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自在彼岸花開 第26章 跟往事干杯ヾ

作者 ︰ 轉圈子

人似乎是地球上缺陷最多的一種動物,但同時又是最擅于彌補缺陷的一種動物,比如看門,人就遠不如狗,所以後來,人就讓狗看門,再也不讓人看門了。

八戒是條好狗,但這回忠于職守得到的獎賞,卻是李哥的一聲怒斥和一個兜頭側踹。它只好灰溜溜地跑開了,一臉抑郁癥地蹲在了院角。看來,做條好狗其實也挺不易的,首先你得遇上一個好主人,其次你還得遇上好主人揣著份好心情,否則一準兒抑郁,經常抑郁,遲早得發瘋,成為一條瘋狗。

確實來了一個陌生人。

不過,不是我信口開河說的什麼衣袂飄飄的畫中女子,而是一個凶神惡煞般的魁梧漢子。

當我也來到了樓下時,雙兒和阿寶正圍著這條漢子在又笑又跳,嘴里不住地叫著他二哥。原來那會兒大哥急匆匆地帶著李哥出門,就是去接這個剛出獄的老二,唐火根。

記得早上雙兒在車子里說過,他不是還有兩年的刑期未滿嗎?怎麼此刻倏地一聲就冒了出來?女乃女乃的,這架勢也不像是玩越獄啊——

日後才清楚,原來這個老二在獄中服刑表現得相當良好,警方很滿意;而大哥呢,在獄外表現得也相當地良好,警方更滿意,所以,火根就順理成章地獲得了減刑,今日正好出獄。

瞧雙兒阿寶姐弟倆驚喜交加的模樣,肯定對這個喜事兒定然是一無所知。看來,讓我今天上門,日子也是大哥刻意選定的,呵呵,做事當真是滴水不漏啊。想到這兒,對這個大舅哥越發地欽佩起來,他自己不僅混得風生水起,而且把幾個弟妹也照顧得妥妥貼貼,本事那自是不用說了,難得是這份心。

陸陸續續來到了客廳,幾人還是連笑帶嚷地興奮不已,大哥只是坐在了一旁看著,嘴角微笑著,等好不容易逮了個空檔,把我給火根做了介紹。

如果說雙兒與阿寶是姐弟,估計沒有一個人會懷疑,倆人長得實在太像了;說和大哥是兄妹,似乎也沒多少人會太有異議;可輪到這個二舅哥,我想,滿世界能認可這份血緣關系的,恐怕只剩下眼前這三個和他一塊兒長大的手足了。

嘿嘿,我這個二舅哥長得有點那什麼,端的太凶悍了!

其實說凶悍都算是客氣的,照實了說,那叫一個凶殘。這張臉一出現,能瞬間秒殺百分之九十九的大齡剩女追逐幸福的勇氣和決心。不過這二舅哥的身材很棒,寬肩厚背倒三角,身高腿長緊翹的臀,只瞧背影,絕對威風凜凜,非得正面瞧時,若能忽略那張臉,絕對也是凜凜威風。但可惜的很,和人直面以對時,被忽略的基本上都是那副好身材了。

他那張臉兒,對視覺實在是太有殺傷力了,叫人過目不敢望,一旦望了,注定就不敢忘。

火根看起來話很少,雙兒和阿寶圍著他不停地問長問短問東問西,他多半只是嗯嗯噢噢地用象聲詞簡單答復,要麼則是點頭或搖頭,面目表情幾乎看不出有什麼變化,這副神態和性格與姐弟倆也形成了鮮明的反差,讓一旁的我更是過目難忘。

當大哥給他介紹我是雙兒的男朋友時,他只是側過臉看看我,不冷不熱地點了點頭,照樣無聲無表情。接下來听到大哥說我也是老家人,還是他師傅的兒子時,一直眯縫的三角眼卻似乎有精光一閃,迅又隱去了。

「這會兒,人才算是真正到齊了。呵呵,今天是個好日子,都干了吧。」飯桌前,等七個人都坐定了,大哥端起酒杯站了起來說。看得出來,大哥很有點兒激動,語氣雖然依舊平緩,但聲音細辨起來還是有那麼丁點兒走調。

在座的都跟著站了起來,雖然沒人作聲,但欣喜之情盡在眉間杯中,叮叮當當幾聲脆響,把這頭一杯酒全都一飲而盡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中午的酒精還沒有被完全分解掉,這頭一杯下肚,就讓我覺得渾身上下都透著暖意,沒過多一會兒,又覺得整個飯廳都是暖烘烘的。

和中午相比,這會兒桌上的話明顯地少了許多,但酒,卻是越喝越多,且越喝越快,就連儒雅穩重的大哥也不例外,仿佛是要把這麼些年欠下來的酒,這一刻全都給找補回來似的,你來我我地推杯換盞,跟手足干杯,跟往事干杯。

人生際遇就像酒,有的苦,有的列!這樣的滋味,你我早晚要體會……干杯,朋友!就讓那一切成流水,把那往事,把那往事當作一場宿醉,今日的酒杯,莫再裝著昨天的傷悲,就讓我舉起杯,跟往事干杯!

那箱剩下的二鍋頭被迅速地「酒干倘賣無」了,阿寶又去把車子里所有的存貨都拿了進來,除了四瓶茅台外,還有五瓶洋酒。邊拿還邊嚷嚷著要打電話叫手下的人送酒來,被大哥一個眼神給制止住了。

這種喝法,不久就讓我翻著已半醉的兩眼,看得有點兒傻眼了,心想,要證明這四個是一女乃同胞,比驗血更有說服力的法子,就是驗酒。嘿嘿,今晚,第一個出溜到桌子底下的人,準保得是我了。

結果卻不是,第一個出溜下去的,是李哥。

其實李哥的酒量不小,起碼遠超于我,這個事實在以後被無數次地證明了。可為什麼這次他卻第一個喝翻了呢?因為他想醉,他看起來實在太激動了,似乎這一桌人里頭,只有他才最像是火根的親兄弟。

剛開始喝,他還和中午一樣,挺安靜的。可**輪一過,酒勁兒敞開了,他就繃不住了,和火根倆人率先換成了二兩五的口杯,然後倆人旁若無人地對著連干了三個,喝時一句話也沒有,只有喉頭間歇地發出幾下咕嘟咕嘟的吞咽聲,喝完後,李哥就抹著眼淚鼻涕開始抽泣有聲了,火根也是雙眼通紅。

這場景讓我有些發呆,見旁人都默不作聲,知道倆人之間定有別情,便也只能跟著靜觀其變了。後來才知道,李哥是早年跟著火根一起混社會的兄弟,而且是那種過命的兄弟。李哥臉上的那條刀疤,是替火根挨的,而火根入獄,和李哥也有關聯,之所以夫妻倆和大哥能相處成今日這般情形,雙方都是沖著火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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