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雪了呢,好美。」沈星微微拉開落地窗簾,擦去玻璃上的水蒸氣驚呼,「外面看上去很冷,這是今年第一場雪吧?瑞雪兆豐年,今天出門吉利,嘿嘿,快起來親愛的,我們上午去探望病人,下午還要去母親家呢。」
赤尾醒著仍然倦縮在被窩里沒有答話,昨晚他們洞房花燭夜,幾乎一宿的忙碌他真不想現在就起床,懶懶地說︰「你急什麼,我們有車,他們家一踩油門就到的。」
「對了,你的車老板沒有催你馬上還吧,昨天婚禮听說公司招聘到了一個新的銷售經理,人家還沒有車呢,我看我們還是早點給人家騰出來。」
「是個二級經理,在高總的領導下,也許不一定給他配車。」
「那我們也早些去日本,明天去訂機票吧,這里的空氣已經不適合我了。」沈星作了個發抖的動作,感覺在空調下還是一點寒意。
赤尾招她回到了被窩里依偎著道︰「你是害怕前夫再來搗亂吧?好,那就明天去訂票,然後通知父親去籌辦我的婚禮,他也希望我早點回去接班。」
沈星听了激動地說︰「到了日本沒有人再會來干擾我們的生活,而我將全心全意服侍你一輩子。」
兩人又風卷殘雲般親熱了番後起床,今天他們的時間排得很滿,上午去探望高平,下午沈星既是婚後回門,又是向母親告別,就這樣要離開母親和自己的兒子,她想起來也有些辛酸,更糾結的是,走之前還不敢去看兒子,生怕前夫乘機鬧事,現在對他躲還來不及,豈能送上門去?
康凝知道他們要來,也起了個大了早打掃衛生,高平請假沒有去上班,躺在沙發上等客人,茶幾上放著若干藥,一看就是病懨懨的可憐。
上午9點左右,沈星與赤尾拎著大包小包的趕到了,康凝將他們夫婦讓進屋,看到高平頭上繃著紗布,沈星心里特別難過,赤尾也感動,為此他還畢恭畢敬給高平來了個日本式的鞠躬,表示他的敬意。
高平給逗樂了,說︰「別別,這樣我會不好意思的。」
康凝泡來咖啡和茶招待他們,兩人在鄰近的小沙發上坐下問受傷的情況。沈星一臉慚愧的神情,自己的事情沒有處理好殃及到了朋友的丈夫。
「來就來了,還買那麼多東西,把我當外人啊?」康凝客氣道。
「你別搶啊,那是給我妹夫吃的。」沈星調侃道。
「那麼多吃喝的玩意,我又不是坐月子。」
氣氛一下熱鬧起來。
談到凌亦飛身上,康凝氣憤之極,說一定要起訴他的故意傷害罪。
高平倒是已經想開了,心平氣和地對妻子說︰「算了還起什麼訴啊,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吧,我哪有時間去搞這些事情啊,工作那麼忙。」
「你不用出面,交給你公司的律師就行了。」
「還律師,公司里的資源能替我辦這事啊?昨天就跟你說了好幾遍了,我是當事人,要打官司,人家要來調查情況,我不親自出面怎麼行?再說是我先掐了他。」
「是他先對我動手的好吧?」
兩人在爭論,沈星在一邊不好插嘴,她有心不讓康凝起訴,又開不出口,畢竟人家是為了她的事情才這樣的。
「姐啊,他大鬧你們的婚禮,你也不會原諒他的吧?」康凝轉而問沈星。
「我……我確實恨他,不過……」
「不過什麼呀,這種人無賴一個,不給他點教訓他是記不住的。」
赤尾苦笑道︰「你還讓她主動出擊?她現在看到那人快嚇破膽了,讓我快點帶她走,呵呵。」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走?」康凝認真地望著他們問。
「就這幾天吧,明天去訂機票。」
「哦,還沒訂啊,那晚點走,我們姐妹也能多見幾次呢。」
「不行,那個凌亦飛婚禮沒有鬧成不會善罷甘休,誰知道他還會折騰出什麼來,惹不起還躲不起啊。」
「這人真討厭,我一定要告他。」
高平連忙說︰「又來了,我看真的算了,我們要是起訴他,首先法院先了解情況,事情的起因是婚禮,赤尾和沈小姐近期要去日本,他們也算是當事人之一,可一旦立案拖起來是沒有時間的,他們還走不走啊?」
「高總說的對,可能是很難起訴成功的。」沈星謹慎的說。
康凝坐著仍在生氣。
突然,沈星手機響了,以為是母親在催他們,一看,凌亦飛打來的,不知道該不該接,看看赤尾。
赤尾問︰「誰的電話?」
「凌亦飛!」
「他打你電話干嗎?我還沒有找他,他到自己找上門來了。」赤尾立刻反感地道。
康凝和高平不解的望著他們,沒有說話。
「我怎麼知道?」
「接!看這小子還要玩什麼花樣!」赤尾鏗鏘有力的命令道。
沈星心里在打顫,膽怯地問︰「喂,我是,你有什麼事?」
