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外貿奇人 第1章 初生牛犢不怕坑

作者 ︰ 江湖人遠

《桃花源記》雲︰「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為業。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漁人甚異之。復前行,欲窮其林。

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從口入。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我叫原全,生長在這樣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仿若陶淵明寫的《桃花源記》里的世外桃源。

丘陵山脊高聳,山頂處,劈山而建一個封閉的研究院,兩三千名來自全國各的知識分子聚集到這里開發資源,鑽研技術。

我相信自己的調皮是與生俱來的,比如會把鄰居辛苦盛滿的幾大盆洗衣水,挨個掀起一個角,讓水順著樓道的地勢,迅速彌漫整個走廊,自己在一邊拍手奸笑;舉著不短不長的掃帚把子,去捅樓門口的燕子窩;把各家掛在走道的腌肉打下來;把隔壁紗窗門的彈性皮筋剪斷,等等等等。罪行罄竹難書,各家見我避之惟恐不及,老娘不得不一邊體罰我,一邊迅速地聯系幼兒園,接收我這個雖不滿就學年齡,卻上學需求頂級強烈的小孩。

就這樣被抱進了幼兒園小班,集體環境沒有讓我有所收斂,反而變本加厲了。在此我發現養成了一項怪癖,就是模人頭發。見人就模,不讓動手,就強來。午休時間來臨,小床挨小床,我按耐不住手癢癢,把被子偷偷蒙住腦袋,在里面轉了一圈。腳底挨著的姐妹睡得正香,我從松木架子間伸出小爪子,把她頭發一小撮一小撮慢慢扯出來,然後輕輕地順啊順啊,當時鮮有人家養寵物,我已經開始上下其手地開始捋毛了。直到被查眠的阿姨從被子里拽出來,我還硬生生揪下了臨床妹妹一手頭發。嚎哭聲乍起,一群孩子從懵懂中驚醒,四下找尋,某孩已經被送到門口罰站去了。

雖說調皮,我還是很懂得利用裝萌的本領躲避責罰的。小時候皮膚白里透紅,似是生生能掐出水來,黑溜溜的大眼楮,上面蓋著嫵媚的小雙眼皮,忽閃忽閃。細長的柳葉眉,嵌在白皙的額頭上。再令人火大的造孽,我只消撲閃撲閃電眼,擠幾串眼淚,再狠心的成人都能給活活揪得心都打結了。

那個時候還沒有「高富帥」「高大上」的說法,但本人儼然已經過早領會了其中要義,並以此為目標訓誡自己。那個時候對富裕的理解就是,一屋子的各色玩具,一口袋的零食,一把零用錢。在小學的眾同學中,完全符合這三個「一」的寥寥無幾,志田屬于其中之一。

介于本妹子好歹也算半個顏控,志田同學清秀的形象,精致的五官,和當時《一吻定情》里的男主柏原崇哥哥頗為相似。僅僅變成縮小版而已,外型我甚為滿意。

那時,我還沒理解到自己是個徹徹底底的吃貨。家中屬于普通工薪,拮據可想而知。我零花錢嚴重缺失,壓歲錢收到即上交,對小賣部里各類美味的零嘴,只能盯著流口水。一開始,還能用可愛萌倒櫃台大叔大嬸,間或收到些打賞。可這行為嚴重激怒了自尊心強的母親,憧憬的眼神對她無異于乞討的表現。在挨了兩頓皮肉之苦過後,我再不敢去小賣部守望了。

