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妃 第15章 小心皇後娘娘(2)

作者 ︰ 瑩小妹

「掌宮。」秋霜焦急的聲音在耳畔回響,我緊抓住她的手,大口的喘著氣,然後用殘破無力的聲音說道「去,去請蕭,蕭太醫……」

「喔,好好好……」秋霜連忙點頭,將我扶躺在床上,快速跑了出去……

經過一番診治我的病情終于穩定下來,但經這麼一番折騰我早已有氣無力,靠在床邊望著他收拾東西,扯出一抹蒼白的笑容說道「這次真是多謝你了。」在這宮廷里我唯一能相信的也只有他了。

他將東西整理好坐在旁邊的鏤空雕花圓木凳上望著我,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蕭太醫有什麼話就說吧。」我率先開口說道。

「我只是有件事比較好奇。」他皺眉望著我說道「你怎麼會染上寒癥?」

我斂眼苦笑道「這寒癥我從小就有。」也正因為這個病自己從小就身體不好,幾乎整天都要與湯藥為伴。

「我以前看到醫書上記載過這種病癥是及為罕見,一般是從母體身上遺傳下來的,那另尊也有這個病嗎?」他曾經在宮廷的醫書上見這個病癥,但上面並未記載治療方法,自己對此一直耿耿在懷,如今讓自己遇上,身為醫者當然希望能知由原由,找出治療方法。

然而,他無意的一句話卻猶如晴天霹靂在我頭頂炸開……

「咳咳……咳……咳咳……」

「瞧,都說讓你別出來了,你非得不听我的,這下好了,咳嗽不是厲害了。」

蜿蜒曲折的小路盡頭露出兩抹縴細的儷影,一紅一綠,綠衣姑娘小心扶著咳嗽厲害的紅衣姑娘嘴里滿是關切絮叨「這大冷天,身子不好就得安安份份的呆在屋里,老是不听大夫的話,難不成想讓自己的病越發得重不成?」

「呵呵……」听著慧蘭如母親般的絮叨我不禁笑出聲,本是瞧今個天氣不錯,想讓她陪自己到處走走,整天呆在屋子里怪悶的,誰知她人是來了,擔心自己會因此加重病情,一路上嘴巴都沒停過,這耳根子都快听出繭了。

「笑什麼?」慧蘭滿臉埋怨的望著我說道「我這是關心你,明明身體弱得像風中撫柳,還非得逞強出來。」

「我明白。」我抬頭笑著說道「其實我是有件事想問你。」說罷腳步朝旁邊的樹林中走去。

密林深處清幽可聞腳步之聲,我低頭望著面前堆滿枯葉的漢白玉圓桌,怔怔出神。

「你想問什麼?」慧蘭跟在我身後上前輕聲問道,語氣不如方才的輕快,多了份慎重。

我深口氣轉過身,目光緊緊望著她,開口語氣故作輕快的問道「我只是想知道,自已的病到底怎麼樣了。」

「你也知道這是在宮里,我一個奴婢老拖著個病怏怏的身子總不好,所以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痊愈。」

她望著我目光沉靜深徹,一時讓人猜不透在想什麼。「你的病是老頑疾,很容易復發,再加上北方的天氣要比我們那邊冷很多,所以你的病可能,還要等一段時間。」

「這樣啊。」我斂眼苦澀一笑長嘆聲氣,眼神幽怨的望向遠方枯枝干木。「你也知道我從小就受這病的折磨,身子一直都不好。曾經,我也埋怨過老天爺對自己的不公,但後來當我知道母親也受著同樣的折磨時,我就不怪了。因為上天是公平的,它雖然奪走了我的健康,但起碼它曾經給了我一個幸福的家,這樣,就夠了。」

「佳人。」慧蘭的聲音听起來有幾分沙啞卻不失親柔,縴手輕輕搭靠在我肩頭。「你的病,我一定會幫你治好的。」語氣輕柔緊定,使得我心跟著一緊。

「我當然相信你。」轉頭望著她語氣故作輕快的說道。「娘親的寒癥都已經治愈了,我的當然也可以。」

慧蘭臉色倏得一白,靈動的水眸黯然下沉,搭在肩頭的手暗自握緊幾分……

望著她臉色瞬變,我的心也隨之下沉,望著她的眼神變得嚴肅。「還是,我娘根本就沒有這個病?」

她一怔,目光愕然的看著我,許久才說道「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伯母有沒有這個病,我怎麼會知道呢,你又不是不清楚,伯母一向都是找張大夫瞧的病。」

