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將軍是重生 第十四章

作者 ︰ 水水變成冰

那位凶名遠播的突厥小王子在傳聞中變得越來越神乎其神,哪怕親眼見過任隆上將軍神威的士兵們,也被那些空穴來風的傳言弄得人心惶惶。

我猜想或許不久就會見到那人,卻不曾想這個日子來得如此之快。

常青說的沒錯,突厥人也拖不起了。他們的土地沒有我們肥沃,手工業更是不存在,除了搶之外,他們幾乎沒有別的獲得某些特殊物資的途徑,戰爭那麼巨大的需求,隨著陷入相持階段,突厥越來越難以供給戰爭消耗了。

不知是不是堵上全部的最後一搏,突厥召集起大量人馬,迅速集結在我們的邊境附近,領隊的正是那位百戰百勝的王子阿史那柯羅。對方如此挑釁,我們自然也不會認輸。我們所有人紛紛像往常一樣收拾好行囊,磨利刀劍,整裝待。

按常青的說法,這極有能是最後一站,此後我們便能回真正的家,而不再需要住在這個營地內了。我離開軍營時,有些留戀地回頭望了一眼,我在這個地方住了六年,熟悉這里的一草一木,說是第二個家鄉也不為過,定是頗有感情的。

我又想起那個令人厭惡卻真是無比的夢,莫名的預感讓我覺得那個男人就是阿史那柯羅。至今我做過無數次噩夢了,還沒有哪次真的應驗過。做預知夢太過聳人听聞,我覺得還是我想多的能性高。

努力忽略掉心頭一股揮之不去的不祥,我又一次踏上征途。

此時正是夏末秋初的時候,天氣溫涼,比起在嚴寒或是烈日下出征的時候要好得多,都以稱得上舒服了。

我們按照計劃,與駐扎在另外幾處的幾個邊軍匯合,聚成了一支人數前所未有的多的隊伍。這顯而易見將是一次大戰,一次我朝和突厥都拼上最後底牌的大戰。

幾天後,我們意外踫上了一支突厥步兵。顯然,這次會面也不在對方的預料之中,他們的人數遠遠不如我們,不一會兒就被打得落花流水。我們俘虜對方近千人。在嚴刑逼供和威逼利誘雙管齊下的策略下,很快有突厥招供了。

他們原本是要去與大部隊匯合的,因為在沙漠中迷路,比預計地遲了好幾天,這才想要換條近道趕超過去,誰知竟然遇到我們。

我們從突厥士兵口中得知了不少極為珍貴又用的信息,比如他們的據點,還有他們的剩余兵力,甚至得到了他們的戰術計劃。

如此一來,我們享有了突厥的信息,突厥人卻對我們一無所知,謂敵在明我在暗。人人皆以為此次戰役勝券在握,軍心大振。

我卻不是那些興高采烈的人中一員。不知怎麼的,仿佛有一塊大石壓在我的心口,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這只突厥兵出現的時機太巧了,他們知道的信息太多了,簡直像是故意給我們送上門來的誘餌似的。

不太好的念頭讓我夜晚輾轉難眠。

因為又在外頭,我們晚上睡覺都是席地躲在帳篷里躺成一排的,我在最里頭,旁邊的常青將我和其他男人隔開。

常青不知是不是被我不停翻身吵醒了,忽然在黑暗中出聲道︰「阿刃,怎麼了?睡不著嗎?」

「嗯。」我應了一聲,既然睡不著,長夜漫漫,有個人說話總是不錯的,「常青,你覺不覺得被俘的這支突厥兵太奇怪了?」

常青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你怎麼會這樣覺得?」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很久以前……中過的那一次埋伏……奸細一直沒有找到。」回想起那次徹頭徹尾的屠殺,我打了個寒戰,「會不會……那只突厥兵像上次一樣早就知道我們的行跡,故意撞過來的?」

常青回答道︰「……嗯,有道理。突厥人的打仗之術與我們大為不同,他們擅長面對面單純比拼力量的戰法,而我們卻講究兵法戰略。像六年前那樣,考慮如此周詳的策略在突厥人的戰役中極不常見,而後來那次偷襲領首的是哪位突厥將領我們也不知無從得知。若正是如今這位阿史那柯羅,那這支突厥部隊以說確實很是疑。」

得到常青的認同,我頓時精神一震,我對他的頭腦一向十分信任。既然他覺得有理,就說明我的想法絕不是拿不出手的。

「那我們要不要匯報將軍?」我問道,若此念為真,必須要盡快讓將軍知曉。

「不用。」常青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我只能模糊的看見他臉的輪廓,「將軍也是這般想的。」