志田同學常常為了滿足我這個萌妹子的需求,總是把滿兜子零食塞到我手里。

「全全,你隨便吃,沒飽,明天接著給你帶。」

「全全,呵呵,泡泡糖,不是吞的哦。」

「你……你……你怎麼不早說!」

「誰叫你,豬八戒吃西瓜……」

「全全,這是跳跳糖,喲喲喲,你成了爆炸香腸嘴,哈哈哈哈。」

「哇   ,嘴里打架了,呸呸呸,怎麼全在嘴里跳啊,怎麼弄啊!!」

「來來來,喝杯水緩緩。」我忙結果某君遞到手里的水杯。

「哇~~~~」剛喝了一口就吐了出來,「這是什麼東西啊!!」

「呵呵,為了促進消化,我兌了點白醋……」

「全全,來,給你帶了一把糖。」

待我剛吃完,這哥們悶聲來了一句,「忘了告訴你了,剛才你吃的那顆,里面放的是驅蟲藥。」

「啊!!!打蟲藥為什麼用大白兔的紙包!」怪不得味道不對啊!

「因為我大白兔吃完了找不到垃圾桶丟糖紙!」……

柏原崇怎麼有你這麼坑爹的弟弟!!

基本上,志田同學以戲弄我為每日必備人生目標。按照他的話說,當你發現全班沒有人能理解他的智力境界後,只能勉為其難降低標準,逗逗還算令他賞心悅目的小傻子。

我對于他的智力發展,一直充滿疑惑。當年排班嚴格按照年齡劃線,他被迫分到我們一流。否則我覺得他就是當時啟蒙學的奇葩,四歲熟練掌握加減乘除,五歲三字經、千字文更是寫誦均不打磕。將我們這些二貨同學們遙遙甩在尾後,要是有跳級的安排,我覺得他至少小學初級階段可以直接躍過了。

萌物的我,對志田同學,除了口水留得比較多,還摻雜了不少崇敬之情的。

話說,某天老媽和志田娘同時來學校接孩子,因著是同事,站在門口就閑聊起來。志田同學從兜里掏一把果凍塞給了我。當時,幸福感泉涌啊,要知道到果凍剛上市,價格直接不敢直視啊,我自然只可遠觀,尚未近嘗之!

感激涕零,無以為報,我用了足足八成的功力,走到他跟前,對著他臉上就是一口,險些咬下一塊肉來!一排大牙印活活在他臉上纏了一個半月形!

這哥們頓時怒視著我,大有我贈你茱萸,你恩將仇報的感覺,隨即「媽呀,疼死我了」地嚎起來。老媽們立刻止住聊天,雙雙投來探尋的目光。

我老娘反應機敏,一巴掌拍到我**上,道︰「說,你為什麼咬你志田哥?」

我屁屁被掌風生生打疼了,委屈地看著老媽嘟囔︰「電視上不都是這麼演的嘛,喜歡他,就要啃他臉。」

風中凌亂了一波人,包括惡狠狠盯著我的志田。

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原以為老媽會對我繼續暴力相向,以示歉意。不想兩個女人听聞我的理論後,瞬時花枝亂顫地笑做一團。

志田媽順勢把將將止住聲的兒子往我跟前一推,嘴里嚷著︰「傻站在那干嘛呢?你全全妹妹喜歡你,跟你表白呢。」

他大概听懂了半成意思,也有些羞澀,兩個手擰在肚子前打轉,別著腳偷偷瞄我,半邊臉都紅了。

我絲毫未覺得這是件尷尬且曖昧的氣氛,只埋頭大口大口吃著果凍。

這一舉動落入田同學的眼中,確是此情此景。我摟著一堆仙貝,臉上漲得似朵嬌花。

事實情況是,我實在是一口包太多,太干了,噎得我半天吞不下去,只得瞪大含淚的雙眼,使勁往喉嚨里擠。

沒幾天,班里組織郊游野炊。

領班的小楊老師是個朝氣蓬勃又富有愛心的班導,她將班里三十來個孩子的分為五組,安排好每組的領隊,以及組員分帶不同材料。

在這丘陵密布的地方,春游是各孩子無限渴望地一種活動,也是教職工子弟校默認遵循的一個傳統。我們不是嚴格意義上大山里的孩子,身在山間,卻從未下過農田,爬過籬笆,翻過牆,卻從來沒有摘過蔬果。

