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唐情殤 第四十四章 募兵備戰

作者 ︰ 旨酒斯醇

出了院門,惠兒突然停下松開我的手,離開咫尺,對我道,

夫君去忙你的事吧。我去看一眼雙兒和友珪,再去賬房。

她目視前方,語氣有些淡漠。我有點不知所措,笑笑道,

我這還沒旁的事,不如一起去看孩子,再去賬房。

募兵的賬也沒什麼,清楚得很,夫君要看也不急于現在。租子的事跟那賬無關。所以,你去忙你的吧。

啊?那……那你不是說……

惠兒看著我笑了笑,只道,

難不成夫君舍不得新人,不願離開麼?

我恍然明白,卻在惠兒的注視下,覺得臉龐發起熱來,只重新握住她的手道,

說這個干什麼惠兒?我怎麼想的,你還不知道麼?咱們倆好好的,提那個蠢女人做甚?放心,娘那里有了交待,我再不去她那里了。

夫君,什麼叫「有了交待」?對母親來說,只等新人給你生了兒子才叫有交待,你又如何能冷落她?我沒有怪你,你別多心。還是,按母親說的做吧。

惠兒,我……那個死女人,我真的……

別說了!我不想听……唉,就這樣吧,好歹,她是你的人了,我……算了,我去看孩子了!

說著,她甩開我就走。我幾步追上,想說點什麼安慰她,卻語塞如木。

以後的幾晚,惠兒都沒讓我進門。又有母親在盯著,我不得不與那個徐蘭秀再共處一室。我一心想折磨凌辱她,可她偏偏不在乎,反而竟是在享受這種一般女人受不了的折磨凌辱,並將我帶到那更甚虐待的瘋狂里不得自拔。幾次下來,我覺得我徹底敗了,不是敗在床上,而是敗給了我起初堅決要羞辱她到滾出家門的心思。很快到了年底,這一切變得都無所謂了,我好像也習慣了進出當初厭惡至極的小東院。對惠兒的愧心雖還有,但卻好像突然淡了,我對惠兒不再說些情濃意專的話,只是家常相處,沒有親密,也沒有冷淡。那徐蘭秀哄得母親直樂,母親見我就說她如何如何好。看母親過得高興,我也隨和她幾句。漸漸地,那女人的直蠢勁兒也不那麼讓我厭煩,有時看著她那滾圓豐滿的身子,我突然會想就是她那了得的床上功夫不但讓我的身不能自持,更讓我的心思不知不覺地沉淪。而惠兒還是跟以前一樣操持全家,雖然她看我的眼神里又重新有了很多哀怨,但她並沒說過什麼,賢良體貼如以往,母親也沒再與她有過什麼不諧,我也就得過且過,心想就這樣過下去也就罷了吧。再加上臘月二十,去陝州募兵的郭言終于回來了,帶來了萬余壯丁,可要想跟秦賊抗衡還是有些差距,所以抓緊操練新兵以及繼續募兵,還有年關布防、犒賞等等,一攤子事讓我忙碌不堪,家里只成了個睡覺的地方,顧不上任何人。

光啟三年的正月里,只歇了三天,不待年過完,我便督促朱珍繼續加緊訓練新兵。

操練場上,我和朱珍站在演武台看萬余人在軍校的指揮下一同操練,甚是壯觀。忽然龐師古騎馬趕來,似有緊急事情。

龐師古來到近前,我先開口問道,

龐大哥慌張什麼?

龐師古把我二人拉到一邊道,

昨天後半夜色偵騎營的軍校來報我,抓了在城外窺伺的秦賊探馬,我便親自審了他,結果問出了大事!

我和朱珍均是一怔,龐師古繼續道,

那廝說,中牟戰後秦宗權對我們恨之入骨,派他們來探城中軍情虛實,因秦宗權已傳檄各路賊軍,要共同舉兵欲奪汴州!

朱珍驚道,

秦賊一向四處掠地,此前不時騷擾汴州,可我等力拒他也不能怎樣,並無非取汴州之意,怎麼突然之間轉了心思?

哪里是突然?兄弟,那廝道正是因為秦賊屢次不能把我們怎樣,前者又在中牟以幾萬之眾不能前進反而敗還,激起了秦宗權的性子,便要調各路賊兵集中起來對付我等了!

聞言我忙問道,

龐大哥,那幾個探馬何在?莫不是有詐?

早已打個半死了!不然能問出這等話來?我看不像有詐,再說這等事寧信其有,畢竟以宣武兵力,就算再加上義成軍,要是那秦賊真以十幾萬賊兵沖汴州來,我等豈不同滅頂之滅?

一句話說中了我長久以來的擔心,前者能自保,也是因為秦賊四面用勁,並沒有把大把兵力放在汴州,可他真要跟汴州較上勁,十幾萬兵甚至更多圍了汴州,比黃巢圍陳州若何?

看著操練場上喊號聲震天的兵士,相對于秦賊,還是兵少,此事若是真,不知那秦賊會何時動手。可無論如何不能坐以待斃,

我看著那二人道,

前番雖多勝秦賊,也不過是速戰速決突襲之戰,真要來場大仗,秦賊勢眾,我等也不可指望以少勝多。現在要緊的,一是兩軍重新調兵布防,讓胡真過來一趟商量個對策;二是加緊訓新兵,一日兩訓加到三訓;三嘛,還是得速速再招兵來!

朱珍聞言道,

再招兵?哥啊,郭言往北過河才冒險招得這些兵來,西去洛陽听說已被孫儒殺得一個不留,去長安那邊恐大為不妥,南邊秦賊之地更是別想,只能東去。可兗州鄆州又是哥哥那朱氏兄弟,他們對咱們施過援手,去他們地盤上招兵似說不過去……

其實我知道能去的只有東邊,兗州鄆州能招兵來也不是不可,可那樣一來只恐授人以柄,朱瑄朱謹兄弟肯定會和我翻臉,那兩兄弟也不是好惹的,一個秦宗權我就在全力對付,還要再節外生枝嗎?況且與秦宗權大戰說不定還需他們兄弟的幫忙。兗州鄆州不能去,那只能越過這兩地再往東,平盧軍的淄州青州,正是當時驅逐安師儒自任為平盧留後,現為同平章事的剿賊功臣平盧節使王敬武的地盤。听說那里雖被秦賊騷擾過,可還是有不少青壯人口,也只能去那兒了。我與那王敬武並沒犯多少來往,管他如何,先把兵招來再說!此刻被逼無奈,若還什麼都顧忌,恐怕河南地界上早沒有朱全忠的名號了。想到這兒,我看著朱珍道,

兄弟,此事非你去不可了。

啊?哥哥要吩咐何事?

穿過兗鄆之地往東,去淄、青招兵,兗鄆就不要帶走一兵一卒了。淄青那邊壯丁多,但能招來多少就看你的能耐了!

哦,也是,對啊,去淄青還可招得兵來!哥哥放心,交給我了,此去定不輸郭言陝州之行!

嗯,不過,若是惹上王敬武知覺……

哥,我避著平盧軍的人就是了!避不開的,他不犯我,我不犯他。不必要的是非我不絕不惹給哥哥!

好!你此時即行,夏初回來如何?入了夏就指望咱們地里的糧食了!若那時秦賊不分好歹打來,這一年的軍糧豈不盡毀?

朱珍聞言正色道,

謹遵軍令,入夏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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