「沈星啊,昨晚的事情對不起了,這並不是我的本意。」
「不是你的本意?你的意思是別人逼你干的嘍?」沈星故意大聲呵斥,做給赤尾看,「凌亦飛,你到現在還沒有悔意,不用再打電話給我了,你道不道歉對我無所謂。」
「你別生氣听我說,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我是上了別人的當了!」
「你說什麼?你上了別人的當了?誰?」沈星驚奇地問。
另外三人面面相覷,看著沈星。
「是謝娜娜!」凌亦飛豁出去了,為了能夠減輕他的過錯,只能把謝娜娜先交出去,取得前妻諒解後,在康凝面前說個情,如果她不肯定幫忙再威脅她不遲。
「是謝娜娜?老板秘書?你別亂說啊,你們關系好我知道,可是人家跟我們又沒有深仇大恨,她憑什麼指使你干這種缺德事情?」沈星大驚,本來一個凌亦飛已經難對付,居然謝娜娜也摻和進來報復,頓起恨意。
赤尾似乎悟出了些關聯,謝娜娜一直暗戀他,結婚那天她還發來短信表白過,所以她同凌亦飛聯手破壞他們的婚禮完全是可能的。「你讓他說明白點。」赤尾說。
「你說是謝娜娜教唆你干的有沒有證據?為什麼要听她的?」
「這個……」凌亦飛不好意思坦白自己和她的**易,「我絕對不會騙你,真的是她。」
「你不說出證據,我怎麼相信你?」
凌亦飛沉默了幾秒說︰「電話里說不清楚,我們能否見個面,我把事情經過全部告訴給你听?」
「你要和我見面?這……」沈星第一反應是他要搞名堂,「不,電話里說。」
「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我還有事情求你,出來吧。」凌亦飛打這個電話的主要目的是讓她說情,估計到她不會輕易同意,到時就對她要挾,電話里難以完成。
沈星看看赤尾請示道︰「他讓我見面說,你看?」
「好,見!讓他約時間地點!我們一起去,涼他也不敢造次。」赤尾決定。
「對,見!見!」康凝插話。
「那好吧,哪里見?」
「你現在出來,去我家對面的茶室。」
「今天不行我有事,明天下午一點吧。」
沈星掛了電話問丈夫︰「你真的也要去?」
「當然要去了,他現在窮途末路我擔心對你不利。」赤尾道。
沈星有些害怕,到時萬一前夫狗急跳牆說出點什麼,她豈不要倒霉?「還是我一人去,在公共場所見面不會有事的,你去訂飛機票。」
赤尾臉一沉反問︰「我去會影響你們談話嗎?」
「說哪去啦,我是怕你們兩句話不對就打架,你就去好了。」話說得這麼直接,沈星也不好再阻攔,露出被丈夫誤解很委屈的表情。
赤尾笑著安慰道︰「不會與他斗氣的,明天只是听他坦白交代,把事情弄清楚,我如果要對付他還是需要動手嗎?」
沈星知道他說的對付是指開除凌亦飛,不敢明的反對,含蓄地說︰「如果真是謝娜娜指使的,就對付她吧,這女人很壞,在公司里總跟我過不去。」
「別管是誰指使,凌亦飛自己做了要敢做敢當,明天我也去,把高平的醫療費,誤工費單子交給他。」康凝氣憤地說。
「哎呀,你就別起哄了,這點錢算得了什麼。」高平連忙批評妻子,她這話听起來好像是向沈星索要一樣。
康凝明白過來忙改口︰「對對,我不去了。」
話既然說到這份上,沈星不得不表態︰「這次花了多少錢?」
康凝忙擺手道︰「姐啊,你這是……」
沈星沒再有追問下去,其實她也很為難,按理高平為了他們受了傷,如果從凌亦飛那要不回損失費,這個錢應該她來出,可她和康凝的特殊關系,他們也絕對不會收,所以沈星很尷尬︰「這……真不好意思。」
「說什麼呀,這是我和凌亦飛之間的事情,你們忙你們的,放心。」康凝道。
赤尾插話道︰「這樣吧,我們明天去順便轉達你的意思,我認為錢多少是次要的,關鍵是要起到懲罰的作用,這個人我會讓老板開除他的。」
沈星低頭不語,她從內心很不願這樣做,開除凌亦飛牽涉的不僅僅是他個人的收入問題,希希暫時托付給他們家撫養是一筆不小的開支,雖然她已經支付了希希十八年的撫養費,一旦凌亦飛被開除找不到工作,這錢很快會被花完,這是沈星所擔憂的事情。
凌亦飛同沈星打完電話就去上班了,在公司里遇見謝娜娜笑著跟她打招呼,謝娜娜沒能說服他今天抱兒子過來,理也不理他,午飯時,凌亦飛悄悄跟在她後面進了同一家盒飯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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