這里景色確是我眼中堪比仙境的美麗,北面的山麓松林遍布,山腳被農家開闢成大片果林,農舍院牆邊總能有一兩顆桑樹,農田的形狀依山而鑿,從未規則卻錯落有致。山與山間或是小溪淙淙,或是小河潺潺,亦或是匯成一面水鏡般的湖泊,優雅地向東匯去。

我們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山後的南湖。臨湖的山麓南部是茂密的竹林,一群孩子最愛的運動就是抽竹葉心。新發的女敕葉蜷縮在綻放的竹葉間,剛冒出小半截身軀,尚懵懂未支開,就被幾個小賤爪嗖嗖嗖拔走了。這差不多是午餐後的一個自主破壞**必備環節。

一群孩童陸續抵達湖邊,由于這里常年都有附近學校光顧野炊,湖邊有一路田坎被挖成了聯排凹洞,能整整齊齊架一排鐵鍋,差不多七八口洞的樣子。各隊挑好了適宜的灶洞,就在小楊老師的指揮去尋柴火,洗菜等等。

和我組隊的這位,有個響當當的綽號叫「舒漏嘴」。

一張嘴就像個破了口的麻袋,裝什麼進去,漏什麼出來。我聯想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估計先輩是用來形容她而總結的。

別隊嘻嘻哈哈,手拉手往湖邊走,我倆一聲不吭,一前一後扯著塞滿菜和肉的小兜子。她轉頭把我帶到竹林邊上的湖拐角處,這里格局猶如鐮刀擺尾。一拐彎,就完全月兌出了正常活動的視線,我心里還搗鼓是不是她嫌棄跟我丟人,才帶我到這洗菜。

「把褲腳挽起來。」

「什麼??」我一時沒回過神,懵懂地問到。

「叫你把褲腳挽起來!」舒漏嘴咬咬牙說道。

我放下袋子,剛依言照做,後背只覺有人輕輕一推,我半個腿站不穩,直直就邁進湖里了。

「哎呀呀呀!!!你干什麼啊?!」我轉過身,莫名其妙地望著舒漏嘴,怒火蹭地一下竄得老高。

「壞女人!」舒漏嘴狠狠地說。

「什麼,什麼?你再說一遍?」我心里嘀咕道,搞半天你丫的挽褲腿是方便你從背後偷襲啊。

「壞女人!志田被你氣走了!」

「什麼壞女人?什麼志田被我氣走了?請你把話說清楚!」我揉揉腦袋,真是頭疼,又是一個被志田迷得五迷三道地想找我拼命?

「我看到你把他臉上肉都快咬下來了,他現在被你氣得要搬走了,你是個禍害了!禍害!」

舒漏嘴說完,順勢又推了我一掌,這次力道很大,我一**坐進湖里。手腳全陷在淤泥里,身上也泡了水。

舒漏嘴留了句「活該!」轉身提著袋子,敏捷地走出去。

我一個人愣在原地,剛哇地大哭了兩聲,又立刻哽咽住,硬是把哭聲堵了回來。

心想,真是沒臉見人了,我現在渾身不是泥就是水,擦了兩把眼淚還把臉抹花了,這樣回去肯定會被大家嘲笑死的。老師會告訴家長的,我不能讓家里知道這些事,不然從今以後都會禁足不讓出門了。

慢吞吞地站起來,洗干淨手,心里漫上莫名的委屈,邊洗邊抽泣,越抽越難受,眼淚就像水龍頭失靈一般,擦了又涌出來,怎麼也剎不住。洗完袖口,又開始用水搓沾了泥的褲子。

畢竟是春天,太陽雖然有些暖洋洋,但我這沾了水的小竹桿子還是受不住風吹水泡,開始打哆嗦。兩腳仍是陷在淤泥里,褲腳邊的湖水已然渾濁一片。

「全全,原來你在這,大家都開始做飯了,你怎麼跑這來了?你身上的泥……怎麼回事?」

我回頭一看,除了那個冤家還能有誰?