「可是,你是大夫,行醫者不都講究听聞望切,難道你從沒瞧出過母親到底有沒有這個病?」我的語氣急躁夾雜著不安。

「佳人,你到底怎麼了?」她見我神色慌張,蹙眉擔憂的問道。

「沒有。」轉身努力平復心底的不安與激動,盡量語氣平靜的說道「我曾經在本醫書上看過這個病癥,上面記載此病是由母體傳給下一代,如果這樣的話,那表示母親也有這個病。可身為女兒的我卻從未發現這一點。」

听我這麼說她舒展開緊皺的眉走到我面前說道「也許,伯母是不想讓你擔心,所以才沒告知的。」

「是嗎?」我喃喃低問,心底早已亂緒如麻。

「如今你要做的就好好將自己身體照顧好,這就是對伯母最好的回答。」她握著我的說柔聲說道。

「也許吧。」我仰頭苦澀一笑。

「好了,我們出來有一段時間,也該回去了。」

「嗯。」

我點點頭,兩人相攜走出樹林……

「大膽奴才,竟敢擔住本公主的去路。」

準備原路返回的我們,突然听聞遠處傳來一聲怒吼,兩人相視眺望,不遠處就是御花園,再往前走一點就是宮內禁地‘花語亭’亭前常年站著四名侍衛,臉色淡然冷若冰霜,而侍衛前面卻站著一名少女及笄之年,頭戴灰色錦鼠尖帽,身穿白色狐裘小襖,腳踏白色兔毛絨靴,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分辮成幾股披在背間,發稍還扎著小鈴鐺一搖一晃清脆悅耳的鈴聲娓娓飄出……

看她的衣著好像不是東明國人,而這時站在她身後衣著相似的小丫頭揚著頭語氣高傲的說道「你們還不趕快讓開,惹怒了我家公主,一定會讓你們好看。」

「請公主恕罪,沒有皇上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花語亭。」侍衛神色依舊語氣冰冷的說道,腳步堅定不移半分。

‘花語亭’自入宮以來多多少少也听過關于這處亭子的傳言。這里是已故的南宮娘娘最愛來的地方,而南宮娘娘生前深得皇上寵愛,離世後皇上就下令封閉這個地方不許任何人進入。

「你們。」被叫公主的少女氣紅了臉,慧靈的雙眸咕嚕一轉,嘴角勾出一抹狡黠的笑。隨後乘侍衛攻其不備伸手就是狠狠一拳,然宮里的侍衛都是經過層層挑選武功高強,豈是這麼容易就被偷襲的。被偷襲的侍衛靈巧的斜身躲過攻擊,反手將少女手腕捉住,許是顧及她公主的身份不敢妄下反擊,然而少女卻不肯善罷甘休返身飛踢一腳,侍衛反應極快用另一只手擋下她的攻擊,用力一掌將她推出……

「啊。」

少女嬌小的身子瞬間拋向天空,直線下墜。

「公主。」

站在旁邊的小丫頭驚恐大叫,害怕的捂住雙眼。

少女也害怕的閉上眼,扯開噪子大叫。

就在少女即將墜落的瞬間,空中突然出現一抹藍色勁影接住墜落的身子,一場災難才有幸避免。小丫頭喜極而泣跑上前扶住主子早已虛軟的身子,不住的朝男子點頭道謝,然而男子卻回頭望向她們這邊,我怔怔站在原地,愕愣望著他朝這邊越走越近……

冬雨蕭蕭,寒風徹徹,獨自坐在屋內,但看沉香裊裊,紫流蘇幕簾在風中搖搖擺擺。

「掌宮,蕭太醫來了。」秋霜的聲音從屏風另端傳來,接著便看見身穿粉色繡花滾邊夾襖的她引著手提檀木藥箱的蕭晨裕走了進來。

「坐吧。」我站起身繞過梨木雕花屏風走到花廳的圓桌前坐下,秋霜為我們斟好茶便退出了屋,獨留他們兩人,裊裊清香徐徐飄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雅的茶香之氣,我不禁扯唇微笑。

「這是你要的東西。」他將一本已有些老舊的醫書放在桌上端起茶喝了口說道。我收起笑容淡撇了眼醫書並不急于看,語氣好奇的問道「你怎麼不問我原因?」

「如果你想說,必然早告訴我了。」他放下手中茶杯打開醫藥箱拿出枕墊示意我將手放上去「相反之,如果你不想說,即使我問了也不會得到答案。」

他的語氣平靜自然,讓我紊亂不安的心也隨之沉靜下來。他說的沒錯,這件事我不想任何人知道,更不願對任何人提起,他清楚即使問了也不可能得到答案,與其這樣不如平靜的等待,等到自己願意說為止。

