直接的刺激才能突破幻境的束縛,傳承在手,我定要離開聖域,回到真實的世界大放光彩!」

說罷,葉風閉上眼楮深吸了一口氣,伸開雙臂,身子向前一傾斜,掉下城牆,同時嘴中大喊道︰「這里的一切都是幻境,一種逼真的幻境。只要我心不死,我就永遠不會死!」

葉風掉落下去的身影瞬間被黑暗吞沒,許久未能听到任何聲響。

城牆之上,無星無月一片漆黑。城牆之下,沙漠之中,依舊是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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