數屢燦爛的陽光透過竹林參差的結節和女敕葉滲透下來,映在他藍色的小條紋襯衣和黑色的外套上,米白色的收腿褲,腰上匝著一條咖啡色的小皮帶。他整個人都讓我聯想到天神一般的存在。

尤其是那張顛倒眾生的白皙小臉,蹙著眉,黑曜石般的眼眸如一汪深潭,吸入了陽光柔和的金黃色。粉女敕的唇線微微上翹,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霎時,我全然忘了自己的狼狽和不堪,定定地望著他,想是要望穿他的人。

他快步地走近,把我從齊膝的湖里撈起來。我知道自己此刻一定很難看很難看,這已經是多少次被他的粉絲欺負了,都快數不清了。僅有的那點自尊心瞬時碎成了一地渣滓,還彷佛被他狠狠地踩了兩腳。

使勁咬著嘴唇,發不出一聲。

「你怎麼了?」他用雙手搬正我的臉,對上他焦急的眼神。我立時狠狠地掙開了他的手,往地上一蹲,頭埋在雙臂里,蜷得像個全副武裝的刺蝟,腦袋就栽在懷里,再也別想□□。

「你別管,不要你管!」我甕聲甕氣地說。

「全全,誰欺負你了?」他也陪著我蹲下來,輕輕地推了推我圍得密不透風的膀子。隨後,又一下一下輕柔地捋順我散了一半,打結的頭發。他越是這樣溫柔,我越不知道該如何發作。好像這一切都跟他無關,他就是半路殺出來一個最最體貼,最最溫柔,最最講理的紳士,甚至是英雄,他要幫我伸張正義,他要幫我出口惡氣,他要幫我打抱不平!

我抬起陷在臂彎里的半張臉,瞪大眼楮,惡狠狠地盯著他。

從我這里接收了百十來竄小李飛刀的眼神,終于讓他繃不住了。

「你怎麼這樣看著我,到底怎麼了,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劉志田,舒同學說我把你氣走了,你就不想解釋解釋?」我冷哼道。

他眉頭又擰在一塊了,若有所思地看著我,道「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你說。」

「說什麼?」

他苦笑了下,「我爸媽要外調了,正在辦手續。」

「啊?那那,你也要去嗎?」

他用拇指按了一下我額頭,笑道,「傻瓜,我當然要一起去。」

「哦,哦……」忽然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像有很多話,又好像完全找不出話。他很快從這種尷尬的氛圍抽離出來,開始彎下腰,幫我搓褲腿上的泥。

「那……什麼時候?」我悶悶道。

「這周六。」

「這麼快,你……」

我總想像往常一樣頂他一兩句,卻發現自己真的詞窮,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彷佛一切都別被他「離開」兩個字壓得沉沉的,壓得我心里也負重了,壓得喘不上氣,壓得眼前漸漸就模糊了。

他以前總說我特別愛哭,哭起來就跟兔子拉屎一樣,一滴一滴的。我說,你能不能別那麼惡心,找點正常的句子要死啊。

他說,以後我看見你哭,就說你又拉屎了。你繼續哭,我就說你繼續拉。

被他當眾說了兩三回,又被周圍好奇地盯了好幾次後,再也不敢在他面前哭了。

這次是再也忍不住了,啪嗒啪嗒,眼淚打在他搓褲角的手腕上。他也不吱聲,直到褲子再度恢復正常,他也晾干了洗淨的手。才抬起頭,靜靜地看著我掛滿淚痕的臉。

輕輕地幫我拂去淚跡,緩緩道︰「全全,我能照顧你一陣子,卻沒有能力說能照顧你一輩子。以後,你要乖乖的。」

他拉著我的說,「走吧,再不過去,老師要找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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