心里涌起一陣感動,不禁紅了眼,在這個宮里除了慧蘭之外他應該是我第二個信任的人了。

「你的身體已無大礙,只需要每天按時服藥,多加休息調養,便可痊愈。」

「多謝。」我由衷感激的說道,一語雙關。

他溫淺一笑,提筆研磨寫上藥方遞于我「按這藥方再服半月余,身體便無大礙。」

「嗯。」我點點頭,將藥方放于一邊,開口準備再問些什麼,卻被突然推門而入的秋霜打斷。「蕭太醫,尚醫局那邊有人找您。」

「讓他進來吧。」我率先開口說道。

秋霜抬頭望了眼安靜的蕭晨裕,又看了看我,才回道「是。」

隨後便看見蕭晨裕的藥童朱語七匆匆跑進來,粗黑的眉毛緊緊擰在一起,神色焦急臉色掛滿汗珠,這大冷天流這麼多汗,想必一定有大事。

「蕭大哥你快回去吧,不然托雅公主非把尚衣局給拆了不可。」

蕭晨裕聞言一怔,臉色難看的皺起眉。

「撲哧。」我忍不住笑出聲。

他回頭怒視我越發猖狂的笑容,目光惡狠的瞪視我,似乎要將我生吞活撥了般,隨後二話不說起身將東西收好,匆匆出了門。

他們口中托雅公主,正是上次在御花園與侍衛大打出手的少女,她是東明國草原部落和爾卓王的女兒娜仁托雅,個性直爽懂得知恩圖報而且敢愛敢恨,一個活月兌月兌的草原女子。

許是蕭太醫上次出手相救,托雅公主感激在心便傾心于他,這些老往尚醫局跑,全宮的人都知道托雅公主喜歡上了蕭太醫,就差向皇上表明賜婚了。

想到這我不禁笑了,羨慕托雅公主的執著勇敢,能大膽的追求自己心中所愛,將自己的喜怒哀樂完完全全表達出來,光這點就讓自己很嫉妒了。

我沒有她的勇敢,不敢表達自己的心情,更不敢讓對方知道自己真實的想法,即使兩人心心相惜,終是會越走越遠吧。

「掌宮,該吃藥了。」

秋霜將黑色藥汁放在桌上恭敬提醒道,我低頭望了眼黑如稠墨的藥汁深深嘆了口氣說道「秋霜幫我更衣。」

星辰閣憶紅小心拉開鏤空雕花紅木門避免冷風竄入微笑對我說道「掌宮,主子喚你進去呢。」說完讓開道,方便我進去。

「多謝。」快步鑽進溫暖的屋內,僵硬的身子漸漸回暖。

「主子在二樓呢。」憶紅端起剛沏好的茶準備往樓上走卻被我接過「我送去吧。」

「好。」她點點頭隨後退回炭爐邊與其它宮女絮起家長來。

我淡淡一笑轉身走上二樓,然而這里並不像下面那樣暖和,空氣寒冷的讓人打顫,我不悅皺起眉心底暗責備憶紅做事不夠細心,抬頭一抹勁瘦單薄的身影撞入眼眸,他還是那樣,煩于束發,喜歡穿白色的袍子,安靜的作畫。

「奴婢參見三皇子。」我恭敬彎身請安。

「你終于來了。」他放下手中的筆抬頭意味深長的說道。

我不解的望著他,驚恐瞪大眼,心底陡然生起一股寒意。「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顫抖著手將桌上的東西拿起,恨,如波濤巨浪蜂擁而至。

他神色凝重的望著我怒紅的雙眸,語氣鄭重說道「我曾經許諾過自然會做到,如今已經水落石出,只是不知你是否還想知道答案。」

「什麼意思?」

「真相往往最殘忍,而這真相或許你根本無法承受。」他望著我目光深邃,語氣凝重讓我的心也隨之揪緊。

「這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我必須知道。」我語氣堅定的回答,望著他的目光毫不畏懼。

他听我語氣堅決長嘆了口氣從書桌間拿起一封信遞給我。「你要的答案就在里面。」

「謝謝。」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早,光腳站在潔白的雪地上,冰冷的雪凍得骨頭都痛,我咬緊牙關硬是沒有逃跑,風如刀子般削割著我的臉頰鑽心的疼,赤腳走到角落里水井旁,提起一桶早已結冰的水猛得往前上澆。