我愣住,道︰「那為何軍令還是直向那些突厥兵說得方向去?萬一真是圈套呢?」

「突襲是上將軍的主意。將軍未將此事上報上將軍,」常青慢慢地回答,「王長史倒是曾提出不同意見,認為小心駛得萬年船,不該如此輕率。上將軍道他與突厥相爭數十載,確定突厥人絕不會如此善用計謀,若是出擊速度慢了,反會錯失良機。」

我頗為驚愕,「王長史也這般想?」

「嗯。」

王良于我心中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對稍有權勢的人阿諛奉承,對全無背景的人頤指氣使,十足的兩面派。我一向以為他全無才能,遠比不上以前的錢長史。既然他提出這樣的能,我便要懷疑自己的想法對不對了。只是將軍與常青也有此念……

我思緒正萬里雲游之時,沒注意到常青那個模糊的輪廓正離我越來越近。

等我反應過來,常青已將我按在他懷里,雙手環抱著我。他知曉我是女的,如此親密的動作做得極少,我忍不住紅了臉。

他貼在我的耳畔一字一字道︰「放心,那個突厥小王子太過自信,沒听過有句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他怕是尚不知曉兵法里還有一招請君入甕。他敢使計,我們便敢將計就計,我和任楓心里有計較。這次我定不讓他傷你。」

常青的體溫慢慢傳來,我害羞了一會兒,也猜到他這麼做並非有什麼念頭,而是為了避免對我說的話被他人听到,誰能保證這個帳篷里沒有別的人醒著呢,萬一那人正是細作呢。

常青話里很是篤定,像是極其確定這絕對是一出早已安排好的計謀。

我怕我嗓門太大,不敢回話,只得埋在常青胸口狠狠點了點頭。

常青的聲音忽的變得十分溫柔,說︰「此番我們若都能順利回去,無論你記不記的起來,有句話無論如何,我都得再告訴你一遍。」

這听起來像是我忘了什麼似的。

常青原本也常常說「你會想起來」「你能忘了」之類的奇怪的話,每次說時他都露出一副沉浸在回憶中的模樣,只是這幾年說的少了。只是我確實是不記得進軍營前何時曾與他有過交集。

此時,他說日後要告訴我的話,好像極為重要,我便也不破壞這份氣氛,回答道︰「好。」

第二天,我們繼續趕路。

上將軍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趕去突厥大軍駐扎的地方,趁他們尚不防備的時候,給予突然一擊。

我有史以來參加過的最為浩浩蕩蕩的軍隊,踏著滿地敗落的枯葉,帶著報效祖國的熱血,撲向據說是突厥大本營的地方。

將軍御馬而行,我則在他的馬側小跑。

「阿刃,」將軍忽然俯下首,微笑地對我說話,「你的匕首還在靴筒里?」

「報告將軍,在的。」我連忙回答。

將軍面容便更為和煦了。

將軍那張臉確有不凡,不僅數年烈日的炙烤都不能讓將軍黑上分毫,而且我每每看他微笑,都會產生不同的聯想。此時,我分明在大白天看見了皓月當空,星光耀目。

將軍好像很在意我的匕首,一年里總要問個七八次,搞得我都要懷疑這把匕首是否真的是傳說中的神兵寶器。無論我如何翻來覆去地翻看,只能瞧見一把充其量磨得比較快的普通的匕首。

「趕了一上午的路,是口渴?」將軍忽然道。

我恍然現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竟然一直盯著將軍的水袋看。

我正要搖頭澄清這個誤會,將軍已將水袋從馬身上接下來,由上而下要遞給了我。

「阿刃,不必客氣。」將軍眼中似有笑意閃過。

世上確有這樣的眼楮,一旦凝視某處,便似脈脈含情。

許文常與我們講起將軍在京城被眾千金思慕的事,且一旦說起,便能說上幾個時辰,次次不帶重樣。我本以為這些起碼大部分是許文為了吹牛自個兒編的,此時被將軍那麼一看,我不由得有些相信是真的。

風塵僕僕這麼多年,將軍仍能貌美如斯,當初在京城錦衣玉食時,以想見會是何等風姿翩翩的玉面公子。

于是,我更不好意思用他的水袋了,萬一以後這事兒被京城里的各種明珠知曉了,只怕我被她們一條手絹扔都能給砸死。

我連忙從腰上解下自己的水袋,搖晃幾下,示意還是半滿的。

將軍這才將他的水袋收了回去,我以為再也沒事了,打算專心趕路,忽而又听他開口說︰「阿刃,你箭術如何?」

我想想平時射麻雀差不多十九中,便道︰「還湊合吧。」

作者有話要說︰放將軍出來溜溜,太沒存在感了他,好歹重要角色。

quq今天又沒能存下稿,心累……

順帶澄清一下,將軍表示他是直男,他很欣賞自己的左右手,但沒有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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