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魂 第41章 小雨

作者 ︰ 醉臥紅塵塌

「小雨,來!」漢子沖正在海邊玩耍的小女孩兒喊道,那叫做小雨的女孩兒歡快地跑到漢子跟前,脆生生地叫了一聲爹。

「給!把這個帶回家,讓你娘親做飯!」漢子將手中剛剛捕捉到的魚遞給小女孩兒,小女孩伸手接了過來,不過魚顯得有些大,小女孩兒拎起來的時候顯得有些笨拙。漢子笑著模了模小女孩的頭。

小雨用雙手拎著那條魚,有些吃力的爬上石梁,然後蹣跚地轉過那道彎兒,回到了家里。婦人正在水缸旁邊忙碌著,見到小雨回來,臉上頓時帶著柔和的笑容,從她的手里接過那半尺多長的魚,放到了一個木盆當中。

「娘親,我去看看那個叔叔醒了沒有!」說完小雨不待婦人回答,轉身跑進了屋里。

男子依舊昏迷著,閉著眼楮,沒有絲毫的動作,手臂上的傷已經被七叔給包扎了起來,用竹板夾著,放在他的胸口。小雨看了一眼男子,撅起了小嘴,嘴里嘟噥著︰「怎麼還沒醒啊!」

然後小大人似得,嘆了口氣,轉身坐到了門檻上,雙手捧著下巴,可憐兮兮的看著院子里的母親,「娘親,叔叔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啊?」

婦人正在從水缸里打水,汲水到木盆里,一邊忙碌一邊回答著︰「很快就醒了,小雨不用擔心!你七爺不是說了嘛,叔叔沒事,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

「哦!」小女孩兒雖然不太明白皮外傷是什麼意思,但是對于大人的話,卻沒有什麼懷疑,尤其是七爺的,因為她覺得七爺是一個好人,一個愛給大家講故事的好人。

「叔叔,你快點醒過來吧!」小女孩似乎想起了什麼,站起身跑到那躺在床上的男子身邊呢,一只白白胖胖的小手抓住了男子的衣角,「等你醒過來了,我就帶你去海邊玩啊,我們這里可好玩了!還有啊,你要記得給我講故事啊,我好想知道外面是什麼樣子的!等你醒了,給我講講好嗎?」小女孩兒自顧自的說著,然後偷眼向外面瞧了一眼,壓低了聲音說,「就這樣說定了啊!我們拉鉤!」說著,小女孩兒伸出了一根蔥白的手指,勾住了男子的垂在床邊的那只手的小拇指。

突然,男子的手指跳動了一下,雖然很是輕微,但是把小女孩兒嚇了一跳,一把丟開了男子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摔的疼了,那男子哼了一聲,眉頭皺了起來,小女孩兒驚慌地跳開,然後風一樣的跑了出去。

「小雨?怎麼了?」婦人看著小女孩兒從房內跑出來,不由得驚訝地問道,小女孩兒卻理也不理的直接跑出了院子,眨眼消失在那道石梁下方。

躲在石梁下的小女孩兒有些不安,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肩膀,然後將腦袋藏在自己的膝蓋之間。「慘了!我肯定弄疼叔叔了,要是讓娘親知道了,肯定會打我的!怎麼辦呀?嗚嗚……」

「小雨!」漢子剛剛收拾好漁船所需要的東西,正準備回家吃飯,卻看到藏在石梁下的小女孩兒,不由得笑著叫道,「怎麼了?藏那里干什麼?趕緊回家吃飯了!」

「啊?」小女孩兒听到熟悉的聲音,趕緊低下頭,將眼角的淚水擦掉,然後勉強笑著伸出了小腦袋,對于自己的父親說道,「爹,娘親還沒做好飯呢!我再玩一會兒就回去!」

男子沒有懷疑,對于這個女兒還是非常寵愛的,「好!你自己玩兒,別去海邊,知道了嗎?」漢子見女孩兒不願意回家,也沒有多想,便像往常一樣囑咐了一句,然後快步的登上了石梁,走回了家里。

小女孩兒目送自己的父親遠去,眼角的那一抹勉強的笑意逐漸消失,露出了一副苦瓜相,小手不斷地撕扯著衣角,盡力的讓自己所在石梁下的角落里。

不知道過了多久,海風有些濕潤,但是吹的多了,肌膚會有一種干裂,小女孩兒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等到自己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是躺在家里的床上,身邊就是那位依舊在昏迷當中的叔叔。

小女孩兒小心翼翼的避過那位叔叔,爬下了床,向著院子里走去,唯恐再次驚動了昏睡中的叔叔。

婦人依舊在忙碌著,打水、洗衣,看到小女孩兒從房內出來,不由得沒好氣地罵道︰「小雨,你又準備干嗎去?快過來洗臉!到現在飯還沒吃呢!」

原來在小女孩兒睡著的時候,漢子和婦人已經吃過了午飯,漢子駕著小船已經出海打漁去了,如果是在平常的時候,婦人也會隨著漢子出海,勉強還能夠幫上一些忙,但是今天卻不行,因為家里不僅有孩子,還有一個仍在昏迷當中的陌生人。

「哦!」小女孩兒怯懦地走到自己的母親跟前,然後伸出了白皙的小手,婦人接過小手,用另外一只手沾了一些水,幫小女孩兒洗干淨,然後換另外一只,最後取過一塊兒面部當中毛巾,給小女孩兒擦拭干淨,「快去廚房吃吧!給你留著呢!」婦人有些寵溺地跟小女孩兒說了一句,然後轉過身又繼續忙碌了起來。

廚房是很簡陋的一間房子,里面的一側堆滿了柴火,黑洞洞的鍋下,早已經沒有了熱氣;另一側則是案板,是自己的父親親手制作的,不是很高,但是卻有些寬,當然這個寬度是對于小女孩兒來說的。記得前兩年的時候,小女孩剛剛學會走路,就扶著案板,想要模一些吃的,結果將菜刀拽了下來,差點切到自己的腳趾頭,從那以後,母親都把案板上的東西放在最里面,以免自己再模到什麼。

而現在自己也勉強可以夠到案板最里面的東西了,可是母親卻沒有把自己的習慣改回來,依舊喜歡把所有的東西,都擺放在最內側自己夠不到的位置。

小女孩伸出手,正好能夠踫到碗的邊緣,而手指不可避免的伸入了碗內,溫熱的湯,小女孩兒收回了手,將沾了湯的手指放在嘴里吮吸了一下,嘴里不由得念叨了一句︰「是魚湯!」小女孩兒的眼里綻放出一團欣喜的光芒,自己家雖然是打漁的,但是平常的時候,卻很少能夠吃到鮮女敕的魚湯,因為打的魚不多,都要用來賣掉,然後購置一些其他的家用。也只有在逢年過節的時候,家里才能夠吃到魚腥味兒。

踮起腳尖,用小手緊緊地捏著碗的邊緣,將盛滿了魚湯的碗拉到了距離自己比較近的地方,小女孩接著去模放在案板另外一頭的筷子,那里還擺放著一個盤子,有四個饅頭擺放在上面。饅頭也是比較稀罕的東西,而漢子打漁換來的錢,也基本上都是用來買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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