刺骨寒冷驟襲全身,腦袋一陣混沌耳邊嗡嗡作響,我再也支撐不住跪倒在地,失去意識……

如我所願,得了很嚴重的風寒,再加寒癥更是雪上加霜。

傍晚處于重度昏迷中的我被送到了南宮的昭和院,那個梅玉曾經呆過的地方。

我被兩個神情冷漠的太監帶到了昭和院前,門口有兩名懶散的士兵把守,見有人來立即抖擻起精神,紅漆斑駁的朱門被用力踏開,映入眼眸的就是一張張蒼白的臉和一雙飽含期待驚喜的目光當看定來人是我之時,便黯然收回神色窩到各自的地盤,無精打彩的做著自己的事。

他們把我推了進去,重重關上門。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愕然的望著冰天雪地里那一個個衣著單薄神情萎靡的人們,鼻頭猛得一酸,總算明白梅玉為何走得那麼快,在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會活得長久。

北宮尚醫局「蕭太醫……蕭太醫……」一大清早滿心焦急的慧蘭匆忙跑到尚醫局,直接沖到蕭晨裕掌管的書籍庫。

「張姑娘你怎麼來這里?」蕭晨裕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醫書站起身語氣驚詫的問道。

「你知道青梅被送到昭和院的事嗎?」

蕭晨裕愕然睜大眼,語氣極為意外道「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昨天傍晚就被送過去了,你不是告訴我青梅的病已經好大半了,怎麼還會被送去昭和院?」

「我敢確定。」蕭晨裕十分肯定的點頭。後又想起什麼,眉頭深皺。

「怎麼了?」慧蘭緊張的追問。

「目前最要緊的就是要弄清楚紀掌宮情況怎麼樣。」他沒有直接回答引開話題說道。

說到這慧蘭憂慮的皺起眉,語氣無奈說道「昭和院可不是想進就能進的。」除非有皇後的手諭,否則任何人不得擅入。

「不管怎麼樣,都得想辦法進去。」蕭明裕語氣堅定不移,說完轉身便出了門,獨留下慧蘭一人站在原地望著快速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

而這時托雅公主剛巧來到尚醫院,撞見神色匆匆的蕭晨裕先是高興的準備出聲同他打招呼,但見他神色嚴肅連自己到來都沒注意,不禁疑惑,是什麼事讓他如此緊張?

南宮昭和院他們隱身在雜早叢生,青苔漫布的牆角邊,伸頭望著不遠處的院門。顏色老舊的紅木牌匾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昭和院’斑駁的朱門緊閉,前面立著兩尊輪廓不清的石獅,旁邊歪站著兩名精神萎靡不振的想侍衛。

昭和院里關的都是宮內感染重病的宮女太監,所以鮮少有人來,自然就門庭清冷,侍衛的防衛也就很松懈,即使這樣也不容易進去,昭和院四面都是牆只有前門一個進出口,要進去著實困難。

「蕭太醫,有想出什麼辦法嗎?」慧蘭焦急小聲問道,佳人昨個就被送進去了,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蕭晨裕收回嚴肅的目光小聲說道「我們還是先回去再商量。」昭和院不是他們兩人就能進去的,況且他還有些事沒弄明白,所以絕不能貿然行動。

「好。」慧蘭認真的點頭,對他的話極為認可,因為曾經佳人對她說過,在這個宮里除了自己以後最能相信也只有眼前這個男人了。

他們兩人悄悄退到安全地帶,正準備原路返回,卻意外撞上躲在他們後面的托雅公主,詫異了一翻。

「奴婢參見公主。」慧蘭趕忙恭敬的福身請安。

「下官給公主請安。」蕭晨裕則不冷不熱的雙手抱拳請安道。

「免了。」托雅雙手不耐煩一揮,目光始終不離一臉淡然的蕭晨裕,大步走到他面前停下,仰頭望著說道「你拒絕我的原因是因為里面的人嗎?」完全不在意有他人在場,她大膽說出心中的疑惑。她看見了,看見他緊張神情,認識他這麼久第一見他如此緊張,看得她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她按父王的吩咐來東明國,名義上說是來游玩,其實真正的目的是來挑夫婿,她是和爾卓部落的公主父親唯一的女兒,肩負著一個部落的興衰榮辱。如今她已到適婚年齡,為了避免部落里其它野心勃勃之人,她必須盡早完婚,找一個能肩負起大任的男子,和她一起治理和爾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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