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言一生相隨 第三章 誰的青春因為誰的笑眼姍姍開啟

作者 ︰ 落茗湮

誰的青春因為誰的笑眼姍姍開啟。@m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

彼時的喬敏活在那個家中渾渾噩噩,努力把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熬過去就好,她是這樣在心里無數次的對自己說。卻不知道會出現那麼一個少年,改變她的生活,讓她第一次發覺所謂希望便是那人的淡淡笑顏。

和韋明帆交集的起點是源于一封情書。

那天官霞有事回老家,早晨沒有人叫喬敏起床,醒來已經天光大白,譚夜宇和譚芳芳顯然早已去了學校。喬敏什麼也顧不上,著急忙慌地趕到了學校。結果還是遲到,扣了操行分,罰了半節課的站,最後還被請到班主任辦公室。

不料老班問的卻不是遲到的事。前一天有作文課,課後布置的作文練習今天交,早上組長看她沒來上課,為了應付差使,就自作主張把她抽屜里的作文本取出來交了上去。作文喬敏倒是在前一天課後就寫好,重點是作文本里夾帶了一樣私貨。一封情信。用詞之艷,情感之澎湃,讓班主任的眉頭皺成一個最繁復最難解的中國結。

收信人是學校之草,執筆人是喬敏。暗戀情懷洶涌盛開,一朝收拾不盡,便勢成燎原,意圖將之發展成光明戀情。事態簡單明了,卻也是老師和校方頗多避諱的事情。是要她寫檢討。喬敏亦不分辨,取了筆紙縮到辦公室一角下筆如有神助,半小時後一份標準而懇切的檢討書便已揮就。抬起頭來發現老師都已不在。

正是上課時間。而老班辦公桌前站了一個男生,毫不客氣地拈了那封情書一角,正有滋有味地 看著。喬敏三兩步走過去,從那人手中把信紙扯過來。男生抬眼,她便看見他渾身是汗,被他捏過的信紙一角都被浸得微濕。他樣子卻是好看的,有一種朗朗陽光的氣質。也許他天生脾氣好,看見喬敏臉色不豫,他反倒咧嘴笑了。笑眼如橋,還有一口大白牙。卻不曉得喬敏早就對那些長得好看的男生頗多抵觸。

她垮著臉︰「不問取之是為偷,你做什麼隨隨便便動別人的東西?」

「這信是你的嗎?你寫的?」看他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喬敏無心搭理他,把情信和檢討書理一理,整整齊齊地擺在班主任的課桌上,一轉身,回教室去了。到了教室門口,已經都喊了報告,不知是哪份直覺被觸發,她歪臉一看,剛才那男生正站在辦公室門口,對她陽光明媚笑如春山。

毛病。喬敏心中暗想,嘴一撇進了教室。這是韋明帆和喬敏的初遇。喬敏對這段往事的印象並不深刻,她習慣性地對久遠一些的事情不太記得。

這些細節還都是三年後,韋明帆一一和喬敏描摹細述的。那個時候她已經是他的女朋友。韋明帆說,他哪里見過給自己寫**辣的情書卻又對面不識君的女生呢?可不得讓人好奇心大盛嗎,這一好奇,可不就把自己陷進去了嗎。

喬敏就揪他耳朵,說,你這言詞中諸多委屈遺憾是怎麼回事?你想跪搓衣板了還是算盤了?

正是冬天,韋明帆就扯過她做做樣子的手,包在手心里,笑得白牙錚亮,「你也太不與時俱進了,現在都流行跪鍵盤了。」

喬敏就大赦天下般一揚頭,得,咱都跪!那時因了韋明帆的出現,她才開始信這個世上任何事情都有轉機。那是高中最後一個學期,所以這段戀情都還沒有對外張揚,只有韋明帆的三兩個死黨知道,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其實韋明帆倒是不計較,他父母全在國外,加之成績不錯,體能也好,籃球長跑什麼的為學校爭過不少光彩,老師對他也挺寬容厚待。

只是喬敏有許多顧忌。譚遠平的家教其實不算嚴厲,是她自己不願授人以柄。尤其是譚芳芳,她朋友中有和韋明帆同班並喜歡他的,這事被她知道後還不知會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喬敏不想節外生枝。她一心只等著高考以後,和韋明帆一起考去外省,離這座城市越遠越好。她總覺得那時才是她真正開始生活的時候。而她對此,滿懷著憧憬和向往。

那時正是二月,年後不久,而喬敏和譚芳芳的生日都在這一月。在飯桌上譚芳芳對放假回家的譚夜宇撒嬌說要一款迪奧的香水。譚夜宇沒有多話,笑著答應了。這時喬敏已經刨完碗底的飯,趔開椅子站起來就要走,對官霞叫她喝湯的聲音充耳不聞,只說要復習,回屋就把門鎖上了。下午的時候有人敲門,喬敏開門一看,是譚芳芳。芳芳這年快要十九,在本市傳媒大學念新聞系。開始在外人面前慢慢學著得體知性,對熟悉的人卻還是不掩向來的驕縱。尤其是對喬敏。

此刻她半擰柳眉︰「喬敏,看見我大衣口袋里的項鏈了嗎?」

喬敏面無表情︰「沒有。」心里卻已經冷笑起來,這樣的戲碼她到底要演到幾時,自己馬馬虎虎,不見了東西卻總是第一個找到她身上。她不煩別人也煩了。

喬敏要關門,被譚芳芳拍手撐住︰「幫我找找。」說完就走,又突然轉身對她說︰「幫我把那件紫色西服熨一熨。其實你做這些事情挺有天分的,要不要考慮學酒店管理?」

見她不回話,譚芳芳也不以為然,只是又叮囑一句︰「記得哦,明天試播新聞我要穿的。」喬敏捏住門把的手越發用力,卻垂下眼楮︰「嗯。」她這一兩年越來越學會韜光養晦,從來不和譚家兩兄妹正面沖突。

官霞只道是她變得懂事,卻不知道她心中另有主意。反正她是要離開的,離開這里,就都好了。

看著譚芳芳出了門,喬敏松懈了肩膀,將額頭抵在門框上,默默想了一會兒韋明帆,又想了想要去的城市的湖光山色,才又微微笑起來。抬起頭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門口站了一個人。

是譚夜宇。彼時他已經大三,正是青春末期,身上男孩的青澀氣息越來越少,男人的氣質正初見端倪。少年時清俊的眉目添了幾分凌利,越發顯得疏離和不好相與。他遞過來一疊a4紙︰「爸說你對建築方面有興趣,讓我找一些h大建築系和環境系的資料給你。」

他頓一頓,又說︰「女孩子學工科很苦,你要有心理準備。喬敏垂著眼楮,只是看著那沓紙。她一直覺得打印體的字紙會散發冰冷的油墨味,特別不近人情,這時仿佛尤甚。她到底接過來,抬眼看著他,突然笑了︰「你看,芳芳要我學酒店管理,你們又慫恿我念建築。我真為難啊。」

他一怔,似乎想說什麼。她卻不想听,轉身便將門啪地關上。把資料一股腦扔進垃圾桶,她撲在床上,恨恨地想,鬼才要和他考一個學校!其實這幾年來喬敏和譚夜宇統共也沒說過幾句話,特別是他進了大學,除了節假日,他們根本踫不著面。以前對自己和譚芳芳的戰斗,他總是冷漠旁觀,後來她們表面握手和平,他更沒有驅動力和她有更深的接觸。大家不過是同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罷了。這些,喬敏是很有認知的。所以她今天其實應該謝謝他,可是她就是做不到。她討厭他,根本無法在私下和他和顏悅色地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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